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少林寺的《易筋经》?”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从虚清和尚怀中取出那个包裹,萧峰只觉得手中一软,似乎碰到了棉花。再想到自己刚才抱着虚清和尚逃脱时,感觉他身躯极轻,和魁梧的身材殊不相称,立刻询问他道。
被萧峰察觉到伪装,“虚清和尚”勉强笑了一笑,轻轻道:“乔帮主……”
被萧峰毫不客气地打断,道:“我是契丹人萧峰,姑娘认错人了!”
却是他听出对方声音轻脆,知道是个女子。听到她认识自己身份后,毫不犹豫否认。乔峰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人所周知,但他既知本姓,又耻于刚刚在少林寺中偷盗,此刻便自称萧峰,不再用乔峰之名。
这女子不知究竟,听到眼前这个明明是乔峰的人竟然自称萧峰,还以为他要杀自己灭口,几乎急得要哭:
“乔帮主,你怎么不认识阿朱了?”
“那天晚上在杏子林里,我听到人家述说你的身世,心里很难过,咱们都是一样的苦命孩子,你怎么这就不认我?”
萧峰闻言一怔,这才听出眼前的“虚清和尚”,确实和阿朱的声音一般无二。惊讶得几乎失声道:
“你是阿朱?”
“你不在江南陪着王姑娘,为何来到了少林寺?”
阿朱听萧峰还记得自己,在脸上用力擦洗几下,灰粉簌簌应手而落,露出一张娇美的少女脸蛋来。笑着向他说道:
“唉,说出来你可别笑我胡闹,我听说我家公子到了少林寺,便和王姑娘、阿碧妹子前来找他。”
“我们客客气气地要进寺拜佛,守山门的那虚清和尚却凶霸霸地说道,女子不能进少林寺。”
“我跟他争吵,他反而骂我。我偏要进去,而且还扮作了他的模样,瞧他有什么法子?”
却是她改装易容之术妙绝人寰,踩木脚增高身形,以棉花耸肩凸腹,更用面粉糊浆堆肿了面颊,戴上僧帽,穿上僧袍,竟连与虚清日常见面的少林和尚也辨认不出来。难怪萧峰直到她自承身份,才认出她是阿朱。
想到这个女子是慕容复的侍婢,来少林寺又是在找公子,萧峰心中一惊,想到了自家和慕容家的恩怨,急忙追问她道:
“你来少林寺是找公子,慕容公子现在哪里?”
“包不同说他去洛阳丐帮解释,你却说他来少林寺,他是要做什么,行踪如此诡秘?”
萧远山听萧峰和这个小丫头纠缠,本来还有些不耐烦,听到她是慕容家的婢女,顿时神色可怖,一把抓住阿朱,喝问道:
“慕容复在少林寺?是不是来找他爹?”
“他们父子在哪?赶快给我说出来!”
阿朱被他扼住咽喉,连呼吸都难通,怎么说得出话来。萧峰心中怜惜,向着萧远山道:
“爹爹!她只是一个婢女,能知道些什么?”
“前辈说我在杏子林遇到的西夏武士高手就是慕容复,想来他蒙骗了自己下属,暗中图谋复国。”
萧远山神色稍霁,手中放松了一些,却仍不肯完全放开,继续喝问阿朱:
“小丫头满口谎言,赶快给我说实话!”
“你刚刚到少林寺,为何知道《易筋经》?”
却是他想到自己在少林寺三十年,都不知道菩提院藏有《易筋经》,对阿朱说她是胡闹着进去,心中一万个不信。
阿朱见他如此凶狠,又听萧峰叫他“爹爹”,知道他就是三十年前杀了一批中原武林高手的萧远山,不敢再说俏皮话。勉强呼吸几下,老老实实说道:
“我曾听慕容老爷向公子谈论《易筋经》,他说道:”
“‘达摩老祖的《易筋经》我虽未寓目,但以武学之道推测,少林派所以得享大名,当是由这部《易筋经》而来。那七十二门绝技,不能说不厉害,但要说凭此而领袖群伦,为天下武学之首,却还谈不上。’”
“老爷加意告诫公子,说决不可自恃祖传武功,小觑了少林弟子,寺中既有此经,说不定便有天资颖悟的僧人能读通了它。”
“老爷又曾说过,他生平于天下武学无所不窥,只可惜没见到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剑谱》,以及少林派的《易筋经》,不免是终身憾事。”
“我在假扮虚清和尚进入少林寺后,无意间听人提到《易筋经》藏在菩提院,便在寺里面临时起意,把《易筋经》给盗出来。”
“谁知……谁知你们早已躲在那里,把我抓了起来。”
萧远山和萧峰闻言,皆感又气又笑。气的是自己两个大男人得到提示都没有找到《易筋经》,最终被一个女子拿到手里。笑的是这个慕容家的婢女虽然拿到了《易筋经》,却被自己父子抢到。如果能练成《易筋经》上面的神功,当能报仇雪恨。
哈哈大笑几声,萧远山对自己恰好抓住慕容家的婢女、赶在慕容父子前面夺到《易筋经》极为满意,看着阿朱说道:
“小丫头还算有功,本来不该杀掉你!”
