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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方杰文家中跑出来的白杏希,精神很是恍惚,她漫无目的地在拥挤的街道上走着。
为什么要吻她?
白杏希的脑子充斥着问号。她不明白方杰文为什么在不爱她的情况下强吻她……
可是,现下她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那一吻带给她的冲击,竟是这么的巨大?
如果真的心如止水,她的心不会这般强烈地跳动。
她,到底还是忘不了方杰文吗?
她,会有忘记方杰文的一天吗?
意识到这段日子以来的努力皆付诸东流,白杏希的泪越掉越多。
刚去医院做完身体检查的林绪生,刚打算开车回家,便瞥到不远处有一抹和白杏希有点相像的影子。
他停下上车的动作,在确定那个人是她后,便快步跑上前去。
他正想去找她,这么刚好!
“杏希!”拍了她肩膀一下。
白杏希停下脚步,毫无焦距、满是泪水的眼睛对上林绪生。
“杏希,你怎么了?”林绪生大惊,连忙柔声安抚她。“你怎么哭了?”
她没说话,只是不住地掉眼泪。
林绪生知道有事发生了,便把白杏希拉上他的车。
他没送白杏希回家,因为他知道把精神极度恍惚的她送回家,只会吓坏她的父母。
林绪生想弄清事情的缘由,所以把她带回他家。
“杏希,喝点热茶。”
安顿好白杏希,他替她沏了一杯热茶。
白杏希感激地对他一笑,随口问道:“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这句是两人见面时她一贯的开场白。
“好多了。医生说美国最近有种新药,对治疗我这种病很有效,我本来要跑去找你,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在路上就遇到你了。”
“真的那太好了!”白杏希萎靡的小脸,终于有了一些光彩。
见她精神稍微好了一些,林绪生直接切入要点:“那你现在有精神可以说说你是怎么了吗?”
她愣了一下,接着摇摇头,淡淡笑了下,“你总是有办法逗我笑。”
“这是我的荣幸。”
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后,她才有办法平静地开口:“绪生,为什么人越是想忘记某些事,就越是忘不了?”
“慢慢来,总会忘得了的。”他用温和的声调说。
其实林绪生早已经猜到,害她眼眶一片红肿的人,就是方杰文。
“真的吗?”白杏希没自信了,今天和方杰文的碰面,已经把她过去四十多天的“以为”摔个粉碎。
她以为只要给自己时间,她会慢慢忘掉对方杰文的感情。
可事实告诉她,这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如果他已淡出她的心,她便不会跑到他家,只为找回那张她和他的合照。
他不太喜欢照相,那张合照是双方父母在她的毕业典礼上,半强迫他照的,相片中的他虽然面露不悦,但这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所以她还是很珍惜的。
割舍不下的照片,明明白白的让她知道——
她,依旧是那个爱惨了方杰文的白杏希。
不论过了多久,她还是她,没有改变。
谁来救救她?忘情的方法,她已经遗忘了……
在林绪生家待了好久,情绪才平复一点,不想太打扰他,于是白杏希在黄昏时便告辞了。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自己回去没问题的。”
“真的吗?”虽然白杏希像是平静多了,但林绪生还是蛮担心她的。
自古以来,情伤总是最难发现,最是伤人,最难痊愈。
“嗯。”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她举步离开,“我回到家会拨个电话给你的,放心。”
她都这么说了,林绪生只好依了她。
离开他家后,站在路边等候出租车的白杏希,手机响了起来。
“喂。”
“杏希,我是方伯母。你在外面吗?”
“嗯,不过打算回家了。方伯母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刚才杰文打电话给我,问起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什么?”方杰文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我也觉得奇怪,便追问他为什么这么问,他不肯说,只在挂电话前说‘没事就好’。杏希,你有见过杰文吗?”直觉告诉方母,这小两口是见过面了。
“这……”她支支吾吾的。
“杏希,方伯母有事想拜托你,不知道可以吗?”
“请说。”
“刚刚杰文和我通电话时,声音很沙哑,像是感冒了的样子,而且今天他也没去上班。
我本来想去照顾他,但恰巧有要事在身,杏希,如果你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做,能不能帮方伯母一个忙,去看看杰文他有没有事?”
