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公寓大门,霍枭就顿住了。
他环视着冷冷清清的公寓,足够奢华,却没有一点温度,他前世、今生,都在这里度过了大部分的时间。
霍枭走进卧室,一个人坐在沈念曾住过的床前,望着干净无尘的被子发呆。
沈念走后,他怕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连她睡过的被子他都没让人换,想她的时候就来看一看,假装她好像还生活在这里。
他看了不知道多久,常牧都憋不住了,擦了擦发涩的眼角,不明白自家三爷想和沈小姐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
他也不敢打扰,默默在客厅陪了霍枭很久,等手下送来午饭,才叩了叩卧室的房门,“三爷,该出来吃饭了,你饿了这么久,总要吃点东西垫一垫,毕竟你的胃……还病着。”
霍枭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很少按时吃饭,苦闷了就借酒消愁,时间一长,老是胃疼发作,常牧经常半夜去给他买药。
劝也劝了,霍枭不听,只有和沈念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想到要陪女人吃饭。
霍枭不说话,还是望着卧室出神。
常牧怕他饿坏身体,把门带来一条缝隙,在门口近乎哀求的开口,“三爷,您和沈小姐说不定还是有机会的,先把病治好,以后日子还长呢,三爷?”
他又叫了几声,霍枭还是不应,没办法,常牧只能把门打开,拖霍枭出去吃。
他的手还没碰到霍枭的身体,霍枭忽然剧烈一颤,瞳孔失神的放大,一股鲜血从他喉头涌到嘴边,喷了出来。
鲜血瞬间染红了卧室的地板,常牧的手也溅到不少,他错愕的看着倒地的霍枭,吓的声音都变了调,赶忙跪下去扶他,“三、三爷您别吓我,怎么会吐这么多的血,我这就叫医生,不,我送您去医院!”
霍枭说不出话,大口喘、息着。
他染血的手指用力揪住常牧的衬衫,大手泛起了青筋,失去焦距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半空,“不去……”
常牧快急哭了,不由分说把他扛在肩上,强行带出公寓,背上了车,“我求您别说胡说了,您这身体要是再不去医院,必死无疑,我这就带你过去,三爷撑住!”
紧急把人送到医院,医生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吓了一跳,问清楚以后,连忙把霍枭推进了手术室。
常牧的手都会在发抖,他想到刚才霍枭吐血的样子,慌的连双脚都站不稳。
“能救三爷的只有沈念,对,沈念!”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拨给沈念,无措的在手术室门口来回走动,“求你接电话,沈小姐,求求你。”
电话通了,常牧眼睛一亮,大吼了出来,“沈小姐,三爷他吐血晕过去,您快过来!”
沈念匆匆赶到医院,就看见常牧一身血的靠在墙上等他。
她知道这血不是常牧,而是霍枭的,观察到他身上的出血量。
这么多血……
沈念明眸暗了暗,“他的情况不太好吧?”
常牧看见她仿佛看见了神仙,拖着她就往手术室走,脚都不敢停下来一步,“沈小姐,快,您之前不是让我联系您给三爷动手术吗,三爷已经打了麻药在手术室了,您就今天动刀吧!”
沈念猝不及防被拽了两步,目前霍枭生命垂危,她也来不及生常牧的气,诧异道:“霍枭不是拒绝接受治疗?怎么忽然就同意了。”
常牧脚步顿了顿,不敢抬头看沈念的眼睛,“三爷他病的实在太重了,我没办法,就趁着他昏迷给他注射了……”
手术室。
霍枭眼前一片混沌,他意识不清,感觉自己陷在梦里。
梦里还是前世的场景,沈念身体冰冷的躺在病床上,眼角还有一滴冷掉的眼泪。
呼吸罩垂在她的身侧,她的手已经失去了温度,任由他怎么捂都捂不热,霍枭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喘不上来气,只能跟随身体的本能,对那些医生护士大吼大叫,双眼红的要滴出血来。
他质问他们为什么没看好沈念,为什么让沈念拔掉了呼吸机,他几乎崩溃,跪在沈念病床前嚎啕大哭,像一个忏悔的孩子。
人群后,唐雨萱得意的冷笑。
他抱着她的尸体很久,谁来都不愿意撒手,后来他就仿佛死了,没有知觉的活在世上,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每天睁开眼看向床边,对着空气微笑,温柔的喊,“念念。”
身体也一日比一日衰败,他假装沈念还在世,牵着她的手陪她睡觉,周围的人都以为他疯了。
他也这么认为。
如果不疯,他一个人要怎么熬过这漫漫无尽头的人生?
没有了沈念,他活着和死又有什么两样。
不,死了更好,死了就能和念念团聚了。
绝望几乎要从胸口迸裂开来,越来越多的泪水从霍枭眼角涌出,他像个溺水的人,在水里越沉越深。
“霍枭?醒醒。”
是沈念的声音!
清冷不带有一丝杂质。
霍枭像抓住稻草的溺水人,拼了命的露出水面,大吼着醒来,“念念!”
眼睛睁开,他的瞳孔映出沈念平淡无波的面容。
“念念!”霍枭猛地伸出手攥住了沈念的手腕,满身是汗的笑了。
“原来都是一个梦,太好了,你还在,真的太好了……”
沈念猜到他梦见了什么,她沉默的抽出自己的手腕,淡漠的轻掀眼眸,目光冰冷,“你已经睁开眼睛了,该醒醒了。”
霍枭愣了愣,潮水一样的记忆涌入大脑,他想到了之前对沈念做的事,手指无力的垂了下去。
“抱歉念念,我……”
“如果想说对不起,免了,我已经听烦了。”沈念起身,指了指他的胃部,整个人透着比冰雪还冷彻骨头的寒意。
“你睡着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做了切除手术,病灶切除后,不会再蔓延到其他地方,你休养休养就能康复了。”
她波澜不惊的往下说,“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丢下这句话,沈念转身就走。
霍枭不顾手术刀口的疼痛,俯身攥住了她一片雪白的衣角,不肯松手,喉头滚出带着痛意的话,“念念,你别走好不好,我病还没好,还需要你医治,你留下来,等我病好,好吗?”
他为了留住沈念,已经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沈念眼睫轻、颤,纤细的手指一根根蜷进手心,她没有回头看男人懊悔不堪的样子,只是冷静的发问,“霍枭,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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