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蓝暮沉外,屋外还来了顾太医,顾太医是得知皇帝取走了神仙草,自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的。
顾太医方才走进来,看到女装的周月和眼睛看不见的李沅,想起来这就是当初,被自己赶出家门的二个人。
小皇帝:“顾太医怎么来了?”
“皇上您这取走神仙草这么大的事情,让我实在是吃惊,想着哪里有个神医需要用这味药材,我就来学学手艺。”
“是要多学学手艺,在太医院当院首这么多年,竟然医术连一个游医都比不得。”
“是臣愚钝,请皇上降罪。”
小皇帝:“既然人都来了,就去给神医打个下手,多学学手艺,免得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在屋子里听吴曲。”
“臣知罪。”
顾太医看到端着神仙草,准备在水里打开盒子的蓝暮沉,“这小丫头,就是那个神医?”
“这神仙草是养在水中保存的?”
“神医不知道师承何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
“神医您这是童颜不老,还是当真就年轻有为?”
顾太医对于蓝暮沉好奇的很,叨叨叨的问个不停,蓝暮沉忍无可忍:“你再问一些废话,我就将你丢出去,和皇帝说你弄烂了神仙草。”
“小神医这可使不得,您这话一说,可不是将我丢出去,而是将我的脑袋丢出去。”
神仙草保存多年,不能接触空气,这便是蓝暮沉将神仙草,浸在水里的意义。
神仙草的盒子一打开,里面确实有一株草,是黑色的。
但是黑色的草下面,有一个正在沉睡的虫子。
蓝暮沉伸手在手里摸了摸了那虫子,虫子竟然是活的,很快就咬了蓝暮沉的手指,流出了鲜血。
幸亏咬得轻,蓝暮沉很快就将手从水里抽出来,当蓝暮沉手拔出水面的瞬间,手指上咬着的虫子,自己就掉到水里去了。
吃了血之后,那虫子丰盈了不少,黑色的草也变得红了一些。
但泡在水里没多久,虫子就又变得干瘪的,叶子上的红色也消失了。
又变得和以前一样。
蓝暮沉一直都在看着神仙草发呆,顾太医没有见到蓝暮沉动作,问道:“小神医,哪里不对劲吗?为何不用药?”
李沅在屋子里等的焦急,即便周月和李之庭都在陪着他,他的手也忍不住颤抖,甚至摔了手里的茶盏,弯腰接杯子的时候,又撞到了脑袋。
一直生活的家里,好像是陌生环境一样,李沅走到哪里就伤到哪里。
李之庭将李沅安顿在床上坐下,“你先好好坐着。”
周月:“有什么事情,蓝暮沉都会告诉我们的。”
其实周月也很忐忑,毕竟是传言中的神仙草,被夸得天花乱坠,谁知道又会不会有功效。
“大嫂大哥,我闹笑话了。”
“若是我,我也害怕。”周月安慰了李沅,“我去看看暮沉。”
周月去查看蓝暮沉准备的进度,蓝暮沉却一直蹲在那里,半响都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周月问道:“可是遇到什么意外了?”
“世人传闻神仙草可以救命,但是这神仙草明明,是一株蛊草。”
蛊草是害人的,不是救命的。
“什么是蛊草?”
蓝暮沉:“就是将蛊虫和草养在一起,就和当年你的蛇过草一样,但是这蛊草需要人血喂养。”
“等到蛊草长出来了一茬,就将蛊草割下来喂养子蛊,这样一来子蛊就可用来控制他人。”
周月和蓝暮沉蹲在一起,看着蛊草下那只黑乎乎的蛊虫。
周月:“世间的传闻多有谬论,想是人传人,耳朵听见和嘴中表达的,不一致。”
但蓝暮沉的吃惊之处,在于她祖父苦苦追寻了多年的神仙草,竟然只是人世间的谬论。
错了,这是蓝暮沉发现的祖父的,唯一一个错误。
“那这蛊草,可不可以救阿沅?”周月还是问了。
“可以救。”
“这蛊草之所以被称作为蛊草,是因为它可以炼制很多子蛊,这些子蛊与普通的子蛊不一样,它又可以变成母蛊。所以蛊草也被称为,蛊虫之母,可解世间所有的蛊毒。”
周月听到这话,可解世界所有的虫蛊,这可谓是意外之喜了。
有了这蛊虫,是不是孙珏与紫景身上的蛊虫,都可解?
