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最近经常从电视上看到各地都有医闹的事情发生,不知道是不是跟风,女友所在的医院也被一群人围了起来。↙⊙书荒阁www.shu huangge.com↑◆不是因为有人死了,而是刚出生的娃娃不见了……
婴儿啼
“最近你小心点,我不在的时候就别出医院了。”
昨天接女友时看到女友医院前被一伙人围着,心里就一直变得忐忑不安。
女友拿着根油条,漫不经心地嚼着,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知道了,一直说说说!”
虽然自己的关心被女友给残忍地对待了,但我还是笑着。因为我的微笑可以给她一点慰藉。我知道女友也很担心,担心到连她最喜欢喝的豆浆都没喝。
“你说怪不怪?刚出生的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
女友看见我对她无辜地笑着,也笑了,虽然带了许多的苦涩。
“是挺怪的,但是你们医院的婴儿室不是有监控吗?”
我叠起了桌上碗筷,收拾起桌子。
“那监控晚上根本不管用,一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女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早就该换个好监控了,院长就是抠!”
“你豆浆还喝不喝了?”见女友的脸色不对,我赶快转移了话题。
“喝。”
收拾桌子的时候女友把豆浆给喝完了,喝完的那一刻,终于见她满足地笑了。
一看表8:00,该送她上班了。
不到8点一刻我和女友就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虽然不算太早,可医院门口的过道上已挤了许多人了。我只能跟女友往人群里挤。
“今天病人怎么这么多?”
我拉着女友的手,在人堆里为她开出了一条路。
“不知道,他们劲儿……这么大,不像是病人吧!”
女友被挤得连说话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让一下。”
我拍了前面站着的、东张西望的中年妇女。
“张正,你个高,帮我看一下,人们在看什么了!”
这女人一扭头,我才发现是王姨。谁知她却用手指着人群的中间,让我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人太多了,赶快走吧。”
我踮起脚看了一眼,就催着王姨往前走。因为女友的手都快被人从我手中给挤走了。
又往前走了三四步终于从这短短的几米路出来了。我看着女友,她的衣服都湿了一大半了,正皱着眉头用手掐住腰喘着气。
“没事吧?就你这小身板,要是有人进医院闹事,你给我躲在屋里别出来啊。”
我赶忙把女友扶进了医院,让她先在一楼的板凳上坐会儿。
“你……你看见什么了?”
女友还在喘着气。我没想到那么杂乱的情况下,她还能听到王姨跟我的对话。
“没什么。”
我对女友笑着。
“你还是歇会吧。”
“如果咱俩的孩子丢了,我一定会疯的。”
不知道为什么,女友突然就扑到我肩上哭了。虽然听到“咱俩的孩子”,我却来不及高兴,因为女友哭着的眼神,就跟“她”的一模一样,只是“她”的更绝望。
“如果……如果咱俩的孩子丢了,我一定会把他(她)找回来,我一定会的。”
“呵、呵呵……”
女友从我身上离开了,脸上虽然带着泪痕,但她是笑着亲了我脸颊一口。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连我的眼角都变得湿润了。
“我记得你的承若,别让我觉得找错了人。”
女友拿出手纸擦干眼泪后,跟我上了楼。
女友今天只上一上午班儿。
把女友送进化验室后,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走廊的板凳上。虽然已经8:30了,整个楼道里却只有我一个人。
虽然走廊里很安静,我的心情却并不平静。因为刚刚的我撒了谎,骗了王姨,也骗了女友。楼下那么多人围着的、我看见了的是一位哭泣的母亲。
“她”坐在红色的毯子上哭着。“她”的眼睛就在我看“她”的那一刻,也看着我。那双被泪水湿润的眼睛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再多的光亮也照不进去。虽然踮起脚尖的我只跟那双眼睛对视了一秒,虽然“她”没有说话,但透过她的眼睛,我却听见、听见了“她”的“咆哮”。“她”在“呐喊”着,“喊”着白色布条上的的那几个字:
“还我的孩子!”
……
“怎么又是你!”
