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他们这群人就被吩咐要去参加巫神选人的仪式了,每个人都被送去了华贵的汤池,在热水氤氲的池子里, 每个男孩都是满脸通红地被要求把己身体全部搓干净。
他们从来没有感受过汤池, 第一次都非常的不熟练,更别说旁边还有看似笑着实则严格监管着他们的监管人员, 南镜倒是非常熟练, 旁边那个年依旧紧紧跟着他,看他熟练的动作, 咬了唇,问他:“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南镜其实大概猜出了这个年就是天帝, 但他懒得玩这个游戏,他顿了, 声音很轻地说:“你不是知道叫什么名字吗?这样玩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年一顿,他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瞳看向了南镜,两人隔着热气看向对方,水汽把南镜的眼睫『毛』晕湿了, 南镜那双黑『色』的睫『毛』缓缓眨动间透着不动人的弧度。
“为什么你不记得了呢?哥哥。”年的声音带着痛苦的颤抖, 他挥手, 所有的声音在一间静默了,就连上升的水雾都停滞了,白白的雾气就停在两人中间, 把两人隔开, 好像两人之间隔了数不清的间。
年看着南镜白皙清隽的面容, 失魂一般喃喃道:“哥哥,你忘记了的名字,所有有关的一切, 在这里一直等你,一直等你,你百年前答应永远陪在的身边……”
“你要记起,你要记得……”
因为热气蒸腾起的白雾开始缓缓地往后退,水波『荡』漾,飞舞在汤池周围那些翠绿的树叶开始飞速倒退,一直倒退,倒退到最开始,南镜头一疼,他整个人被拉扯着拖到一具身体里。
还是熟悉的翠绿得跟翡翠一样的树叶,南镜被亮亮晕晕的日光晃得眼睛生疼,他忍不住抬起手臂遮了眼睛,晃晃的云端上这棵绿玉一样的树上传来年清亮骄矜的声音,带着云纹的白靴在上面晃『荡』,很快,一张俊美的面容从上面探出来:“哥!你怎么还不上来?!”
就好像条件反『射』,或者说不由一样,南镜听到“己”有点板正的回答道:“凤凰木是给朱雀栖息的,朱雀百年而生,你这样要受天地责罚的。”
南镜眼睛一晃,他的某些记忆突然复苏了一部分,他想起来己曾经和这个年的关系了。
*
百年前,因为灵气越发稀薄,天地两界产生了巨大的争端,地界的人镇压着数不尽的怨气,镇压怨气需要灵气,是地界的灵气需要到天界去拿,但天界,老实说,灵气也不太够。
任地界之的是鬼龙胎托生的谢翊,谢翊是个感非常淡漠的神仙,天界的天帝想尽了无数的办法,也没能让谢翊从天界拿半分的灵气,天界那群被灵气养废了的神仙抱怨不休,天帝云凌霄每天焦头烂额就是处理这些事。
有天云凌霄路过人界之,发现了一个非常小的男孩,男孩只有十二岁,一双剔透瞳孔带着透明的『色』泽,无父无母不知感,跟个乞儿一样整天赤脚寻『摸』着吃食,云凌霄掐指一算,这个男孩竟然是天生地养的一颗灵珠,能有养灵气之效,但不知任何事,倒是很适合……
