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之中,隐秘的一隅,居然也有客人到访。
奴儿烈引远道而来的清俊公子,一身玄衣,身上的斗篷紧紧拢在身上,帽子将他的眉眼隐在阴影中,瞧不出喜怒来。
玄衣人匆匆而过,不经意的一瞥间,脚下停了片刻,漫不经心指了指那群女孩,“那些是什么人?”
“那些都是我们殿下买的乳马。”奴儿烈撇了一眼,见那个姓霍麻烦精正扒着栏杆四处打量,好在她方才喊破了喉咙,这会还没好,喊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魔音来。
“乳马?买的?”玄衣人脚步顿了顿,“做什么用的?”
玄衣人身材修长,眉眼很是俊俏,听了“乳马”两字,似乎很是好奇,听到奴儿烈说到这乳马便是人口买卖,半晌突然问了一句,“难不成银子已经难赚到了如此地步,殿下这种生意也要做?”
奴儿烈见他面色暗沉,也不知这玄衣公子哪里来的不悦,听了这公子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心里也生了火气来,暗道:“不过一个跑腿的,也要在我们殿下面前说嘴?”
可奴儿烈知道这人的主子是殿下的财神爷,只得压了压心里的不满,打岔道:“您远道来,要不咱们到了内室歇歇再聊,我们殿下也盼了您很久了。”
话头倒是没打过去,这玄衣公子不知道哪来得闲情逸致,又追问道:“一个乳马多少银子?”
“什么?”
“我说买一个乳马要多少银子?”那玄衣人突然回过神来,双眼逼视着奴儿烈。
“五.....百两......”
“嗯......带路吧。”
奴儿烈引着的玄衣人去内室,一路走来,边走边偷眼看,这郎公子走得极慢,奴儿烈陪着心中着急,这一路走得他浑身冒汗,燥热难挡。
“哟,郎公子,我的郎财神。”嘛咪轰见这玄衣人进了内室,连忙起身迎接,全无半点王子的架子,面上旋即堆满了笑容,“呵呵,真是让我日思夜想,好个盼。”
嘛咪轰大手一挥,伸手去揽那玄衣人的肩头,勾肩搭背,殷勤地邀请这玄衣入了座,“好酒好菜准备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玄衣人也不客气,径直入了座,桌上放了鞑靼的马奶酒,乳白色的酒水带着一股子淡淡的奶香。玄衣人盯了片刻,伸手端起桌上的马奶酒,一时意动真的放到唇边抿了两口。
大礼人喝不惯这酒的味道,郎公子只抿了一口便放下了。即便只是浅尝而至,嘛咪轰也十分吃惊,这郎公子一惯礼貌疏离,客客气气,礼数周全,来往数次到他这里向来是一口酒都不曾饮过的,今日倒是破了例了。
“郎公子今日似乎很有雅兴?”
“方才一路过来时,见洞中有许多女子。听说是殿下的新买卖?”玄衣人若无其事问道。
“郎公子见笑了,顺手的小生意,不值一提,咱们还是聊正事,聊正事。”
这姓郎的公子微微一笑,“殿下说得是,在下僭越了,不知这批兵器咱们赶工出了多少来?”
嘛咪轰拍了拍胸口,甩着满头的鞭子,道:“公子放心,我虽是爱财,可做生意向来是买卖公道,童叟无欺,最讲信用的,说好一个月便是一个月。一月前从鞑靼运到这儿的粗货一共两批,共计一千三百件,其中五百件腰刀,五百件长枪,三百件匕首。我已经着人清点过了,这一千三百件粗货都已经全部完成了打磨、修整和开刃,就等着......”嘛咪轰搓了搓手掌,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在姓郎的公子面前捻了捻,“万事俱备,就等着财神爷来收货。”
姓郎的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来递了过去。嘛咪轰接过这银票一把揣进怀里,哈哈笑了,“好,公子爽快,替我多谢王爷,大事已毕,今日正巧烤了全羊,我算着这个时候,火候差不多了,正是外焦里嫩,不若郎公子留下尝尝?”
