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生满脸怒色,看黑衣人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阴冷,黑衣人冲过来他完全不刹车,甚至还有加速的意思,径自朝黑衣人碾了过去。
黑衣人好像也是一个不怕事儿的主儿,对于张启生开过来的车丝毫不畏惧,直直站在马路中间,完全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两人都不怕,但我心里怕呀,怕张启生会真的装死黑衣人。
虽然张启生撞人我不用背负刑事责任,但人死在我面前,我下半辈子一定会心里有阴影的。
我再次叫张启生刹车,他依然不听,我只好上手动他的方向盘,我知道这样很危险,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车行驶的速度很快,由于我突然抓住方向盘,迫使车变道,眼看就要撞上路边的护栏,张启生迫这才有点慌,一边大声骂我,一边不得已踩刹车。
车从黑衣人旁边开过,在装上围栏的前一秒终于停了下来。
车是停了下来,但是突然的停车,还是让我一阵天旋地转,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张启生气得满脸通红,下车之后跳到副驾驶,强把我从车上拽了下来,对着我一阵破口大骂,大声质问我为什么乱抓方向盘?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如果他不及时踩刹车,我们两个很可能都会丢掉性命,就算运气好不死,也得给弄个半身不遂之类的大伤。
我当然知道张启生的意思,但是如果我不强行着方向盘,死的就是黑衣人。
张启生瞪着我,依然扯着喉咙地冲我喊着:“是他自己跳到马路中间来,他想死你拦着做什么?”
“我……”我刚要说话,张启生又抢着说:“这种人全身黑衣黑裤,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不是什么善类。这种人死一个少一个。”
我没说话,我觉得因为一个陌生的黑衣人与张启生起争执,是一件非常不理智的事情,这等于是在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我安安静静听着张启生的怒吼,好一会儿见他冷静下来之后,方才压着嗓子对他说:“个人敢拦我们的车,要么是有必死的决心,要么就是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比如什么金钟罩铁布衫的,再比如什么瞬间移动之类。”
当然,后面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我只感觉这个黑人不是什么普通人,应该确有一点本事,我们和他硬碰硬,估摸着讨不了什么好。
我和张启生正说着话,背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说话的正是黑衣人。
我猛回头,发现他站在距离我们两三米的地方,依然那一身黑色的衣服,在路灯光下看着就像一个黑色的影子。
他的帽子很大,完全遮住他的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这样就使得他的脸更加深沉,就像一个黑漆漆的洞。
刚才去到地下室以后,我被棺材里一身新娘子装扮的田玉惊讶到,完全没有想起来答应黑衣人‘帮他带出棺材里盒子’的事情,刚才从别墅里出来,见到黑衣人才猛然想了起来。
此刻黑衣人主动问起,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完成,让我心里觉得有些抱歉,而且刚才张启生差点开车撞上他,我们的行为就像是恶霸,明明有错在先,却要把错误强加在黑衣人的身上。
我们做错了,当然得道歉,我走到黑人身边,对他说了声‘抱歉’,话没说完,黑衣人又问我们要东西:“我说了,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我再次说‘抱歉’,告诉黑衣人说:“刚才在地下室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走的时候太急太慌乱,一时忘记了答应帮你带东西的事情,非常抱歉……”说完我虔诚地对黑衣人鞠了个躬。
不想黑衣人完全不理我的道歉,第三次重复说:“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我再想试着解释,发现黑衣人似乎不是对着我的方向,而是在面向着张启生,他伸出手像是在问张启生要东西。
我心里疑惑,不是已经告诉他‘盒子没有带出来’吗,他为什么不死心,接二连三的问?是听不懂我的话,还是他只会说这么一句话?
我正要说话,张启生站了出来对黑衣人说:“我们说了,你要的东西忘了,如果你想要,可以自己进去拿。”
我明显感觉黑衣人怔了一下,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我再说最后一次,把我要的东西给我。”黑衣人近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句话。
“我也再说最后一次,你要的东西我们忘了拿。”张启生语气冷冰冰的,他他对黑衣人说,“我们很感谢你今天晚上帮我们,但是有些事情忘了就是忘了。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记得帮你拿出来。”
说完这句话,张启生拉着我上车,上车之前我依稀听到黑衣人的声音:“你们说话不算数,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张启生不搭理他,开着车离开,这一次黑衣人没再拦着我们。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幽幽的朝着我们的方向,路灯下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阴气。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依然感觉到身上有些凉凉的,还好很快的车开到十字路口,一个左拐,黑衣人从我后视镜里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是个黑衣人不简单,无论是他想办法引走余可儿,让我们顺利进到地下室,还是面对我们疾驰而来的车,都显得过于沉着和冷静。
“你觉得这个黑衣人是谁?”车开出很远后,我忍不住问张启生,他在开车,冲我摇了摇头,地身说他也不知道。
我和张启生各自陷入一阵沉默,这个时候,我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魏雨兰打来的。
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我们从她家离开之前,她女儿萱萱晕倒在丁字路口边,之后我们一直忙着别墅里的事情,忘了给他回电话。
我忙把电话接起来,电话那边立马传来魏雨兰的声音,似乎迫不及待的问我:“怎么样程师傅,有没有抓到那个害我女儿的人?”
我很抱歉,明明是追着害萱萱的人来的,最后没有抓到凶手,反而在别墅里花了那么多的时间,我心里有一种受雇于魏雨兰,却没能帮助她无力感。
我告诉魏雨兰说我们跟丢了凶手,想当然的电话那边传来魏雨兰质疑的声音,问我们为什么没有人抓到凶手?
