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看着许临手里递来的银票,四目有些发愣。
下一刻,他抬起左手,把许临递过来的银票又推了回去,脸色严肃道:“许道友,我知道你也是一番好意。”
“但是,这钱就算我拿过去了,恐怕师弟也不会收。”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一头倔驴,就算再怎么缺钱,也只会自己想办法去挣,绝对不会接受别人的帮助!”
“我们茅山再怎么说也是传承了上千年的宗门,当今异人界的顶尖势力之一。”
“要不是师弟性子倔,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出师了,就应该独立。”
“不想再惹了事又要让师门给自己擦屁股,所以不肯回去找师父帮忙,不然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许道友你这钱还是收回去吧!”
他用那双墨色的眼瞳静静看着许临,缓缓道。
闻言,许临一挑眉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见他这般坚持,也不强求,叹了口气,直接把银票重新收进了怀里。
“好吧…”
随后,两人肩并肩,一步步顺着来时走的方向回去,一路无言…
…………
“窸窸窣窣…”
萧瑟的秋风吹过,刮的树叶哗哗作响,丝丝冷意蔓延,让人忍不住打起寒颤。
在距离四目道长的院子约一百多米处。
许临和四目对视一眼,脸色凝重,像是发现了什么,一齐转头往后望去。
许临眼神凌厉,浑身紧绷,时刻保持警惕,死死盯着后面那片阴森茂密的灌木林,缓缓开口道:“这位朋友,跟了一路了,有什么事儿不妨当面出来说说?”
四目站在许临身旁,虽然没说话,但脸色同样十分凝重,手已经摸上了背后的铜钱剑。
空气有些凝重,像是要冻结起来一般,除了细微的风声,四周就再也没了任何声音,难得的寂静。
“啊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道豪爽的大笑声,打破了这场寂静。
两人将目光转移到笑声传来的地方,死死盯着那一片昏暗的灌木林,不敢有半点疏忽。
下一刻,一个披头散发,身穿破旧麻布衫,浑身透着一股不羁气质的男人缓缓出现在两人眼前。
男人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整个人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双手随意插在衣兜里,对许临露出了一个洒脱的笑容:“在下全性无根生,见过两位道友!”
什么?
全性!?
无根生这话一出,四目瞬间就不平静了,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眉关紧锁,后退几步,拔出背上的金钱剑护在身前,警惕的看着他。
开玩笑…
身为茅山神打一脉的的亲传弟子,对于全性这个组织,他简直不要太熟悉。
全性这个组织,倒不是说它有多坏,比起那些灭绝人性的邪教,全性其实已经算非常好的了。
只不过,全性还有一个外号,被人称为异人界第一搅屎棍,只要碰上了,就准没好事儿!
更何况…
无根生?
这个名字,不就是全性新任掌门吗!
“哎呀呀,这位茅山的朋友,别激动嘛,哈哈,我没有恶意。”
见到四目道长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无根生有些发笑,抬手捂着脸,无奈的耸了耸肩。
虽然全性的名声不咋滴,但他无根生真的不是什么恶人,虽说当上了全性的掌门,但他基本上很少管事。
全性的名声臭,和他真没啥关系。
这一切都是从大概四百多年前,一位前辈发下豪言壮志后开始的。
“杨朱就是一破思想家,他懂个屁的全性!”
他欺师灭祖,摒弃了全性创始人“人人不损一毫”的理念。
将全性曲解成为所欲为,随天性做事。
从此开始群魔乱舞,进入了搅屎棍时期。
极短的时间内,就把全性的名声全部败光,成了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人避之而不及。
“我之所以跟着你们,是有一件事想问这位小兄弟。”
说着,无根生将目光转移到了许临身上,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还不知这位小兄弟贵姓?”
“免贵姓许,单名一个临,见过无根生前辈!”
许临毕恭毕敬的对其拱了拱手,中气十足的回答道。
许临不清楚无根生要找他干嘛。
是为了冯宝宝?还是其他的什么事?
他想不明白。
但在知道这个男人是无根生后,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对冯宝宝有恩,连带着,也等于是对无根生有恩。
自己是他的恩人,就算他不报答自己,也总不可能恩将仇报吧?
“哈哈!叫什么前辈,多生分呐!”
“许临小兄弟,你直接称呼我无根生就好了。”
无根生眨了眨眼睛,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容,慢步走到前方,在四目敌视的眼神中,自来熟的搂上了许临的肩膀。
“那个啥,容我冒昧的问你个问题。”
“你修炼的功法…是《白莲圣经》吗?”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许临的胸口,语气期待道。
许临闻言,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嗯。”
这话一出,无根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急忙追问道:“那炼煞炉你应该学会了吧?”
许临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皱,心中疑惑不已。
他问这个干嘛?
沉默片刻,带着满肚子的不解,他还是点了点头,承认了:“嗯…”
“你到底想问什么?”
他用那双幽深的眼瞳死死盯着无根生,眼神中带着些探究,缓缓开口道。
无根生挑了挑眉,抬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叹了口气:“我…”
“只是想找到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随后,他转过头,平静的看着许临:“最后一个问题。”
“你认识一个叫张秀生的老头吗?”
张秀生?
听到这个似乎有些熟悉的名字,许临眯着眼睛,伸出手指点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张秀生…
张秀生……
他在心里嘀咕着这个名字,不停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没过多时,他眼睛一亮,左手握拳,重重砸在摊开的右手掌心。
“张秀生…这不就是《白莲圣经》中所记载的炼煞炉创造者的名字吗?”
