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击姗姗来迟,当白光闪过整个空间之中,艾尔扎克的身体似乎失去了一切的支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但这是在精神空间之中,昏迷所代表的或许就是永恒的沉沦,肉体与精神的分裂。
沧亮对着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的艾尔扎克投去了敬佩的眼神,这并不是因为他用一己之力抵挡住了那股气息对于自己的攻击,而是因为他所承受的痛楚已经远远的超越了人类所能够承受的极限,这点沧亮心知肚明,所以除了敬佩他再也找不出第二种情感来抒发自己的心情。
领域在第一时间散去,沙漠正在逐渐的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抹苍绿的青草从边缘吞噬着沙漠,但沧亮已经无暇再去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奇迹景观,他将艾尔扎克抗在了肩膀之上,随后空间忽然裂开了一个漆黑的口子,他毫不犹豫的带着艾尔扎克跳出了伶的心灵空间之中。
耳边依稀还能听见安德莉亚的喃呢,那是一种痛苦的呻吟,但直到沧亮真正的让意识与肉体重合之后他才看清了现实空间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那个属于远古种族的小女孩整个胸襟都被口中喷出的血液所沾染了,无力的躺在地面上,而在他的身旁是艾尔扎克的身躯,在旁边则是伶,伶的眼眶之上似乎还带着未曾干透的泪痕,而她的身旁则静静的卧躺了一只木质的蟾蜍。
沧亮若有所思的想要将其拿起,却未曾想到只是一瞬间,那只蟾蜍便化为了灰飞,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这东西,他似乎看见过,却实在无法想起是在哪里看见过。
这感觉令他有些难受,最此刻最迫切的事情却不是回忆那些过往的疑惑,而是要确保眼前之人能够活下去。
特别是艾尔扎克,那家伙成长的速度简直让他触目惊心,仅仅只是一月未见,竟然已经能够抗衡连自己都有些吃力的对手。
果然,能够消灭怪物的只有人类而已。
沧亮赞叹着,逐一开始检查躺在地上人此刻的情形。
似乎都还有口气在,至少还不会立即死亡。这也许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欢喜起来。
到底是谁…如此强大的力量,这应该只是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力量而已,却需要自己拼尽全力,这样的事情已经许久未曾发生过了。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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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维斯大陆中部地区一栋豪华的别墅之中,一直处于闭关状态的莱因哈特忽然从口中狂喷出了一口鲜血。
随后他静坐着漂浮在半空中的身体一下子跌落在了地上,脸上呈现出了难得的狼狈。
自己的咒术竟然被人击破了,这是他从未想过会发生的情景。幸好,在最后关头他及时抽离了自己的精神,否则这一次必然是重伤的结局。
沧亮…
莱因哈特在口中喃呢,这个一直跟随在自己的左右,已经能够算是主宰元老的男人都似乎一直与自己渐近渐离,根本无法把握此人的脉搏。
这令他十分恼怒,而更为伶莱因哈特无法理解的是,自从艾尔扎克从这片大陆出现之后,沧亮的行为就更是令他难以理解。
那个男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卧躺在地面之上,莱因哈特的脸上呈现出了思考的神色。
他正在考虑是否要将其彻底的抹杀,但现在却不是最为恰当的时候。
“来人。”
莱因哈特擦了擦嘴角旁的鲜血,一个黑影却立刻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主人。”
黑影恭敬的说道。
“加速战争的步伐,计划改变了。我要你在一个月里彻底结束教廷与东方军团的战斗,如何结局随你喜好。”
“是。”
黑影面无表情的应道,但在他消失的瞬间,那个似乎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脸庞偶然被一丝光线所照射,显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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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还是死亡森林。
几乎已经过了整整一天,但卧躺在地面上的三人都始终没有转醒的痕迹。
沧亮已经几次三番的检查过他们的状态,伶的话修补心灵的空间的确需要一些时间,但艾尔扎克与安德莉亚的状态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沧亮不得不怀疑之前的战斗艾尔扎克一直是在使用着安德莉亚的生命之力,否则为何那个只是负责空间链接的影魔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害,甚至看起来要比艾尔扎克更为严重许多。
她胸前的伤口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沧亮实在有些难以理解,这千年的见识和累积依然无法为他解答眼前的困惑。
不过,这样等下去不是什么办法。
虽然在昏迷中的人恢复应该是最为迅速的,不过他已经实在等不及了。
一个蔚蓝色的小水球出现在额沧亮的手中,他恶趣味的笑了笑,随后将其抛在了艾尔扎克的脸上,如此反复了几次。
先前躺在地面上毫无动静的艾尔扎克开始了微微的辗转,随即朝着苏醒的方向迈进。
不过这样的苏醒显然有些痛苦,当艾尔扎克逐渐回复了身体的感觉之后,全身犹如撕裂般的痛楚正在朝他的大脑蔓延。
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后,有些虚弱的开口说道:“让我自然醒你会死吗?沧亮你个混蛋。”
“哈,这是你自己选择的战斗方式怪不得别人。时间不早了,该起来了。”
“自私的家伙。”
艾尔扎克感叹了一句,挣扎着从地面上攀爬了起来,他感觉全身正在被人凌迟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不疼痛的地方,而且那种疼痛强烈的令他无比的晕眩。
“这附近有没有罂栗花。”
“怎么?已经想放弃了?”
