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彻查蝠妖祸,李家十方弃
内城的大街上,冥非与卫音的身影飞快地穿梭在人群当中,刚刚黑店掌柜说的是真是假,等到了顾府,一问便知。
“这事情,居然和蓝蛇有关,简直是不可思议!”
“事情还未水落石出,盖棺定论太早。”
“可现在蓝蛇还昏迷不醒,谁会告诉咱们?”
“会有人的!”
冥非将嘴闭起来,卫音的表情相当严肃,中城的门刚刚开启,二人便抢先一步离开了内城,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有吃人的怪物,更有还未解开的谜题,卫音有信心,等自己二人再次回来之时,真相可能就会大白,那个妖怪不会凭空出现在自在书院,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那只妖怪,它想要什么,李家小姐身上连点破皮的地方都找不到,脉象看来也没有大碍,万事皆有缘由,就算是妖怪也在其中,到底是什么,让那东西这么着迷?]
卫音的步伐越走越快,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到顾府找顾缘寻问几句,只要几句便可知道答案,可是自己走的太快,迎面而来买菜的黑龙,被卫音撞了个人仰马翻,黄瓜和鸡蛋被扔到半空当中,冥非抓紧机会,还好接住了,再看卫音,倒在地上,神色紧张地看向面前的人。
冥非随着对方的目光看去,突然自己古镜般的双瞳中闪过一丝恐惧,那只怪物穿着青色的长袍,血色的眼瞳紧紧盯着二人,而且周围的人根本没有发现这东西,它潜藏在人群当中,身边的任何人都是对方的口粮。
[它知道我们要去呢,来杀我们的吗?]
卫音握紧手中的“灼龙”,可黑龙突然的喊话,将卫音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
“你们的脸色怎么回事?”
当卫音再次看向蝠妖的时候,那东西却悄然地消失了!
[不是来杀我们的…还是说错觉?]
卫音颤抖的喘息声瞬间让黑龙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自己拉起卫音,对着身边还有些发愣的冥非说道。
“先回去。”
……
顾府中,顾缘稳坐家主之位,因为其弟伤势未愈,索性自己暂代家主,可当他听到李家的自在书院当中出现了妖怪时,表情虽说有些震惊,但还是可以保持冷静的。
“你是说…内城李家里出了妖怪?”
顾缘看到伤痕累累的二人,很难让人信服,居然会有东西能以一敌二,冥非和卫音虽算不上绝顶高手,但也是年轻一辈当中的凤毛麟角,连他们二人都不敌那怪物,莫非这世间真的有妖怪?
“那东西长得像个大蝙蝠,而且连刀剑都极难砍伤它,还请顾家主为我等证明,请承王加派人手,围困那妖怪,如今那妖怪以被我击伤,若是可以…”
“不行!”
卫音的话被顾缘的回答,瞬间堵在了嗓子里,不行是什么意思,哪里不行,难道要任由那只妖怪残害百姓,那只怪物的手段,自己是见过的,如果不加派人手围困蝠妖,那紫葵城必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为什么?”
“前几日,真火神教在紫葵城中出现的过于频繁,眼下已经引起了天武国刺客的注意,若是再动用人手,恐怕焚云政会查到点什么。”
“那请官兵帮忙呢?”
冥非在卫音身边替对方说话,毕竟这次做的不是什么坏事,正大光明为何不让动?
“直接告诉你吧,没人会相信有妖怪,就连我如今都不敢全信,那有可能只是个长相恐怖的人,当时早上太冷,你们大概是看错了。”
“胡说!”
“住口卫音,你还没明白自己的身份吗?”
卫音不理解,正要争辩的时候,不远处的青瞳走过来拉住了自己,顾缘毕竟身为真火神教的高位,卫音这算是以下犯上,按教规,惩罚极重。
“青瞳,她说的是真的,我的脖子还被咬伤了。”
冥非有些气不过,果然是不折不扣的邪教,就连为百姓除害这件事都要遮遮掩掩的不作为。
“伤口呢?”
