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皇上的宠,随她争去。
随他夜里宿在哪里,他的心,在我这里,我只有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他到我这里来的次数渐少,我反倒会有些的宁静,把自己交给他后,我的心只沉了下来,明知道很爱很爱,爱到痛彻心肺,但还会有怨恼,不是对他,是对自己。
我不知道他可否知道,只是,偶尔的欢爱中,若我有恍神的时候,就会听到他在叹气。
而在他的叹气后,却是更情动,他会猛烈的要我,而我亦会热情的迎合他,只恨不得两个化成了一个,融在一起。
我的家仇横在我们中间,只有付出更大的热情才可以跨越了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与他都随着性子,爱相随,恨也相随!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
我封妃后也有一段时日了,过得还算太平。
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来不专宠某位妃子的,以前对着上官婉仪,小姐,绍依依如何,现在对着我,面子上也是如此。
可是,还是会有例外,有时在白天里,他也会出其不意的到我这里,轻便行来,只周全跟在他后面。
他也不着人通报,只偷偷的靠近我的身边,待看到我的惊慌失措后,就哈哈大笑,如此一两次后,我就习惯了,他便装前来,我都不再理会,只自处自的。
“朕就偏拿你没法,你是把朕死死的捏在手心里了!”他叹气道。
他站在我身后好久了,自他偷偷进来后。
我一开始就发觉了他,只当作瞧不见,依旧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绣着帕子。
还有一个花瓣没有绣好。
是尚宫局送来的新花样,刚开始是玉儿她们在绣,我实在无趣,就要了来,自己也绣起了帕子来。
“这个绣好了,赏了朕吧!”他见我还不理会他,就可怜巴巴的说着。
我再也撑不住,便轻声的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起来,伸手掐在我的腮上:“越来越没规矩,见了朕也不下跪!”
我回了他句:“您又不叫人通报,我哪里知道是您来了!”
我见他拿出一个帕子来,只边上都毛毛的了,他还宝贝一样。
“这是什么?”我见到他递到眼前来,不解他的意。
“你再仔细看看!”他笑着坐到对面,眼角飞扬,满是春色。
我看那褪了颜色的帕子,与我以前常带着的,竟是同样的,粉色的绸质帕子。
我看着他微微含笑的样子,似在鼓励我再细看。
终于,我记起来,还是在他身边做尚仪时,有一次,我在浇花,溅水到了他的身上,我拿了帕子去擦,可却被他握住了手,同时也缴了我的帕子去。
心上有些感动,不想他还留着,那毛毛的帕子边,许是他经常的摩娑所致。
心中一暖,眼角已觉湿润,他总是这样,偶尔的不经意,却让我感动不已。
想到那时,他已经柔情深种,而我,却是只想着逃开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当初他说这句话时,我从没有想到,他的情深至此。
我摸到帕子上的毛边,眼中的泪就流了下来,他走过来,把我抱在怀中,“那时你走了,我只想着,都没有什么东西,做个念想,只这个帕子,现在你回到我的身边,我还舍不得丢了!”
“那样旧,拿着叫人看到,怕不笑话!”我取笑他。
“只要朕愿意就好!”他说着,固执得很。
“等这个绣好了,给你替下来,以后,就可以看着它想起我来!”我脱口道,也没在意。
“说什么呢,现在,你在我的身边,我天天都可以见到你了!”他说道。
我失笑,只怪自己失嘴了。
可是,我们都没有想到,所谓的一语成谶就是如此了。
那年春天伊始的日子里,却是我们在一起,最快乐的一段时日。
他挽着我的手,走在长春宫中,每一个地方,都印上了我们的足迹,他说,在我这里,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
是的,很恬静的一段岁月。
他的眉间没了阴冷,少了寒意,也不再凌厉。
关上宫门,我们会躺在草地上的席子上。
看天上的白云,时卷时舒,听耳边的水声,如倾似诉。
他把我的头发散开来,只铺在绿色中,他亲我的眼睛,我的唇,那桃花落下来,只落在我们的身上。
夜里,点着长明灯的昕雪苑,只比这宫中的每个地方都充满了春色,因为,爱让我们的欢愉也变得浪漫而温馨。
那一个个情生意动的夜里,只把我这一世的激情都挥霍掉了,只是,我们都不知,只是,我们都刻意的忘却一切。
春风吹红了枝上的桃花,也吹暖了我们的心。
如果这一世就这样下去,有多么好。
可是,所有的宁静,也结束在那美好的春日里。
我与他的岁月中,仅有的快乐,骤然的结束,只让我们措手不及。
流言至宫外先传起,关于皇上的身世。
后来我知道,是在睃县的南城根挖出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了一片的梵文,找人译通后,就是,天朝的位被异族人篡得。
有两句汉文倒是不用译:斩断元昭,重启霄元,驱逐异族,还我汉室!