云凌霄起了点别的心思,他把这颗灵珠作的男孩带上了天界,取名叫做南镜,并且把这颗灵珠安排在了己最有天赋的小儿子云珏的身旁,云凌霄和颜悦『色』对南镜说:“你南方被捡来,一双瞳孔似镜,镜作检验的功效,你便唤作南镜,字灵珠,陪在小儿身旁做个哥哥罢。”
云凌霄做出这个选择心里考量很多,他的小儿子云珏虽然天赋奇高,但是子骄矜极易惹事,身边一直无人能管住他,南镜这颗灵珠,什么都不懂,云凌霄想把南镜锻炼成为己小儿子的刀鞘,不仅能够守住己小儿子,也能护住云珏,做哥哥倒是正正好的身份。
何况,南镜一身灵气更是非常助于云珏的修行。
从此,南镜就成了云珏的“哥哥”。
南镜望着树枝叶上云珏,他现在是被拉进了属于曾经的己的身体里,只能被迫看着曾经无无爱的己陪着云珏长大,云珏是个不怎么遵守教条的人,他因为是天帝的小儿子,上面又有个虽然修炼不精但是很稳重的哥哥,因此一直是被护着的。
现在来了个死心眼的南镜跟着,云珏更加无法无天,都道云珏惹出事来,云珏浑不在意,在云天之上的珍贵凤凰木上坐着喝酒,完全不顾天界修日不能饮酒的规定,抱着剑眼眸很亮地说:“南灵珠,寻着个间,要去宝孤海。”
云珏不喜欢喊南镜为南镜,也不喜叫南镜哥哥,经常就是南灵珠南灵珠的叫,导致天界所有人都不知道南镜的正名,全喊他南灵珠。
南镜对于南灵珠这个称呼没什么感,他在曾经己的身体里,看着一群人对着他喊南灵珠,感觉还挺稀奇的。
宝孤海是天界和地界的枢纽之地,从天界去地界要经过宝孤海,这块地方虽说是一个中转地,不过现在是在鬼帝谢翊的掌控之,天界的神仙不怎么爱去那里,因为鬼帝经常去宝孤海的汤池里疗伤,疗伤候鬼帝周围护卫众多,不好惹。
南镜心里叹气,他即使没有后面的记忆,也清楚就云珏这个样子肯定是要出事的,云珏想法多身份又高贵,他的跳脱和聪慧是被天帝欣赏的根源,却也是惹事的祸端。
南镜跟着己之前的记忆过了些日,这天,云珏跑到人界要买糖人,天帝是不允许己这个小儿子去到除了天界的任何地方的,没办法,南灵珠对于云珏谓是宠到骨子里,立刻跑去了人界买了糖人。
南镜心想曾经的己真是傻,云珏这活了百年的神仙看似还未成熟,是个年模样,其实精着呢,云珏想要什么糖人糖画的多得是神仙给他带,但是他就是要南灵珠跑去人界拿,还不是因为己去不成人界,把气撒在南灵珠这个“哥哥”身上。
云珏想着天帝总说南灵珠稳重懂事,修习术法又快,现在闯了事的是南灵珠,估计也不多责罚,到候糊弄过去就行了,他还能借此朝天帝撒撒娇想办法去宝孤海呢。
果不其然,南灵珠一回来,就被天帝抓了。
但这次,天帝大发雷霆,气得直接把南灵珠抓到南天门,差使人魂鞭了南灵珠十鞭,震怒地站在南灵珠面前,面『色』铁青:“南灵珠!你一颗灵珠恩赐了养你,让你陪在珏儿身边是为了护他,你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废!”
