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薄珂苒明白阮俪的意思,她也是真的不想跟她扯上关系,便跟着阮俪一起离开。
纪诗琦的戏份被减,也确实成了铁板钉钉的事。
而已经她这阵子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剧组的很多工作人员都看清了她的面目,大家对她也是敬而远之。
当事人纪诗琦自然也察觉到了,她虽然没有当面表现出来,但是再背地里却早已歇斯底里。
因为这件事情,当天晚上赵瑞士便找了牛劲。
收工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
一转角处,两个男人立在那里,从远处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隐约可见的是他们指尖香烟明明灭灭的火星。
赵瑞士用力吸了一口烟,在烟雾全然吐出的时候,他问牛劲。
“老牛,你看这事要不……”
“要不怎么样,减谁的戏去补,减绍之的还是珂苒的,你说。”牛劲打断了他的话。
牛劲这句话说的让赵瑞士有点哑口无言。
是啊,他们总不能减男女主的戏份啊。
牛劲见他这幅模样,烦躁的吸了一口,冷声道。
“我们这部电影的弊端阿屿跟我们分析过了,咱们不说别的,就说他的分析有没有道理?”
“有道理。”他不得不承认。
赵瑞士当时也在场,沈屿的分析可谓是针针见血,这也是他之后为什么同意减了纪诗琦的戏份。
可是今天这事闹成这样,纪诗琦后又找他,想让他想办法,她磨的紧,他当时脑子一热也就答应了。
但是真的站到牛劲面前的时候,这心里面又犯难了。
“既然有道理,那你觉得你现在跟我说这样有什么意义吗?”
“不是,老牛,你也知道……”
“你别跟我说这些,老赵,咱们这么多年下来了,什么场面什么人没有见过,那些年你胡玩,现在也该收收心了。”
赵瑞士沉默。
“她是怎么进我们剧组的,我们俩心里都清楚,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但是我只想告诉你,适可而止,还有,你再怎么说也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怎么还能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手掌之中?”
“这部电影,是我们的心血,我绝对不允许因为任何人的原因毁了它,你回去告诉她,要还想在这个剧组里呆着,就安分一点,不然的话。”
牛劲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的手段的。”
赵瑞士下意识地看向牛劲。
他所说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牛劲从来就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再者说道纪诗琦。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或许是有一时的好感,但是绝对没有因为她而要跟自己多年的合作伙伴闹翻,置自己的事业而不顾的地步。
如今牛劲这么一说,他才如灌醍醐,他这一阵子,确实是被她牵着鼻子走了,也助长了她如今目中无人的气焰。
“老牛,我知道了,今天这事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其他事我会处理好的。”
牛劲见他醒悟过来,心里也安慰了不少。
他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晚跟赵瑞士谈过以后,也不知道他回去之后跟纪诗琦说了什么,纪诗琦倒是真的安分了不少。
她安分下来,对牛劲来说是最好不过。
纪诗琦知道自己的戏份会被删,但是她没有想到,她不仅后面未拍的进行了删减,就连前面拍摄好的也被删了一大半。
她在房间里摔碎了无数个水杯,玻璃渣子一瞬间四溅开来。
她不甘心!
她那么辛苦拍摄出来的,甚至为了拍摄里面的某些镜头,她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但是他们说删就删,不带半分犹豫。
就连赵瑞士这次都没有站在她这边。
她想到那天晚上赵瑞士回来之后跟她说的话,她手指都快嵌进手掌心里。
他说她的戏份被删,这他也改变不了,这已经成了彻底定下来的事情。
她当然不甘心,不满意,又缠了他很久。
最后惹他不耐烦了,他干脆便说了断了这样的话。
这时她才慌了。
现在断?
怎么可以?
