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快要倒掉的堂屋门,一阵冷风吹来,抬眼看去,却见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层,裹紧了身上的芦花麻面袄子,析秋这才抬脚走了出去。.*書荒阁中文网www.shuhuangge .com∶↖
栅栏木门那里站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身材细挑,一身细棉蓝色袄裙,头梳妇人发髻,一支梅花银簪别在头顶,锥子脸上满是不耐,看到析秋时,不悦的大吼出声。
“死人不成?这都叫门多久了,睡死了啊!”
不理会她的漫骂,析秋双脚踩在那没过脚裸的积雪上,破洞的麻棉芦花棉鞋很快被雪给浸透了。
刘氏不屑的看着那她那破鞋,憋了憋嘴:“析春起来没?起来了叫她出来,一会我带她上镇去,卖了的银子到时给你们称几斤苞米面回来。”
她理所当然的口气,就像析春是她所有物一般。
析秋不动声色的立在那里,也不伸手开门,见她不悦皱眉,只淡声笑道:“析春身子不好,吹不得风呢,就不劳大伯娘了。”
刘氏呸了一口:“没有那富贵命就不要得那富贵病,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卖了,还能填饱肚子,快点开了门,我好接了她走。”
析秋只双手抱胸的看着她,声音冷冷淡淡:“祸害也只是祸害我们自家,大伯娘还是少抄心为好。”
“你这话是个啥意思?是在说我多管闲事啰?”
懒得理会突然诈毛的她,析秋紧了一下衣服:“大姐未过百天呢,大伯娘就不觉得良心亏得慌?”
见她愣了一下,析秋又紧了一下衣服:“快到早饭时辰了,大伯娘还是早些回去吧,家穷就不留您吃早饭了。”
刘氏回神,这才发现今儿个这丫头,咋就跟以往有些不大对头来?平日里见着她是恨不得猫腰低头当不存在样,就连骂她也是连声都不敢吭,今儿个咋就变得这么大胆了?
想到这,她又觉心头不甘,要知道她可是里长夫人,何时论到一个晚辈给她挂落吃了?
于是,她立马不悦的皱起了那柳眉,不满的吼着:“你个死丫头,说的是啥话?什么叫良心亏得慌?当初你们四姐弟可是连饭都吃不上,析春那短命鬼更是病情加重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若不是大丫来求着我,老娘看在一家亲戚的份上,把她介绍去了镇里陈大户家,你们能挨到今天?析春能活到今日?怕是早就一抷黄土了。”
说完,又朝着地上猛的吐了口口水:“我呸,缺德玩意,不知感恩的东西!”
析秋抬眼,眼神淡淡,刘氏骂完还不觉解气,还想再开了口,却不想一个抬眼对上她冷淡的眼神,惊了一下的同时,心头的气不觉又高涨起来。
“你这是啥眼神?你这是对老娘不满啰?”她尖锐的大叫:“你信不信老娘让你们几姐弟在村子里住不下去?”
析秋点头:“我信,大伯娘去跟大伯说声吧,我们随时准备出村!”
“你……”
她一时语塞,析秋只淡声道:“出不出村都一样,反正地无一亩,粮无一颗,去哪都是等死,就算是死,我们也要一家死一起,不会再分开的。”
“你你你……”
她抖手指了半天,析秋笑了。见她那快要跳脚的样,促狭道:“大伯娘你可要淡定一些,要知道你可是里长夫人,又是秀才娘子,可千万别暴了粗,不然大伯的脸面可就没地儿搁了,析玉姐可是到了要说亲的时候了。”
刘氏憋得一脸通红,析秋量她也不敢动粗踹门打人,要知道她虽有权让人在这村子封口,可天下哪就有不透风的墙?
加上佟百川也是个要点面子的人,虽原身娘因被人抓着通奸沉了塘,可原身几姐弟还是姓佟的,再是苛刻,也不敢做得太过火,惟有慢慢拖死罢了。
刘氏倒底气冲冲的拂袖走了,只是走时那一脸疑惑还是让析秋看了个清楚明白。
知她所谓何事疑惑,反正自已也不想隐瞒,要知道,她佟析秋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佟析秋,也做不来原身的闷不吭声和胆小,还不如做自已的好。
刚一转身向着屋子抬脚,却看见茅屋檐下,析春和砚青不知何时出来了,两人眼神中满是崇拜和疑惑。
析秋皱眉:“还不快进屋,这外面风冷得很。当心身子。”
若吹感冒了,她可没那个本事马上变出钱来,要知道家中如今还吃着剌嗓子的冰渣黑野菜呢。
砚青蜡黄的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凤眼中亮光点点:“二姐,你把大伯母气走了?”
“嗯”
“那我们会不会被赶出村啊!”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有人要面子!”
“谁?”
“……”
“二姐说的是谁?”
“有首歌叫哦淋油!”
“嗯?哦淋油是什么?是很多油么?吸!俺好久未吃过油了,都不知是啥味了,二姐你还记得么?……”
析秋:“……”手机用户看寒门嫡绣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01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