说完天帝就把受了鞭痕的南灵珠扔在南天门,他不允许任何人过来看南灵珠,南灵珠孤零零地就呆在南天门。
南镜现在在南灵珠的身体里,他能感受到南灵珠那种茫然的绪,南镜心想,曾经的己作为一颗灵珠,被带到天界跟在云珏身边养大,估计什么都不懂,只是着人家做哥哥,但哪里是做哥哥,不过是做把供云珏随意使的武器罢了。
这个天帝真不是个东西。
是那候的南灵珠不懂。
云珏却懂了,他和天帝大闹了一场,小心翼翼跑过来扶着南灵珠到了己的住处,拿出伤『药』给南灵珠上『药』,南灵珠白皙青涩的后背是错综的鞭痕,红『色』的翻出了皮肉,云珏小心翼翼给南灵珠上『药』,翠绿的『药』膏缓慢涂在南灵珠的背上让他止不住的颤抖。
南镜也跟着颤抖,他想说云珏你手法太烂了,又烂手又抖,你别涂了,让己来。惜他现在在南灵珠身体里,除了听和看,别的什么都做不了,尽管南灵珠就是曾经的己。
南灵珠抿唇忍了,待『药』上好,他面朝趴着,云珏期期艾艾地说:“你别怪父皇,他刚在鬼帝那儿挫了面子,现在天地两界的局势又紧张,迟早有一战,父皇心不好,所以……”
说着云珏也有点羞愧,因为云珏也知道,天帝云凌霄就是把气撒在了南灵珠的身上。
南灵珠突然伸出手,那候的南镜只是南灵珠,而南灵珠的界里只有云珏,已经长开但是还稍显青涩的年人南灵珠把手放在了云珏的手上,南灵珠面朝趴着,此却费劲转过头,浅『色』剔透的瞳仁里带着认真的『色』泽:“没事,云珏弟弟。”
南灵珠在努力着做一个好哥哥,云珏这个一向骄矜的年大声的哭了出来,一子哭倒在南灵珠的怀里叫着喊南灵珠哥哥,大哭一场后云珏抹着鼻子去给南灵珠熬粥了。
南镜心底叹了口气,难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云珏还是固执地跑到他的面前喊他哥哥。
是,云珏安分了一段日,还是去了宝孤海,是偷偷去的,甚至都没跟南灵珠讲,因为云珏实在是怕天帝再次责罚南灵珠,就己跑了。
南灵珠一得到消息立刻去找天帝,是天帝带着一众神仙不知道去了哪儿,南灵珠急得不行,他怕云珏惹出事来,只好迅速点了一些人直奔宝孤海。
事实证明南灵珠的预感是对的,因为云珏这次不管不顾去宝孤海,就是要找鬼帝谢翊的麻烦,谢翊前段间因为地界的灵气不足,带着一众鬼神上天界强行拿走了灵气,这个举动狠狠挫伤了天界这群神仙的尊,云珏也忍不了了。
鬼帝谢翊确实在宝孤海的黄金台疗伤,他镇守怨气多年,现在地界的怨气浓得已经粘稠到单独成河,饶是谢翊的力量也镇压得万分辛苦,宝孤海的黄金台作为灵气与怨气的中转地,很适合谢翊疗养。
守在谢翊身边是他手最得力的大将——孟婆郁安晏,郁安晏乃是人死后作的厉鬼修成的鬼神,他虽然领了孟婆一职,管着天人遗忘前尘的事,身却是一个始终遗忘不了前尘旧事的鬼神,行事非常的偏激。
所以,当云珏着仙器闯进黄金台要羞辱谢翊的候,郁安晏直接把云珏认定为刺客,红金珠伞霎作漫天的流光朝着云珏飞去,这是一个必杀的杀招。
云珏在一片流光里,直接炸掉了天帝从各处搜刮的仙器宝器,云珏感受到这片流光的杀气,他气血上头,想到父皇那句大战迟早来,看着脸『色』苍白在后方的谢翊,心想只要杀了谢翊,所有的一切都能结束了,天界能独占所有的灵气,多好。
那是后来所有神仙都不愿提及的一剑,在宝器仙器炸毁的碎片里,在满片的流光里,云珏的翠绿玉冠被炸开,碎片把云珏的脸部刮伤,云珏不管不顾地举着剑朝谢翊冲去,他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这一剑上。
云珏现在几乎都记不起当己的感受了,他当经的事太,从来都是在天帝和各神仙,还有南镜坚定的保护长大的,他甚至不明白这一剑代表了什么,他只知道己现在想杀谢翊,那就杀了,又有什么呢?
