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新型海盗
“但是……那些运货的人能同意吗？”有人迟疑地提出疑问。
“问得好！”秦城对着那人就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脸上满是真诚的赞许，原先提问的那个人神情微楞，一个大老爷们居然慢慢羞红了脸，随后在众人的哄笑声中低下头去。
秦城笑笑，伸手取过一支筷子蘸上碗里的酒水，一脚将一个空桌子踩翻，将桌板竖直，然后抬手用筷子在那上面写写画画，勾勒出大致蓝图。
一边解释道：
“我们可以先免费做几单，条件是受到我们保护的商船需要回去为我们做宣传，商人都是重信誉而且看重财物的，如果我们的确保护了他们一路平安，那也不担心他们会秋后不认帐。也不必担心他们拒绝，只要你们大刀阔斧的往那里一站，不愁他们不同意。”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我们再采取一些其他的宣传手段，发一些广告，就可以……”
秦城在桌板上写写画画，神采飞扬。
余骨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手中拿着酒壶看着她，时不时喝一口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这个十八岁的姑娘，这样自信满满地计划的时候，脸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移不开眼睛。
她似乎就不该被埋没在人堆里面，就适合站在最高点，享受尊崇者对她的爱戴与拥护。
尽管经历过血雨腥风，还有那些难以承受的痛苦。
但是还好。
这段时间，她能暂时忘记所有的苦闷，忘记所有的伤痛，全心全意地做一件事情。
余骨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看那块属于秦城的“版图”逐渐被圈点满，而周围的人看着她眼里逐渐闪出敬佩的色彩。
这样的她……就算将耀眼的光芒闪烁出了天际，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余骨嘲讽地摇摇头，笑自己想太多，又灌了一口酒，带头鼓起掌来。
掌声瞬间填满了整艘大船，秦城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转头继续策划。
到最后，秦城用互惠利民作了了结。
这样面面俱到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吴琼更是拍着双手为秦城鼓掌，随后亲自为秦城斟了一杯酒，“让我们为帮主举杯！”
“敬帮主！”
大碗相互碰撞，洒出无数清冽的酒液，倒映着天上闪亮的星子，散发着光亮。
周围的海盗们开始狂欢，甲板上很快骨碌碌滚满了酒坛子。
海上灯火与天上繁星交相辉映，淡淡的光华洒在蔚蓝色的湖面上，微波粼粼，煞是好看。
酒过三巡，夜渐渐深了去。
海盗们都相互搀扶着去睡觉，余骨提着酒坛子找到了在船头独自一人看着月亮的秦城。
“恭喜你啊，秦帮主。”
秦城无奈地笑笑，“你不要讽刺我，我对帮主的位子其实没什么想法，若不是渔村……”
她的话忽然戛然而止，在喉咙里翻翻滚滚，咽不下去也说不出来。
似乎那一夜的伤痛带着森然的尖刺，从喉头滚过，刮起一阵淋漓的鲜血来。
余骨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仅是为了保证来往商船的安全，更是为了保护沿海的渔村，不会被外界的势力争斗所伤害，就像……”
秦城急急打断他，“不要说！”她眼神中惊惧深深划过，似乎又看见了冲天的火光和焦炭一般的狼藉。
那样的惨烈，让她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秦城，为什么不让我说，你该学会面对了，只有拿得起才能放得下不是吗？”余骨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遇见了秦城，他开玩笑的次数逐渐减少，曾经玩世不恭的一副笑脸似乎也变成了伪装。
他开始学会照顾别人，学会考虑身边人的感受，学会……考虑她的感受。
“余骨，你不懂的，”秦城抬起头，看向遥远的天际，今晚的夜色特别明朗，银河清晰可见。
余骨默默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今晚的夜色很适合吐露心声，很适合将心底深埋的话都说出来，说个痛快。
他看着秦城，期待她能在酒液的刺激下将心底的积郁都向他倾诉。
秦城仰着头，她的目光流连在银河两侧，声音轻的像纸屑，话语却沉重绝伦，“他们的……死跟我脱不了关系……我甚至不知道私下里跟穆穆独处的时候该怎么面对她。我不敢看她，我就低头，可我一低头就看见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触目惊心。吓得我赶紧抬眼看向别处，可周围的一切似乎变了，到处是燃烧的烈火，零落的肢体，满目疮痍。”
“我想跳开，想忘记，可我做不到，怎么能忘，怎么敢忘，那都是我的罪孽，都是我的……”
一滴清泪滴下来，泛着月亮的微光滴落在栏杆上，又四溅开来沉寂与波涛汹涌的大海。
秦城咬着牙，任泪水无声地流。
一双手握成拳一次次捶在坚硬的木栏杆上，“可恶！如果我能早点确认的话……如果我能早点阻止……可恶，可恶啊……”
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做不到，而是我本可以。
秦城始终陷在这个漩涡里，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
只能狠狠地砸着，期盼在心里砸出个洞来，放出深黑色的鲜血，流干为止。
拳头，忽然砸进一方柔软。
秦城眨眨模糊的泪眼，看着忽然伸到自己面前栏杆上摊开的手掌，愣了愣。
那手掌，很后知后觉地缩了缩。
“哎呦——”余骨夸张地喊了一声，然后收回手掌，“好疼，秦城，你真是好狠的心呐。”
浮夸的演技。
秦城说不出话，眼睛里的泪花却也终于止住了。
见该捧场的人没反应，余骨也不演了。
他将被秦城砸过的手搭在秦城的肩膀上，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然后一字一顿道，”秦城，我希望你能往前看，如果你仍然沉浸在现在的“本可以”，那你就错过了下一次“本可以”，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秦城呆愣地看着余骨，眼角的泪水逐渐被晚间凉凉的风吹干。
余骨的嘴角却溢出一丝痞笑，“别看我，你的前方，可不是这里。”
他极温柔地扳过秦城的身体，指向前方一望无际的黑暗，道，“你的前方在那里，如果你愿意坚持看下去，那么很快就是黎明。”
秦城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船轻轻推开水面的声音在脚下响起，她正以缓慢却稳定的速度向那个方向迈进。
嘴角的苦涩欢欢褪去，秦城就这么一直盯着看着，似乎不知疲倦，似乎眼前的不是一望无际的黑夜，而是最吸引人的戏剧表演。
她一直看，余骨就一直陪着她看，眼角眉梢和头发都挂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直到天际微明，秦城才深深吸一口气，然后缓慢又彻底地吐出去。手机用户看庶女的禁术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0375.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