青瞳看着冥非身上没有半点擦伤,除了脸色有些白之外,没有任何异常,可顾缘就说不定了,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八成是有隐瞒之事。
“我…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冥非有些无奈,总不能现在直接暴露给青瞳真正的身份吧,可接下来青瞳的话,却让冥非觉得更加无奈。
“我信你,你想让我做什么?”
是啊,现在蝠妖在哪都不知道,自己和卫音简直像是一对无头苍蝇乱撞,倒不如冷静下来分析一下,但是卫音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她与蝠妖生死交手过,她清楚蝠妖会带来多么大的灾难。
“好了,顾家还有很多事,我不便陪你们,有事来城主府找我,还有你给我老实点,别再让承王费心了。”
顾缘扫了眼冥非,冥非自知身份难以说明,便先点了点头,可身后的卫音却握紧拳头,几乎是喊破嗓子地说道。
“救人啊,都还愣着干什么呢!”
可是顾缘并没有搭理卫音,反而离开了房间,冥非叹了声气,自己摘下黑布斗笠,折腾了这么久,自己也累了,还是回屋休息下,等醒过来或许会有什么发现吧。
……
[不死人…不死人…]
冥非想起那只蝠妖如此称呼自己,自己在拐角处,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解下腰间的“金裘”放到身边,长吁一口气,随后正准备躺平的时候,背后冰冷的声音瞬间将自己带到了那只蝠妖咬伤自己的时候。
“不死人,不死人!”
“嗖!”
冥非徒步退后半步,面前是那只蝠妖,只是样子似乎变小了,和自己个头差不多,而且只有一只赤瞳的眼睛中也没用散发杀气,这也是自己刚刚为何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原因。
[糟了,怎么办…]
冥非犹豫的时候,那只蝠妖居然“砰”一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用着漆黑的指甲在冥非面前的土地上划了个字,随后双手合十,低头给冥非磕了两个响头。
[这是…怎么了?]
之前和自己血战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蝠妖,如今居然乖巧的像是个有意识的人一般。
“冥非,怎么了!”
青瞳来到冥非身边,冥非转过头的瞬间,那只蝠妖再次不翼而飞,只有在土地上写着的个“九”字,他看得这个字入神,莫非刚刚的蝠妖想要告诉自己什么,但是因为不会说人话,所以才只能留下个字。
[这个九是什么意思?]
青瞳看着冥非看的出神,自己很奇怪,随后自己拍了拍冥非,看着对方打了个哆嗦的样子,自己很担心,莫非对方是着了魔吗?
“我有事,想要出去走走,晚膳不用等我了。”
冥非快步走过青瞳的身边,青瞳看出冥非心事重重的模样,自己加以思索之后,仔细看着面前的字符,在其身边还有巨大的脚印,虽然脚印很轻,但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得出,是个怪物的脚印。
“嗖!”
青瞳将足迹连同字符掩盖,黄土覆盖之后,宛如从未出现过般平静,青瞳自然是无条件的相信冥非,毕竟冥非从未骗过自己,他可以承认自在书院里面有妖怪,说明那里的确有问题。
“青瞳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
青瞳回了头,顾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而且表情很沉闷,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没事,出来透透气。”
青瞳准备独自先去调查下自在书院,靠着易容,混过城门看守不成问题,自己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把冥非吓成那个样子。
“青瞳,我劝你别插手此事。”
顾缘的声音在青瞳背后想起,青瞳转身看向对方,不出自己所料,顾缘有事藏着。
“你果然知道什么,你是打算自己在这说,还是等我查出来再说?”
“你什么都不懂,李家家主想要做的事,远比你猜测的还要可怕的多,我顾某和承王都要睁一只眼和闭一只眼,你为何不能?”
“我最恨别人欺瞒我,无论什么事情,不水落石出,我是绝不会甘心的,而且倘若冥非说的属实,那妖怪确实存在,并且为祸一方的话…”
“那妖怪…是个人!”
“你说什么?”
青瞳眉头紧紧锁住,顾缘身为家主自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说假话,可冥非看到的怪物是个人,这是什么意思?