现在她还在这个片场,她本来就已经把牛劲给得罪了,况且导演组的其他几个负责人一看,明显就是跟牛劲一条船上的人。
她要是现在真的跟赵瑞士难闹翻了,还指不定被怎么磋磨,所以她是绝对不可能跟赵瑞士断的,就算也断,也不是这个时候。
她不得不放下自己的架子,重新去哄赵瑞士,也只能接受被删戏这个事实。
但是,删戏如果说只是删减了后面微拍的她可以理解,但是前面拍好的还给删除掉,她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了。
这肯定是有人刻意在整她。
她最近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么费尽心思地来整她……
得罪人?
纪诗琦的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薄珂苒的面貌。
要说到得罪,这阵子得罪的人好像也就只有她吧。
纪诗琦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下子变得狠厉起来,她随手将床头柜上的剧本能扫落在地面。
薄珂苒!
她最近得罪的就只有她。
难不成是她在背后搞的鬼?
但是愤怒过后,她又渐渐地冷静了下来。
薄珂苒也不过只是一个初火的小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能力,她要是真的有这种能耐,早就飞的跟柳歆一样高了,哪里还会是现在这般处境。
不过,不管这件事跟她有没有关系。
她跟她的梁子算是结的很结实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薄珂苒的错觉,她觉得牛劲最近对她格外的好,虽然他没有很直接的表现出来,但是她还是隐隐地可以感觉的出来。
他的反常倒让薄珂苒有点不安起来。
终于有一天,薄珂苒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跟牛劲问一下。
这天晚上吃完饭,她趁牛劲自己一人去热水间打水的时候,她也赶忙跟了过去。
牛劲打完水,一回头便看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薄珂苒,当即被吓了一跳。
“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都没有?”他无奈地问她。
薄珂苒的脚步本身就不重,再加上她长期学习遇到的原因,所以不知不觉便养成了走路不带声的习惯。
她朝他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
牛劲也只能摆摆手。
“你怎么过来了,过来打水?”他这样问,但是问完之后他便又发觉了一点不太对劲。
她是来打水的吗?
如果是来打水的,她怎么是两手空空过来的?
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视了一圈,然后问道。
“你,是跟我过来的?”
他这么直接的问,薄珂苒自然也不在端着,她干脆大大方方的点头。
“嗯,是的。”
牛劲疑惑。“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有事。”
牛劲更疑惑了,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那你说。”他道,
薄珂苒抿了抿嘴唇,这才说道。
“牛导,你没有发觉你最近对我异常的好吗?”
“我不知道你这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这让我有点不安。”
听完,牛劲不由地笑了。
“就因为这个?”
薄珂苒认真的点头。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她也没有帮助他做过什么,他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对自己好呢,这让她很不明白。
牛劲见她这般苦恼的模样,也不准备在瞒着她了,于是他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
薄珂苒不解地看向他,“知道什么。”
牛劲停顿了两秒,继而说道。
“你跟沈屿的关系。”
薄珂苒一下子愣住了,她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他知道了……
“你怎么知道的……”
牛劲笑了笑,“自然是他跟我说的,不过你们既然是这种关系,为什么一开始就不跟我说呢?”
“你们居然把我瞒的这么辛苦,还有那次,他从宁厦过来探班,现在想来,八成也不是过来看我,而是看你的吧,真没想到你们之间的感情居然这么好。”
薄珂苒一下子愣住了。
原来沈屿什么都跟他说了,难怪他最近看她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既然沈屿都跟他摊牌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不好意思牛导,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这事其实除了我们自家家里人知道,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俩目前也是处于隐婚,所以你千万不要介意。”
“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当然不会介……”
牛导话说道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生气不是年纪大了,刚才一不小心就出现了幻听?
薄珂苒不解地看着他的动作,“牛导,你怎么了?”
牛劲重新看向她,第一次跟人说话的时候,舌头有点打结。
“你刚才说……跟沈屿什么……隐婚?”
薄珂苒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她点了点头。
“嗯,我们半年前就自己领过证……”
薄珂苒也突然顿住了。
牛劲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为什么他一副震惊地模样,他不是已经都知道了吗?
下一秒,薄珂苒像是想到了什么。
她无措地眨了好几下眼睛,干巴巴地问。
“牛……牛导,他跟你说……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牛劲看着她,干巴巴地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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