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候以后,李叙回到他那间简陋的事务所。∶\書荒阁www.shuhuang ge.com★℡⊿
李叙推门进办公室,看见助手正背对他而坐,正前方书写报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和数据,贴满了现场照片。
“有什么发现?”李叙脱下有些湿的外套挂在门口衣架上。
“一个小细节,也许你也注意了。”助手转身,啃着一只红富士。
李叙看一眼黑板,满眼血肉模糊的照片,每一张都堪称重口味,他试探性地问:“你不恶心?你平时都只接婚姻类的案子。”
助手耸肩膀摇头,一脸坦然。她切入正题说:“我有点奇怪,既然头的位置是要放塑料袋的,都一致朝着西面,那么,为什么凶手没有平放每一个被害人,而是让她们每次都摆出各种奇怪的姿势?”
“在这个系列案件里,凶手其实是有意思表达和提示的,也就是说,他绝对不是轻易选择被害人,也绝对不是随意处理尸体,每一个动作他都一定有他的目的。”李叙看着黑板说:“今天有空吗?我想把案子的思绪再好好整理一遍。”
“没问题。”夏南耸肩膀无异议。
一夜未眠,离真相还有多远的距离?
看着写字板上密密麻麻的关键信息和贴得满满当当的照片,两人陷入无限的沉思和苦恼。
夏南从凌乱的照片里重新挑选出九张照片,按着事发的时间顺序在书写板上一字排开,
第一张照片的女人侧身弯腰;第二张照片的女人端正的横躺;第三张照片的女人侧身举双手向后舒展;第四、第五张照片的女人端正横躺;第六张照片的女人向左侧身微曲着身体;第七张照片的女人笔直侧躺,脚面的部分不自然的向上翘起;第八张照片的女人弯腰手触脚面;第九张照片的女人直直躺着。
九名被害者,其中有两名孕妇,一名怀孕六个月,一名刚怀孕两个月。这些被害人之间唯一的交集是城中首富刘硕和刘太。前者是她们的共有情人,后者则和他们在“悠然小筑”的咖啡馆完成金钱交易。
嫌疑人其实非常明显,却又无实际证据可以控告他们!情人关系不能成为杀人证据;碰一面,付出一张支票也不能成为杀人证据。
最后,在一堆疑点里,她们以一种诡异的表达方式呈现于公众面前,将凶手想要表达的意图,隐秘于迷雾重重的雨季。
房间里越来越亮,外面依旧大雨不停。
李叙躺在沙发里,迷迷糊糊被手机闹钟吵醒。他摸出沙发下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定格在中午十二点上,他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原来雨一直没有停止过。
手机上有未接的电话,是一名线人打来的,他刚刚回拨,一阵急促且大力的房门敲打声从外面传进来。他拖着拖鞋去开门,迎面是去买早饭回来的助手,她近乎失控的大叫:“又发现一具尸体!”
大雨,肆意疯狂,无休止地席卷着整座城市。那个女人笔直地横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无声无息。李叙默默地凝视着地上的女人,双眉紧蹙,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如果昨天,她邀请自己聊天的时候,自己不是赶着离开,立刻拒绝,而是选择稍稍陪她一会儿,听她讲讲心事。那么,今天她是否能逃过躺在这冷雨里悲惨死去的命运?
“孙晴的哥哥来了。”助手递上一把伞,压低声说。
接着李叙抬头,正看见一名中年男人向这里狂奔而来,几步开外已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待中年人走进尸体,他已经颤抖都得如同筛糠,连腿都有些打软。
李叙叹口气,不忍再看,转身离开。
离开案发现场,心情却并未因远离而有所缓解。在阴云密布的气氛里,压抑最终唱了主角。
突如其来的被害人,一夜未睡的疲劳,无法放晴的天气,各种干扰将李叙逼入死胡同,叫他不能动弹分毫。
抽掉一整包烟,一屋子烟雾腾腾,久散不去。亦如这件只有雨天才发生的系列命案,将关键线索隐秘在重重迷雾之中。
助手夏南啃着桃子进来,把一本资料摆在桌子上。
李叙扫一眼资料夹问:“她也去过同一家咖啡馆?见过同一个女人?”
助手回答:“是的。”
李叙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他可以不去想案发现场,却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查过姓刘的究竟有多少情人吗?”
助手回答:“被害人都是遇害以后才被披露出与刘硕的关系。但是,刘硕的情人数量,根本是未知数。刘硕用他的财力,让一切不平静都变得假装很安静,即便案件发展到今天的地步,也没有任何媒体披露过他与事件的联系。”
“对刘硕而言,情人是无关痛痒的生活调剂,他绝对不会让这件事与自己产生丝毫关联。”李叙直截了当地说:“这就是现实。”
“刘硕才是最大的变态。”夏南说。
李叙叹口气,无奈摇头。他调整了一下心情,默默看着书写板,这些女人的交集是同一个男人、同一个女人、同一间咖啡馆……她们的死法相同,结局相同,身份也相同。不同的是她们各自的身份,年龄,还有……
“她们还有一处不同,她么死后的姿势都不同。”李叙双眉紧紧拧到一起,定定地看着黑板上系列案件的照片:“她们被被刻意摆出一系列动作。对了!”李叙拍案而起,他突然意识到,凶手很可能是想干这件事。
“你想到了什么?”夏南回头奇怪地问。
李叙没有回答她,而是冲到板书前,迅速摆弄起那些照片。他挑选出头朝着西面的照片,按照案发顺序依次摆放好。
很快,板书十名被害人的照片被一字排开。
第一个女人侧身直着腰,双腿并拢向上四十五度抬起;第二个女人端正的横躺,双手紧贴大腿两侧,双腿并拢;第三个女人侧身双手高举头顶向后舒展;第四、第五个女人端正横躺;第六个女人向左侧身微曲身体;第七个女人笔直侧躺,脚面的部分不自然地向上翘起;第八个女人弯腰手触脚面,第九个女人直直躺着。第十个女人笔直横躺。
“很明显,这些动作都是凶手刻意摆出来的。那么,如果简化这些动作,把她们假设为比划,按照照片的顺序应该是:竖撇、横、撇、横、横、撇、竖勾、短撇、竖、横。”李叙将笔画书写在照片下方。
“把笔画组合起来,看看是什么字。”夏南说。
李叙正有此意。经过几种组合,很快,他就得出了结论。
他将10个笔画分为两组,前面三笔一组,后面七笔一组。第一组竖撇、撇、横,组成一个“女”字;第二组横、横、撇、竖勾、短撇、竖、横七笔组成一个少了最后一撇的“表”字。
把“女”和“表”两个字组合,最后就是“婊”字,“字”和“子”音近。现在一切都已经明了,凶手想要表达的是,他认为这些女人都是“婊子”。所以,才会在杀害她们以后,还要割下她们的头颅,放入微波炉转烂,再弃尸大雨。这一切都是凶手对她们作的最后的羞辱。
李叙看着板书,双眉依旧无法舒展:“如果假设正确,那么刘硕这个杂碎的第11个情人就危险了,现在必须赶在凶手之前,找到会成为最后‘一捺’笔画的被害人。”
“去找刘硕,只有他才会知道谁最有可能成为第十一名被害人。”夏南说
“立刻去!”李叙拿了衣服冲了出去。手机用户看诡色卷宗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52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