“若你真心想要查的话,紫葵城的死牢也许有答案。”
顾缘转身离开,青瞳听着对方的话,似乎并不太想把事情挑明,可对方的提点,确实个最准确的线索。
……
死牢
紫葵城的死牢建在外城最西边,太阳永远照不到的地下,不少罪大恶极的囚犯便是被送到这里,准备择日问斩,青瞳顺着这条路,一路走过来,因为她脸上带着假面,在别人看来,她只不过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乡村丫头。
“这里便是死牢?”
青瞳看着面前用简陋的山洞做成监牢,没想到紫葵城的死牢居然会是这个样子的,可面前看管犯人的官兵却是却是有三十多人。
“你是何人,来这干什么的?”
官兵上前问话,青瞳亮出城主的令牌后,才能得以通行,她没想到周围居然戒备森严,里面昏黄的油灯照射着石壁与被木桩隔绝的囚犯,这些囚犯面目狰狞,看见青瞳进来便不停叫嚣着。
“小娘子,这是去找谁啊?”
“我们这可没你要找的人,哦…你是来找我的吧!”
“小姑娘到大爷我这来,有宝贝给你看…”
青瞳身边的官兵知道青瞳不是个普通人,为了不惹麻烦,拿着官刀敲打着牢门。
“你们都闭嘴,想挨鞭子了是吧!”
可经过官兵的话后,反而叫嚣的更加厉害。
青瞳听着耳边的“狗叫声”,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冰冷,她看着死牢的一扇扇牢门,死牢建的并不是很多,到头为止,也只有八扇牢门,其中也只有三扇关着囚犯。
[难道那个九字,不是指这个,而是代表了别的?]
“你们这里只有八间死囚住的房间?”
“没错,城主大人做事稳重,数年之间,没有多少死囚犯,这些都是平日里打家劫舍的常客,准备过几日便会问斩,本来问斩的人就少,死牢里的房间肯定不会建的太多。”
“过多少天问斩?”
“啊?”
官兵很诧异,难不成这些死囚犯哪天问斩,这也要用得着青瞳操心?
“我问,你便答!”
官兵觉得青瞳语气冰冷,手持城主令牌又不敢招惹,只能一五一十解释清楚。
“三日后的,七日后的,还有半个月后的。”
“没有九日后问斩的吗?”
“姑娘,你也看到了,这里一共只有三名死囚,我们怎么可能记不清楚。”
“你们问斩后的尸体,埋在哪里?”
“紫葵城后边的海虎坡,不过应该都被鸟都吃了吧。”
[若想查清楚,答案明明就在这里,我居然看不到,仔细想想看,哪里有问题,那个九字,九…九…酒…]
“酒!”
“姑娘说什么?”
官兵很诧异,青瞳疯了般晃动着官兵,一双紫青色的双瞳看得别人心肝胆颤。
“你们在处死犯人之前,是不是有顿饱饭,那里面是不是有酒水,酒水哪里来的?”
“酒水就是上街打的,有问题吗?”
“哪里!”
“李家酒馆。”
“为什么要去李家酒馆,李家可是内城李家?”
“对啊,紫葵城大多数的酒水都是李家酿制的,他们家的酒水不仅浓郁而且便宜,只要两文钱便能买一壶,这酒我们都买了好多年了,总不可能出问题吧。”
“酒不会有问题,还有酒吗?”
青瞳接过官兵的酒后,自己饮下细细品尝,官兵看得有些咋舌,这酒虽说便宜,但是也足够的烈,自己喝都要小口小口地喝,这女子居然可以一口气喝下一整碗,比不少男人还厉害。
“没有任何问题,里面犯人每个人都要喝酒吗?”
“没,只有他们要酒喝时,我们才会给他们打。”
“有账本吗?”