“这个……”
早上才和方杰文不欢而散,现在又要她去看他?
“杏希,拜托,就当帮方伯母一个忙吧!”白杏希一向心软,要说服她并不难。
“如果你见到杰文没什么大碍,你就马上离开,如果他病得很严重,你就打个电话告诉我,我会让家里的佣人去照顾他,不会要你留在那里照顾他的。”
理智告诉她,绝不该在心里动摇得紧的时候再见方杰文,可是,一想到他独留在家,没人照顾,她的心不禁整个揪紧了。
她无法不在乎、不重视他!
反正现在她都还忘不了他,再见他一面也没什么差别吧!再说,也可藉此机会拿回那张合照。白杏希如此游说自己。
“杏希?”
“好的,方伯母,我现在就去。”
“谢谢你。”
挂了电话,方母叹一口气:“笨儿子,该做的我都做了,结果如何,就看你和杏希的造化了。”
同一天内,两次到访方杰文的家,这实是白杏希始料未及的事。
看一看他的情况,拿回照片,然后离开、打电话给方伯母就好。她不住地在心里默念着。
进去房子后,她故意放轻脚步。
房子一片安静,方杰文不在客厅,也不在饭厅。
白杏希猜他是在房里休息。
思及此,她的脚步更是无声,不想吵醒睡着了的他。
慢慢地开启他的房门,不出所料,方杰文躺在床上。
犀利的眸子现在全然合上,俊俏不凡、棱角分明的脸上,渗出不少汗珠。
她步近床边,瞥到床沿的柜子上面,放着吃过的退烧药。
他发烧了?
心紧紧地揪住,看着方杰文的目光更添怜惜。
白杏希快步离开房间,走到浴室,拧了一条湿毛巾。
把毛巾轻轻放在方杰文的额头上,纤指不经意接触到他,滚热的温度让她柳眉更为深皱。
觉得有必要叫医生来一趟,白杏希拨了通电话。
在等待家庭医生来到时,她先离开他的房间。因为待在方杰文的房里,她的心会不住隐隐作痛。
走到客厅,那一地的玻璃碎片,跃入她的眼帘。
好不容易清理干净玻璃碎片,家庭医生也来到了。
医生替方杰文检查时,弄醒了一向浅眠的他。
才睁开眼,便瞧见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方杰文一脸狐疑。
“你是谁?”他警戒地看着他。
“他是陈医生。”站在房间一角的白杏希替他解释。
没料到她会再次出现,方杰文掩不住惊讶。
“方先生,请你躺好,好让我帮你检查。”陈医生说。
深深地睇了白杏希一眼,方杰文才躺回床上。
“方先生,你有一点发烧,虽然不是很严重,但也不能忽视。现在我要帮你打针。”
替方杰文打完针后,陈医生又叮咛道:
“你要记得定时吃药,多喝水,如果可能的话,明天一整天都在家休息,这样就应该没事了。”
“嗯。”应声的同时,半坐在床上的他,目光一直紧盯着白杏希。
陈医生告辞,白杏希送他出去。
目送医生离去后,她转身想去客房拿回照片,然后尽速离开。
可是才走没几步,就听见方杰文房间内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白杏希反射性地跑了进去。“怎么了?”
看见高级地毯上的杯子,白杏希猜想他是想倒水喝,但拿不稳,才使水杯掉了下来。
“你想喝水吗?”
他不置可否。
实情并不是这样,他没有想喝水,也没有拿不稳水杯,只是久久不见白杏希回来,内心无法掩饰的不安,致使他演上这么一出“身子虚弱”的戏码。
如果白杏希还在乎他的话,她会马上折返。
结果一如他所料,她立刻就跑进来了。
她……还是在乎他的吧?
“来。”不由自主地照顾起他来,白杏希拿了另一个干净的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方杰文眼前。
他默然地接过,轻啜一口。
在接过水杯时,他的指头轻轻滑过她的手掌心,触电的感觉旋即袭上她。
她还是会因为这么一个轻微的接触而心生涟漪……她根本放下方杰文,不是吗?
白杏希扯出一道浅浅的苦涩笑痕。
“我不会道歉的。”
在她出神时,方杰文略带沙哑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
“什么?”
