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闭门诫勉
巧儿从未见过哥哥,如此严厉的样子,登时,变得局促不安。眼圈红红的。想哭,又想起来,哥哥说过,哭了,会让身边的人,也跟着自己难受。
虽然,不明白哥哥为什么?会这么凶巴巴的,但是,如果现在再让哥哥的心里难受,哥哥肯定会变得更凶才对。所以,巧儿只强忍着眼泪打转。愣是就没有哭出来。
萧廷生先叫十三先生,打发了一众内监,并亲自谢过一行禁卫,而后送走!就直接令左右先关了帅府大门。然后,收了巧儿的金令福诏,最后,吩咐明月,彩霞,黛玉,晴雯四人,将手中一应巧儿的心爱之物,全都归置于一处。
再转身直面巧儿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不论明白与否?都必须牢牢记在心底!”巧儿重重点头。
萧廷生道“品德操存,须时时查点,勿容心上有一针之罅漏。功名富贵,要常常奋发,不可身外取半分之倚恃。”
巧儿跟着复述一遍。只一字不差!萧廷生暗自吃惊皱眉,已知巧儿聪慧过人,更难能可贵的还是,这闻一知十的悟性。如此郑重其事,就是为了要给巧儿足够深刻的教训。自然,不能就此作罢。
又强加了诫勉,道“处事为人:需忍屈伸,去细碎,广咨问,除嫌吝!勤惕奋博之心,勿贪意外之财,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巧儿依然复述,一字不漏。萧廷生再加诫勉。道“荣;土地广大守之以俭者,安;禄位尊盛守之以卑者,贵;人众兵强守之以畏者,胜;聪明睿智守之以愚者,哲;博闻强记守之以浅者!”
这次巧儿,一下子没能记全。只念到一个贵字的时候。就再也念不出来了。萧廷生一边帮巧儿补充,一边拿了风筝撕碎。巧儿,也看明白了,哥哥就是要让她记不住。就是要找个理由。
好把她心爱的玩物毁坏。心中有一半是,哥哥不疼巧儿的委屈,又有一半是,自己没本事记住的懊恼。眼泪吧嗒吧嗒掉着。一字一字地跟着萧廷生念完。
待萧廷生,把最后一个字读完。风筝,木马,竹剑,都已经化作了木屑纸渣。巧儿心疼不已。萧廷生仍然没有放过。又让巧儿将他之前全部告诫,从头到尾再背了一遍。萧廷生才自转身,带着十三先生离去。
见萧廷生一走,巧儿立即跑过去,捧着许多木屑纸渣。终于,放声大哭起来。一时娘亲亲,爹爹的乱叫。看着实在教人心疼不已。明月,彩霞,黛玉,晴雯四个。早想过去安慰,也想要告诉自家小姐,这些东西对帅府而言。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坏了可以再买就是。
可惜,四个都被齐皿,用最严厉的眼神镇压着。只不敢上前和小姐说,哪怕一句话。就那么揪着心,眼看自家小姐,白伤心这一场!
另一边,萧廷生领着十三先生,依旧回到万花别院里。十三先生终是没忍住。道“公子,二小姐毕竟还是个三岁的孩子。适才,公子是不是过于严厉了些?万一,小姐!因此事,而心生出畏惧来。只怕得不偿失!”
萧廷生闻言,坐了下去。道“巧儿生性聪颖,且天赋异禀。然而,正是因为巧儿聪明,所以,我不得不严厉。一向,能误人一生的,往往都不会是因为天资愚钝。恰恰相反,多是因为受太过聪明所误。常人吸取教训,只需耳提面命!便足可记忆深刻。
就因巧儿聪颖,所以有所不同!在巧儿脑海里面的记忆。实有太多,她都未必懂得。只有让她记在心里,她才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既已受了皇上的敕封。就注定了,她这一生决计不能凡庸!
倘若能经此一事,能让她养成一颗敬畏之心。那将是我镇国帅府的洪福大幸。倘若,她因此事,就生出了畏惧之心。那也只是她福缘浅薄而已。受不得此权贵加身。日后,镇国帅府也自有她的富贵无忧。也并不妨碍,师母领养于她的这一场恩义!”
说着,又翻看,手中的金令福诏。道“福受恒昌?永享天禄?世间兴衰成败,桩桩件件,无不是因果自作。倘若永恒昌盛,点点滴滴,也无非细心专营而已!
此乃德位不配,必有余殃之理。可见,人断无能受用一生的福报,事也绝无竭尽全功的恩赏!今日的圣上,感念善怀与恩师,林殊的情份。赐予巧儿泼天富贵。又焉知明日,这泼天富贵,不会是我镇国帅府的一道关隘呢?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巧儿即已栖身于高门显贵之中,有一些道理,能在她失去一个风筝,一匹木马,一柄竹剑的时候明悟。就不必,等到日后刀光剑影,血骨淋漓的时候,才让她明白!”
十三先生闻言,微微颔首。就再不多为此事说一字。而,萧廷生这话。又刚好,在穆还的身上得到了印证。话说,穆还被诸葛洪涛,亲自送到了天牢里面。
见到穆还,天牢里面的牢头,狱卒,无不是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因为,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知道穆还来这天牢里面。不过,就是走走过场,来装装样子的而已。
另外,掌管天牢的狱吏。也早已得了皇上的密旨。还有一出大戏要演给穆还亲看。来传皇上口谕的内监,也说得明白。只要穆还待在天牢里面,只要不把人放出去,其余诸事,都可以见机而行。皇上绝不会追究,此中过失!
于是,就有两个狱卒抬着穆还。另有两个牢头引路。领着穆还徐行信步,参观着天牢。一路走走停停,穆还所见的都是些犯人。牢头也详细给穆还介绍,每一个犯人履历。
最后,走到刑房外面停住。只听得有人在被用刑。凄亢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穆还冷不丁的就是一哆嗦。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问道“里面怎么回事?”
牢头早就得了狱吏的交代。就一直在等着,穆还问这一句。于是,极尽谄媚讨好地道“里面乃是马宁,正在被拷打。一天三次,小的们一刻也不曾让他歇着。”
穆还在脑海里,翻腾了半天,刚想起来,马宁是谁!牢头又放出一个重磅新闻。道“马宁这贼子,敢得罪了穆小王爷,死了也活该。只可惜了他那两个女儿,实在生得水灵!那滋味,可真是太令人回味无穷了。可惜,昨晚上,没看住。两个都自杀死了!”
牢头说着,自顾扼腕叹息,混不知,穆还早已是如遭五雷轰顶。全身又如坠冰窟。一时自责难当,涌上心头,激荡得五脏六腑,气血翻腾不休,暴怒,嘶吼着“闭嘴!闭嘴!”一口鲜血喷出来,险些晕厥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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