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的生意从来都是那么火爆,有人开玩笑说,只有医院这个地方没人敢说它是强买强卖。
柳小雅的实习期结束后,本来以为调到外你科病房会轻松点,没想到比急诊更忙,更累。
她手里端着个医疗用的铁盘子奔波在每一间病房里,不是在输液,就是在备皮,还灌肠倒尿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让她忙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走廊上有个男人已经等了她久,这个她当然知道。只是上班时间,哪有功夫跟他闲聊?
这是柳小雅为自己找的最合适的理由。其实她就是不想承认她很反感这个男人而已。
就是一个被狗咬的病人,那天夜里她赶巧在急诊值夜班,如果这人不是跟周家酒厂有点关系,她甚至不愿搭理他。
“有什么事儿,快说,我都快忙死了!”柳小雅走起路来,脚下呼呼生风,有种战地医院里女护士雷利风行的感觉。
“后天一起参加个婚礼吧,也算到个别。”
柳小雅一愣,面色透露出疲倦的蜡黄,毫无感情地看了身后这个唯唯诺诺的男人一眼,“李富贵,你没事吧?我你一天到晚忙得要死不活的,跟你说个话还得抽上厕所的时间,你让我跟你去参加婚礼?别开玩笑了好吗?”话一出口,就冲进女厕。
“我没开玩笑啊!”这声音小得只有李富贵自己能听见。
他不能理解柳小雅对他的态度差别为什么会有天壤之别。还记得他被来来咬得死去活来的那一天,正是柳小雅帮他处理的伤口,还很温柔地帮他打针。
柳小雅的出现,让李富贵在极短的时间内忘记了李香草,就连他跟其她女人睡觉的时候,都会刻意地把人家当成柳小雅。这不是痴情,这是变态。
他经常来看柳小雅,柳小雅当然也会看到他身上的变化,毕竟起点太低,所以第一天醒来,都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洗后间的门砰地一声紧闭,咿呀一声又拉开了,李香草从里面探出头来问道:“你说的婚礼是在周家酒厂吗?”
李富贵愣愣地点了点头,面对她态度为什么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李富贵的神色奇怪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代表着什么。
惊喜吗?诧异吗……
也许只是一种被羞辱后的尴尬,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个想法来。
原来以为他爹给他取的这名儿能让他大富大贵,现在看来,这名字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马有财给他说过,帅的人已经在谋划将来,丑鬼还在怨天尤人。李富贵盯着柳小雅的离开的背影,准确地说应该是她的屁股,又圆又大,一看就会生儿子。
李富贵想到自己这可笑的名字,满不在乎地自言自语道:“没关系,再过几天,你就不叫李富贵了!”
周家酒厂的院坝里已经变成露天赌场,麻将、牌九、骰子……应有尽有。
众人的喧闹声已经把厂房里杀猪般的尖叫给盖住了。
周志站在门口,像一个权势超然的大哥,接受着新来小弟的拜见。
尚媚一脸冷汗,她好不容易才把这些职场精英给挖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千万别被周志这流氓气质给吓飞了。
周志挨个听他们自我介绍,对每一新来的员工都是一脸微笑。
可是这些笑容在别人的眼中,有些渗人。在他们看来,周志不是个企业家,而是黑社、会的头目。
他们可是清清楚楚听到厂房里有人已经快被折磨死了。
身为老板,周志有些话必须得对他们说说,即能稳定军心,又能激发他们的斗志。
“首先我要感谢你们放弃城市里的花花世界来到这里跟我一起啃泥巴,你们肯定会说跟我非亲非故,如果不是看在还不错的待遇的份上,谁会没事到这里来。就算是这个理由,我也接受。钱,你们还没拿到手,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尚媚交待的工作,到年底时,我会从公司收益中拿出百分之五,来奖励你们。
看你们的表情似首嫌少,又或是觉得我的这家公司赚不了多少。那就用数据说话吧,我从去年十月接手这家酒厂,工厂重建,税后利润将近四千万!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尚媚那里查账,我可以保证,公司进入第二年头,利润至少能翻一翻!”
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四千万?八千万?光靠嘴说吗?一家小公司的利润怎么可能有这么高?
连尚媚也不可思议,这四千万利润是事实不假,但第二年想翻上一翻却没多大可能。即便是想留住这些人才,也不应该夸大其辞吧?
周志知道他们不信,换成是他,也不会信,于是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算命的骗你们十年八年,我说这话也就在一年后能见成效,再说这一年又不是不给你们发薪水。好了,我大哥结婚的日子,你们来报,借这喜宴给你们接风洗尘,倒也省了些事。尚媚给你们在县城里租了不错的公寓,你们每天上下班都会有大专车接送,这些都是福利,不知道你们还满意吗?”
他们都还年轻,让他们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他们会疯的,还是得有灯火有人气的地方适合他们。
听到周志这么一说,顿时对这个老板有了好感,只不过厂房里惨绝人寰的尖叫声还没结束,他们想知道周志到底对里面的人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周志有义务满足他们的好奇心,相互信任才是合作的开始。
“这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在给我大哥的红包里塞报纸,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真敢把我周家两兄弟当白痴!”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领着一大帮人朝厂房里走去。
等所有人看到那几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时,当场就凌乱了。
这些人面带泪痕,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看来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他们被捆在长凳子上,脚上的鞋子被拔了,周二手里的一根长鹅毛在这几人的脚底板儿上来回挠,玩得风声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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