“上午那件事,我不会道歉。”他看着她的目光炽热异常。
早上的画面掠过脑海,白杏希的小脸立时染上红霞。
当时的脸红心跳,她记得相当清楚。
“算了,反正道歉一向和方杰文搭不上什么关系。”她微低下头,希望藉此掩饰发烫的双颊。
“我不是这个意思。”
“呃?”
还来不及思考他是什么意思时,她的腰已被一双铁臂搂过,霎时,整个人便跌进他的怀抱中。
方杰文紧抱着她,像是唯恐她会趁他一时不注意,偷溜不见似的。
“我不会道歉,因为我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在她耳垂处低语。
更加不懂方杰文在说什么,白杏希只能呆呆地任他抱着。
“吻自己喜欢的女人,我不觉得有哪里错。”
闻言,白杏希睁圆一双灵动的水眸。
她……是在做梦吗
在她还回不过神之际,薄唇已然覆盖上她的芳唇。
这一吻和上午的截然不同,是一种很温柔的感觉,没有霸占、没有掠夺,只有无尽的柔情。
温馨的感觉让白杏希有种置身梦中的错觉。
一切都太美好,显得是这么的不真实。
他很快地放开她,两人的目光超近距离地碰上,视线中的真实感觉,让白杏希知道——这不是梦。
“这次你没打我,那……是不是代表你心里还有我?”他缓缓地问。
“……这重要吗?”她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白杏希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抖,她害怕方杰文的回答不如她所预期。
“重要。”
简单的两个字,让白杏希鼻头倏地一酸。
“为什么重要?”她的声音更加发抖。
“因为,你已经偷了我的感情,如果你偷心后便狠心地离开,那我不是亏大了?我从不做赔本生意,这次,我不也容许亏本。”
听到期待了二十多年的话,泪,一如溃堤的洪水般,不住地奔腾。
“骗人……”她边哭边说。
“没空骗你。”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的泪珠。
“你明明说……”越哭越厉害,她的语音开始不清晰。
“之前说过什么,我不记得了。你也当作没听过,知道吗?”
“好霸道,你说过……我怎能当没听过嘛……”她吸一下鼻子,轻搥他一下。
“我霸道也不是今天开始的。现在,霸道的我要问你,你必须老实地回答——你和林绪生到底是怎样的关系?”直看进她清澈的眼底,不容她说半点谎。
老问题再度浮现,白杏希愣了一下,“朋友啊。”
“真的?”方杰文像是还在怀疑。
“如果你不相信,就算问多少次也是一样。”
“你好像真的有点变了。”以前她从不曾用这种语气、这种用词跟他说话。
以往的她总是怕一时失言触怒他,或是惹他不高兴,所以说话总是非常谨慎,以致内容越来越乏味。
可现在,她变了。
努力收起泪容,白杏希道:“即使改变再多,有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是什么?”声调柔化许多。
“你知道的。”
她的心意,他一直都很清楚。
水眸中的深情,即使不用言语,也可直达方杰文的内心。
压在心上的大石,因白杏希话得以移走,方杰文顿觉心头没那么沉重,伴随安心感而来的,是无法言喻的喜悦。
她还是爱他的,太好了!
他没有失去她!
一抹真心的笑容,在方杰文俊美的脸上绽放开来。
“那你呢?”她表白过,也该换他了。
他挑一挑眉,没想到白杏希会逼他表白。
“我还是比较喜欢以前那个不多话的你。”他开着玩笑。
看到她眉心暗皱,疑虑渐渐覆上娇颜,方杰文亲吻她的脸颊。“这样子,你还要多问吗?”
不喜欢一个人,怎会吻她?
“我想听你说。”
白杏希还是觉得心很不踏实,一切都来得过于突然,只有方杰文一句真切的表白,才能消弭她内心所有的不安。
“改天。”要心高气傲的他,亲口承认爱上她,的确有一点难度。
“今天。”她讨价还价。
“改天!”他不肯退让。
“今天!”
