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5——维提安视角2
这是维提安的房间里。
她的房间被白色的印花壁纸包围,床褥是清淡的绿色。
谢尔多格站在大床边,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装满黄色液体的针管。
她手中的黄色针管里,装满了可以使人全身瘫痪的药剂。被这一剂打下去,人就会直接丧失所有行动能力。
打了这一针后,维提安就会变成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植物人。或是变成在谢尔多格眼里,一个更加称心如意的‘精致娃娃’。
疯狂的女人开始在维提安纯白的房间里叫嚣,而她所说出的那些内容,和折磨着维提安多年的病态话语无二致。
“我不能失去你!我不接受自己失去任何东西。”
“你是我的财产。失去你,我会生气到杀了地下室的女人的。”
“为什么要逃?谢尔梵?”
“你醒了后,就会再次逃走吧?”
“可遗憾的是,我不喜欢满世界地追着你跑,我是千万网红,我需要维护我的好名誉!”
总之就是各种反社会的话,要让维提安痛苦受罪的话。是不是要庆幸,维提安现在晕倒了,所以她就听不见这些她曾听过最恨听的疯话?
谢尔多格知道,她哪怕把自己的犯罪行径藏的再绝妙,一直追着维提安跑的话,她迟早也露出马脚。
而那样,会让她很困扰。
谢尔多格还觉得,在她为‘担心谢尔梵不接电话’的这段时间里,她变丑了。因为她觉得,‘担心’这种情绪会让她肤质变差。她心想,如果她要是变丑了,那么她又和那些愚民有何区别?
[如果我不美了的话,我宁愿不活,拉妹妹你陪葬,一起去死!]而在外人眼里,没有人觉得谢尔多格的美貌有一丝衰退。
谢尔多格的内心本就疯狂,想法大部分都十分无厘头,那是绝对反社会以及极端自私自利的。这些想法通常有一个共同的性质——那就是它们充斥着谢尔多格邪恶的‘私欲’。而在私下,面对维提安,她就会更加不拘自己的疯狂的言行。
凝视着无力躺在床上的维提安,女孩的面色空前的憔悴——谢尔多格从没见过妹妹这般‘凄惨’的模样。
谢尔多格看着她的妹妹,露出了难过的神色。
她难过,是因为她不爽维提安这般样子,没以前好看了。
谢尔多格喃喃自语:“如果你是我不会动的洋娃娃,我保证不再让你露出这么丑陋的表情。”
谢尔多格坐上床边,她用大拇指把后针座向前推进,两三滴黄色液滴随即从针头掉落在地。她这样是在检查输液器是否存在卡顿,卡顿就会不好注射。
液滴正常滴落,推进器手感也顺活,这意味着此注射器情况一切正常,可以开始注射。
把被子拉开一个角,从中拿出维提安的胳膊,放到自己面前好下手的地方。
谢尔多格把针对准了维提安的静脉:“就让我们姐妹永远在一起,永远一起美丽下去——”
!!!
当她正要把针扎进维提安白皙的皮肤里时,她俨然看见,一个透明的浅红色的玻片,正在她瞄准的那片皮肤外极近处,若隐若现地悬浮着!
这玻片十分小,差不多就是三平方厘米大,却十分坚硬。
针头就在即将扎入维提安身体时,被这块玻片在前方阻隔;谢尔多格见状,把针对着那玻片上使了些力,却依旧无法继续向维提安的皮肤前进。
[不对劲!]——谢尔多格猛地看向了维提安的脸。
只见,维提安双眼乏力地合着,依旧处于昏迷状态。
在确认维提安毫无意识后,谢尔多格在心中一边猜测,一边收起了扎针的手。
[…这个东西,是在保护维提安。它不会和维提安有关系吧?]