“有。”
“拿来。”
青瞳接过厚到不能再厚的账本后,自己盘腿坐下,开始寻找自己心里的答案。
[是个人,又让我来死牢里找,肯定是个已经死了的人,但是却没有死成,李家再大也大不过紫葵城主,死牢不会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这里戒备森严,想要瞒天过海,便是做出假死的假象,酒水是唯一的途径,如果是毒死的,那在账本里,肯定有所标记…]
“这几年,没有被问斩,而是死在牢里的,有几人?”
官兵十分苦恼,本来进死牢的人就少,死在牢里的人就更少了。
“也就七八个吧,有些是被老鼠咬伤,得了瘟疫后死的,有些是怕被游街示众后问斩,害怕,在牢里撞墙死的,还有个是吃了饭菜后,中毒死的,记得那人好像还喜欢过李家小姐,可惜李家家主不怎么喜欢他,那人的名字,好像叫…”
“杨九!”
青瞳的目光停留在账本被红笔描红的名字上面。嘴角微微上扬,自己玉指拂过账簿上面的名字,紫青色的双瞳中反射出来的倒影,那个九字或许就是杨九的名字,而那只蝠妖说不定和杨九有关系,甚至有可能,他就是杨九。
“这个杨九,你们认识吗?”
青瞳寻问官兵,官兵自然知道,毕竟杨九在紫葵城大大小小也算是个名人。
“他是中城的应月楼里面的一个唱戏的,唱功极好,样貌又端正,不少年轻女子都很买他的场子,还有不少喜欢听他唱戏的人,甚至不惜花五十两包他的场子,只是有些可惜,原本赚钱赚到金盆满钵的杨九,居然会趁深夜与李家小姐私会,原本打算让他在这死牢里呆一阵子的,可能是李家气不过吧,那日应该是在他的饭菜里混入了毒药。”
“为什么不查清楚?”
官兵表现的很无奈,青瞳可能还不清楚紫葵城李家的名望有多高,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官兵,有什么能力去和偌大的李家争辩。
“李家在紫葵城势力很大,几乎大半个紫葵城里的商铺都是李家的,这里的人指望着李家吃饭,我们若是执意与李家作对,恐怕我们在紫葵城一天也呆不下去。”
青瞳看着账本,心里默默猜测,八成应该是这个理由,自己是外人,自然不了解紫葵城里的人情世故,可放任李家一家独大,天林承到底怎么想的…
[竟会如此?]
“李家家主,什么来历?”
“这…”
几个官兵面面相觑,自己只知道女子手里有城主的令牌,而最近城主崔奇总是深居简出,传闻受了极重的伤病,不能见客,难不成就是被眼前这女子打伤的,可女子看上去又不像是那种会武功的高手。
“你们放心,我和城主是朋友,同时也是承王的人,这下你们也可以放心了吧。”
青瞳原话抛出,自己和崔奇谈不上朋友,身为师徒关系的天林承,自然也是心知肚明,互相利用的关系,但为了调查清楚,违心一次,也可以。
“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秘密,李家的家主,李芳弃是位女家主,可手段比很多老家主还厉害,本来她只是个不懂武功的闺中女子,李家三十年前,也没有现在这样强盛,可我听说有次李家分支想要强迫家主让位,那分支家出了位十年难见的高手,未满三十招,老家主便生生他被打死,其他人都不敢违抗他,可后来…”
官兵们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好似把记忆深处的恐惧再次咽入腹中,青瞳听着几个官兵的话,眉头逐渐锁紧,若是真的让分支称心如意,那如今的李家家主,不该是李芳弃,这其中的变故,简直出乎所有人预料。
后来,原本该俯首称臣的李芳弃竟挺身而出,虽看上去十分柔弱,可她却在擂台上签下生死状,并且在五十招内,将那个分支培养了十年的高手“抽筋剥骨”,手段极其残忍,此前一直对外宣称“痨病缠身”的李芳弃竟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身份也在那时成就了天武神榜第二十七位的美誉,如今怕更加登峰造极。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父被别人打死,换了别人定是忍耐不住,女子无继任家主之权,这李芳弃居然为了家主之位不惜付出如此代价,天武神榜…能上榜的,果然没一个身上是干净的,杨九死的不冤,喜欢上这种人的女儿,恐怕也只有这个下场。]
“听说如今的李家,早已没有了分支,反倒是李芳弃一人掌权,李家上下无人胆敢反抗她,当年她要灭了李家分支,十方家主都过来看,可却没人敢说半句坏话,李芳弃也得了个诨名…叫十方弃,被她盯上的人,十方诸雄来了,都只能自认倒霉,草草遗弃,免得惹祸上身。”
“这么厉害?”