“那个乖乖牌的你,到底跑到哪去了?”他真有点怀念过去那个百依百顺的白杏希。
“你是不肯说,还是说不出口?”方杰文诸多回避,扩大了白杏希心中的疑惑。
方杰文是真的爱她吗?
她眸中的苦楚,揪痛了他的心。“笨蛋!”
把唇凑到她耳边,轻轻呢喃出伊人等待良久的一句话。
当第三个字说出时,她才刚收起的眼泪,又再度夺眶而出。
她的耐心等候,终于有意义了。
“不准哭。”用词虽是命令,可动作、语调却是十足的温柔。“你别让一个病患来安慰你好吗?”
听罢,这才忆起方杰文还在发烧,之前一直沉溺在情感当中,全忘了他有病在身。
“快躺好。”推开他,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其实我没什么事。”医生也只说他有一点发烧罢了,她不用把他当急症病患看待。
他的体质向比一般人强健,病魔鲜少能靠近,或许是近来喝酒太多,降低了身体的抵抗力,才会有这次的感冒。
“病了就该好好休息,不然病怎么会好?”她强迫半坐在床上的他躺下。
见她一脸紧张,他也就顺她的意躺在床上。
“对了,要打电话给方伯母。”一直忘了要通知她。
正想拿起方杰文房间的无线电话,白杏希忽地忆起一件令她纳闷的事。
“你为什么问方伯母,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猜猜?”百般无聊的方杰文,趁机卖关子。
“不知道。”
“你忘了上午在这里,曾经和我这个病患有怎样的亲密行为了吗?”
想了几秒,白杏希才意会到方杰文意指为何。
他是事后想到跟他接吻的她,会被传染上感冒,所以才问方伯母的吗?
没料到一向我行我素,不太会关心别人感受的方杰文,也有如此细心关怀别人的一天。
而他关心的人,正是她白杏希。
一抹如花的笑靥,在她精致的容颜上漾出。
“为了保险,你最好也吃点药,预防感冒,毕竟你刚才跟我亲过、抱过。”
“别说了!”他可以脸不红、气不喘地谈论刚才的情事,她却不可以,她脸皮一向很薄的!
“照顾病人的美丽护士小姐脸红了。”方杰文继续逗她。
“你还说!”
温馨,终于降临在这间屋子。
白杏希又重新进驻方杰文家。
得知这事的两家父母,笑得合不拢嘴。
为让小两口更甜蜜,白母更是主动打电话方杰文,呈上独家情报。
“你知道杏希在你家丢了什么东西,让她一定要拿回吗?”
经白母一提醒,他才记起那时白杏希很紧张某样东西。
“是她跟某人唯一的一张合照。”
方杰文一愣,接着笑开了。
他自始至终,都在杏希心上占着最重要的位置,一直都没变更过。
“还有,杏希一直很想拥有近代小提琴家——巴拉札的小提琴。”
“她不是对小提琴没兴趣了吗?”所以才不继续学下去。
“十六岁那年,在你的生日宴上,杏希应我们要求,即席拉了一首曲子,明明是天籁,你偏偏唱反调说难听死了,还嘲讽杏希,叫她不要再拉小提琴,以免荼毒别人的耳朵。杏希自那天后,便不再学小提琴了。”
“是因为我?”她是因为他恶意的谎言,才突然放弃拉小提琴的?
“当然是因为你。杏希的一喜一忧全都系在你身上,我敢保证,你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杏希更爱你的人了。”
“伯母请放心,我会好好珍惜她的。”内心仿佛塞满了杏希对他的浓情厚爱,方杰文许下诺言。
他承诺,他方杰文一定会爱护她,不再让她掉半颗泪。
回到方杰文家的第三天早上,白杏希被一阵花香弄醒了。
玫瑰花?
一张开眼,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摆满半间房间的白色玫瑰花。
白杏希走下床,好奇地走向那些多不胜数的花朵。
她拿起一朵玫瑰花,凑到鼻前。
好香!