“但你是慕容家的人,我和慕容博有深仇大恨,慕容家的人都饶不得,只能怪你命不好——”
“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做慕容家的人!”
手上就要用劲,把阿朱扼死这里。
萧峰见此一惊,急忙出手阻止,萧远山手上一麻,劲力便没有用出来。甚至让阿朱脱离掌控,躲到萧峰身后。
看着萧峰阻止自己杀掉慕容家的婢女,萧远山神色惊怒,忽然右手挥出,啪的一声,打了他一记耳光,大骂道:
“她是仇家的婢女,你还要护着她?”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母亲怎么死的,是谁假传讯息?”
萧峰本要躲避,但是想到他是自己父亲,硬生生挨了一个耳光,求情道:
“她虽是慕容家的婢女,却没什么恶行。”
“难道我们报仇,要杀光慕容家的所有人?”
萧远山气急败坏,理所当然地道:
“当然要杀得鸡犬不留,方能报仇雪恨。”
“你若下不去手,老子我自己去!”
萧峰闻言不安,扑通一声跪下,劝说自己父亲道:
“爹爹杀了慕容家,是不是还要杀少林、丐帮和所有相关的人?”
“这样一直牵连,什么时候了结?”
听得萧远山大怒,实在没想到儿子在报仇的事情上再次反对自己。正当他恼羞成怒地把踢开萧峰、想要强行击杀阿朱时,朱武的神念化身再次显化,叹气道:
“萧老先生的杀性过重了,这位姑娘出身大理段氏,不是慕容家的人。”
“他是萧峰的结拜兄弟段誉的妹妹,算起来还要称萧老先生伯父。”
“如果连自家的侄女都杀,萧老先生就真的彻底入魔了!”
萧远山闻言一怔,已经抬起的手再也落不下去。他就是为报仇再疯狂,也不可能把自己儿子结拜兄弟的妹妹给杀了。看着阿朱拉开衣衫露出肩头上的“段”字,萧远山叹息一声,拿着手中包裹,到一旁观看《易筋经》去了。
阿朱死里逃生,对朱武和萧峰感激不已,先是将被萧远山踢开的萧峰扶起来,又好奇地询问朱武道:
“前辈怎么认识我,还知道我姓段?”
“我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前辈又是从哪里知晓呢?”
朱武哈哈大笑,指着萧峰说道:
“这件事你问他就是,我是从大理随段誉过来的,当然知道这些。”
“你是段誉的父亲——大理镇南王段正淳的女儿,你母亲是阮星竹,你身上的锁片是你爹爹送给你妈妈的,我一看就能知道。”
“你这个父亲还真厉害,生了这么多私生女……”
哈哈大笑声中,朱武留下阿朱和萧峰自己猜测这件事,化身向萧远山旁边飘去,观看那本《易筋经》。
萧远山这个时候,却是有些抓狂。原来他打开包裹后,只见薄薄一本黄纸小册,封皮上写着几个弯弯曲曲的奇形文字,却是梵文写就。
这种文字他在藏经阁见过许多,却从没有学过。眼看《易筋经》是梵文写就,他在恼怒之下,便要去少林抓几个和尚,逼迫他们翻译。
恰在这个时候,朱武御气飘来,看着抓狂的萧远山,笑着向他说道:
“萧老先生不必惊慌,这梵文我还认得,能帮先生翻译。”
“只是能不能修成,还要看先生的缘法!”
萧远山闻言大喜,继而又是皱眉,道:
“这话又怎么说,难道我得了翻译后,还修不成《易筋经》?”
朱武向他解释道:
“《易筋经》是少林寺至高无上的宝典,但是修习的法门却甚为不易,即使少林寺中,也没有多少人练成梵文《易筋经》。”
“练习这门武功,须得勘破‘我相、人相’,心中不存修习武功之念,方有可能修成。”
“萧老先生问问自己,能不能勘破这些?”
对佛法一窍不通,萧远山如何能勘破这些,只能请教朱武道:
“那么前辈指点我去少林寺拿出这本经书,又是为了什么?”
朱武指着《易筋经》发黄的册子,向萧远山道:
“是为了经书中的另外一门武功,隐藏在其中的《神足经》。”
“这是练功时化解外来魔头的一门妙法,即使心怀仇恨,也有可能修成!”
“修不成《易筋经》的话,就去修习《神足经》!”手机用户看从水浒开始修炼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532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