蓝暮沉点头,她的想法和周月的想法不谋而合。
“可救。”
他们都有救了。
顾太医对于这蛊虫之事,也多有涉猎,也知道这蛊草,故而嘴巴闭得紧紧的,什么也不说。
前面还聒噪不止,现在蚊子声都不发出一个,脸色还假白,迟钝如蓝暮沉都发觉不对劲了。
蓝暮沉看着他:“你不是还藏着什么秘密?”
“小……小神医……这怎么会呢?”
顾太医发现自己知道了一个秘密,要小命的秘密。
“这神仙草是皇上送来的,你要是不乐意说实话,我就将你整个人丢进这水里,养蛊。”
是啊,是皇帝亲自送来的。
顾太医叹了一口气,皇上都不在意的秘密,肯定不怕被人知道。
顾太医回忆追述道:“我也是儿时的时候,听教我学医的老先生说的,这一个养蛊的族群,只有一株蛊草。”
“是如此,不同的蛊草养出来的蛊虫,不需要接触,就算养在附近都是会死的。”
“所以,不止是一个族群,而是一定的范围内都只能养一株蛊草,不然是养不活的。”
这蛊草打开的时候,李沅身体的蛊虫并没有什么一样,那就证明这蛊草与蛊虫,本就是一起的。
蓝暮沉不知道,顾太医在叹气什么,以她的脑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到关于权谋的事情上面去。
她只能下定论,这个能救李沅。
周月想明白了,这神仙草竟然是小皇帝送来的,这几十年来都在大昭的皇宫里,也就是说养蛊之人,是皇家的人?
从小给李沅种蛊的人,也是大昭的皇室。
周月疑惑,若是李家是太子太傅,那李沅是什么身份?
蓝暮沉将蛊草养在水里,取了李沅的亲人,也就是李之庭手指上的血,去养蛊。
一小碟子的血,还没有养活神仙草的一片叶子。
‘神仙草’过于嗜血了。
李之庭看着,才刚红了一点叶儿尖的蛊草,“可是少了?”
蓝暮沉摇头:“都是血,可不一定得是人血,杀只鸡的鸡血也是够的。”
李汐听着就炸毛了,“那你故意割伤我大哥,你谋害朝廷命官。”
蓝暮沉拿着刀尖,故意对着李汐显摆,“有本事你让大理寺的人来抓我啊,你可不要忘记了,我是在给谁治病。”
“你拿着鸡毛当令箭!”
李之庭:“不可对神医无礼。”
蓝暮沉她得意的笑着,“我日后可是你们李家的恩人,对恩人要说您,记住了吗小妹妹?”
“好了,别嘴贫了。”周月有些无奈的笑道。
蓝暮沉收回匕首,正经了起来,害怕别人误解她,蓝暮沉解释道:“醒虫需要人血,养活不需要人血。”
有小皇帝在,一个眼神下去,手下的人很快,就端着一大碗的鸡血来了。
“神医,给,不够还有。”
蓝暮沉将一碗血,都倒在了水中,这当人是不够的。
“还要。”
三碗鸡血,才是将虫子真的给养活了。
三只死鸡都给蓝暮沉叫人,拎到了李沅的旁边。
李沅睡在一个竹榻上,还没有凉的鸡就放在李沅的耳朵旁,血腥味呛的李沅多次反胃,差点吐出来。
取下一片鲜红的神仙草的叶子,蓝暮沉捣碎放到了鸡的伤口处,再将屋子里的温度,通过烧炭盆升到人体的温度。
一切准备就绪。
蓝暮沉再在李沅的耳后,细线的位置,用银针戳破,让血液流出。
“忍忍。”
蓝暮沉手里拿着在热水里,浸泡了一遍的温石,温石刚拿出水面,温度也是滚烫的。
滚烫的温石接触到李沅的眉心,在二眼上从左往右的滚过,很快李沅的眼睛便密密麻麻的刺痛。
蓝暮沉再三叮嘱:“接下来会更加的刺痛,但你千万不要动。”
“你一旦动了,就功亏一篑。”
好几个来回下来,从温石到热毛巾,再到烧热的艾包,一遍一遍再一遍。
刺痛感慢慢散去,蓝暮沉给李沅含住参片,“你这小子怎么和个小媳妇一样的,还生不出来了。”
李沅已经疲惫到不能动了。
虽然是看不见的蛊虫,但是李沅感觉自己眼睛上的重量减轻了不少。
“接下来你不要睁开眼了。”
顾太医送上来之前准备好的眼睛敷料,给李沅敷上,最后缠上纱布。
蓝暮沉:“这半月里你都需要用敷料,敷住眼睛,大概半月后,你的眼睛就可以重见光明了。”
周月看着已经被安顿睡下的李沅,一块心间的大石总算是落地了。
她做到了,给李沅治疗眼疾的事情,她坐到了。
周月:“阿紫姐姐留步。”
阿紫一直都没有走,怕李家的人手不够,也怕周月累着。
等到事情忙完,阿紫本想一个人走的,却被周月追上来了。“怎么了吗?阿月。”
“我有些事情,想要问过阿紫姐姐。”
“何事?”