换做是现在经历了一切的云珏,估计再也不挥出那一剑了。
这是云珏最后悔的一剑,云珏依稀记得黄金台是谢翊做鬼龙胎的候练剑的地方,而云珏要在黄金台上偷袭把谢翊杀死。
宝孤海的水波横『荡』,南灵珠携着千百的神仙到黄金台,南灵珠透明『色』泽的瞳仁里映出那一剑的雪光。
云珏挥袖暴起,踏着仙器的光,在气旋里一气呵成地抽剑,细韧的剑身泛着银亮的雪光,因为云珏挥剑的速度极快,剑尖毫无颤动地快似一道雪亮剑芒,刹那间就到了谢翊的跟前。
“噗嗤—”是剑捅入肌体的声音。
血『液』猛地飚『射』出来,云珏这一剑,居然是正中谢翊的心脏的。
孟婆眼里出现癫狂地暴怒神『色』,他根没想到这个被他误认为闯进黄金台的刺客居然是天帝的小儿子,那个携带了整个天界最珍贵仙器的云珏。
而云珏这个骄矜的帝竟然这么的莽撞,一击阻挡后,竟然借着仙器爆炸的瞬间,定要杀死谢翊。
云珏现在是必须死了。
南镜能感到南灵珠的恐慌和茫然,那一瞬间,南灵珠快速地冲了去,他挡在了云珏的面前,承受了郁安晏致命地一击。
疼,非常疼。
南镜只是在南灵珠的身体里,都感受到了刻骨的疼痛,是那种快要碎裂的疼,而南灵珠确实是碎裂了,南灵珠来就是一颗灵珠,他挡这一击的左手臂迅速地碎成了一块块,落在地上,灰飞烟灭了。
云珏昏了过去。
南镜感受到南灵珠茫然看了眼云珏这个昏过去的傻子,然后南灵珠吐着血虚弱地说:“别杀他,别杀云珏。”
郁安晏冷笑出声,挽起己红金珠链的伞,居高临看着跪在地上的南灵珠,冷怒道:“给滚开!懒得杀无关之人,但你再不让开,连你一起杀!”
黄金台上一片寂静,天界那群废神仙在这个候虽然来了,却没有一个神仙敢吭声,他们甚至连联系天帝过来的心思都不敢有,云珏居然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这彻底完了,每个神仙都是这么想的。
南镜听到曾经的己,那颗只是灵珠的南灵珠低着头,几乎把额头抵到黄金台冰凉的地面上,低声对孟婆说:“以修补鬼帝的心脏,是灵珠,间最精纯的灵气汇聚于,能修补心脏,让修补……”
孟婆愣了,眯了眯眼,认真量着南灵珠,似是在考量南灵珠这话的真假。
南灵珠喃喃到:“让修补,别杀他,”
“别杀他……”
南灵珠好似只知道这么两句话,他反反复复翻来覆去地说,内心是一片茫然和空白,他颤抖着肩膀,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南镜感受到一股难受的绪在己的心口横冲直撞。
南灵珠在难过,是南镜清楚,当的己,当的南灵珠,懵懂到连己在难过都不知道。
因为南灵珠只是一颗灵珠,他什么都不懂。
整个黄金台上,已经经历人间事的南镜清醒地想,这整个黄金台上,明明最有感最傻最执着的是南灵珠,是这里所有面目模糊的神仙都只是把南灵珠当个件。
纷纷洒洒的金黄『色』桂花从空中飘落,其实黄金台之所以叫黄金台,不是因为这里堆满了黄金,只是因为黄金台上种满了桂花,这是由灵气蕴养的桂花树,每颗桂花树都是灵气和怨气运转的枢纽,洋洋洒洒金黄的桂花落来,形似黄金。
建造黄金台的是不知道多年前的鬼帝,不知道多任前的鬼帝最终选择桂花树作为承载体,是因为那任鬼帝有无数怀念的故人。
于是有人猜测谢翊如此钟爱黄金台,是不是因为他也有无数想要怀念的故人呢?譬如谢翊那位教他习剑,后来却死在怨气折磨中魂飞魄散的前任鬼帝。