谢尔多格把头贴近那神奇的玻片,仔细观察起来。
这玻片的形状十分不清晰,轮廓更是缥缈虚无,总体看来是个不规则图形;而它的颜色,则更是红的深浅不一。
若贴近看玻片细节,俨然可以从其微薄的厚度中,看到密密麻麻的,钢线一般光滑的极细红色纤维。这些纤维纵横交错着,谢尔多格估计这一小片内,就能有上万条这样的直条丝线。
用这些线编成的内网玻片,光用看的都知道绝对牢固坚硬。
逆天神奇的景象。谢尔多格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东西!
这个‘红色玻片’,不论它是否是维提安的自主意识所为,但它刚刚,明显是从要伤害维提安的针头之下保护维提安了。
谢尔多格有一个血雨情报交换者,她的那个情报交换者跟她说过,变成能力者的人都会获得一种奇特的能力。瑞斯特拥有控制液体的能力,谢尔多格是知道的。
那么,难道这个玻片...就是维提安的能力所为?
维提安变成了能力者。
在想通了这一点后,谢尔多格邪笑起来:“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吃瑞斯特的血,不过好样的——维提安。你成功为我省去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麻烦事!现在,我不需要什么‘维布斯废物’的血了。一个‘能力者血库’不就近在我的眼前吗?”
谢尔多格起身,把手中的针管暂时性地放进维提安房间的床头柜里,她打算回头再来取。她决定暂时不给维提安打‘植物人针’,因为她怕针的副作用会影响其血的品质。
知道维提安包里有很多没用完的针管,她便取来在房间窗户旁沙发上的挎包,从里面翻出针管,和之前她让维提安携带在包中的四罐20ml塑胶盖试管。
这些试管本身是为了让维提安在成功‘取血’后,把它们用作储血的。
谢尔多格看着这些空空如也的容器瓶,心有不悦:[果然,她还是任务失败了呢。失败的原因?我觉得事因为她对瑞斯特那家伙不使出全力的结果。她果然还是对那废物有感情。]
[我的东西日思夜想着别人,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样想着,谢尔多格全身起满了厌恶的鸡皮疙瘩。
谢尔多格从维提安的臂弯处抽满了四管血,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她又从地下室的‘实验室’中拿了十个相同规格的试管,全部抽满。
五个小时后,维提安醒了。
身体一阵虚脱,维提安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眼前则又是一片迷糊虚影。她觉得自己最近这几天怎么总看到虚影和迷雾。现在,她是真的贫血了。
她看到坐在一旁的谢尔多格,她正在摆弄床头柜上堆着的一大堆装满血的试管。这时,她突然感觉到双臂臂弯一阵剧痛,艰难地抬起胳膊,她就看到了左右臂弯上一大堆的针眼。
女人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响起:“你醒了?”
维提安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但她还是问:“为什么...抽我的血?”
谢尔多格:“因为我知道了你是能力者这件事。你应该庆幸,因为你可以说是瑞斯特的血救了你,不然,你现在应该就是我的一只漂亮娃娃了。”
维提安不知道谢尔多格再说些什么。但谢尔多格对她所做的事,她竟然一点也不吃惊。她只觉得浑身无力,甚至连上半身都无法坐直,维提安声音颤抖:“你说什么...”
谢尔多格把上身和头部倾向维提安的面前:“我刚刚考虑了很久。这些血,我真的没有勇气直接喝下去。听说,喝下它们有90%的几率会死啊,你还真是幸运。我打算先去抓一些人喝这些血试验一下,然后我再喝,这样我才能找到一些喝下它安全感。”
维提安发现了她坐不起身的原因了。因为她被一条皮带勒住了脖子。她向上方的离她最近的床角处看去,发现她颈上的皮带源头,就紧紧地缠绕在床头的装饰白色雕花柱上。这个皮带的直线距离绷得很紧,差不多只够维提安向对侧翻个身的,要想从床上起身是绝对不可能的。
维提安的面色惨白,她想要用手抓住脖子上项圈一样的东西,却由于胳膊的过度疼痛而没有成功。维提安一分钟前初梦醒,她却像是有十年没睡一样神色疲惫。她声音微弱:“你干什么这样绑我?”
