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完纸条,递给世仁。而就在此时,背后突然一声巨响,好似发生了爆炸。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老远便看到满地的碎肉,甚至还带着棺材板的碎屑。不知怎么的,就发生了爆炸,而那离着棺材最近的王保元,如同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全身抽搐,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我刚想缓步走过去看看,大小也是一条性命,不能见死不救不是。世仁一把拉住我,然后扬了扬手上纸条,我的脚步停住了。
世仁说,快走吧,变天了。
这时候我才感觉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是风声呼啸,群草摇摆,飞沙走石。转眼间地面上的碎肉全部被掩盖起来,而世仁指了指天空,原来朗朗明月早被乌云吞噬,取而代之的是不时闪现而过的闪电。
虽然雷声还未曾起来,但那黑暗的压抑和狂风无疑都说明一场暴雨即将来袭。
我连忙跟着世仁朝着回去的路走,而刚走到半路,一个接着一个的惊雷炸响在耳边。天地昏暗,而闪电如同相机快门,咔嚓咔嚓的晃花人眼。
刚看见镇子上面的灯火辉煌,豆大的雨点已经铺天盖地的落下来。世仁在前面撒腿就跑,我跟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难道是这么几年过去,我的身手退化了?还来不及想通,烟雨扑面而来,雨中我只顾着朝着灯光小镇上跑,世仁的影子在前面引路,而俩人到底有多远都不知道。
跑了约莫十来分钟,终于到了我的小门脸。我看见世仁那个傻x,就像一个叫花子一般蹲在门口,看到我来了,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有本事跑,你倒是进去躲雨啊?我大声的喊叫,雨点啪啪啪的响着。
世仁摊摊手说,老子反正都淋湿了,也不在乎这一小会儿了。你小子怎么这么慢?你要是跟上老子的步伐,说不定我们外衣都干生生的蹲在里面喝小酒,吃猪头肉了。
我没功夫跟他犟嘴,拿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找了两套干净衣服,蹲在床边换了,开了电炉烤着还是瑟瑟发抖。
一个炸雷响过,灯泡哗的一声碎了。整个空间陷入了黑暗之中,而电炉也不再发热。本来就冷的不行,还好哥俩都整了两口小酒,酒劲上来体温逐渐恢复。
我问世仁,这么几年到底去哪里混日子,学到了什么手艺没有?
世仁说,他几年就在附近村寨转悠。各个地方丧办,他都过去偷师学艺。小时候我俩就对这东西感兴趣,看着人家下葬出殡,而到现在,更是好吃一口羊肉。
其实在我们这地方,羊肉贵的要死。而想要白吃羊肉,就是在丧办的时候。看着那阴阳先生,罗盘一抬,嘴皮子一念,钱哗啦啦啦的进了口袋,在加上羊肉羊汤羊腰子,清蒸水煮黄焖炸,怎么来的羊肉都鲜美无比,所以这小子每次都算是大饱口福。
而现在,我终于问到他到底学了什么养家糊口的本事。他就有几分犯难了,不过突然好似想起什么,眼神立马开始放光。
“尧,要说哥哥这几年在外到底学了什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普通那一套寻龙点穴迁坟瞧日子的本事,我一点不会。但这一行里面的,捉鬼拿尸,驱邪扶正,我这是手到擒来。”
我咋了咂嘴,他这吹牛的本事,这几年呈几何倍数爆炸增长。
他看了看我的眼睛。“你别不信,这么跟你说。知道昨天晚上,那女人什么来头吗?”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从穿着打扮,还有言谈看来,应该是什么丧办公司的才对。
世仁笑呵呵的说:“错!大错特错,靠我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那姑娘绝对不是善茬。可是长得这么漂亮,估计也只是入教不久,所以我们以后的工作之余,要是遇见她,一定要把她从邪教的肮脏队伍中拉回来。”
我笑呵呵的不语,悄悄的把桌上的辣条拿出两根放在嘴里津津有味的嚼着。
“你不信。那哥哥今天给你讲点你不得不信的,就昨天晚上那一声巨响听见没有?就是棺材板子都炸碎了那一声?”
我点点头,脑海想起的是那碎肉漫天飞舞,关键是里面还有细细的白色小蛆扭动,说不出的恶心。
世仁看我点头了,接着说道:“那一声巨响,在阴阳风水专业称呼叫做破煞。意思就是煞气已破,危害已除。一般的破煞就起点小风,拂面而过,清凉一阵就不错了。但是昨天晚上,那一场风雨来的多么强悍,甚至电闪雷鸣,所以这次的这煞气可不是轻易能破解的。而哥哥我在其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我心立马敞亮不少,我才说前天夜里刚来过一场狂风暴雨,转眼晴空半日,又是倾盆而来,这天气怎会如此的反复无常。原来其中缘由在这里,不过这世仁说他是首功,我可是一点不信,就他这家伙,能有这等功力的万分之一,我估计都吃喝不愁。
看他得瑟的没边了。我咳嗽一声说,你小子别把自己当救世主了。就你有几斤几两,以为我不知道吗?就那女人,我看不只是你说的什么邪教徒,虽然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这次这事情来的蹊跷,我把这思路跟你捋捋。
第一,王保财被烫到重伤,王家二嫂贪图抚恤金,强行把活人给葬了。说完我看着世仁,这是他亲身经历的,自然不会有假。
世仁赞同的点点头。我接着说,第二,为什么本来死了的人会回来睡觉?