她微笑。
这些白色玫瑰花出自谁之手,白杏希不难猜到,除了玫瑰花长出脚来外,可能性就只有一个。
欣赏玫瑰花好一会儿,她梳洗一番,缓步走到饭厅。
“起来了?”方杰文穿着一身休闲服,帅气地坐在沙发上看英文财经报纸。
“你想在家开花店?”她笑着走近。
放下报纸,一手搂过娇小的她,吻了她好半晌,才说道:“晨跑回来时,经过花店,觉得那些白玫瑰很漂亮,心血来潮便买下来了。”
说完,不忘又落下一连串轻吻。
“想必卖花给你的老板笑咧了嘴,一大早就把所有的白玫瑰卖了出去。”她笑得灿烂。
“卖花给我的是老板娘,”方杰文恶质地一笑,“她不但给我打折,还一直向我抛媚眼呢!”
“是吗?”深知方杰文是想她吃醋,白杏希才不上当。
“今天我们出去逛逛吧!”
“不用上班吗?”自从他们在一起后,方杰文大半的时间都和她在一起。
“不一定要到公司去,才能工作。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在家也可以遥控、指挥公司。”
“真的可以吗?”可以和方杰文出外约会,朝夕共处,白杏希当然很高兴,但她不想影响到他的事业。
要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女人,必须要全力支持他在事业上打拼。
“你好烦,我不想回答了。”方杰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亲了白杏希的脸颊一下。
绯红在一瞬间全然袭上她雪白小脸。
“你脸红的模样真的很好看,让我想……一口吃下!”
说着,他紧搂着她,低头深深吻住她。
两人浓情密意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出门。
驱车来到一间高级义式餐厅,才刚进门,立刻认出贵客前来的经理,连忙迎了上来。
“方先生,欢迎欢迎。”
经理亲自带领两人前往贵宾室。
可在踏进去贵宾室前,却意外遇见从另一间贵宾室出来的李君悦。
“咦?杰文?好巧啊!”
本来心情开朗的白杏希,在看见李君悦后,快乐明显减了不少。
任谁见到和自己男友有过亲密关系的女人,都会有这种反应吧!
知道白杏希兴致大减,方杰文不动声色跟李君悦说:“下回再谈。”
说完就想和白杏希继续往前走,可李君悦却唤道:“杰文,等一下,可以跟你借用一下她吗?”
李君悦也不待方杰文作出反应,便一个箭步上前,拉住白杏希。
不晓得李君悦想做什么,白杏希愣愣地被她牵着走。直到来到洗手间后,她才回过神。
“不好意思,小姐——”
“你不要动。”李君悦把白杏希的身子扳正,使她面向镜子。
她仔细地察看白杏希的肌肤,仿佛像在鉴赏什么似的。
“你的皮肤很好,细腻又有光泽,雪白得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过分苍白。你可算是得天独厚唷。”
“是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杏希只好如此回应。
“来,闭上眼。”
“呃?”
“我帮你上个妆。”李君悦边说边打开她手上的化妆包,她原本就是想来洗手间补一下妆的。
“什么?”宛如听到什么外星话,白杏希不解地看着她。
“你是要跟杰文去约会吧?”看杰文没穿西装,她猜他今天没有上班。“虽然你已经很美,但可以更美的话,你应该不会反对吧!你也希望杰文看到你有惊艳的感觉吧?跟你说哦,我化妆的技术可是一级棒的!”
“可是,你为什么……”
白杏希不明白,为什么李君悦会这么友善?她不是和他关系匪浅吗?换个角度看,其实她们是情敌吧!
有人会对敌人如此好的吗?
“上次害你住院,我一直都很愧疚。”李君悦坦言,“虽然那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杰文,不过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若她那夜拒绝杰文,说不定白杏希就不会住院。
“所以啰,今天偶遇,你就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吧!”李君悦给她一个和善的笑。
感觉到她是真心诚意,白杏希也回以一个笑容。
虽然李君悦过去跟方杰文的关系无法避免会让她心生疙瘩,可那已经过去了,她也就尽量放开心胸吧!
在李君悦的巧笔妆点下,原本就很漂亮的白杏希,更是艳光四射。
“还满意吗?”
看着镜中的自己,白杏希有半秒认不出自己来。
“很棒!谢谢你!”从不化妆的她,不知道这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呵呵,杰文一定会被你迷死的!”李君悦对自己的手艺也很满意。“说真的,你真厉害。须知不是奇女子,是不可能得到杰文的心的。”
“李小姐……”
“不要误会哦!我对杰文没有非分之想,我只要事业就够了,而且杰文也不适合我,我跟他的关系仅止于性。所以,放心!”