谢尔多格把床头柜的血全数拿起,抱在身前,从床上起身,就向门口走去。
谢尔多格:“我刚刚告诉你了我将要犯的罪,如果你把它们说出去就不好了。所以——你就一辈子在这里待着吧。”
实际上,谢尔多格告诉维提安她的下一步行动,并不是为随口说着爽的。那句话,她是对自己说的,它更是一种督促谢尔多格自己绝对不能让维提安逃脱的‘手段’。
谢尔多格想要让维提安一直在自己身边,让她哪也不能去;但她怕自己又会一不小心没看好维提安,让她再次逃跑。谢尔多格知道,在让维提安逃跑一次的话,她肯定会学的更机警,那么就很难把她抓回来了。这是她绝对不想要使其发生的事。如果没了维提安,她会像是丢失了自己最珍贵的珍宝一般,难过至极。
所以,只要谢尔多格告诉维提安自己的犯罪行动,那么一旦维提安从房间中脱出,已经被自己伤成这样的她,肯定会选择直接报警。到时候,她就会身败名裂,更是免不了牢狱之灾。清楚这一点的谢尔多格,她知道自己会因不想要身败名裂,而定会使出全身最大的解数阻止维提安逃脱,不会对放走维提安的事马虎分毫。
也就是说,谢尔多格暴露自己行动的举动,她是在用自己‘被毁一生的风险’来动员自己‘绝不能让维提安逃脱’的最大动力。
维提安皱眉,神色异常疑惑,她忍着内心的恐惧:“你要监禁我?就像你监禁那个女人一样?”
维提安不愿多和谢尔多格多说什么,因为她了解谢尔多格的想法,她知道谢尔多格想要监禁自己,那么她就会做到。
举个例,就像刚刚谢尔多格故意暴露自己下一步行为的举动。它在未开上帝视角的平常人看来,肯定会觉得谢尔多格所说的话,是一种十分引火自焚的傻子举动吧?可是维提安却了解谢尔多格到——她甚至从谢尔多格告诉她自己行动目的的行为中看出了,谢尔多格此举动的真实目的——她看到了谢尔多格‘一定’要监禁自己的一辈子的决心。
疯了。彻彻底底的疯子。
[她太会伪装了…以至于没有外人能够发现她恶劣的真实面目。]
想到自己落入了这样危险的疯子手中,维提安不禁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谢尔多格轻声回答:“只要你不要再尝试逃跑之类的傻事,我才能保证不会伤害你。对于你昨天逃跑的那件事,我就先放过你。等我做完去更重要的事后,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谈谈你之前那糟糕透顶的表现。”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妹妹。”
门被用正常力度的关上了,谢尔多格消失在了房间内。维提安独自被留在了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卧室中。
啊。
这样下去不行。这样下去...我也许真的会被谢尔多格做成她口中的‘洋娃娃’,被她为所欲为。
就光是想想,维提安就绝得恐惧到了极点。
可是该怎么做...好累...
求救吗?我的手机也不在附近...
啊...
……是啊,只是...
抱歉...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了...
卧室的窗帘紧闭,让维提安根本不清楚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最近她的生活作息,由于最近‘取血’任务折腾,几乎已经算的上是昼夜颠倒了。维提安之前还以为,自己上学时由于深夜赶作业,生活作息已经有够不规律了,现在想来,相比之下,自己那时的熬夜还真是不值一提。
维提安想,她人生真的是越变越糟。
想到大学,维提安竟突然想着她还有作业等着提交,她心头突然一阵剧痛,内心猛然痛苦地开始抽搐。
即使是到这种地步,维提安依旧想着自己作业的事。这是一种对她梦想的坚持,更代表了她多么想要大学毕业,经济独立后脱离谢尔多格!
只是残酷的现实是——她被监禁在了这里,她无力也无从反抗。
[读大学...读什么大学...如果我的人生就要永远在这房子里被限制的话...]
维提安知道谢尔多格是个疯子,她知道谢尔多格监禁她,纯粹是想要满足她自己的变态掌控欲。她知道谢尔多格的灵魂被‘纯粹之恶’沾染,即使自己再痛苦,她也不会感受的到。
‘共情心’。
谢尔多格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再有它了呢?