一个爽朗的声音进入到了我的耳朵,把我从那“咆哮”中拉了出来。
我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试图让已经湿润的眼角看起来干一点。
“是你啊。”
原来是那天在太平间门口遇到的警务人员。我对他礼貌地笑着,笑得不算太假。
“你在医院里拿个笔记本干什么?”
他倒是表情严肃,审问起我来了。
“我是一名编剧。”
我依然对他笑着,用手指着四楼的化验室。
“我女友在那里面工作。”
“那你这几天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他还是一丝不苟的表情,跟那天他吐完的滑稽样一点都不像。
“嗯……”
我真的是努力想着,可这几天在四楼见到的都是一些熟悉的脸庞。
“没有。”
见我摇着头回答后,他显得有些失落。换句话说他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了。
“你叫什么?”
我依然笑着。
“别跟我套近乎!”
他面无表情地说着。
“婴儿室在二楼,你来四楼查什么?”
我也板起了脸,想着装什么装。
“你问我上司,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好像也不能明白他领导的想法,似乎在四楼审查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似的。
审问完,便是尴尬了。没什么好说的,我低下头准备开始写东西,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那个……”
我抬起头,看着他整了整他的帽子。
“我叫刘佳明,刚刚态度有些强硬,不好意思。”
“没事!”
我看着他笑了,这次倒是笑得很真心。他也不好意思地把嘴角上扬了一下。
再次低下头后,我的手指就像是十个小精灵一样,在键盘上飞速地旋转了起来。一个敢于道歉的男人是值得放在我的剧本里的。
“走了。”
我正沉浸在创作中,女友却突然出现。
“走了!”
女友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疼!”
我抬起头,才发现女友从化验室里出来了。我看了一下屏幕的右下角。
“才9点啊,你不上上午班吗?”
“别人跟我换班了,今天我上夜班。”
女友阴沉着脸说着。
“我都没同意,她就跟我换班!”
我不舍地合起了笔记本,拉着女友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
“我们化验室的一个同事,以前帮我带过一次班。她都没跟我说,直接就让主任给我调成了夜班。”
女友低着头,扣着手指。
“她怎么能这样?我帮你去和主任说!”
我站起来就要走,女友却拉着我的手不放。
“怎么了?”
“骗你的!”
女友抬起了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同事单身,晚上怕有危险。我不有你这个男朋友吗?所以跟她换了个班。”
女友笑得越发得开心。
“再说了,上个夜班能休息一整天呢!”
看着女友眼里放着的光,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有我这个男朋友而高兴,还是为了那一天的休假而高兴,不过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应该大些。
我跟女友去买了点菜就回家了。女友年纪也不小了,当然要好好休息来应付夜班。而我在客厅里打开笔记本继续写起剧本。一直到吃完午饭都很平静,而这平静被下午的一个电话打破了。
“嗡——嗡——嗡……”
正睡午觉的我被床头震动的手机给吵醒了。
拿起手机我看到屏幕上写着“妈妈”俩字后整个人都变得清醒了。
“妈,怎么了?”
“晚上回家一趟,你爸给你求了一个符。”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每个字都很平静地从她嘴里飘了出来。
“哦,行。”
我拿着手机根本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那我有可能回去晚点?”
“没事,咱们家几点都有人应门。”
那边说话的声音充满了和蔼,甚至还能听到我母亲的笑声。可我的后背却发凉了。
“妈,那没事我挂了?”
“行,你忙!”
手机挂了之后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太长时间没回家了,所以今天母亲对我说话的声音和蔼了许多”。
醒来后我就没再躺下,心里想着要不要跟女友说今天晚上我要回趟家。最后决定还是不要,省的女友担心我,又要说怕我变得像我的父母一样神经。
虽然我会很生气她这么说,不过我的家庭的确蛮怪的。
9点多我陪女友来到了医院,看着她走进了化验室后就坐在外面的板凳上打开笔记本装着写作的样子。一直到11点左右,我确定女友不会从化验室里出来才匆匆离开了医院,截了一辆出租车往家里赶。
到家里楼房的路有些难走,还有一个大下坡,所以我就在大下坡那儿下了车。由于楼房盖得年岁比较久了,路上的灯不是昏黄地亮着就是一闪一闪地晃着人的眼睛。我在这种路灯下走了二十几年,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回家,今天突然有些害怕,总感觉后面有一个人跟着我。我的步伐就在心理作用下变得越来越快。
终于在一个拐弯后我看见了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发黄的亮光。那光就是来自我家的店,一间杂货铺。
走到店门口,我才发现店是空着的,母亲和父亲都不在。
“有人吗?”