在这一片死寂中,南灵珠的额头抵在黄金台的地面上,他青涩甚至还在微微颤抖的背上已经堆了一层薄薄的桂花,在高位上的谢翊缓缓睁开了眼,他走到南灵珠的面前,那是一双玄『色』的战靴,南灵珠微微抬头,他能看到谢翊蹲了身体。
鬼帝谢翊,身盔甲,多数候的着装是以鳞片作的装束,黑『色』的仿若黑玉的鳞片的装束覆盖在谢翊的身上,谢翊伸手抬起了南灵珠的脸,南镜透过南灵珠的瞳孔看到了谢翊的脸。
在那个雨夜,南镜以为己是第一见到谢翊,但其实早在百年前,作为南灵珠的南镜,已经见过了谢翊。
光洁完美的额头,那双看着毫无感的桃花眼直视着南灵珠,这双在南镜眼里总是『潮』湿的意味不明的泛着水光的桃花眼,此带着漫不经心的冷漠和锋锐,南镜注意到在谢翊的喉结方有块三角质地的金『色』的闪动,卡在脖颈那里,充满了危险的预兆。
南灵珠根无暇在意这些,他喃喃道:“能修补心脏,能……”
“即使修补心脏你耗空身,这样,你也要吗?”谢翊的嗓音带着温柔的凉感。
天界那群废神仙听到这句问话齐齐看向南灵珠,很快,一接触到南灵珠旁边的谢翊,他们就立刻吓得眼神『乱』飞,根再也不敢看南灵珠和谢翊一眼。
“要。”
南镜听到“己”斩钉截铁地这么回答。
谢翊敛墨玉一样的眸子,他其实现在的姿势是半蹲着的,高度和南灵珠齐平,南镜突然对谢翊有了一丝微妙的好感。
这偌大的黄金台上,那群废神仙把南灵珠当做能够救云珏让他们免受责难的件,郁安晏和他身后那群地界的守卫把南灵珠看做一颗能修补心脏的灵珠。
但是谢翊真的好似在把,南灵珠当做人来看的。
“这样么,”谢翊突然漫不经心的温声问南灵珠:“你叫什么名字?”
南灵珠顿了顿,南镜感觉“己”地心口漫上一股莫名酸涩的绪,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南灵珠眼神空茫一瞬,张口“啊”了,看向谢翊一字一顿地说:“叫南镜,字灵珠。”
满黄金台被洋洋洒洒的桂花堆满了,谢翊伸手拉起南灵珠,转身背手一挥,散着金光的桂花旋转飞舞又作粉末消失,谢翊淡声道:“既然这样,允了你来修补心脏。”
“跟上来吧。”
南灵珠站在原地愣了片刻,很快跌跌撞撞地踩着发麻的双腿跟上了谢翊。
此,南灵珠就守在了黄金台,他再也没出过宝孤海,谢翊来,他便给谢翊修补心脏,谢翊有事不在的候,南灵珠去宝孤海的濒临人界的地方看这些人在做什么,有候他跟一些人一些东西。
比如做桂花蜜糖,南灵珠喜欢喝这种甜丝丝的东西,就想要着做。
谢翊根不拘束他,他说过南灵珠要是想出宝孤海也不要阻拦,刚开始南灵珠不想出去,他怕谢翊心脏没修不好己就出去,发生不好的状况,后来南灵珠是出不去了。
南灵珠为了修补谢翊的心脏损耗了太多的灵气,南灵珠变得虚弱起来,他没办法再南渡宝孤海去人界,也没有灵气支撑他上天界了,地界全是怨气,南灵珠更别说去了。
他被困在了宝孤海,但南灵珠也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南灵珠渐渐和来来往往的地界鬼神熟悉起来,首先就是常出入宝孤海的孟婆郁安晏,郁安晏算是除了谢翊最强的鬼神,他脾气暴躁,地界的鬼神全都怕他,郁安晏看不惯南灵珠一幅死脑筋的样子,总是跑来招惹南灵珠。
有次郁安晏得了个消息,特意带着一身杀伐之气跑来南灵珠的跟前说:“你知道吧,你护着的那个云珏帝跟天帝大闹了三场,被了顿后消停了,据说再也没提过你的名字。”