“既然大事已毕,我这有件挣钱的小买卖,不知殿下愿不愿意做?”
“郎公子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个人对挣钱的事情自然是来者不拒。”嘛咪轰探身过去,“不知郎公子有什么买卖照顾我?”
“我听说殿下从大礼弄了几个乳......女子。”姓郎的公子从怀里又掏出一叠银票来,摊在他面前,伸出手指在那沓银票上点了点,“那我便直说了,我想从殿下手里买一个乳马。这些可够用?”
嘛咪轰撇了一眼这一沓银票,粗粗瞟了一眼竟然有千两之多。嘛咪轰挑了挑粗重的眉毛,伸手捋了捋跑到额前的一条辫子,轻笑着揶揄他道:“怎么?郎公子什么时候也好起这口来了?”见这公子并不接话,只好尴尬地自话自说道:“理解,理解,不过......”
嘛咪轰摸了摸下巴,胡茬已经寸余长,半长不短、青黄不接,正是扎手的时候,他心中好奇,这姓郎的公子瞧着性情冷淡并不好女色,即便开了窍,也实在没必要把买卖做到他这里,放眼大礼,他这样的人物,又有那样的靠山,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过随手而就的事。可转念一想,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这么好赚的买卖又何必多虑?
“一时兴起,正合了眼缘罢了。”姓郎的公子伸出手来,直奔那沓银票,见他心中存疑便想取回银票,“若殿下不愿,这买卖不做也就罢了。”
嘛咪轰手疾眼快按住那叠银票,道:“哪能,哪能,一个乳马,卖给谁都是卖?何况郎公子的价钱给的这么高,哪有有钱不挣的道理?”
嘛咪轰拿起银票掂了掂,一把揣起银票,心里颇为满意,高声呼喊着奴儿烈,转身对姓郎的公子拱了拱手,道,“郎公子,请吧,我让奴儿烈带您挑了去。我就不先不打扰您的雅兴,我去转转看货都准备得妥帖了吗?”
奴儿烈带着这郎公子转悠到了那处关押乳马的山洞,“公子,您看着,哪个合眼缘尽管吱声。”
女孩们见那奴儿烈带了一个公子来,一身玄色,身材高挑,修长挺秀的如山中青竹般,一双眉眼淡淡的,眼里也是一派波澜不惊,只是眼下一颗鲜红的小痣洞中火光一晃,格外醒目,殷红殷红的,似乎要把这满洞的光都吸进去,用来供养这颗鲜艳的小痣。
奴儿烈用手中的鞭子敲打着铁栏,呼和着女孩们,迫着她们一字排开,待宰羔羊般任着栏外两人挑选。
郎公子随便掠了一眼,飞快地伸出手来点了点一脸迷惑的小玉,“左边数第二个,就她吧。”
“郎公子,这个女子是个麻烦精,事多儿不好摆弄。”奴儿烈愣了一会,心中纳闷,这郎公子怎么就和这姑娘对上眼儿了?这姓霍的女子容貌不是一等一,身段在这群女子中也不出挑,连着性子也不温和,烈马般难训,一言不合便尥蹶子。奴儿烈生怕这郎公子弄了麻烦回去,便好心出言提醒。
可这郎公子却是摆了摆手,极为笃定,道:“不用了,就她。”
小玉瞧着这玄衣人,脑中不禁想起了那日在花柳街遇险千钧一发之际出现的玄衣人,虽是一直没瞧清那玄衣人的眉眼,可今个瞧了这眼前的玄衣人,从这身形和装扮小玉一眼便认出了这人便是她苦苦寻了多时的大侠,便急切向这人面上看去,待瞧清了眉眼,小玉有些发懵,还没来得及从回忆中醒过神来,那玄衣人已经离开,瞧着玄衣人背影,口中喃喃道:“郎方?竟然是他?”手机用户看捕快小娇妻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6734.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