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亮想起那群野性未训的野狗，一个个龇牙咧嘴，在夜间眼睛还会发出绿光，将人扔里面只会有一个下场——活活咬碎，血肉尽入狗腹，骨头渣子都留不下来。
“是。”曹亮神色如旧，即便脑海中已经闪过野狗碎尸的血腥场面，“那个笑楼，公子如何处置？”
“不过一个风月场所，封了就是。”曹明生下了水桶，温水冲击他的皮肤，后背的伤口像是得到了刺激，疼痛陡然放大数倍。
曹亮望着红红紫紫的后背，终于神色动容，眼圈红了，拿着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公子从小金娇玉贵地养着，连郡公都舍不得打您，又何时受过这样的、”
曹亮声音哽咽，说不下去，心里却暗暗发狠，觉得将那些人废掉手脚实在是太简单了，应该都扔进野狗群里，不，应该让他们一个个看着野狗是如何撕扯活人，再将他们扔进去！
恐惧过后的经历才会更加刺激。
“呵，父亲大人哪里舍不得？”曹明生趴在浴桶边缘，眼睛被水汽熏的微微眯起，手臂交缠，摸着起伏有度的线条，“上次从南山回去，还在病中郡公不就把我关了祠堂，还打了手心呢，六十六下呢……也不知是哪位祖宗定下的吉利数字……”
曹明生浑身的疲倦都被温水给泡开了，眼缝越来越小，声音糯糯像极了委屈极了的孩子在告状。
曹亮动作越发的轻，试了试水温，又加了一勺热水，低声喃喃，“可是打过郡公就后悔了呀。”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了一句，“我还瞧见他抹眼泪了呢……”
－
“盛家三姑娘！”
清清脆脆的一声，将要进院的二人都喊了停下脚步，亓官望着走过来的人，不动声色地收回揽在盛宝娇腰上的手。
“书幺。”
盛宝娇认出，是张海清的小厮，“你不在闽岚院照顾大公子，怎么跑这来了？”
书幺作揖，“我奉我家公子之命，前来请盛家三姑娘前往一旁亭中一叙。”
亓官蹙了蹙眉，微微歪头，目光穿过风雨果真见到凉亭里的张海清，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们，“只请三姑娘一人吗？”
书幺点头，“只请三姑娘一人。”
盛宝娇仰头望着亓官，“我去去就回。”
“嗯。”亓官将攥的温热的伞柄塞进她的手中，“我在檐下等你。”说着，长腿一迈，穿过短暂的风雨站在檐下，对盛宝娇对视一笑。
盛宝娇娇态撑着伞朝着亭子走去，进了亭子收伞，朝着身后一看，烟雨蒙蒙中，站在檐下的身影是那么的笔直，灼灼的目光任是再大的风雨也阻隔不了，盛宝娇赶紧收回目光，只觉得脸颊烫烫的，迎面来的风都吹散不了。
“海清哥哥。”
张海清转动轮椅转过身，神色是盛宝娇从未见过的严肃和……冷淡。
“海清哥哥？”
书幺已经退出亭子，撑着伞靠着石头站着。
亭子里很静，静的风吹过都能听到声音。
“坐。”张海清转动轮椅，面对着石桌。
盛宝娇坐下，以为张海清是在担心张敏敏的伤势，便将亓官刚刚的话又说了一边，“海清哥哥别担心，敏姐姐已经请了郎中看过没有事。”
张海清眸子一动，“那你知道敏敏是怎么受的伤吗？”
一说到这个盛宝娇气就不打一处来，来时的路上亓官已经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她，敏姐姐是因为要去找曹明生，所以才会到笑楼那种地方去，然后被人欺负，要不是春杏不放心找到大哥哥，大哥哥和亓官及时赶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海清哥哥，我早就说过曹明生不是一个好人，这下你知道了吧，他根本就配不上敏姐姐、”
“够了！”张海清厉声喝断，盛宝娇一惊，不明白张海清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个样子，“海清哥哥你、”
“亏我和敏敏将你当成自家妹妹，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己之私编造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张海清温怒，“你可知，你刚刚的那一番话传出去不仅会毁了英国公府和隆阳郡公府的名声，还会将敏敏的名声清白一起毁去！再者，曹公子为人正派，又怎么会去笑楼那种地方，就算他去了，敏敏又怎么会去？盛三姑娘，你还要胡扯到什么地步！”
盛宝娇脑袋轰轰，一片空白，盛三姑娘，又是盛三姑娘，又是突变的态度，又是这么的冷漠，“我、我是做错了什么吗？我没有胡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够了！”张海清转过轮椅，不去看低头攥衣角掉眼泪的盛宝娇，“你的那些心思我已经全部知晓，事到如今，我只能劝你，木已成舟，早些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以后离敏敏和曹公子远些。书幺！”
书幺闻声走来，推着张海清离开。
“我没有、我没有说谎……”
盛宝娇衣角攥的更紧，眼泪掉的比雨还大，眼前一黑，熟悉的气息将她笼罩，那些苦楚爆发出来，抱着来人就哭，“我没有，我没有说谎，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做错了什么——”
“没有，你没有做错，没有……”亓官手臂揽紧，眼神一点点阴鸷下去。
－
张敏敏醒了，睁眼就是熟悉的摆设，房间里掌了灯，春杏应该在外间守夜了吧。
脑袋疼，后背疼，手疼……好像全身就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昏迷前的回忆一点点涌来，所有人都是模糊着，只有曹明生那张脸，那张冲着他笑的脸是那么的清晰，明明替她挡下那么多拳脚，明明额头上已经冒了冷汗，却还是能对她笑……她越来越看不懂曹明生，就像不知道自己的心口为什么闷闷的难受一样。
“春杏，曹、曹公子怎么样了？”张敏敏咬了咬舌尖还是问出了口，“他是不是伤的很严重？你、你去看看，别说是我叫的，你去、”
去后面的话张敏敏哽咽在喉咙中，灯火烛下，一倾长身从屏风后走出，此刻抄手依靠在屏风上，眉梢一挑，声音慵懒，却字字沁心，“为何不能说是你叫的？”手机用户看重生萌妃：冷帝主动来邀宠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133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