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院子里。
来传达清和长公主之命的周嬷嬷,根本没来得及阻止。准确的说,她完全被冯嬷嬷突然暴起,出手打人惊到了。
“……白芷!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一瞬,周嬷嬷立刻冲到白芷身边,边仔细查看伤势,边护着白芷并彻底隔开两人。
白嫩肌肤上的清晰五指印,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肿了起来,期间甚至能看到道道血痕。
周嬷嬷边扶着不堪受辱,且有些被吓到,正小声啜泣的白芷起身,边转头,面色凝重的转头看向,嚣张甩着手的冯嬷嬷。
不可否认,她才一出门,就看到了白芷飞扑着,瞬间将冯嬷嬷压在身下的一幕。自然也猜的出,两人因何纠缠成一团儿的。
且在随后看到白芷不落下风,压着冯嬷嬷在地上摩擦,私心里是很出了口气。且也的确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准备搅浑事态后,让这出闹剧就此收场。
可谁知,事态转眼就超出她的预料。
“周妹妹!你怎么能打人?白芷再不懂事,也是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的。”
周嬷嬷怒目瞪着眼前人,虽恨得牙根都咬的发酸,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尽最大可能与对方心平气和的说话。
冯嬷嬷却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对方,起身后边呸了两声,吐出口中呛入的尘土后,边讥讽一笑,边冷笑着道:
“别怪妹妹说话粗鄙,周姐姐,你是眼瞎?看不到白芷对我失礼在先的?也就是这丫头运气好,老身不能让国公夫人在院门外久等,否则,哼哼……”
冯嬷嬷越说,心中越是怒气难平。
话到此处,忽地一顿后,眯眼扫过周嬷嬷与白芷,扯起一边嘴角诡笑着,用令人背脊发寒的声音,吐息般轻声道:
“不过,今日这事儿自然还没完。你们且等着,这笔账日后有的是功夫慢慢算。”
————
等在明霞居外,安坐回廊里的镇国公夫人杜氏,久不见人前来相迎,脸色已十分不好看了。
跟在她身边服侍的众仆从,一个个更是被主人这无形的怒火,压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从前到后,噤若寒蝉的缩小存在感,生怕当了替罪羊。
就在一片死寂之时,吱呀一声,前方明霞居的黑漆大门,终于从内开启,并鱼贯而出一队侍女,迎向国公府诸人。
冯嬷嬷走在当先,且紧赶慢赶的,额头都冒出虚汗来。
“多有怠慢,还请国公夫人海涵一二。”
她请罪起身后,边为杜氏引路,边下意识的抚了抚鬓发。
之前和那小贱婢纠缠太过,弄了一身土不说,头发都散了!
好在,平日里给长公主梳头的那丫头有一双巧手,她换衣服的片刻,就已给她收拾妥当。
只可惜,她耽误不起更多功夫去细查一边,就这么飞奔着来迎国公夫人了。希望没太失礼,让她给国公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得不偿失……
但冯嬷嬷这番百转千回,殚精竭虑的苦心思,完全是白费力气。
国公夫人杜氏自明霞居开门后,就再没正眼瞧过她一瞬。
“你们主子呢?”
才刚跨入明霞居的大门槛,杜氏已按奈不住焦急的,开始追问起来。
“回大夫人,长公主身子弱。昨儿又被惊扰了,如今正在屋里养胎呢。”
冯嬷嬷抢在一起跟来的周嬷嬷开口前,阴阳怪气的将清和长公主的情况简单提了提。
之后,便立刻笑着抬手,示意杜氏跟她走,边解释般道:
“但您是贵客,请先去西厢的花厅稍后,长公主稍微梳妆一下,就……”
杜氏不等冯嬷嬷说完,一摆手,斩钉截铁道:
“用不着那么麻烦,长公主身份虽然尊贵,却也是镇国公府的儿媳妇。我这个做大嫂的难道还是外人?”
边说着,杜氏不满的瞥了冯嬷嬷一眼,之后拂袖带着她自己的仆从,直奔内里清和长公主的所在。
冯嬷嬷没想到,自己拍马屁竞拍到马腿上了!
此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她早就对这对儿妯娌的不和心知肚明,更清楚国公夫人碰上清和站公主的事,就容易变刺猬。
啧,她怎能高兴的昏了头,忘了分寸呢?!
边检讨着,冯嬷嬷已重新打起精神,亦步亦趋的跟上了国公夫人身侧,努力找补着刚刚的意外疏漏。
周嬷嬷按说该暗喜的,但她眼下心焦的根本无暇去注意姓冯的,只无声的紧跟在杜氏身后。
公主有吩咐,她不能硬拦着国公夫人,更不能不敬。且好面子的长公主,绝不会让脸上带伤的白芷服侍在侧。
那如今,够分量能在内室伺候,关键时刻能护着清和长公主的人,就只剩了她一个。
且原以为,镇国公夫人不过如往日一般,没事找事的来“做客”罢了。
可谁知,对方带了这么多人,声势赫赫的“杀过来”!
这究竟是要来做什么的?
这般情势之下,她不在外调度安排后手,又怎能护的长公主周全?
周嬷嬷心里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但为了长公主的面子,一举一动都紧守本分,一丝错漏也无。甚至脸上,都是一片木然。
一行人心思各异的急行,不过转瞬后,就已到了明霞居的正堂。
杜氏站定,无声的向后一挥手。随她前来的众侍女,立时分列两侧,好似把守关隘的士兵般,站到了门外的廊下。
之后,她才在冯嬷嬷殷勤的打帘下,气势汹汹的迈入内室。
周嬷嬷满目担忧的,迅速四下一扫后,也不得不立刻跟了进去。
如今已撤了熏香,只余淡淡瓜果香气的室内,即使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却仍被重帘遮蔽着四周。
而刚迈进屋里来的国公夫人,因毫无准备,在门帘放下的一刻收脚不及时,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飞扑出去!
“啧!”
杜氏稳住身体的同时,忍不住狠狠的咋了下舌。
真是不愧是病秧子,就算吃药保住了命,成日里躲在这么暗的地方,和活在墓穴里有什么分别?还不如早点儿去阎王殿报道,来的痛快,也省的拖累旁人。
杜氏幸灾乐祸的如此一想,就连刚刚差点儿被绊倒的不快,都飞到九霄云外了。
等勉强能分辨出昏暗的四下,以及物体的轮廓四周,她才再次向内走去。
但在接二连三的,不是碰倒东西,就是刮擦到衣服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的,发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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