这样想着,他抬头看着脸色期待的无根生,点了点头:“我认识!”
这话一出,刚刚还脸色平静的无根生瞬间就不淡定了,面露喜色,伸手抓住许临双肩,用力摇了摇:“真的吗?”
“你真的认识张前辈!”
“那你知道他人现在究竟在哪儿吗?”
“我找他好久了!”
他希冀的看着许临,神色激动,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
许临被他晃的脑袋晕沉沉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让自己先缓缓。
过了一会儿,他长舒一口气,基本上已经猜到无根生到底想知道什么了。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平静的开口道:“无根生前辈,你可不要误会了。”
“我说的认识,只是我单方面的认识。”
“我在《白莲圣经》中看到过有关张秀生前辈的记载,所以才说认识他。”
“实际上,我们两个从没见过面,我是认识他,但他甚至都未必知道世界上还有我这么一个人。”
“想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问我,您是问错人了。”
许临静静看着脸色激动的无根生,语气诚恳,毫不犹豫的给他浇了盆冷水。
听清楚许临的话,无根生沉默了一会儿,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激动的脸色变的平静,明亮的瞳孔逐渐黯淡下来。
随后,他叹了口气,捂着脸放肆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哎,早就知道,想找到张前辈不会那么容易。”
“像他那种高手,想要躲起来不被人发现,简直不要太简单。”
“许临小兄弟,抱歉打扰到你了,我先走了。”
说罢,双手放在脑后,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
就在这时,许临忽然出声叫住了他。
“那个…无根生前辈,你不是有个女儿,叫冯宝宝?”
听到这话,本来还有些失落的无根生瞬间又提起了精神,转过身抓着许临的肩膀,激动道:“怎么!你见过宝宝?”
许临点了点头:“我之前在赶路的时候,偶然遇上了宝宝,听说她和家人走散了,我就准备顺路把她带到津门,雇人帮忙调查一下。”
“我们今晚在这位四目道长家借宿,宝宝现在就在前面那个屋子里。”
说着,他转过身,伸出手,指向四目道长的家。
“哦…原来是这样啊!”
听完许临这番话,无根生恍然大悟,感激的看着许临,伸手重重拍他的背:“许临小兄弟!真是太感谢了!我家宝宝承蒙你照顾了!”
“你这年轻人可真是太对我胃口了,将来一定前途无量啊!”
“不如加入我们全性吧?”
“和当今异人界的那帮虫豸混在一起,怎么能搞好修行!”
闻言,许临嘴角微微抽搐,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呵呵…”
“还是算了吧,我觉得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这算什么?
又是白莲教又是全性的…
合着我就不配加入一个正常点的门派喽?
许临心里有些崩溃,欲哭无泪的抬手拍了拍脸,委婉拒绝道。
无根生见状,也不强求,只是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不过,等你以后要是什么时候想通了,又想加入全性了,直接在街上嚎一嗓子就行!”
“我举双手欢迎!”
邀请许临失败后,无根生倒也没有气馁,表露了一番自己的爱才之心后,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一旁脸色发黑的四目道长身上,
“对了,那个啥…”
“现在都这么晚了,这周围也偏僻的要命,我现在要是带着宝宝走,估计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地方歇息。”
“这位…是叫四目道长对吧?”
“我想问问,你家还住的下人吗?我借宿一晚可以吗?”
他笑着挠了挠头,对四目道长拱了拱手,恳求道。
“哼!”
因为以前接触过不少仗着自己是异人,拥有异能,就在世俗中为非作歹的全性成员。
所以,现在四目道长实在是很难对全性的人产生什么好感。
更别提这个人还是全性的掌门!
冷眼看着无根生,当他不存在一般,丝毫不加理会,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无根生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挠了挠头,感觉这次估计悬。
四目多半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只能在外面等到宝宝休息好了再去接她了……
可就在这时,四目背对着无根生,在距离他大概有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微微低头,缓缓开口道:“看在许临道友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可以让你在我家住一夜。”
“不过……到了第二天,必须滚蛋!明白了吗?”
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虽然表面上对无根生讨厌的要死,但还是不忍心就这样让他露宿荒野。
这话一出,无根生顿时面色欣喜,对四目感激的拱了拱手:“那就多谢了!”
随后,三人就一齐往四目道长的家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三人就到了地方。
四目想着家乐应该已经睡了,所以尽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太大的动静。
“砰——!”
可就在下一刻,他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打斗声,眉关紧锁,心里有股不详的预感,不放心的拉开了门。
然后,三人就成功见识了一副世界名画!
只见冯宝宝手里拿着根木棍,一脸无辜的站在屋内。
就在她前方不远处,张鸿宇伸手护着脑袋,痛苦的哀嚎着。
“宝宝!怎么回事?”
从后面远远看到这一幕,许临脸色一变,急忙踏进屋内,走到冯宝宝身前,看着她问道。
冯宝宝歪了歪头,伸手戳了戳自己的下巴,静静看着许临,缓缓回答道:“他想拿着这根棍子敲我,我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恶意,就先下手把棍子抢了过来。”
“在他发现棍子没了,恼羞成怒要扑过来抓我的时候,我一冲动,抓着棍子就直接猛地一下敲在他脑袋上!”
“然后他就躺在哪儿叫唤,大概叫了已经有三四分钟了。”
“再然后,你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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