说得很是清楚了,矛头直指向当今皇上,只说他是异族篡位,要重立陵王为君。
后来,传到了宫中,知道了的每个人都支支吾吾,不敢大肆宣扬,但怀疑顿起,只是,怀疑的对象是皇上,所以,都只是弱弱的流言,见不得光。
这一天,午后无事,我睡着午觉,于朦胧中,听到云奴在与人说话,慢慢的清醒,就听出,是皇上来了。
听到皇上在问云奴,很低的声音:“最近她怎么样,吃得好吗,睡得如何,还有没有梦魇?”
云奴亦小声的回答:“吃得还好,只是,还是会做恶梦,有一次,我听到喊爹爹,我进来后就见到姐姐缩成一团,拥着被坐在床角,我的手伸过去,想拉姐姐,就听姐姐说,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
云奴说到这,就停了,听到皇上叹了口气,只说道:“好了,朕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就行了!”
殿门开了又关上,我知道是云奴走了出去。
感觉到他走近来,我只有继续装睡着。
云奴说的话,我想起,是前天夜里,我做梦,梦中走在一个荒凉的街面上,走了很久,很累很累,然后就看到了爹爹,他穿着囚衣跪在那里,却是我最后见到他的样子,我飞奔过去,此时荒凉的街面突然的冒出了那么多的人,我只摇摇攘攘间还是跑不到爹爹的面前,我大声喊着爹爹,爹爹,可是,等我跑到近前时,却看到那高高举起的刀,反着光,我下意识的捂上眼睛,梦就醒了。
这个梦时常的折磨着我,还有娘亲最后的样子,她吊在眼前的,小小的脚,永远在我的梦中。
我明知道那是梦,可是,就是醒不过来,直到后来,到最残忍的地方,我下意识的阻拦,我捂上眼睛,不想再看。
可是,梦还是不停。
皇上走近来了,我感觉到他凝视着我的脸。
他的手温柔的抚上我的脸,一点点的移动着。
我再也不能装睡,因为心里好疼,我把他的手按住,一起的放到眼睛上,泪水流在指缝间。
“夏荷,你的泪什么时候才可以流完呢,为什么,朕想给你的快乐,总是不及你的痛苦多!”他轻声的说,只让我哭得更厉害。
身子被他抱了起来,按在他的怀中。
“朕想把一切都给你,只是,却给不了你快乐,朕很难过,这样的你,朕只觉对不起!”他在我耳边说着。
“不,我很快乐,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说道,这是真的,只是,那种快乐,就如山顶的一点积雪,见不得光,每当我觉得喜悦的时候,总有这样那样的念头冒出来,阻止了那喜悦,心里的阴影,却是总也驱散不了。
“真的?”他向着我问,眼睛亮亮的,透着喜悦。
我点头,他的脸真好看呀,长长的眼睛,挺挺的鼻子,还有薄唇,以前总是凉薄的抿着,而现在——
我递上我的唇,轻轻的亲了下他的唇,丝丝的甜蜜。
再亲下,再亲下,我只笑着看着他。
看到他有些呆愣的表情,真的很有趣,我再亲他的眼睛,他的鼻子,我知道痛苦远比欢乐要持久,可是,我还是固执的想要幸福,我与他的幸福。
亲够了他的眼睛,鼻子,再亲他的脸,以前,老是阴冷的一张脸,最初对着我只有鄙夷的一张脸,他讨厌我,憎恶我,却不想最后会爱上我。
再抬眼看他,他还在愣着,但一边的眉毛微挑起来,好像有些不可置信般。
我偷偷的笑了,见他的穿着的衣衫,领口微微的敞开,露出他一点胸膛。
望着那一点,我不禁想到他裸着上身的时候,他的古铜色的肤色,他结实的胸膛。
脸上红了下,嗓子有些发紧,我的手拉到他的衣襟上,微微的扯了下,露出他古铜色的肌肤来。
我只亲了下,在那里。
不敢在抬头看他,脸烧得很,听到他喉间咕哝一声,话语亦僵得发涩:“夏荷,你在挑逗朕吗?”
“有何不可,我本就是妖精吗?”话虽这么说,却只把脸贴到他的胸前,再不敢移开。
他暗哑的说道:“这可是大白日里的!”
“那又如何,长春宫地远位偏。”我说道,手揽上他的肩头,脸还是贴在他的胸前,不敢动。
他再把持不住,一把按我到床上去,再一扬手,海棠色的床帐被他一把扯落。
“是你逗引的朕,可就愿不得朕了!”他的手急急的脱了我的衣衫。
我的手也脱去他的。
他埋首下来,只亲到我的身上。
我亦亲着他,情动之处,不由得咬他的肩头,听到他吃痛的叫了声。
“你是存心的,让朕担了好色的名声!”他抬眼看我,眼中迷着浓雾。
我的手按在他的腰上,抬起脸,把唇递到他的耳边去:“那你喜不喜欢呢?”
“妖精!”
我的身子如一团面,只任他肆意妄为,只有与他真切的在一起,才让我感觉到,彻底的解脱。
只有这一刻,所有的一切全都不存在了,天地间,只有我们,大逆不道,只被世人所唾弃。
但,他有我,我有他,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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