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台灯光亮起,托盘上的手术刀泛着寒光,萦绕在鼻息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薛迟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不过是去老城区买块小蛋糕,结果还没回家便被告知糯糯已经被送往医院。
“糯糯,你疼不疼啊?”
薛迟抓住祁糯的手,眉头不展,额上青筋凸起,显然比她还要紧张。
祁糯嘴唇苍白,不见半点血色,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你生一个试试。”
“行行行,我生我生。”
薛迟满口应下,转头看向医生,好像答应以后自己就能替祁糯一样。
……
祁糯是顺产,比剖腹产要疼好多。
刚开始还好,薛迟陪她说说话能转移一部分注意力,时间流逝,阵痛越来越厉害,冷汗浸湿衣背,疼得几乎说不出话。
薛迟这三十多年来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忙揪住旁边医生的手术服。
扯着嗓子非要医生救救祁糯,还手忙脚乱差点将放手术器械的桌子掀翻。
一时间,手术室被他闹得人仰马翻。
医生询问祁糯意见后,直接将薛迟赶了出去。
因着祁糯第一次生孩子,家里能来的人都来了。
像苏慧敏他们都是有过经验的,没薛迟那么紧张,隔着手术门听到薛迟在里面大嚷嚷,挺无语的。
“别推我,我媳妇儿还在里面,没看到她多疼吗!我要进去陪她!”
薛迟被推出来后,手扒拉着门缝,硬生生挤在中间。
其实以他的武力值也不是进不去,但是这可是给祁糯生孩子的医生,他可不敢让磕着碰着了。
小护士无语,“先生您太太都说让您先在外面等着,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骗子!没见他糯糯疼成什么样吗!
糯糯从小到大都非常坚强,连哭都很少哭,现在这样怎么可能不想他陪着!
两方交涉很久,薛迟一直堵在门口,不肯出去。
最后还是祁糯在里面骂他,让他滚,这才老老实实松手。
薛迟脑子里一团乱,糯糯咬着唇瓣疼的快抽搐的样子浮在脑海。
手术门只剩下一条缝的时候,他手掌突然插了进去,“医生,如果有什么意外一定要大的,保大的,保护我媳妇儿啊。”
语气焦灼,特意说了三遍。
手术门完全关上,薛迟盯着看了许久,这才失魂落魄的走到等待区。
薛兆瞥了眼他儿子,这没出息样都没眼看了,“坐那老实点,糯糯还没什么事,就你舞得欢。”
薛迟靠墙站立,和以往一样脊背挺拔,眼睛直勾勾盯着手术中的牌子,手掌攥成拳,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面坐的是祁嘉一家,经历过小月亮出生,祁嘉倒还好,也理解薛迟,因为当初他也是这么紧张。
有着抢白菜之仇,祁康平一直看薛迟不顺眼,见他这样,顺眼了不少。
从傍晚到凌晨,直到天边泛着青意,手术室终于传出一声啼哭。
薛迟眼睛布满血丝,指甲都将掌心抠破,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手术门推开,医生抱着小崽子出来,脸上挂着微笑。
“是病人家属吧,母子平安,小的六斤六两,很健康,恭喜恭喜。”
薛迟抢先一步上前,在听到是儿子的时候,伸到一半的手立刻收了回去,整个脸都黑了,蹭着医生进手术室。
他心心念念好几年的女儿竟然成儿子了?!
就是这个死胖子害他糯糯疼了一晚上?!
还想让他抱?想得美!
祁糯已经累昏过去,鬓角完全被汗珠浸湿。
薛迟心疼极了,小心翼翼摸了摸她头顶,低垂着头,在额间轻吻。
“糯糯谢谢你,辛苦了。”
等将祁糯移到vip病房,安置好再出来的时候,小崽子已经被抱进保育箱。
薛迟不想见这个折腾他媳妇儿的坏蛋,双腿却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
隔着玻璃,小崽子正闭眼睡觉,不算很丑,软绵绵一坨。
薛迟的心也跟着软成一片,悄悄腾出一小块位置给他,本来全塞着祁糯的心房,多了一个小崽子更加充实。
其实……儿子也行吧……
长大以后可以一起保护糯糯。
-
临近中午,祁糯才醒。
正午阳光透过窗纱落在床头桌,薛迟趴在床侧,牵着她的手。
祁糯手掌有些发麻,动了两下,男人噌得坐了起来,方才还惺忪的睡眼一秒便恢复清明。
下一秒,男人咧嘴笑了起来,抓过手背亲了一口。
“糯糯,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祁糯看他,半晌,眼眶微红,泪水顺着往下流。
“哪都不舒服,大哥哥我难受,就连就连头发丝都是难受的……”
笑意僵在嘴角,薛迟慌了,手足无措,好半天才给她擦泪。
他抿了两下,发现眼眶被自己手指磨得更红了,低着头将眼泪一一吻掉。
“糯糯别哭,你眼睛该不舒服了,以后再也不生了好不好,不舒服就打我……”
薛迟压着声音,絮絮叨叨安慰着,像是有硫酸泼到心脏一样,心疼的不得了,恨不得替祁糯承受。
良久,祁糯才发泄好情绪,哭的直打嗝,委屈巴巴的看着薛迟。
便是结婚这么久,还有了崽子,小姑娘在薛迟眼中依旧是很多年前那样,需要他全心全意呵护。
薛迟在祁糯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小心扶坐起来。
祁糯随口问道,“薛迟,你见过儿子没有。”
薛迟:“见了。”
他这会儿全部注意力都在祁糯身上,说起儿子时语气不咸不淡。
祁糯瘪着嘴,又想哭了,“是不是因为不是女儿你就不喜欢了,薛迟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呀。”
她越想越难过,自己辛辛苦苦生的崽子薛迟竟然不喜欢,决定xy染色体的精子又不是她提供的,薛迟他凭什么呀。
孕妇情绪敏感易怒,怀孕的时候祁糯恨不得一天八百遍问他喜不喜欢自己。
薛迟刚开始挺无奈的,后来每听到一次都会窃喜,会回复三遍特别特别喜欢她。
“不是,就算是儿子也特别喜欢,但是还是最喜欢你。”
薛迟柔声安抚,将桌子上的保温桶拧开,舀了一勺喂祁糯。
祁糯侧头,目露怀疑。
“我们儿子虽然没你长得好看,但是比保育箱里其他的小孩好看,而且和你一样软,我怎么会不喜欢。”
提到儿子时,隐隐有自豪之意。
祁糯这才愿意喝汤。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床位,非常安静,时不时能听到枝头清脆的鸟鸣声。
薛迟低垂着头,一勺一勺给她喂汤,聊着儿子的事情。
突然,薛迟愣了下,差点将保温桶打翻。
祁糯疑惑,目光询问。
薛迟抿唇,只敢小声逼逼:“糯糯,我们儿子以后会不会跟个小姑娘一样娘们唧唧的……”
祁糯:“……”
薛迟一脸愧意,“听说胎教挺重要的,早知道……,唉。”
不怪他这么想,自从一年前突然梦到小团子,薛迟深信不疑这就是自己要有女儿的预兆,每天拉着祁糯努力努力再努力。
孕期的时候,望着小媳妇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薛迟开每天都在傻笑。
早早将隔壁房间布置成粉色公主房,挂了一柜子小裙子,天天对着肚子里的崽子讲小公主的故事,跟她说爸爸今天又买了什么样的小裙子,还隔三差五播放点跳芭蕾的背景音乐,钢琴曲,小提琴曲等,势必要让崽子成为最可爱最有气质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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