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昏昏沉沉的,李微木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口渴,强烈的口渴,她不由地坐起身,伸手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
可令其意想不到的是,用了许久的床头灯发出的光亮竟不再是柔和的淡黄,而变成了红色。
惊望着深夜之下、骤然出现的诡异红光,就在下一刻,就在李微木的正前方,李景希出现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李景希已痛苦地闭上双眼,整个人朝她倒了下来……
随着身体的一阵颤抖,李微木一下睁开了眼。
这一刻,她一双冰冷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
不住地缓着气,慌乱中,她伸出手,“嗒”的一声,按下了床头灯的开关。
与噩梦中不同,光亮依旧是温柔的淡黄,静静漫延在方方正正的屋子里,退去令人多思生畏的黑暗。
她的正前方跟本没有什么李景希,只有一个高挑的衣架,上面平平整整地挂着她明天一早要穿的衣服。
在十足确定自己身边不存在任何可怕之后,醒过神、安下心的李微木不禁倚靠在床头,深深地舒了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感觉到喉咙发干发痒,特别想喝一口凉凉的水。
转头看向左边的床头柜,此时,两只木杯的旁边放着一瓶苏打水。
紧跟着,正当李微木伸手去拿之际,一个手滑,“咚”的一声,已然拿起的塑料瓶脱手掉了下去,恰好砸在了两只木杯上。
许是原先就没有拧紧瓶盖,顺势,冒着气泡的苏打水从里面涌了出来。
见状,李微木赶忙扶起瓶子、拧好瓶盖,并抽出纸巾去擦拭桌面。
而恰恰在此时,不经意间,两个同样溅入了苏打水的木杯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中一个没有任何改变,而另一个的杯底却出现了一个个、细细小小的黑点。
“这杯子里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些小黑点呢?”
微微皱眉,李微木暗自心语。
稍沉了沉,她重新拿起瓶子、拧开瓶盖,将苏打水又倒进去了一点。
正是这尝试性的一倒,在一团团气泡渐渐消失之后,杯子底部的一个个小黑点竟然加重加深了。
看到这样一幕,李微木更加疑惑了。
出于一种说不清的直觉,她随即联想到了刚刚发生的那个梦。
莫名的,她开始挂念梦中向自己倒来的李景希,开始担心他过得好不好,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第二天中午,没有告知自己的父亲、也没有告知佩珊,李微木来到了李景希的别墅。
一楼的康复室,垂着纱帘和一半丝绒布帘的落地窗前,“兄妹”两人坐了下来。
看着一眼关紧的房门,随后,李微木开口道:“你为什么还要坐在轮椅上呢?”
听到这一问,李景希轻轻一笑:“作为一个还没康复的病人,别人的特殊照顾,我没理由拒绝,也不想拒绝。”
“你还在用药治疗吗?”李微木跟着问到。“当然。”
“那些价格不菲的特效药,长久地用下去,你就不怕有什么副作用,不怕对身体造成伤害吗?”“我可以分辨那些药物,我知道哪个是可吃可不吃的平安药,哪个是所谓的对症药。”
李微木刚要开口回应,对方紧接着说到:“平日里,我尽量不去真吃药,除非……除非他们硬要亲眼盯着我一粒粒吞下去。”
“他们会盯着你?”“李钟原会,他的女人同样会。”
说罢,李景希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一笑。
“你准备向他们隐瞒多久?”“这个时间点,我自会把控。”
“能告诉我……那会是一个怎样的时间点吗?”李微木随之问到。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早已对那一刻的画面,反反复复在脑中勾勒过很多遍了。”
“你的意思是……”
没等李微木把话讲完,李景希忽而说到:“上午,接到你发来的信息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你之所以要来见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
“没有特别的缘由。”“如果你不喜欢,我立刻可以离开。”李微木紧跟了一句。
“我没有不喜欢,相反,我愿意见到你,也愿意听我们共同的父亲时常提起你。”“现如今,我最容易被人提起的就是一战既败,就是众目睽睽之下输得灰头土脸。”
“人人都会被算计,生意场上更是如此。”
这一句,李景希云淡风轻。
“我在反思,在细细地梳理,找出被人算计的疏漏之处。”
“如果只是一味地往前找,依我看,怕是不容易。”“你这话什么意思?”李微木问到。
“说实话,找错处就像是回忆丢失的东西究竟在哪里丢的,就算是翻来覆去、绞尽脑汁,也未必能得出正确的结论,甚至会乱上加乱,与其费功无用,倒不如想办法重新再做一局,来个有所目的地引蛇出洞。”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李景希,听着他的一番话,一时间,李微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他很像李钟原,她想象着,如果他没有“病”,如果他也像陆建林那样子承父业,今日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
很有可能,他就坐在东唐集团顶层、气派的办公室里,为家族企业用心谋划着未来;很有可能,他在追求一个女孩,或许是为了门当户对的利益联姻,或许是为了一段两情相悦、诚心相待的真爱。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吗?”“我……我在听,我在认真地听。”回过神,李微木应和到。
“你如果愿意,那就不妨做一局,换个剧本,舞台不变,原先参演的那些人不变,大家聚在一起演一出新戏。”“换个剧本,舞台不变,参演的人不变。”
口中和心里同时念着,隐隐约约,李微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人物很重要,宁可多一两个,但千万不要遗漏。”李景希添了一句。
“没想到,现而今,我……我竟也要学着做局了。”低下头,李微木无奈地一笑。
“这个世道,无论什么人,无论男人女人都要学会做局,有时候,比起男人,女人做下的局更大、更胜一筹。”……手机用户看脏衣千金寻爱记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351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