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年,八月初。
距离杨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两年了。依旧是在涿郡,只不过如今和两年前相比,军士的精气神大有不同。
原本百万雄师战败带来的灰败气息已经不在,反倒是随着前线捷报频传,军士们一个个腆胸迭肚精气神十足。
在涿郡行宫的不远处,是一个特殊的院落。这里有一千骁果军小心看护,里面关押的正是那位术士袁天昂。
却说这一夜,骁果军依旧十分任职任责的把守着院落的门庭,不远处却有一位小道童,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哈哈,几位军爷,贫道稽首了!”那小道童对着为首的军士稽首行礼,言谈举止让人如沐春风,说不出的舒畅。
“小道童客气了,如今已是深夜,道童不在道观休息,来这涿郡何干?小心一时不慎,丢了项上人头!”
这为首的军士正是裴磬,他见这小道童言谈举止颇为得体,生恐其被巡城军士发现,这才好心提醒。
“哈哈,将军说笑了,贫道李淳风,乃是受陛下旨意前来审问袁天罡的,身负皇命在身,哪个敢拦?”
这小道童正是久不曾现身的李淳风,他嘴里说着,将一张蔡伦纸取了出来。然后双手捧着,递到了裴磬的面前。
“李淳风?!你,你是少夫人的师弟?”裴磬虽未曾见过这李淳风,却也知道少夫人卫灵碧有一位师弟,是个小道童,名字便是唤作李淳风。
而且他曾听闻,那李淳风随高人隐居深山,对术算卜问之道颇为精通,更与陛下有过一些牵连,故而脸色一变,不敢怠慢。
他将那张蔡伦纸取过来之后,发现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字“放行”!那字迹正是陛下亲笔所书,旁边还盖着陛下的随身印信。
想到李淳风的身份和本事,再联想起秦三的嘱咐,非陛下亲笔旨意不可放行,他便自心中认定了,李淳风果真是奉皇命而来。
“哈哈,这么说小将军是裴府上的人了?在下不才,确实是灵碧师姐的小师弟。”李淳风嘴里应付着,见裴磬将旨意看罢,又伸手接了回来,重新揣好。
“哈哈,既然仙长是有皇命在身,便请入内吧。”裴磬不敢阻拦,更不敢多问。寒暄了两句,便命人放行。
李淳风大摇大摆的走入院落,来到了关押袁天罡的房间之外。不等他上前敲门,那门已经自里面打开了。
“李道友,请进。”房间之内,袁天罡一脸笑意的上前相迎。显然他早就料到了李淳风回来搭救自己,否则也不会自投罗网了。
“哈哈,袁道兄修为又有精进,竟然早就知晓了小道童的来意。”李淳风笑呵呵的迈步进入房间之内。
对于今日一行,李淳风早在第一次见到杨英的时候就已经掐算到了,故而早早的设计,取了杨英的放行圣旨。
“哈哈,若非早知李道友相救,吾焉敢只身独入虎穴?只是前番吾还曾说起日后还道友一命,却不想再次需要道友搭救,真是愧煞人也。”
袁天罡脸色略显几分尴尬,将李淳风让进房间后,两人分宾主落座,没有丝毫身陷囹圄的意思。
“袁道兄说笑了,你我皆知陛下今日当命绝于宇文氏,自然是营救道兄之良机。只是那李世民道兄可要好生守护,莫要再次心急。
陛下虽因妄造火炮,更欲引渡子嗣,而被天数所针对,早些驾崩。但大隋气数却未曾尽毁,还有四载生机,袁道兄有了此番警戒,可莫再做了错事。……”
李淳风将脸色一正,十分耐心的劝说袁天罡。只是他这番话杨英是听不到了,否则方知如今已经大祸临身。
“道友所言极是,前番是袁某心急了一些。李世民那里,贫道另有安排,三载之内绝不会为人所知。
至于三载之后,潜龙积蓄了足够的实力,自有出渊腾空之时。到时候也根本不需要贫道出手相助了。……”
袁天罡此番私自布置大阵,造出了李玄霸,险些酿成大错。其对于那朦胧的天数,更加敬畏了。
二人也不着急,谈天说地,转眼便是三个时辰过去。直到外面已经敲过了五更的梆子,他们才起身向外而走。
“将军,贫道不才已经完成圣上所命。如今五更已至,便带这袁天罡前往行宫面君,还请将军行个方便。”
李淳风发现门外守护的还是那个裴磬,便直接开口。而身后的袁天罡也不再一脸桀骜的模样,反而十分乖顺的样子。
“如此也好,吾便命两个兄弟给仙童引路。”裴磬不敢抗旨,可又恐出了意外,便对身旁的骁果军使了个眼色。
李淳风微微一笑,道了声谢,便带着袁天罡向着行宫的方向而去。两名骁果军军士紧随其后,以防走脱了袁天罡。
只是前行了不远,早有殷开山、侯君集半路埋伏。那两名骁果军被二人突袭,便稀里糊涂的去阎王那里报道了。
……
这一夜,院落之中发生的事情杨英根本毫不知情。自从那于姓女子被带到了他的寝宫之中,他便再也没有理会殿外之事。
“尔可知晓?朕于梦境之中,曾经见过尔之深情。只是朕不明白,为何尔会来到这里,又如何被李渊掳走?