就算方杰文适合她,她自知也没胜算,自白杏希住院那夜,亲眼目睹方杰文有多紧张白杏希开始,她就看清这一点了。
他和她,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好了,也是时候把你归还给杰文了。”
当白杏希和李君悦离开洗手间,即见到方杰文略显焦躁地站在附近。
他知道君悦的个性,知道她不会伤了杏希,但她们并没有交集,君悦突然带走杏希,难免让他有点担心。
“别担心嘛,我不会吃了你的心肝宝贝。”李君悦调皮地朝他眨眨眼。
目光火速调到白杏希身上去,方杰文有半秒反应不过来。
“美吧!这是我的精心杰作唷!”李君悦边说边把白杏希推到方杰文身边去。
“我这电灯泡也要消失了。拜啰!”挥挥手,李君悦潇洒地回到自己的贵宾室。
“她拉你走,就是为了帮你化妆?”方杰文语带微讶。
“没错。”
“虽然她是个怪人,不过,没有她突然插一脚,我也看不到天仙下凡的实况。”
“油嘴滑舌!”白杏希压不住脸上涌上的绯红。
她牵着最爱的男人的手,往贵宾室走去,拉开今天甜蜜约会的序幕——
尾声
接下来的日子,方杰文和白杏希犹如连体婴一般,去哪都是一起行动。
虽然冰山脸孔不变,可他对她的无言温柔、呵护、体贴,她全然心领神会。
这夜,方杰文完成工作后,故意不离开文昌。
“为什么我们还不走?”白杏希不解地问。
“因为,待会有人要送货来这里。”方杰文莫测高深地说。
“送货?”
“一样你会喜欢的东西。”他还是不肯说,决定卖关子到底。
过了半小时,方杰文口中的货物终于送到总裁室。
“是什么?”白杏希很好奇。
方杰文不说话,只是利落地打开长形盒子——
那是她一直很想拥有的小提琴,属于当代著名小提琴家巴拉札大师的小提琴!
“这……”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喜欢吗?”他从后轻拥白杏希入怀。
“……你怎么拿到这把小提琴的?”
据她所知,巴拉札是一个很有脾气的小提琴家,要得到他用过的小提琴,不是用钱就可以办到的。
“秘密。”方杰文柔声地在白杏希耳边说。
“别吊我胃口,告诉我嘛。”白杏希是真的很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是跟他说,若我没有他的小提琴,我未来的妻子就不肯答应嫁给我,我的终生幸福都系在这个小提琴身上。听我这么一说,他很爽快地就把小提琴卖给我,还叫我婚礼那天一定要邀他出席。”
“嫁……给你?”
白杏希彻底呆住,她没想到方杰文会突然向她求婚。
“我不要听‘不’!”他一边霸道地说,一边亲吻她的唇。“除了点头和说‘我愿意’之外,你没有第三个选择!”
席卷全身的狂喜,让白杏希眼泛泪光。
“你这样……就叫作求婚了吗?一把小提琴就能求婚成功,那你不是很划算吗?”
“那么,若再加上这部最新型的数字相机,白大小姐是不是就会马上答应?”方杰文稍稍放开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数位相机。
小提琴她明白,可数字相机的出现,倒令她有点茫然。
“以后我会和你照很多很多的照片。”方杰文把小巧的数位相机放到白杏希手心里。“不会只有硕果仅存的一张合照。”
至此,她才清楚明白方杰文的用心。
“看来,我妈给了你不少情报。”甜在心头的白杏希,视线因泪而有点模糊。
“没办法,谁教我长得帅,伯母也是女性呀!当然逃不过我的无边魅力啰!好了,最后要登场的,是求婚不可或缺的钻戒。”方杰文由口袋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凝在眼眶的泪,终于在钻戒出现的一刻落了下来。
他温柔地替白杏希戴上尺寸适中的婚戒。
“你做好从此被我欺负的心理准备了吗?”
白杏希点点头,然后破涕一笑。
方杰文的唇缓缓印上她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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