世仁白了我一眼说:“当然是诈尸了。把你活生生的埋了,你还不是有怨气。”
我说不对。尸体回来睡觉,紧接着那王保元和叫做莫宁的诡异姑娘就出现了,二者会不会太巧合了点?
世仁所有所思的道:“难道你怀疑王保元特地的回来报仇的?而那尸体归家,也是那个姑娘干的?”我用一个你小子大有长进的眼神看着他。
“也就是说,除了那现在已经跟王保财做了死鬼鸳鸯的寡妇是毫不知情的死掉,其余的两人都是明镜一样的了?”世仁脸色变了,然后嘴里不停抽搐念叨这也太可怕了。
我眼前浮现了一个油头粉面的身影,当初那个叫做莫宁的姑娘可是他请回来的。本来王寡妇还说把我们赶出门来,最后她问了我几乎什么诗句,我没答上来,还是把我们留下来了。
那王保元那臭小子炸死了没有?我问道。
世仁笑了一下,得意的嘴角都裂到耳根子了。“这破煞吧,由名字也可以看出来根本没有多大的物理破坏力,而大部分是暗含其中的对人灵魂的冲击。所以,本阴阳先生估计那小子,身体一点问题没有,但是这里或许从此不好用了。”说着,一个指头伸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这一场雨,不知道是天怒人怨了,还是真的该有此祸。一下就是三天,我同世仁俩人就蹲在我的小门脸里面,一边喝酒吃肉,吃辣条,一边开始胡侃,天南地北,淫客荡妇,什么都吹了过来。
我囤积好久的辣条,被我们俩这三天吃了一个精光,而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俩轮着蹲厕所。一蹲就是半小时,外面的人等不得,里面的人腿都麻了站不起。
三天黑暗终于过去了,晴空万里,艳阳高照,不时的飘过一朵白云,看起来和蔼无比。世仁这次蹲在我这里吃吃喝喝好几天,这小子身上连买包泡面的钱都没有。
我因为之前有去他家吃喝一星期的经历,所以就不好说他。而我的第一个生意上门来,自然不能留他,让他靠边站站,省的挡着哥哥搞业务。
这来人看起来有几分老道,满脸沧桑,胡子拉差。进来就拉着我的手说:“小哥,给我把这两条锁链焊接在一起。”
我看他拖着的锁链,白花花的反光,一看就是刚从五金店拿出来的。这链条一般也就七米,而两条焊接一起十四米,小链扣就像是一般拴狼狗那种。
“大爷,您这是准备在家里养藏獒啊?十四米会不会太长了?现在养大狗可有风险,这链子长了容易咬人。”
这老大爷估计五十岁左右,脸色不太好看。“让你焊就动手,问这么多干什么?”
这种小事情,一般熟悉的邻里之间我都是不收费的。可是这老家伙这么不识时务,我随便的拿起焊条,滋滋点了几下,老子收了他十块钱。
看着老头离开的背影,世仁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伙子,有前途,这就开始坑蒙痴呆老人了,不过我看着这老头的脸,怎么那么熟悉呢?”
我摇摇头说,你小子是夜路走多了,怕鬼呢!我正说着,隔壁卤肉店老张过来了。他回头一看刚走不远的老头子,提着一把尖刀窜进我屋里。
老张看着我疑惑的眼神,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小王技工今天不开心?”
我说,活生生的被别人呛了一通,能开心才怪了。
老张把刀放下。“刚才那王家老大来你这搞了什么东西?”
我说,客户秘密一般不能外泄,我这店虽然小,但信誉在。
“好。就冲你这句话,以后想吃肉了,叫老张一声哥,猪肉管饱。”
世仁问道:“张哥,过来磨刀呢?”
“谁说不是呢!砍排骨,活生生的砍出一根钢筋,你说奇怪不?不过要说起这奇怪的事情来,还要数老王家。”
我问,哪个老王?
老张摸了摸刀口道:“还会有谁,不就是刚死了的王保财家么?王保财家媳妇水性杨花是出了名的。而那王保元出门在外求学多年,这次回来奔丧,但是居然二嫂转眼就失踪了。更加离奇的是,王家老大不知道从哪里回来,那王保元居然疯了。”
我问,你这消息都是从哪里听来的,真不真?
老张呵呵一笑道:“不是道听途说,是老哥我亲眼所见。”听到这里,我当即拉出两个折叠椅放下,把剩下的辣条拿出两包,啤酒也开了两瓶。
老张说,这几天阴雨天连绵,几乎没有什么生意。而就在昨天早晨,天黑蒙蒙的,他起来撒尿。手电筒的灯被雨水折射散光,根本照不远,又懒得去对面卫生院公厕,反正也下雨,就站在大门口撒了起来。
而就在他正舒爽的时候,一个人影从街道北边走过来。没有拿灯,甚至连雨衣伞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平静的在雨中走着。身上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不清楚他就转身想回去睡一个回笼觉。没想到,刚一转身,背后的那个人居然一下子叫了起来,好像旧社会跳大神的一般。
嘴里不停的念叨:哈哈……死吧!都死吧,打雷了,劈死你们……
老张好奇的紧,索性拿着手电筒准备靠近看看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子。刚走近,一个人提着绳子,撑着伞一下挡在他身前,而这人就是王家老大,王保山。他也终于看清楚了那个疯子是谁,居然是王保元。
说到这,老张起身再次看了看早已消失的身影,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从这刚走的那老头,跟那王保山很像。”
我转头看了世仁一眼,两人了然于心的点点头,昨夜的猜测一点没错。可最后还是有很多疑惑之处,不过这也无人来解答了。手机用户看收尸人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79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