沧亮反唇相讥,却依然不得不佩服艾尔扎克忍耐力。眼看着他全身都因为痛楚而不断的抽搐脸上却仍旧可以保持轻松的神情,但这一条已经超越了这片大陆多数的人类。
“不是,只不过这样的感觉有些新奇,好像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这样的经历,实在是…”
因为肌肉的运动,艾尔扎克再次从口中发出了轻微的呻吟,而这呻吟又将他想要说下去的话给打断了。
“给你。”
沧亮从胸口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瓶,抛给了艾尔扎克。
艾尔扎克从容的接过小瓶,打开了木质的瓶塞,顿时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轻轻的摇了摇瓶,听见了几粒药丸碰撞所发出的声音。
艾尔扎克倒出了一粒,漆黑如墨的,大概有拇指般大小一粒黑色的圆球。他看了片刻,随后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
清香顺着他的喉咙蔓延开来,几乎是入口即化,没有半点阻碍便落入了他的胃中。
“魂丸。你口中的扑克牌组织一直以来研究出的疗伤药品,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药物,他可以根本的治疗缺损的生命力,我身边也就三粒。”
沧亮解释道,艾尔扎克眉毛一抖,随口说道:“那么神奇?感觉舒服多了,这东西很难制作吧?”
“也不难。”沧亮的回答有些冰冷,他想了想还是如实的说道:“当人类在最痛苦的时候激发生命力的瞬间又特殊的结界将其炼化,大约十五条生命就可以炼化出一颗魂丸,虽然是有些麻烦,不过也不至于很难。”
“噗…”
艾尔扎克瞬间就呕吐了,只不过那颗魂丸入口即化,哪怕他将胃中本来就有些空旷的残余物全盘吐出,也再找不到那粒黑丸的下落。
“沧亮…你害人。”
艾尔扎克瞪大了眼睛,他实在不想接受这样的恩惠。
十五条人命,竟然就这样被他随意的吞入口中,这样的结果他着实无法接受。
“害人?这世界上那么多的人类,有些人是必须要活下去的,而有些人并没有理由眷恋这个世界。这是王道,没人可以辩驳的王道。”
“王道?这真是笑话。你凭什么来判断什么人可以活下去,而什么人又应该死去?你以为自己是神明吗?”
艾尔扎克不服沧亮的言论,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强加之词,不具有丝毫的意义。
“哼,艾尔扎克。我佩服你的毅力,你的才智,甚至你的为人。但我不得不说,就是因为这样狭隘的思想,才会让你在千年之前乃至千年之后都生活的这么可悲。你尊重每一条生命,所以才会让战争发生,你亲手帮肖笙缔造了他的王朝,结果或许会让更多的人死去。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平等的角度上思索,但结果却会带来更多人的死去。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在战争一开始就将某一方全部的杀死,那另一方又获得了更多生存的机会。同理,如果死去的那十五个人可以换来某些人的生存,结果可以消弭更多的死亡,难道这也算是草菅人命,滥杀无辜吗?”
沧亮义正严词的说着,丝毫不在意艾尔扎克脸上一变再变的表情,这就是他所承认的王道,弱肉强食,生命的确平等,所以只要是有能力的人,无论是杀鸡还是杀人,都没有区别,没有丝毫的区别。
这在艾尔扎克听来根本就是谬论,但他找不出反驳的道理。似乎是逻辑到了这里忽然产生了断层,令他感到无比的难受。
“这不是你该思考的问题,哲学家已经无数次思考过这些问题,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结果。你无需反驳我的观点,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节奏生存下去,倒是孰是孰非自然会在体验中得到结论。”
沧亮露出了笑容,他喜欢看见艾尔扎克迷茫的样子,这会令他有着更大的优越感。
毕竟是千年的经历,他所想的东西已经不是艾尔扎克能够理解与领悟的了。
“我明白了,沧亮。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你的行为迟早会付出代价的。”
艾尔扎克肯定的说道,但无可否认他已经舒服多了。因为那颗药丸,先前要命的痛楚已经逐渐的消散,他尝试着站了起来,发现身体中的斗气加强了不少,而安德莉亚和伶却仍然处于昏迷的状态之中。
“她们没事吧?”艾尔扎克问道,他已经决定回避之前的那个问题,至少在此刻他无法给予沧亮合理的辩驳。
“你没事的话,那个和你签署了生命协议的小女孩自然会没事。至于你的另一个小女朋友,我不知道心灵世界被人破坏之后会发生什么。”
沧亮摇摇头,无奈的说道。
“怎么会这样…”
艾尔扎克实在无法理解,荒谬的打了一场,至今他都无法了解伶到底是被谁所侵占了心灵的世界,而且到底是怎样侵占的。
“对了,艾尔扎克。你有没有见过一种木质的雕塑,样子好像是蟾蜍的模样的东西?”
沧亮忽然问道。
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艾尔扎克想了想,随即点了点头,接口道:“嗯,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十六城里的时候,伶好像在黑市里拿过一个…没错,是你说的那个东西,怎么了?”
感觉似乎有些奇怪,艾尔扎克赶忙问道。
“我从心灵空间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伶的身旁有这么个东西,但他很快消散在空气里了,从能量的感觉来看,应该就是我们所遭遇的敌人。只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就更疑惑了,到底是谁…”
“十六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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