青瞳倒是被逗笑了,李芳弃既然这么厉害,又怎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如此不受待见,八成是做做样子,她恐怕一早就知道蝠妖的事情,之所以,蝠妖不伤害李家小姐,应该也和她有关,是时候去李家走一趟,会会这个李家的“十方弃”。
……
“究竟该怎么办…”
毫无头绪的冥非躲在酒楼里面喝闷酒,当然头戴黑布斗笠的他还是吸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对于这种目光,冥非早已是见怪不怪,反倒是自己很担心,就这样把李家小姐扔在那个黑店里面,当真没事吗?
[蓝蛇如今还未醒过来,天林承不见人,卫音又重伤难愈,那只妖怪如今潜伏在紫葵城,要是到了晚上,那可就麻烦了,到底该怎么办!]
冥非一拳砸在桌子上,可下一刻自己便被门外的叫嚣声吸引去了注意力,只听小二还在扯着嗓子喊着。
“快滚,快滚,这里没吃的。”
“你不走,我可就放狗了!”
“滚滚滚,死叫花子…”
“哎呀,你还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冥非喝着酒水,这年头真有意思,中城居然会出现乞丐,莫不是守城的官兵都回家抱孩子去了…
“…叫花子!”
冥非“砰”的一声站起来,自己飞快地走出门外,看到浑身脏兮兮的岳桐铃,正在被小二的木棍打得满地乱爬,冥非抓紧机会抓住木棍,冰冷的目光扫向还正咄咄逼人的小二。
“我替她出钱,别打了!”
冥非跑出一锭银子,小二接过后,眼睛瞪的像个铜铃,原本以为这个头戴黑布斗笠的男子是个没钱吃饭的主,想不到居然这么有钱,而且还如此好心施舍给个乞丐。
“好的客官,二位客官有事你们招呼我哈。”
小二相当识趣,自然知道这乞丐和冥非的关系不一般,果然在自己刚刚走后,冥非便来到岳桐铃的面前,看着被打的双臂留着长长红印的岳桐铃,冥非觉得有些惋惜,于是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为什么要偷东西?”
岳桐铃觉得眼前这个人奇奇怪怪的,不想搭理他,自己拍开对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杵着木棍颤抖的站起来,冥非比岳桐铃高些,弄得岳桐铃只能仰视冥非。
“谢谢你啊,不过你别误会,我没偷这家酒馆里的东西,这壶酒是我自己拿银子买的,不过我是先喝后付钱,这家小二怕我付不起酒钱,其实我付得起,我还有…”
“三十两银子?”
岳桐铃掏钱的动作突然变得十分僵硬,她看着面前的男子轻轻拨开自己面前的黑布,俊朗的外表和赤红的长发,顿时让岳桐铃喜上眉梢。
“是你,红毛!”
“红…”
冥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对方认人倒是挺会抓住重点的,要是让别人知道,岳桐铃管传闻中杀人无数的“血魔”冥非叫成了红毛,估计会把门牙都笑掉吧,不过眼下不是说笑的时候,不管岳桐铃是真神棍,还是假神棍,冥非都死马当活马医。
冥非自己迅速放下黑布,并且观察四周,好在没人看自己,然后不管对方手上脏不脏,抓起对方便走进酒楼,对着还在算账的掌柜说道。
“掌柜,开间上房!”
冥非扔给掌柜几两银子,小二也动作飞快,早早就把房门打开,岳桐铃的力气自然比不过冥非,随后便被冥非生拉硬拽到屋内,看着冥非反手锁住屋门后,自己内心有些焦虑不安。
“我说…我说红毛,咱们大小也算是有点交情,总不至于你做出如此之事吧,我还没有嫁人呢,你总不能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来吧。”
“想什么呢!”