我想解释,但这种时候说再多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想了想,我问魏雨兰,我们离开这段时间里,她男友大忠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电话那边的魏雨兰瞬间沉默,顿了几秒才回我说‘没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杀害彤彤和今晚绑架萱萱的凶手就确定是魏雨兰的男友大钟无误了,否则不可能这么久还不联系魏雨兰。
只是很可惜,我和张启生没能抓住他,不知道他消失在别墅外后,去了什么地方。
“萱萱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魏雨兰。
听到自己的女儿,魏雨兰才停止质问,告诉我们说萱萱现在还昏迷着,所以才给我打电话,希望我能去看一看。
我看一眼张启生,征求他的意思,已经之前我们就说好了由他负责彤彤阴灵的事情。
张启生对我点了点头,我忙告诉魏玉兰,“我们现在就过去。”
距离萱萱被带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这么久她还没醒过来,肯定不可能是单纯的晕了过去,估摸着大忠带她去丁字路口的时候,害怕她大呼小叫,先给她弄晕了。
事实上正如我的猜想,萱萱却确实是被刻意弄晕,我和张启生在她身上检查了一遍,发现她仍有呼吸且呼吸有力,脸上红润,没有任何的外伤,只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她的双手手腕和脚踝上各有一个勒痕。
我问魏雨兰:“这个勒痕是怎么回事儿?”
魏雨兰脸上还挂着泪痕,她说:“我们找到萱萱的时候,她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着,是我们把绳子给解开,勒痕就是绳子留下的。”说完之后魏雨兰还问:“我家萱萱她没事吧,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安慰魏雨兰:“萱萱没事儿,只是被药物迷晕,相信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醒过来,不过要十分小心,这一次你那个男友大忠绑架宣萱不成,我们又没能追踪到他,相信出不了多久,他还会有行动。我劝你们最近最好寸步不离的照顾萱萱,或者把她带去一个大忠不知道的地方,避免再生意外。”
魏雨兰皱着眉头,心里似乎仍不太愿相信那位背后黑手是她的男友大忠,她问我:“你们没有抓到人,天黑漆漆的,你们也没看到他的脸,你怎么确定他就是大忠?”
我不可思议的盯着魏雨兰,这种时候了,她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幕后黑手另有其人,她究竟是傻,还是单纯的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远相信事情真相?
我不想多做解释,恐怕对她而言,只要没有亲眼看到大忠绑架萱萱,她都不会相信。
想了想我说:“因为我想不到还有别的什么人,会如此了解你们,还如此懂阴阳,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萱萱被绑架了一次,差点被活埋在丁字路口的聚阴墓穴里,在给她身体做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魂体有些不牢固。
她这样的情况,在阴行了被叫着魂基不稳,以后扫尾一点点的惊吓,有可能就会发生丢魂的事情,丢魂容易,找魂难。
为避免意外,我给她纹了一个小小的固魂生绣。
生绣反噬小,除了固定萱萱体内的魂魄,没有别的功效,也不会给萱萱的身体带来太大的伤害,且纹身小,只有一个指尖大小的灯笼图形在萱萱的胸口,保证了她的魂体不会轻易被有心之人勾离出身体。
处理完萱萱的事情,我和张启生再次去到丁字路口,在彤彤第一次埋下的地方挖出一个近一米的坑,埋上三张符咒,又去到彤彤现在坟前,同样埋下三张符咒,最后在彤彤上吊的厕所里点上三炷香,房梁上系上一根沾有鸡冠血的红丝带,这件事就这么大功告成。
完事后,张启生告诉魏玉兰一家人,无论是两坐坟下的符咒,还是他家中厕所里的红丝带,都不能取下来,这些都是抑制彤彤魂体再次缠上萱萱的器物,万万不可毁坏。
彤彤的魂体现在被大忠控制着,张启生无法用自己的本事召唤回来,只有等完全解决了大忠,才能有机会替彤彤的魂体超度,令其投胎转世。
萱萱的事情,看似这么解决,但我知道,事情还没完全解决。魏雨兰也知道,所以答应给我们的两万块酬劳,只给了一半。
拿着钱,我和张启生直接回了纹身店,在张启生下车的时候,看到从他兜里掉出来一个袋子,袋子似乎有一个绿色的小东西。
我好奇盒子里是什么,歪着身体想要过去拿来看一看,不想手刚够到袋子,张启生忽然折返回来,冲着我一声低喝,“乐子,你干什么?”
“我……”我支吾着,感觉有一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
我想解释说我只是想替他捡起来,话还没出口,张启生一把将袋子捡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衣服兜里,再次送我喝道:“我的东西以后你最好是少碰。”
我一阵莫名其妙,以前没少动过张启生的东西,从未见他生气过,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个袋子里的小东西是什么?
疑惑归疑惑,我并未多问,兀自纹身店去。
过了一会儿张先生才进来,将门锁了起来之后,让我在纹身床上躺下来。
这个时候的张启生,已经没有刚才我动他东西时候的怒色,手里提着那个裹着乌龟的衣裳。
我问张启生什么意思?他不看我,一边扒拉着乌龟,一边对我说:“如果这只乌龟真的是迷石村里那些用尸油喂养的,那它的肯定毒性很强。这只乌龟刚才咬了你,难道你不觉得你身上的伤口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张启生不提还觉得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我真觉得伤口上更疼了,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好像有些麻麻的,就像被蛇咬过之后中毒的反应一样……手机用户看纹身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539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