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师秋荷绕到谢远舟身旁行了礼,又向钟纤秾问安。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看见钟纤秾,心中却没有太大的波澜。
谢远舟听到这把声音皱起了眉,深深地看着她:“你的嗓子怎么了?”
“回侯爷,妾身偶感风寒,咳咳,现在……怕是唱不出声了。”师秋荷咳了几声,面色苍白。
她现在的声音就好像吃多了盐巴一样,听起来无比粗粝嘶哑。谢远舟显然不想就这样放她回去,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你手没事吧?唱不了曲儿,还是能弹琴吧?”
师秋荷虚弱地扶额,身子晃了晃:“妾身现在头疼的厉害,是真的不能……”话音未落,师秋荷就直直地向地上栽去,谢远舟面色微变,起身接住了她,刚好将她搂在怀里。
也不知道是因为钟令维气得还是什么,谢远舟自然没了再待下去的意思,回头向钟纤秾道:“你招待着。”随后就把怀里的人横抱在怀里走了出去。
并不顾钟纤秾微变的脸色和其余妾室们探究的目光。
师秋荷只是有些眩晕,本以为谢远舟会让人抬自己回去,没想到清醒过来时竟然是被他抱着的。她猛地想起谢远舟曾经也这么抱过自己,那时自己腿脚不便,谢远舟偶尔会将她从轮椅上抱回床上,随后还恭谨地立在一旁说句“师傅冒犯了”之类的话。
可现在这样的抱着……却是因为自己新的身份。师秋荷剧烈地咳嗽起来,制止了谢远舟:“侯爷,我醒了,放我下来吧。”
“你瘦了。”谢远舟目光深沉地看着她,脚步却不停,仿佛要将她就这样一路抱回飞雪院似的。
永春堂到飞雪院中间还要穿过后院的一个大花园,现在他们才刚走进花园里。回廊曲曲折折,这样走下去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头。师秋荷不满地挣扎起来,非要谢远舟放自己下来。
谢远舟扯起嘴角看着她:“你怕什么,又不是没这样抱过你,嗯?”
师秋荷觉得谢远舟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了。
该死,竟然这么早就怀疑上了,她的计划还没有跟上啊。
于是师秋荷只能无奈地道:“侯爷,这样让下人看见了不好……您快放我下来吧。”到最后还带着淡淡的哭腔。
鉴于她现在的声音十分难听,谢远舟轻笑出声:“别说话,否则我会觉得自己抱了一个男人。”
师秋荷脸一红便也不再挣扎,直到谢远舟真的将她抱回了飞雪院,并轻轻地放在了床上。三春和槐香看到自家主子被侯爷这样抱进门来都快吓死了,这可是她们做梦也想不到的画面啊。
谢远舟看着床上脸色发红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去请江大夫了么?”师秋荷点了点头,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侯爷您也累了吧,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谢远舟却笑了笑,直接上了床在她身边躺下,伸手搂住了她,与她面对面,枕着同一个枕头:“我在这里陪你。”
纵然师秋荷心里百般不情愿,可还是要表露出自己真的很欣喜的样子,睁开眼目光烁烁地看着他,眼底浮现一抹狡黠,随后又慌乱地闭上眼睛:“侯爷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非要一口一个侯爷这般叫我么?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谢远舟的声音就在师秋荷的耳边响起,师秋荷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挪,谢远舟也跟着挪了过去。
师秋荷:“……”
“沉雪。”谢远舟伸手摸她的脸,不停摩挲:“我知道前几日是我不对,一时情急才那般对你,是不是弄疼了,现在可好些了么?”