美人,来,陪朕饮酒,和朕说一说你的过去可好?只要你能够让朕知道如何能够重回梦境,朕必不亏待美人。……”
杨英醉眼朦胧,和眼前之人诉说着自己的心事。他却并不清楚,此女根本就不是什么于氏,而是宇文氏。
其有一点没有欺骗杨英,就是她的母亲是汉族,而父亲是鲜卑族。但她却没有说明自己的父亲本姓破野头,后改姓宇文,便是那位宇文述。
之后,为了家族能够绵延下去,其兄长宇文士及将她献给了李渊。李渊对其还算不错,宠爱有加,倒也还算趁她的心意。
奈何好景不长,李渊兵败。宇文士及的家眷连同李渊的家眷都被关押到了一起,只等着任人宰割。
无论是李渊之昭仪,还是宇文士及之妹,哪一个身份,也足以让其命丧菜市口。只是她心中颇为不甘,她想要为夫君报仇。
故而,当昏君杨广派人找她的时候,她便撒了一个谎。称自己是被李渊掳来的,跟随母姓姓于。
经过这十余日的冷静思考,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报仇计划。她为了父兄,为了夫君,更是为了自己,一定要弑杀那昏君!
只是她需要一个接触到昏君的机会。故而当今日秦三命人将其送到杨英寝殿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同归于尽的打算。
她也曾听闻,眼前的这昏君力量不弱,更有武艺傍身。故而连连上前敬酒,嘴里也顺着杨英的话茬应对。
“陛下,奴家之母原本是定襄郡一千金,后来有突厥入侵,家道中落。吾母亲为救父兄,而被强人所霸占,而后便生下了奴家。
说来也是奇怪,奴家自从记事起,便也经常梦到一面带威严的中年男子,长相出众,身披龙袍,对奴家宠爱异常。
后来李渊强抢奴家入了涿郡,其早有了篡位之心,便经常于太守府后宅身着龙袍,奴家便以为遇上了梦中情郎。
奈何其本就是假天子,哪里能是真依靠?如今幸得陛下垂怜,奴家喜不自胜,定当好生服侍陛下。……”
她虽然不知道杨英的喜好,却也知道男人的心思。尤其杨英在酒精和对梦境思念之情的作用下,根本无从分辨,自说自话了许多隐秘之事。
这宇文昭仪本就是聪慧过人者,继承了宇文述的智商和情商,一番劝酒下来,将杨英迷的如同身在梦中。
等到杨英醉态已显,宇文昭仪更是主动上前,将杨英扶到了龙榻之上,十分主动的为其宽衣,然后不停的折腾起来。
杨英自从德妃病故之后,便再无心思寻欢作乐。此番在酒精的刺激下,被宇文昭仪这久经龙床的年轻妇人逮到,自然是一番干柴烈火。
随着时间的推移,杨英越发疲惫,可宇文昭仪却愈发的索求。几度春风细雨过后,杨英这副躯体再也消受不住,沉沉的睡去。
“陛下?陛下?……”宇文昭仪连连呼唤,而杨英除了轻微的鼾声再无其他回应。这让宇文昭仪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那充满柔情的脸色也变得清冷起来。
“你这昏君!害吾父兄;杀吾全族;斩吾夫君;又强占吾身;真是罪该万死!今夜之后吾已经无颜存活于世,但也绝不会让你这昏君苟活下去,索性玉石俱焚吧!……”
宇文昭仪紧咬贝齿,轻启朱唇,用手轻轻拢了拢被汗渍打湿的秀发,然后探手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发簪。
“死吧!”随着一声娇喝,她将发簪恶狠狠的插入到了杨英的哽嗓咽喉,而后还不解恨,一下接一下的刺入,直到将杨英的头颅几乎折断,这才罢手。
鲜血染红了龙榻,杨英命绝于宇文氏!
而宇文昭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过了四更。她知道自己该上路了,便取了幔帐,系于房梁之上,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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