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吹来,将酒味吹散了一些,易衡觉盯着身边安静的女子,眸中染上某种情愫。
“说起来,若是当初没有小侯爷相助,我也不会走到这里看看这气派的皇宫。”说起往事,叶珑的脑袋止不住转向阑州的方向,那是她来的地方。
叶珑不含一丝杂意的目光让易衡觉心抖一惊,他压下了差点涌上来的情绪,平静回道:“是叶姑娘你帮了大忙。”
若是魏督军没有死,打退赤勒的阻挠便多了许些,再加上在那场战事中,叶珑所带来的益处,远非救一个她能及上的,因此算起来,还是易衡觉赚了。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不再说话,而是仰头盯着头顶的明月,眸上染上点点月华。
易衡觉默默将对叶珑的一些心思压在心中,静待它重新发芽的那一天。
就在此时,几个太医背着药箱,急匆匆往幽庭方向跑去,身后小跑跟着的小太监嘴里骂骂咧咧。
只听几句粗词,易衡觉的脸色当即冷冽,他一手抓过叶珑,急匆匆往幽庭的方向跑去。
叶珑未曾阻止,也未曾询问,因着心中的信任,她一路随着易衡觉到了幽庭。
皇宫之中,哪怕是破落之所也难掩华贵,朱漆大门前,青年一身破败的长衫,他静静跪在台阶之下,平视前方的眼中无悲无喜。
不断有贵人往这边赶来,易衡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青年旁边,低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青年抬头,见是易衡觉,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太孙在此摔倒,昏迷不醒,陛下让我跪在此处为小太孙祈福。”
都说当今天子冷漠,可其实不然,只是他的温情都留给了小太孙。
小太孙乃是已逝襄王之子,襄王乃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当初废太子一事中,若非襄王无心储君之位,哪里轮得到现在的太子顶上。
襄王于一年前染上重病,药石无灵而亡,皇帝疼惜小太孙,便将他接近宫来。
霍玄宁的目光落入幽庭之内,那本来没什么情绪的眸中忽而闪过一抹讥诮,若非没有证据直指致使小太孙摔倒的罪魁祸首是他,恐怕他如今已然人头落地,哪里还会有跪地祈福的说辞,毕竟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废太子。
易衡觉走至霍玄宁的面前。
“会安然无恙。”他拍了拍霍玄宁的肩以示安慰,随后带着叶珑往里边儿走去。
皇帝不知道什么时候赶过来的,他满脸焦急地看着榻上的太孙,嘴里催促着太医:“宫里都是养你们当摆设的吗,若是医治不好小太孙,你们便通通给他陪葬。”
于一国之君而已,打打杀杀不过是张张口抬抬手的事情。
在榻前苦苦挣扎的太医们狠狠抖了抖身子,额头上不断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滴落下来,他们搭脉的手都是抖的,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什么都不敢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皇帝的暴躁越发清晰,可对太孙的救治却仍旧毫无进展。
幽庭冷清,常年无人来,墙角生了霉,空气中染着淡淡的霉味,可比之震怒的皇帝来说,那淡淡的霉味压根不值一提。
“陛下,大皇子还在殿外跪着呢。”有太监在皇帝的旁边提醒道。
叶珑的目光陡然落在了那太监身上,众人皆是安安静静,生怕说错话惹恼了皇帝,可偏生这太监一人特立独行,这里怎么看怎么奇怪。
“朕倒是想看看他有什么说辞。”皇帝一甩衣袖,大踏步向殿外走去,身旁的人赶紧跟上,他们眸中的神色忽闪不定,可显然脱不了一个看热闹的心思。
“你还不承认是你推到了你皇侄子,这才让他昏迷不醒的吗?”
皇帝一开口就好似已经确定了小太孙是霍玄宁推倒,直接将他推到了危险的高峰,他抬起头来,眸中一如既往的冷静,说着简单的话为自己辩驳:“儿臣是冤枉的。”
“啪!”
清脆的一声响随着霍玄宁的话落下,月光映照之下,他的脸上出现五个清晰的指印。
皇帝用力之重,以至于霍玄宁的脸朝着受力的方向偏去,墨发落下挡住了他的眸子,周遭一片寂静,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发话。
皇帝来此似乎只是为了泄一泻自己的脾气,一掌打完他便道:“若是太孙出了什么事,朕便要你陪葬。”
充满恶意的一句话,好似霍玄宁就不是他的亲人一般,亲疏与否,在此时彰显。
皇帝又一次迈进了幽庭,跟出来的人也浩浩荡荡跟着进去,只留下易衡觉跟叶珑。
“二位也跟着进去吧,省得受我牵连。”霍玄宁吐出一口血,这才对着二人说了一句,他的语气听起来懒洋洋地,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一般,亦或者是说,残忍的现实已经让他找不到在意的东西。
“我们都还等着你振作起来。”易衡觉忽而开口,平淡的话中却充满了坚决。
霍玄宁的眸中闪过一抹沉痛,可也只是一瞬便归于平静,他抬头看着易衡觉,开口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衡觉,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救我。”
易衡觉微怔,只冷然道:“救了便是救了。哪有应不应该的说法。”
“我方才见小太孙额角泛黑,恐怕不是简单的摔倒,我们进去看看情况。”说罢,叶珑重新走进了幽庭,准备让两人单独谈话。
但易衡觉怕她独自进去,有些担心,便也跟着去了,徒留霍玄宁一人跪在门口。
他抬头盯着高挂的明月,唇角笑容苦涩:一个外人尚且能看出不是摔倒那么简单,可他那位好父亲却是直接认定了是他的过错。
往日种种忽而涌上,压的霍玄宁有些喘不过气,他伸手捂住胸口。手机用户看侯爷夫人是满级大佬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858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