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他那副样子摆明了就想挑事,脑子一热就想怼回去。.*書荒阁中文网www.shuhuangge .com∶↖小季可比我冷静得多,用力拉了我一把,赔笑说我俩就是过来看看,这单生意我俩接不了,就不瞎掺和了。
小季拉着我想从他身边绕过去,结果还是被拦住。这下小季也毛了,大声说别挡道,谁挡谁死。我心说这家伙也就能比我多忍一秒啊,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四周的建筑工也都慢慢聚了过来。那壮汉本想往前一步,却被人从身后轻轻推开了。
身后那人走上前来,却是个姑娘。那姑娘也穿着工作服,戴着矿帽,但是因为身材娇小,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很不合身,显得有些滑稽。姑娘长得挺漂亮,不过脸上满是傲气。
她好像认识小季,目光一直没从他身上离开,冷笑说季爷还是老脾气啊,人家这是好意提醒,怎么动不动就要上手。她瞥了我一眼,故意提高嗓门说,你是新来的吧,小心点你身边这位,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拍拍那壮汉的肩膀,吆呼其他人离开了。
从那姑娘出现到离开,小季就一直只是冷冷地站着,既不反驳也不动弹,就跟被人点了穴似的。我等那群人走远了,问小季那姑娘是什么人。
小季叹口气说,算起来,她还是你师姐。我啊了一声,被小季摆手打断。小季告诉我,那姑娘叫余果,我来汽修店之前,她和小季是搭档,两人合作有一年多了。
有次出去“洗”车,小季发现那车凶气太重,不在可“洗”范围内,准备折回。余果却认为自己能摆平,小季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小季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当晚小季就守在车外,准备等余果劝服怨灵后,念度魂咒超度亡灵。等了大半夜,也不见车内有啥动静。小季放心不下,准备进车里去找,却见余果勾着头,匆匆忙忙从车里跑出来,也不跟他打招呼,径直就往外跑。
小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担心她出事,马上追了出去,结果余果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小季折回来,却看到余果好端端地躺在地上,不过已经昏了过去。
小季当时立马明白自己被骗了,好在余果只是昏迷,身体并没大碍。小季给她掐了几下人中,余果就醒了。可没想到,余果醒来后就立马跟他翻脸,说他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危急时刻呼救他却袖手旁观。
余果平日里认定的事,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小季有口难辩,也就没解释。两人回来后,余果就辞职了。这一年多她跟着小季也学了不少本事,据说辞职后去了北方,和几个朋友搭伙也做起了凶车生意,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
我说你们就任由着她来抢生意啊。小季苦笑说饶老板是实在人,觉得只要是从宏远汽修店出去的,都是自己人,今后绝不为难。这两年有些人吃里扒外,饶老板也都没放在心上。我只是个打工的,老板都没意见,我又能说什么。
我望了眼在对建筑工们指手画脚的余果,说这姑娘有点手段啊。小季伸伸懒腰,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何止是有点,这丫头机灵着呢,以后见到她防着点,有这丫头在,咱这财路可不好走。我问他去哪儿。他甩了我一巴掌说你他妈吓傻啦,当然是去整道具。
我们打车进了城,先去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然后去街上买东西。小季自去办他的驱邪行头,给了我一个单子,让我照着单子上写的去买。经过上两次的合作,我也基本熟悉了套路,知道这家伙让我买的东西都有些无厘头,无需多问,照办就是。
我看了单子,这次要买的是军用望远镜、图钉、硫磺粉、荧光棒、公羊尿和红麻绳。其他东西都还好,就红麻绳和公羊尿费点工夫。等我买完这些和小季会合,他一一检查,还把那公羊尿当红酒似的深吸了一口,跟着摇头对我说,这味儿不纯,重新买。
我二话不说转身要走,小季说先把其他东西放酒店,他和我一起去。路上小季告诉我,家养的公羊尿液普遍阳力不足,驱邪效果不明显,得是山上放养的公山羊。我问他拿这个有什么用,他卖了个关子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大城市里找野山羊,实在不是件简单事儿。我俩几乎跑遍了城里可能卖羊的地方,这才在一个维吾尔族老乡店里弄到公羊尿。等我俩回酒店,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我俩就在酒店旁的小菜馆吃了顿便饭。席间小季交代了晚上我需要做的工作。看我面露疲态,他说等会回酒店得给我回回神,不然这种状态晚上容易被凶灵侵体。我心说怎么着,你还能连灌我几瓶红牛不成。看他眼中不怀好意,我突然就有些担心。