郁安晏冷笑道:“你为了他付出一切,他挨顿就以放弃你。”
对于郁安晏来说,天界那群虚伪又废把怨气一直往压,导致了不鬼神魂飞魄散的神仙,都罪该万死。
南灵珠听到这话无所谓地“哦”了一声,表示己知道了,随后离去。
却被郁安晏拦住,郁安晏极端地看着南灵珠,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愤怒地跳动,他冷冷嗤笑道:“南灵珠,你不过一颗灵珠,真是生来不懂爱恨。”
南镜感到南灵珠心底刺痛了一,即使是颗灵珠,也是疼的啊。
“郁安晏。”冷漠带着『潮』意的声音传来,郁安晏看着南镜尖锐的眼神一顿,他眼尾的红『色』泪痣跳了跳,看着南灵珠的表,甩一声对不起迅速离开了。
漫天的桂花,谢翊从黑暗处走来,他的衣装上还带着血迹,一股『潮』湿的腥味,又夹杂着细细甜丝丝的桂花香,南镜借着曾经的己的眼,看着谢翊,一段间不见,谢翊好像更虚弱了。
外面的局势已经紧张到一触即发了,即使南灵珠一直呆在宝孤海,也能感觉到天地大战马上要来的气息。
谢翊走近一点,在距离南灵珠一『射』之地的地方停住,漫不经心地说:“次要是郁安晏再来惹你,直接回去,吩咐他不还手。”
南镜心想你的吩咐郁安晏不一定听。
这次南灵珠以为谢翊是来修补心脏的,南镜也是这么以为的,但谢翊没有,他只是坐在黄金台的最高处,给南灵珠温了一壶酒,坐在夜风中等到天明,就匆匆离开了。
南镜其实很想问谢翊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故人,但南灵珠不开口,他就没法开口。
很快,天地大战的消息传来,刚开始宝孤海没受什么影响,谢翊有候回来黄金台议事,他从来不避着南灵珠,当然南灵珠也不刻意去听。
郁安晏那夜后对南灵珠收敛了很多,郁安晏有途径宝孤海的候带一些人界的小玩意儿给南灵珠,一般给了就走,从来不多说话,就像是一种无声的歉意。
大概一年后,谢翊浑身是血的回到黄金台的候,从谢翊心口涌出来的血,湿了一片散落在地的桂花,南灵珠难得有些慌张,南灵珠知道谢翊心口的伤并没有好全,但是南灵珠没想到,正是这个弱点,倒是天界的神仙对准谢翊的弱点击。
南灵珠想灵气去救谢翊,但是谢翊的心口像是一个空洞,怎么都填不满。
“不要再渡给灵气了。”谢翊直接推挡了南灵珠,谢翊的眸子漫不经心抬起,他看到南灵珠有些慌张的神,倒是觉得有些新奇,谢翊作为鬼帝,有很多人想他死,他也掌管着很多人的死,但从来没有人执拗地想要他活。
明明是很多神仙嘴里的灵珠而已。
谢翊坐起身,丝毫不在意心口上的伤,他淡声对南灵珠说:“没事,很快一切都结束了。”
既然是谢翊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因为谢翊做了件颇为极端的事,他一剑斩断了昆仑,直接让天界炸开一个洞,所有的灵气全部落入了人界,这场鬼神大战结束了。
天界除了些小家,神仙都死得差不多了,当然地界也好不到哪里去,郁安晏死在了最后的大战里,魂魄好像是转生了,是连转生道都出问题的况,哪里能知道郁安晏是不是真的转生了。
南灵珠后来从别人的嘴里知道,那个骄矜的帝云珏死了父亲和哥哥,云珏己也受尽烈火焚身之苦才借着朱雀之身活了来,成了新任的天帝。
但是这些和南灵珠都不相干了,在漫长地耗尽己的灵气的过程中,南灵珠已经非常虚弱了。
