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现在只是保释,得看那个姓林的告不告他!不过我看悬,他本来就……”他忽然顿住,再开口已变了口风,“不过你也别担心,祝融是什么人,他可是祝家五代单传的宝贝疙瘩,祝家怎么可能会让他出事!”
我勉强地回应他,挂了电话,开始给祝融发信息,他的电话我一直打不通。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林达西打起来,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你还真以为你是护花使者吗?
—你是不是被你爸爸没收了手机?
—快点给我回复啊!
可他一直没有回复。
手机安静得就像坏掉一样,我恨不得将它拆开。
我在第二天早上,终于去了医院。
为什么说终于,因为从我知道林达西住院后,我就知道我一定会去。
无论出于哪种原因,我都应该去这一趟。
或许是一夜没睡,我的精神很差,从公交车上下来我差点一脚踩空跌倒在地,好在,一个陌生阿姨扶住了我。
“没事吧姑娘?”
“没事。”
“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要我扶你进去挂号吗?”
我朝好心的陌生阿姨挤出一个笑:“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来探病。”
我把自己扔进医院充满浓浓消毒水味的空气里,前台绷着脸的女护士告诉我,林达西在三楼的双人病房。我没有坐电梯,而是选择爬楼梯,缓慢地踩着台阶一步步上移。说真的,我有些胆怯,不知道一会见到林达西,我是要狠狠地先甩给他一巴掌,还是哀求他不要告祝融。
还没等到我想好应对措施,我已经走到他的病房门口,我甚至忘记敲门,直直地拧开了门上的手把。
然后,我愣住了。
我在病房里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却又出现得理所应当的人,没错,就是许宝桐。
当我推开门的时候,她正坐在病床边削一只苹果,长长的果皮一直垂到她的小腿,她正低着头,似乎没听到门的响动。而躺在病床上的林达西,他的脑袋被套上一层可笑的纱网,有点像我们买进口苹果时套在外面的那层包装,在纱网里,是厚厚的雪白的纱布,这使他的头看起来比往常大了一圈。
他似乎正在看着门的方向,当我看向他时,他褐色的眸子恰好与我对上。
我在里面看到了惊诧,只有惊诧,因为我没来得及深究,他依旧转过头,将目光落在旁边病床上睡得深沉的中年男人。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是冷漠的,毫无松动。
我慢慢地朝他们走近,许宝桐似乎才看见我,但她只看了我一眼,又继续自己手头的工作。她收了刀子,将苹果在病床边的水盆里洗了,递给林达西。
林达西没有接,也没说话,任由她的手突兀地停在空气里。
许宝桐举着苹果将近一分钟,最后才将它放在了桌子上的玻璃杯里,它立在杯子上,像在海洋世界里被海豚顶在头上的球。然后,她将刀子和盆子都收起来,走向门外。
“你走吧,不要再来了。”我想林达西是在对许宝桐说。
但她仅是停顿了两秒,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想她是去洗手间,她很快会回来,因为她的包还在椅子上。
我尴尬地立在林达西的病房前,我想了一个晚上的发言词还憋在肚子里,一个字都吐不出。
就在我准备开口时,他突然转过脸来,目光灼灼地与我对视。
“许宝榛,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冷,像是突然打开的冰柜,“也是和许宝桐一样,来让我不要告祝融?”
说实话,我挺吃惊的。我一直以为许宝桐来看林达西只是单纯因为担心,却没想到她来的却是和我同一个目的。这个认知多少让我阴郁的心情稍稍有些愉悦。
“你不用白费力气,我告诉你,不可能!”没等我说话,他已经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我。
“你到底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我用力地瞪着他的背影,他毫无察觉,依旧用那个戴着可笑网兜的后脑勺来与我的视线抗衡。血丝慢慢凝成一小块的鲜红色的血迹,形成一颗可爱的不合时宜的星星。
我深吸了一大口气:“林达西,你到底想要怎样!费尽心机接近我,又接近许宝桐,你为的不就是报复祝融!你已经从这里窃取了游戏,骑魂已经毁在你手上,难道你还不满足吗?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可他依旧没有给予我反应。沉默持续了三分钟,我可以保证他没睡,因为我清楚地听见他略微凌乱的呼吸。
“许宝榛,是不是祝融做错了什么,你都觉得不是他的错!现在是他对我动手,我躺在医院,而你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为他开脱?”我听见他的冷笑,“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
他的话,让我哑口无言。
是的,似乎就是这样。若是被打的人是祝融,我可能会义愤填膺,而现在被打的人是林达西,我唯一的念头便是,一定是林达西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激怒了祝融,而不是祝融犯了错。
人生似乎就是这样,你觉得不可原谅的事情,若将行凶者换成身边的人,其实也没有那么罪不可恕。因为你们是朋友,无论对方做错什么,你在愤怒悲伤之余仍会找千万个理由为他开脱。
因为你们是朋友。
“他打了人,就该受到惩罚,你放心,我一定会告他的!”他见我不说话,又冷冷地补充。手机用户看我们终将独自长大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6422.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