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师秋荷的脸也烫得不行。哪怕她现在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目光,可她却无法控制自己莫名其妙的脸红和发热。
那么暧昧的语气就在身边,他们的距离不过几寸,师秋荷默默攥着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快睡快睡……
“我好累……”师秋荷嘟囔了一声不再说话,翻了身背对着谢远舟。
谢远舟目光深沉地盯着她,直到过了许久,听到绵长的呼吸声后才支起身子,在她耳边轻轻唤了声沉雪,见她睫毛毫不抖动才下了床。
起身走到幔帐后面,看到琴案上的琴,伸手在琴弦上摸了一把,并无灰尘。
扭头看一旁书架上的琴谱,看起来像时常翻看似的……
他没这样抱过江沉雪,方才这么说的时候也没见她反驳。
如今的江沉雪不会唱曲儿,且未必会弹琴,性情似乎也发生了变化。
那种眼神让他想到了一个人,想到了一个听起来荒诞且似乎不可能的人。
师秋荷。
如果,如果现在的江沉雪是师秋荷的话……
谢远舟心情十分复杂,他说不准自己这若是真的,自己会怎么待她。
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似乎是欣喜比较多一些。
贸然去问,肯定问不出什么,师秋荷是什么样的人他谢远舟最了解不过。若要确定她的身份,只有在旁观察,还不能表露太多。
谢远舟很快就想通了,看向床上人影时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
证明她是师秋荷很难,可若是能证明她不是江沉雪,那再容易不过。
走着瞧吧,谢远舟在心里对她的背影道,安静地走出了房间。
三春见谢远舟出来想进去看主子,谢远舟却道不要去打扰她,随后突然想起什么,把三春叫到一旁细细问话,包括她家主子这些日子都干了什么,吃菜喜欢吃哪个菜,平日里是否弹琴,什么时候生的病怎么生的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等等等等。
三春睁大了眼睛一一回答,在她说到自家主子说“知音少弹琴为谁听”的时候,谢远舟的脸色沉了半分。
呵,好一个为谁听,谢远舟满不高兴地走了,三春还当自己说错了话,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侯爷远去的背影。
师秋荷很快就睡醒了,刚一醒来就看见有人坐在自己床头哭哭啼啼的,差点没吓得魂游天外。
“广袖啊……”师秋荷惊魂未定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舒广袖哭着问:“呜你的嗓子怎么了唔……”
师秋荷:“……风寒,无大碍。”
“你还好不用在外人面前献媚可你也看到了如今侯爷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我看他那意思是如果钟大少爷有意他都能把我送给他……”舒广袖擦干了泪一股脑地说着,默默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沉雪,我决定了,晚饭时我就要走,我已经都准备好了。”
“你……当真?”师秋荷半眯起眼睛问。
见舒广袖坚定的点头,师秋荷无奈叹气:“也好,走吧,走了就轻松了,只有一点,就是你再也不要被侯爷抓回来,否则,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你打算怎么走?”
舒广袖心里冷笑一声,怕的就是你不问。
她开口道:“拉泔水的蒋与是我同乡,我与他说好了等他泔水车走到西院侧门时就停下,晚饭时大家都忙着,哪里能注意到我,我钻进桶里同他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是啊,可你偏偏说出来了,师秋荷看了她一眼,扯起嘴角轻笑了笑:“广袖,一定要保重。”
舒广袖握着师秋荷的手,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半晌才道:“沉雪,你说过你会帮我的,是么?”
“是。”
“那你……能不能在我走的时候,帮我在旁盯着点儿,如果有人找蒋与的麻烦就拦住她,求你了……”
“……好。”师秋荷看着对方发亮的眼睛,勾起嘴角点了点头。
晚饭时分,师秋荷如约来到西院偏僻的侧门,不出所料地,并没有见到舒广袖。
马车声悠悠响起,停在了师秋荷面前。拉泔水的大哥看了她一眼,打开了一个木桶盖让师秋荷进去。师秋荷摇头解释自己没要离开,男人突然伸手劈向了她的脖颈,师秋荷吃痛,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被他装进了泔水桶盖上盖子,马车向府外疾驰。
待师秋荷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一个巷子里,天有些阴沉,她的身上还盖着破旧的草席。她想,过不了多久谢远舟的人就会找上自己,于是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扶着墙向外走去,想去找间酒楼坐下喝点儿热汤暖暖身子。
还没走几步就看见有侯府护院拿着画像走来,见了她,一拥而上,拿画像放在一旁比对了好一阵子。
师秋荷忙点头道:“是我,快带我回去吧,我被自己身上的味儿熏得快吐了……”手机用户看将重生斗争到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69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