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楼的掌柜告诉顾隽,昨晚金碧楼确实被一位财大气粗的金主包下了,对方是个姑娘,身边跟着好些护卫。而秦鑫是一个人到的,至于到了之后两人聊了什么做了什么,他就不清楚了,因为整个客栈的伙计都被赶到后院去了。
顾隽在金碧楼也消费了几天,跟掌柜还算有些交情,便问道:“昨晚他们停留的那间客房,现在里头有人吗?我们能否进去看看?”
掌柜迟疑了下,安兮兮直接掏出银两递过去:“我们就看看,一炷香的功夫,不会耽误你们做生意的。”
有钱,掌柜自是啥都好说,立刻便让小二带他们过去。
这是金碧楼最好最大的房间,即便是平常,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消费得起的。顾隽和安兮兮进门以后看了下,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了,从四处来看,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家具柱子毫无毁损。
突然,顾隽蹲了下去,察看地板上的痕迹。这金碧楼在京城才经营了几年,地板还算新亮,但这一处的质感却跟其他处的不同,看起来脱了蜡,也显得有些粗糙。
顾隽询问小二,对方道:“可不是嘛,也不知昨晚那位贵客搞什么,我来打扫的时候发现满地都都是炭灰,这个地方的木板也像是被火烤过一样,幸亏她给了大价钱,不然掌柜的肯定要她赔钱。”
安兮兮看着这一大片暗色的木板,脑子里瞬间便浮现出秦鑫跪在这炭火之上的模样,她突然眼眶一红,转身便要冲出门:“我要杀了她!”
顾隽眼明手快地拉住她,让吓了一跳的小二先退下,这才安抚她:“你先冷静一点!她是韶王府的郡主,身边动辄几十个护卫跟着,你怎么杀她?再说了,你杀她,还得把整个安家的人的命赔上,值得吗?”
安兮兮也知道不值,可是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害人就像喝杯茶那样等闲。她凭什么把人玩弄在股掌之间?
顾隽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和你一样气愤不平,但是越是如此,我们越要冷静,冲动是帮不了秦鑫的。”
安兮兮看着他,慢慢平静下来,她知道顾隽一定会有办法,她相信他。
顾隽沉思了片刻,道:“你不觉得她昨晚在金碧楼见秦鑫,有点太过巧合了吗?”
安兮兮愣住:“你的意思是,她刻意挑了你常待的地方?”
顾隽点点头:“她知道秦鑫一定不会找我们帮忙,所以她特意约他在金碧楼见面,我近来每日都会去金碧楼消磨时间,很有可能会从掌柜和小二口中得知昨晚发生的事。”
怪不得今日他到金碧楼的时候,见客栈的伙计们似乎在交谈什么,只是他这几日心烦意乱,实在无心八卦。要不是后来见街上出了动静,他可能就错过静瑜给他留下的信息了。
这女人,真是心思缜密。
“那接下来怎么办?”安兮兮急忙问。
“她这么做,无非想引我过去见她,那我便去就是了。”
“不行,万一她也让你跪火炭怎么办?”现在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的手段,安兮兮就浑身发抖,她绝对不能让顾隽再遭遇秦鑫遭遇的事。
“我又不是傻子,她让我跪我就跪啦?”
“那万一她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呢?”
“那我还是跪吧。”
“顾隽!”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她都快急哭了。
顾隽急忙宽慰她:“好了好了,我逗你的。再说了,我跟她也没有多大仇怨吧,她折磨我又能获得多少乐趣?”
“不行,如果你去见她,那我也一起去。”
安兮兮决定了,既然结盟,有难同当,要她丢下他一个人,她做不到。没等他回答,她已经指着他:“你休想再骗我,然后一个人去见静瑜,要是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到做到。”
被说中心事的顾隽只能乖乖打消念头。
两人从金碧楼出来,便直接去了韶王府,果然,门口早已有人在等着,直接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将他们带了进去。
韶王府的华贵自是不必说,连招待客人用的茶,都是见所未见的。
静瑜还没出来,顾隽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登时把旁边的安兮兮吓个半死。
“你怎么能随便喝这里的茶呢?快吐出来。”说着便伸手要去帮他抠喉咙。就在此时,一阵笑声从里头传来,静瑜莲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自得笑意。
“安姑娘未免太多心了,你们都进了我韶王府,我还需要用下毒这种方式对你们动手吗?”
“就是,你太多心了。”顾隽转头埋怨安兮兮,“都是你,吓得我连这茶是什么滋味都忘了,难得喝到这么好的。”
静瑜立刻转头吩咐身旁的下人:“去给顾公子打包两斤上好的茶叶,再从仓库里拿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就当是我的礼物了。”
“这怎么好意思?”顾隽急忙道,“我们登门拜访,应该我们拿礼物才对。”
又来了,这厮怎么每次见了这个静瑜,就跟失了智一样。但安兮兮这回没有发脾气,只是坐在位子上,一直用愤恨的目光盯着静瑜。
“安姑娘别这么看着我,我知道秦公子受伤,你肯定心如刀割,但那是他心甘情愿的,可不是我逼他的。”
来这之前,安兮兮原本想让顾隽主导,以免自己冲动之下中了静瑜的什么诡计,但既然对方都直接对她开口了,她不回应也有些不礼貌。
“虽然我不知道秦鑫到底有求于你什么,但从小我爹就教我,做什么事都要堂堂正正,哪怕欺负人,也不能把人逼到死路上。你握着他唯一的筹码,让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不得不在你面前卑躬屈膝,这还不叫逼迫吗?”
“安姑娘这话从何说起?我有给过他别的选择的啊,他只要放弃见他爹一面的执念,明哲保身,不就不需要卑躬屈膝了?”
“这算什么选择?如果他愿意明哲保身,又何必去求你?”
“安姑娘这就是为难我了,我跟秦鑫非亲非故,秦相爷又犯了重罪,在这种时候让我帮他,总得给出我满意的价码吧?何况,我和他还有多年旧怨没了,我就是想帮他,也得先了了以前的恩怨啊。”
静瑜端起茶杯,吹了吹:“不过你放心,昨天我已经跟他说了,过往一切一笔勾销,往后我不再为难他就是了。”
听到这,顾隽大概已经知道静瑜叫他们过来的用意了。
“所以郡主的意思是,接下来我们可以谈谈那个价码了?”
“聪明。”静瑜放下茶杯,“不过我很好奇,顾公子曾是御史府的公子,明知秦相爷犯了对朝廷不忠之重罪,为何还要帮秦鑫呢?就不怕顾大人知道以后失望吗?”
顾隽淡淡一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若是走上歪路,郡主不是更喜闻乐见吗?郡主只需要动动手指,这京城便可以被搅得天翻地覆,这不正是你喜欢看的戏码吗?”
静瑜莞尔一笑:“说到看戏,没有一种成就感能比得上亲手写一台戏,然后看着它在自己面前上演。我这里正好有一台戏,不知道顾公子和安小姐愿不愿意当一回戏中人呢?”
“如果我们答应,郡主就会帮秦鑫吗?”顾隽问。
“我若说是,你们大概也不会相信我。不过你们来不就是为了帮朋友吗?你们冒险,总好过让秦鑫冒险,是吧?”
“好,你要我们做什么?”
静瑜拍了拍一早放在桌子上的信:“我要你们做的事,这里已经写清楚了,我只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考虑好了来找我,过时不候。”说完她便起身离开。
顾隽走到她的座位处,从桌子上取了信,打开看了眼,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怎么了?她要我们做什么?”
顾隽收起信:“我们先离开再说。”手机用户看上上签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2460.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