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才,又是十几封加急信函火急火燎地到了这儿。
尸傀本是集中在城外,城内寥寥无几,而就在今夜,城内忽然窜出成百的尸傀,踹门踢窗,见人便袭击,已经全乱套了。
黑袍这些年究竟祸害了多少人?
闻谖只觉心头堵着团气,当即抬脚便朝外走,问段越:“人手都安排了好了吗?”
“马已经备好了,不出三个时辰就能到长平郡。”
段越说着皱起眉:“小白就留在金陵不能去。”
闻一白听了这话眨眨眼,将人搂得更紧了些,黑润的眼睛直盯着他,软声道:“我不,我要和娘亲一起。”
段越脸色沉下来:“胡闹!”
“没事,他从小跟着我跑东跑西,我能照顾好他。”闻谖没多说什么,呼噜着背拍了拍,“不是说情况不妙吗,我们快走吧。”
段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瞥见她身后神色冷冷淡淡的谢鄞年就更气了。
这一家子真不让人省心!
“长平郡现在乱着,你们也放心让小白跟去,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你们不也让她去了?”
谢鄞年平淡的视线直直地与他相对。
段越被堵的不知道说什么,闻谖被安排去长平郡是他和父亲的决定,她如今是闻人家家主,此时若躲在背后,只会惹人闲话。
尽管他们也知道,以闻谖那微薄的灵力这一遭指不定会这伤那伤的。
闻谖眼观鼻鼻观心,有眼力见的没说话。
等这俩大眼瞪小眼的时间差不多了,才弯起眸子笑了笑,哼声道:“行了,我在郡南灭恶鬼出尽威风的时候可没怕过。”
再说尸傀她又不是没应付过。
铃铛还在她手上呢!
好歹是玄术界四大至宝之一,护住她和白白还是轻而易举的,也不知道他在那儿担心个什么劲。
谢鄞年瞥她一眼就能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只无奈的摇摇头。
段越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信她。
“行了,你满脑子想什么呢,”闻谖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巴掌囫囵拍在段越胳膊上,“你这样子和传闻中的罗刹可差太多了,你属绵羊呢?”
“……”
绵羊还有三分气呢!
段越黑着脸转身,将去长平郡的人手又加了几个。
他难得在自己手上吃亏,闻谖一时间倒是乐得不行,在他这张郁闷又沉的脸上倒是寻回了几分最初的面善。
就在这时,肩头忽然被手指轻轻按了按,松雪的味道窜入鼻尖。
闻谖纳闷,正准备回头,垂在身侧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
微凉的指腹拨开她的手指,往她掌心里塞了个薄薄的纸片。
闻谖微怔,还没等她摸出这是个什么东西,身后就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
“这耳朵怎么红了?”
·
闻谖此行前去长平郡带的普通弟子多,灵力微薄,大多无法驾驭飞行灵器,一行人只好快马赶去长平郡。
远远瞧见长平郡的灯火时已经是亥时。
二更天的时辰,此时的长平郡却依旧是灯火通明,城门上黑黢黢站了不知道多少人,而城门下也是一片黑压压的。
时不时还有嘶吼声和撞门声传来。
照这个撞法,这城门除非是铁焊的,否则迟早给撞开。
闻谖挑了下眉,“吁”了声停下马,旁边的段宿见状也停了下来,问道:“小家主,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尸傀在攻城,”闻谖伸手朝前指了指,偏过头看他,“想必操控的傀主就在附近,我想干脆把他引出来抓了。”
她的语调漫不经心的,和平时说话没有什么区别。
说出口的话倒是把段宿吓得心脏猛一跳,不经思索,当即拱手道:“小家主,此时情况未明,万不可涉险。”
不仅是他,身后的段家弟子也挨个吓得够呛。
他们出门前可是被家主和少主耳提面命要好生保护住这个闻人家的小家主,谁知这还没到长平郡她就想了个大的。
尸傀的傀主那是想抓就能抓的吗?
“小家主,傀主的底细我们还不清楚,不可冲动啊。”
“尸傀正城内外夹击,我们还是先解了眼下的燃眉之急再找傀主吧。”
“小家主三思!”
见他们急了,闻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头,耐心问道:“这是什么?”
段家弟子愣了愣,皆是不明所以,段宿也有点懵,不知道她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有人老实答:“是脑袋。”
“你们也知道这是脑袋,傀主控傀,我们自是可以断了尸傀与傀主间的联系,但直接擒了傀主岂不是更方便?”
闻谖眉梢扬起来,笑着道:“擒了傀主,燃眉之急不就直接解了么?”
众人静了一秒,如同醍醐灌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有人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袋:“是我等认死理了!”
他们只记得用断傀术可以断了尸傀与傀主间的联系,却忘了这联系是双向的,从傀主那头断,也是断。
段宿想的比他人更远一些。
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他没忍住拢起眉,看向闻谖问道:“小家主,那我们要怎么将傀主引出来?”
闻谖眨眨眼:“让他们看到想看的。”
……
马蹄声在空荡荡的道上异常明显。
段家弟子整日里一身黑来去匆匆,便是骑在马上也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可这次又与以往有些不同。
在那一行骑马的人里,多了个穿粉衣的女子,和一个身形削瘦的青年。
大抵是连夜赶路累了,穿粉衣的女子率先停了马,下马靠在马匹上拿出水囊喝水,不知和身边黑衣服的人说了些什么,连连摇手。
没过多久,那削瘦的青年也下了马,围在粉衣女子身边不停地说着什么。
她倒像是下定了决心,挥了挥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个黑衣服直接领着超过大半的人马继续朝前走了。
只余下不到十人,全都下马停在原地休息。
而就在不远处的小沙丘后,三个裹着黑袍的人正盯着他们。
宽大的帽子遮去了半张脸,被风微微吹起,露出脸上戴着的半张银面具,以及一截苍白的下颚和脖颈。
靠边的人用手肘怼了下中间的人,说:“喂,任一,你看那个是不是头儿说的闻谖?”
任一眯起眼,眼神冰冷。
半晌,他吐出几个字:“那是沈千睿。”手机用户看家有萌宝,玄师娘亲甜又野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1046.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