晚上进了酒店房间,小季喊我拉上窗帘,在地上用瓷碗装了半碗米,又摸出三支香点燃了,插在米里,让我盘腿坐在香前。他自己拿了把木质戒尺,不由分说往我身上招呼。
我一下吃痛,想爬起来反击,被他用力按下,说这是神打,弄完后百毒不侵百无禁忌百分百精神。我见他虽胡说八道,神情倒挺严肃,权当相信他一回,继续坐下来挨揍。这家伙下手重,边绕着我拍打边口中念着“寄打真神功元帅显神通”之类莫名其妙的话。
也不知道是他给我的心理暗示还是真有奇效,我虽然被他拍得身上哪哪都痛,但感觉全身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舒服畅快。小季打得大汗淋漓,估计心里也畅快了,说赶紧洗澡休息,晚上才有精神去对付车里的东西。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余果急匆匆跑过来说小季想害死我,而且他绝非现在看起来那么年轻,而是个百岁老叟,说完就消失了。然后我就看到小季出现在床边,一张脸在灯光下铁青铁青的,如同长了锈斑的青铜器,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
我吓得大叫,起身看到小季笑眯眯坐在我床边,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我说对啊我梦见你变鬼了,还是只百年老鬼。小季咧嘴说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话没说完,他的嘴就像被人横着划了一道,慢慢往两边拉伸,牙花子都爆了出来。鲜血从牙缝里直往外涌。
我再次吓醒,看到小季四仰八叉地睡在一旁的床上,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暗骂邪门,居然还会做梦中梦。看看时间已经过了深夜十二点,一个激灵爬起来,提脚把小季踹醒。
小季看到时间急得哇哇大叫,嘴上直说坏了坏了误了时辰。我俩匆忙收拾东西出门。因为之前做噩梦的缘故,我怎么看小季怎么觉得不舒服,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小季也没注意,拦了辆黑车催着司机就直奔工地。
我俩径直往烂尾楼赶去。走到半路,小季把我拦下,指了指白天我们站过的三楼位置。我看到那儿有几个戴着矿帽灯的人影鬼鬼祟祟地走来走去,心里一惊,知道是白天拦着我们的那些建筑工捷足先登了,问小季该怎么办。
小季说那群人不懂行,多半还是余果带着去的。我们先悄悄靠过去,别打草惊蛇,实在不行就让老于报警。我想着白天他不是还说自己人手下留情吗,咋这会儿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没说出口,只点点头,关了手电,跟在他身后蹑手蹑脚地往烂尾楼靠近。
我俩进了楼,躲到楼梯下,能听见余果和一个男人交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似乎那男的来头比余果还大。余果全程都在用商量的语气和他说话,那男人只嗯嗯唔唔地应着,并不搭话。还能依稀听见其他人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所有人都显得小心翼翼的。
我俩当时都有些心急。照这情况看,余果他们这次弄不好是倾巢而出,铁了心要抢这单生意。虽然这次赚头不小,但也没必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吧。难道说,这里头另有文章?
我这边还在胡思乱想,楼上突然起了一阵骚动。似乎有个男人闷声惨叫,然后余果压着嗓子骂了句什么,喊其他人把他抬到边上去。跟她交谈的男人吩咐其他人用红绳把他绑紧,用柳条或竹枝沾水往他身上泼,直到那男的不再挣扎为止。
小季冷笑说这丫头还是太心急。我问怎么回事。小季说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余果他们用的是一种叫化魂咒的茅山禁术。化魂咒,顾名思义,就是借用咒术,将活人化装成鬼魂的模样,来博取鬼魂的信任。
而之所以成为禁术,是因为这种咒术十分凶险。我们都知道,敬鬼神敬鬼神,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欺瞒鬼神,否则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化魂人一旦露出马脚,触怒了怨灵,轻则邪煞侵体,重则引来杀身之祸。
小季说,余果他们都还没摸清那怨灵的底就敢贸然使用化魂咒,这会儿肯定是着了道了。和余果谈话的男人到底有些道行,知道再不用净坛咒帮那个化魂的男人洗清尸气,等到完全邪煞冲体,那男的就保不住了。
我问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上去。小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笑着说,不用了,我不是让你买望远镜了吗?他们这种洗法,今晚很难成事。走,咱找个地儿看好戏。手机用户看我给死人卖过车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40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