有天,宝孤海难得了一场大雨,因为灵气和怨气的中转变,宝孤海上的桂花也变了,那天雨得大,能是恰好灵气也多了些,难得整个宝孤海都飘着桂花。
宝孤海这个处于尘之外的天地两界中转的岛屿,那天笼罩在金灿灿的桂花和纷飞的雨丝。
云珏挑了这么个日子闯上了黄金台,天界的神仙死得差不多了,云珏与其说还活着,不如说是疯了般的活着。
然后,云珏闯上了黄金台的最高处,却只看到了裹着锦缎面『色』苍白濒临死亡的南灵珠。
“哥哥……”云珏握着手里的兵器,那把杀了无数鬼神的神戟磕到地上,发出哐当的声响。
云珏以为南灵珠已经死了,他没想到他还能看到他最后一位“亲人”。
南镜心底叹了一口气,云珏的身上全是伤口,那件白底滚着金边,还绣着云纹的天界仙服全是血污,来精致漂亮的脸上全是阴郁仇恨的神,已经完全不是神仙模样了,那候的云珏放声大哭,但现在云珏肯定不哭了。
得到消息赶来的谢翊看到的正是两人静静对望的场景。
云珏眼睛通红,他想问南灵珠你过得好吗,又想问南灵珠为什么还待在宝孤海,还想问南灵珠……还想不想当他的哥哥。
谢翊看到云珏的候,云珏把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咽进了己的喉口,直接举起兵器就要杀了谢翊,谢翊漫不经心抬手挡了这次,抬眼淡声说:“人道将兴,天地按照天道运转必有大战,既然现在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你还要执『迷』不悟?”
“你杀了父亲!”云珏眼眶通红,咬牙抵着谢翊的攻击,云珏的神戟冒出鲜艳的火光,云珏嘶哑声音:“谢翊!你明明以不杀他!”
不能的,南镜想,以他现在看来,云珏的父亲云凌霄是个彻头彻尾私的格,云凌霄就是董修明的翻版,要是地界不反抗,云凌霄肯定得寸进尺杀更多鬼神。
“云珏,”谢翊神『色』很平静:“你当初也杀了,要不是南镜,现在也被你杀死了。”
“哎呀你们别了!”
突然天际传来一道老态的声音,南镜好奇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驾着仙鹤冲来,老人理了理己被弄『乱』的胡子,先对谢翊行了个礼:“酆都大帝,久仰。”
谢翊礼貌回礼:“命理真君,你来了。”
命理真君挥了挥己的拂尘,看着云珏叹了口气:“天帝,掐算了很久,肯定不出结果的,现在大战已经结束了,灵气百年后就复苏,倒是之后天界还是地界到底如何分配灵气,关键不在于大战的结果,关键就在这里。”
谢翊『潮』湿的嗓音带着股懒散的意味:“哦?”
命里真君也不卖关子,他转身指向看着这边的南灵珠,斩钉截铁道:“关键就在于他!”
云珏皱皱眉,回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南灵珠,轻声道:“南灵珠?哥哥?”
谢翊靠着墙,他的桃花眼漫不经心扫到南灵珠的身上,慢条斯理纠正云珏:“不是南灵珠。”
“是南镜,字灵珠。”
南镜突然想到,谢翊从来没有叫过他南灵珠,从来就是叫他南镜,缩在曾经己身体里的南镜心口跳了一。手机用户看五个灵异大佬争着要娶我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627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