我小声询问着,生怕吵醒了周围的邻居,更怕招来一些让我害怕的东西。
“回来了啊。”
母亲从通向家里的门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纸片。纸片上面缠着一根红绳。
“父亲呢?”
我太长时间没见父亲了倒有些想他了。
“这呢。”
一个瘦巴巴的皮肤发黄的男人从我后面走了出来。
“爸,刚刚跟着我的是你?原来真有人跟着我,我还以为是别的什么,吓死我了。”
我看着父亲从身后走了出来,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
“爸,你走路怎么都没有声音?”
我带着埋怨的口气对父亲说着。
“是你警惕性太差了!”
父亲并没有因为见到我这个几个月没见的儿子而感到高兴,还是紧绷着脸。
“把这个拿走带到脖子上。”
父亲从母亲手里拿了那个纸片递给了我。
“这道符,除了你洗澡的时候,都给我带着。医院的阴气太重,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找个在医院工作的女朋友……”
“老头子!你又多嘴了!都不能好好跟你儿子说话?”
母亲也是很瘦的身材,但她的这句话里每一个字听起来都像在强有力地威胁着别人。
“你懂个什么!他要……”
“别说了!”
母亲对父亲板着脸,一看向我就带了微笑。
“张正,你喜欢就行,我们无所谓,你爸是个老封建,别理他!”
“谢……谢谢,妈。”
我不知道母亲今天为什么变了这么多,原来母亲也是很痛恨张欣予在医院工作这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母亲的通情达理,今天的她变得很美。
“带上!”
我接过了父亲手中的纸片,拿在手里。也许是发现我并没有想带的意思,父亲又对我叫了起来。
本来我是想发脾气的。可是母亲对我使了个眼色,我才压下了心中的火气,把纸片带到了脖子上。
“行了吧。”
我看着父亲说着。
“你别给我取下来。”
父亲的脸色变得稍微和蔼了些。
“还不关门吗?都一把年纪了,别再跟以前一样了。”
我看着父亲和母亲脸上的纹路,心里难受着。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的店铺从来没有打过烊,一天24小时都是开着的,因此父母也比同龄人看着老了许多。
“不了,习惯了。”
母亲对我笑着,带着不好意思的表情,仿佛这是我第一次关心他们一样。
“你晚上在这儿睡吗?”
“不行,我还要回去陪她。”
我故意没说要去医院陪女友,否则父亲今晚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回去的。
“那你走吧!路上小心点!”
父亲这次发了话,像在赶我走一样。
“那我走了。”
“对了,你弟弟马上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后我给你打电话,咱家好好聚一下。”
在我转身的时候母亲说了话,我的心里却一惊。我都快忘了我这个弟弟长什么样子了。并不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不好,而是他常年都在外地的亲戚家里住,所以我们很少见面。但是我们总能说到一起去,关系还算融洽。
“行!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扭过了头对母亲说着,说完就扭头走了。
到离开店里的那个拐角处,我把挂在脖子上的纸片取了下来,放进了裤口袋里。因为我是个无神论者。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回去的这一路并不害怕。
在医院门口下了车,一看表已经快一点了。
我急急忙忙地赶到电梯口,却看到除了医用电梯,另外的两个电梯的灯都是灭了的。没办法只好步行上楼了。
按理说这么晚了,医院里应该没有人会随意地走动,但是我在楼梯口却听到了脚步声。很轻的声音在寂静中随着我的心跳一起变得越来越大。我侧了一下头,上面果然有一个人。
也许裤兜里掖着的纸片给了我一点安全感,我的步子加快了。因为我想看一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医院里走动着。
我在离二楼还有几节楼梯时被喊住了,“她”扭过了头来。
“你小声点,我都听不到了。”
昏暗的灯光下,看见她那红肿的眼睛已经挤不出一丝的眼泪,看见她那放大的瞳孔里映不出些许的光亮。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你听到了吗?”