“我们边走边说。”
周月一边送阿紫回紫霓裳,一边问道:“阿紫姐姐查了太傅李家的事情?可否详细和我说说,我夫君的父母亲人叔伯姑婶?”
“李太傅有三个儿子二个女儿,大儿子该是你的公公,娶的陈郡谢氏的嫡女,二儿子三儿子,李府出事的时候尚小,没有妻儿。”
“大女,族中行二,嫁的东宫太子,当的是太子正妃。二女是幺女,出嫁之时,也未曾嫁娶。”
周月瞪大眼睛看着阿紫,“你是说李家的姑奶奶,嫁给的人是太子?他们可曾育有儿女?”
“幺女如今该是几岁?是否有孩子?”
阿紫看着周月对这事这般上心,颇有些吃惊,“阿月怎么了吗?”
阿紫无奈的看着周月,“这些事情过去已久,只能找到李家的老人才知道,但是李家的老人已经散的散死的死了,我还未曾得知这些确切的消息。”
“目前我知晓的,就只有这些了。”
“阿月你且等我几日,我去打听完再告诉你。”
“谢谢阿紫姐姐,不必了。”李之庭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了后面,“夫人想知道李家的事情,为何不直接问我?”
李之庭和阿紫告谢,“阿月叨扰了。”
周月:“我是怕你太小,也不知道那些过去的事情。”
李之庭道:“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虽还在襁褓之中,但是我家中事情,长辈总会告诉我的。”
李之庭本来是一切都不知道的,但是李家太太死的时候,已经将家中辛秘都告诉了李之庭。
不过不是口头上说的,而是写了一份信,告诉李之庭,只有当他决定出仕的时候,才能打开去看信件上的内容。
李之庭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出仕,直到周月被赵如月在船上要挟那次。
有些事情藏住了,李之庭他就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子,以及弟弟妹妹们。
“阿月可是想问阿沅的事情?”
“嗯。”
李之庭:“家中\/出事的时候,小姑姑才十四岁,李沅也不是小姑的儿子,不过一直叫小姑为娘亲。”
“当年东宫一案牵扯很深,李家无法抽身,我祖父被人设计,上吊自杀认罪。”
“家中奴仆都被流放,而我们一家受到周廷尉帮助,在流放途中逃走。”
“李沅是东宫的遗孤,大姑姑受到奸人所害,怀孕之时就中了蛊毒,眼睛看不见。阿沅就是在那场大火中,出生的。”
周月想起来孙珏的出身,“可是两位公主殿下,真的死了吗?”
李之庭有些吃惊,周月居然连这都知道了,“我家阿月真的厉害,什么都瞒不住你。”
“先帝猜忌,无论是自己的两位公主殿下,还是太子,他都想除之而后快。”
“故而先帝有意,在太子妃生子当夜,两位公主在东宫等候的时候,火烧偏殿,让二位公主丧命。”
“两位公主当然没有死,廷尉也不会让自己的妻子,大公主死于火灾。”手机用户看小尚书的农家妻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6308.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