但即使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更加清楚谢尔多格是个什么样的人,维提安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内心压抑的激动,她沙哑的嘶吼着:“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想要把我关起来,毁了我的人生,我...”
“绝对不要...做你的洋娃娃......姐姐...”
想到了自己和谢尔多格从小长大的画面。两姐妹的关系虽算不上太好,但从前的他们一直和谐相处着。维提安的声音变得微弱和绝望。
[怎么会...难道说从小,你就这么坏吗?]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然而,即使维提安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也不会对她现在的处境有任何积极意义。
不管谢尔多格小时候怎么样,维提安只知道,她现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维提安在问自己,难道自己之前一直对谢尔多格保有‘她并不会坏到一个地步’的幻想吗?维提安就是直到现在,在这样自己被的迫害到如此场面的‘最终’时刻,她才敢正视自己真正的问题。
维提安是个很重亲情的人。所以,只因为谢尔多格是维提安在这个世上的唯一家人,维提安其实是对谢尔多格的伤害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存有很大的私心和包庇心的。可以说,维提安的对谢尔多格的懦弱也好,胆怯也罢,都源于她对谢尔多格错误的一味妥协。
是她一直心里想着,嘴上说着怕很谢尔多格,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却因‘不想和唯一的家人闹掰’,而无法真正彻底违抗谢尔多格对她一次次变本加厉的暴行;以及做着谢尔多格命令她去做,但她并不像要想要的事。
维提安很久很久以前,在谢尔多格曾经想要‘掐死’她的事件发生后,她是这么想的:
[谢尔多格也道歉了。那么我原谅她,她下一次,也许就不会这么做了呢?]
[我们的亲人全部都没了。即使她做的事是很过分,但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家人,如果我不原谅她的话,那谁又会原谅她呢?]
直到最后,维提安对谢尔多格的‘退缩’以及‘原谅’,变成了一种她无法改掉的坏习惯。
可理想终究不是现实,不论维提安如何退让,谢尔多格也没有如愿以偿地变好,她只是依旧变本加厉的折磨维提安而已。要问为什么谢尔多格要这么做?因为谢尔多格就是喜欢通过‘看别人被自己施加痛苦’从而得到快感,因为她就是个疯子。
谢尔多格只是把维提安当作还没玩腻的‘玩具’而已。从维提安当时快被谢尔多格要了命,但都没有对她做出反击时,谢尔多格就认定了维提安是她玩具。
而在那时,维提安‘不想对姐姐出手退让’,被谢尔多格当作了她‘不敢反抗的胆怯’。直到维提安在谢尔多格不懈的言语以及行为摧毁下,真的把自己的‘退让’,逐渐变成了无法回头的‘胆怯’。
‘永远不离开谢尔多格’,这是维提安曾答应过谢尔多格的。但维提安却没有想到,自己之前就是那么小小的违抗了一下谢尔多格,闹了个离家出走后,疯子谢尔多格竟就真的要永远的把她囚禁起来,想要让她彻底失去作为人所应该拥有的自由。
维提安这才意识到,她以前对谢尔多格一味的容忍,对她自己来说是有多么错误。如果维提安可以早点意识到,她对谢尔多格抱有的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她就会对谢尔多格更加警惕,现在也许就不会落到‘囚鸟’的境地。
维提安迟迟开始明白,是她的不分是非的‘妥协’和‘善良’,把自己害到眼下这个境地的。
[...只是我明白的,已经太晚了...]
[是我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一滴,两滴。
心痛和无助的泪滴从女生银色的眸子下方流落脸颊。
这样软弱无力的自己...
不想再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
我终于,还是这样更加凄惨地,落在了谢尔多格的手里吗…
痛苦。
在无声的哭泣中,维提安再一次闭上双眼,逃避现实般的在床上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在睡梦中的维提安好像听到了些许敲门的响声——
她缓缓睁开眼,隐约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声音极其细微,却异常的熟悉。
“维提安!你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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