她对我笑着。
“听到了没有?我孩子的哭声。”
我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越来越慌。因为裤口袋里的纸片能避了邪,却不能避开疯子。我害怕地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听不到!”
她开始发怒了,但还是笑着的。
“你听。”
“呜——呜——呜——呜……”
这次我听到了,也彻底的害怕了。因为我看见她闭着眼,轻轻地晃着脑袋,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脸上的表情是幸福的。
“听到了吗?”
她突然停止了晃动,又问起了我。
“听到了,这次听到了。”
我看着她痴迷的样子,想着先稳住她的情绪,然后再找人来制服她。
“你说,这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好像在仔细地听着什么,还问着我,但我没有回答,她就又开始往上走了。
“你脚步轻点!”
她没有扭头,但她的声音就已经够让我明白她在发火。
我放慢了脚步,学着她的样子慢慢地向楼上走着,就跟在她的身后。她到四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听见了吗?”
她又扭过了头,对我叫着,这次的她更加得兴奋。
“嗯!”
我坚定地点了一下头,眼睛里都是真诚的光,身上的汗也真诚地凉了起来。
她继续迈着步子,没有继续上楼而是推开了四楼的安全门走了进去。
“嘘!”
她侧着耳朵像听到了什么。然后她向前走着,越走越快。我的步子也跟着快了起来。走了没几步,她又将步子慢了下来。
“没了!”
她自言自语着,表情低落了下去。
她开始左右地走动,突然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我看着前方一个黑色的屋子,头皮发麻了——她朝着太平间的方向跑了过去。
我紧跟着她,一直跑到了太平间的门口。由于太平间的管理员太难找,所以现在的太平间无人看管,一般都是锁着的。她开始用手指扣着太平间的细缝,眼泪又从她的眼睛里渗了出来。
我站在她的后面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四楼由于没有病房,所以医护人员也很少。我看着她可怜的样子就用手握住了她那正抠门的双手。
“我的孩子在里面,我的孩子在里面啊!”
她知道自己打不开这扇门,开始央求了起来。
“明天,明天医院有人了再来找。”
我尽力去安慰她,安慰一个想找回自己孩子却发了疯的母亲。
她应该是看出了我根本就不相信她,又开始一个人扣门缝。没有办法,我拨打了110。
“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我拨打电话的时候,一个男的从后面跑来抱住了她。
“孩子,我们的孩子在里面!”
她好像看见了救星,对这个男的喊了起来。
“哪儿有什么孩子!那里头都是死人!”
男人根本不听她的话,直接抱起了她。任她在怀里扭动着,男人无动于衷地往前走着。因为他跟我一样,都认为她疯了。
“喂、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没事,按错了。不好意思。”
我看着他们俩远去的背影,对电话那头说着,然后就挂了电话。
她俩走后,整个四楼又变得寂静了起来。那时我的衣服都快湿透了。掂起了刚刚为制止她而放下的笔记本后,我往化验室走了过去。
“呜——呜——呜……”
“嗡——嗡——嗡——”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没事,刚刚有人喝多走错楼层了。”
“哦,那你小心点!”