冥非摘下黑布斗笠,自己坐到了岳桐铃的对面,望着岳桐铃披头散发,像极了女鬼的模样,这样子哪里像个能除妖的人,根本就是个乞丐吧。
“那你想怎么样?”
冥非放平心态,毕竟眼下也就只有这件事,自己办起来靠谱点。
“你之前说你是那个叫啥…除妖…除妖人?”
“对啊,不管是收妖,算命,卜卦,看风水,我都会,怎么,你想让我给你算算命,可以啊,看你我这交情,我不收你钱。”
冥非突然满头黑线,岳桐铃怎么越来越像是个神棍的模样,自己忽然觉得刚刚自己像是个傻子。
“我想让你收妖,多少钱?”
岳桐铃的目光突然从笑眯眯,变得十分的严肃,她直视着冥非,从对方的眼中,自己猜测对方并没有说谎,毕竟自己这次来紫葵城也是因为邪祟作怪,看冥非身份不凡,所以他说的,八成是真的。
岳桐铃对冥非伸出三根手指,随后又变成了两根手指,在之后变成了一根手指,最后握紧拳头。
“一百年的妖,三百两,两百的妖,二百两,三百年的妖,一百两,四百年的妖,不要钱!”
“内城的自在书院里面,出了只妖怪,不管多少钱,若能除掉它,多少钱,我都出得起,不过你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哼,就是不信我呗,那行,本姑娘就让你开开眼!”
岳桐铃从脖子上解下一根红绳,红绳的另一头,是只脱了壳的虫蛹,她将虫蛹放在桌上,朝着冥非做了个眼神说道。
“我看你腰上这宝剑挺不错的,砍砍试试?”
岳桐铃退后几步,冥非半信半疑地拔出腰间的“金裘”,青色的剑刃初露锋芒,一剑砍下去,桌子碎裂成两半,可桌子上面的虫蛹,居然连点划痕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东西,我这把剑可是号称削铁如泥啊!”
冥非有些惊愕,明明看上去薄如蝉翼的虫蛹,居然连“金裘”都未能伤及半分,这简直是超乎冥非的想象。
“这是只四百年的蝶妖幻化的蛹,几年前,我和我爷爷在天武国边关找了七天,好不容易,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藏在黄沙之下的巢穴,听说蝶妖凶狠异常,最喜好人血增长功力,化茧成蝶的它,更是残暴无比,我和爷爷与它斗法十天才勉强将它降伏,可那东西没想到是一雄和一雌,爷爷被雌的那只害死,我找了它好久,找了好多地方,但都是一无所获。”
“那你落魄至此,也是因为为了给你爷爷报仇,才…”
冥非觉得岳桐铃有些可怜,可岳桐铃的乐观是自己所没有的。
“没啊,这纯粹是我没有谋生的手段,除了坑蒙拐骗,其余的也只剩下上街乞讨了。”
冥非笑了笑,感觉岳桐铃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根本不值得可怜。
“自在书院那只,应该是只蝠妖,我想请你降伏它,别再让他伤害百姓,这几天已经有好几条人命死在它的手里,我没有对付它的手段,只能依靠你了。”
“好说,咱们都是朋友,不如今日就去看看吧。”
岳桐铃起身,冥非看着对方跃跃欲试的样子,回想起蝠妖的可怕,自己担心岳桐铃这身板,恐怕撑不住那东西一拳的分量。
“收妖不是都应该带法器的吗?”
“我们除妖人身上的血就是最厉害的法器,寻常妖怪只要是没过三百年的,我们的血对于他们而言,比毒药还毒,只要把我的血涂在你的兵刃上,那你的兵刃便有了斩妖除魔的威力。”
“有这回事?”
“当然,不过这也有例外,就是…我有点怕疼…”
岳桐铃摸着后脑勺傻傻的笑着,冥非点了点头,自己起身和岳桐铃前往自在书院,先看看那口枯井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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