“嗯。”
接过了女友给我打的电话后,我身上的汗一下就变凉了。因为真的有“呜呜”声从太平间里传了出来。虽然很小,但还是能隐隐约约地听见。
我鼓起勇气,把耳朵贴在了太平间的门上,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是自己幻听了吧。”我安慰着自己,回到了女友的化验室旁。
这一晚的后半夜,我一个字都没打。头顶上的灯管出了毛病,开始不规律地闪烁着。我不是没有困意,而是伴着灯管的闪烁有一些“呜呜”声回绕在耳旁,这些隐隐约约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翻腾着。我的眼睛里好像出现了“她”的影子,耳边响起了她的话:
“我的孩子在里面。”
可我安慰着自己,那只是自己的幻听。于是我就在陆陆续续、隐隐约约围绕在身边的婴儿啼哭声中呆坐了一整晚。
跟女友回家看着女友睡着后,我便出了家门。虽然很瞌睡,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去验证。因为经过自我斗争后,我越发地坚信自己没有听错。我变得和她一样,坚信那里面有她的孩子。
“我找到了人民医院丢失的那个孩子。”我又拨打了110,虽然不确定,但我尽量表达得很自信。
过了一会儿,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来找我的警察。
“怎么又是你!”
他一见我就这么说着,不过我们俩还真是有缘。
“啊——。”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我好像知道那个丢失的孩子在哪了。”
“哪里?”
他好奇地问着。
“太平间!”
当我说出这三个字时,他的表情由好奇变得疑惑了起来。看我的表情,就像我昨晚看着她的表情一样。
“真的,这几天医院的太平间没有管理员。孩子真的有可能被藏在那里!”
他看着我坚信的样子笑了,跟我一起上了楼。
由于我们俩来得太早,他又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拿到太平间的钥匙。
“别再吐了啊!”
我在他开门时对他开了个玩笑。
“里边要是没有孩子,我就告你报假案,玩弄执法人员。”
他也对我笑着。
其实我俩都知道只不过是在给对方打气,毕竟这里给我们留下的印象都过于的深刻。当太平间门开的那一瞬间,一股寒气袭来,把我俩的笑容都给冰冻住了。
“打开你的手电筒啊!”
我对他嚷着,把他和自己都从这寒冷中给彻底惊醒了。
他打开手电筒找了半天才找到开关,按开后一片凄白的亮光从头顶照了下来。我和他开始一个一个地拉开了装着死人的箱子。不过还好,他们被袋子封着。
不知道在拉开第几个后我站在那里不动了,一道温暖的黄光射了出来。刘佳明见了也凑了过来。
“好可爱啊!”
“是啊!”
我对他笑着。
“我没有说错吧!”
再出来时,我的怀里抱了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被厚厚棉被裹着的她只露出了头。她的眼睛就跟她的母亲一样,很大。
从太平间走出时已经有不少人围在了外面,王姨就是其中之一。听到太平间里有动静,他们还以为太平间闹鬼呢。
我把孩子交给了在场的医务人员,刘佳明又拨打了几个电话。我给他摆了摆手,说我累了先走啊。
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走到女友家的,困得我已经张不开眼了。
刚躺到床上我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下午4点多被女友给叫醒。
“有个人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他说他叫刘佳明。他让你醒了给他回个电话。”
女友把我给推醒后,一脸埋怨的表情看着我。
“你的手机都快震死我了,睡都没法睡。”
我醒后才意识到自己进错了屋子,竟然躺在女友的床上睡着了。我从床头拿起手机,给他拨了回去。
“怎么了?警察大人,你没事打我电话干什么!”
我这人一困脾气就变得暴躁了。
“偷孩子的人找到了。”
他和蔼地说着。
“市医院二楼的一个妇科主任。”
“哦,你们办事挺快的。”
我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幸亏医院的太平间门口有摄像头。”
他开始变得兴奋了。
“我上司要提拔我呢!”
“没别的事了吧?”
我实在是太困了,困到不想再听他的事了。
“有事。那个你准备一下,报社的记者要采访咱们俩。”
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了起来。
“没事了吧?”
“没了。”
我把电话挂了之后倒头就又睡了。
采访那天的具体细节我都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记得她们母女俩也来了,来感谢我们的帮助。她们都笑得很幸福,眼睛里闪现出了耀眼的光芒。
关于警察的办案过程究竟有多么英勇以及妇科主任的作案动机,你们可以从那篇采访我们的报道中获知,那片报导的题目是:
“《市民协助警员破获偷子案》”
有空了你们可以查查。手机用户看太平夜市(今生)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45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