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的她又想到了妍水堂,阖府上下只有那里是铜墙铁壁,是那位插不进手的。
同是一样的人,命怎么就是不同呢,心中的妒火腾腾燃烧,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她冲那丫鬟虚扶了下,“起来吧,走,去找老太君!”
长寿堂里
艾三奶奶坐在锦杌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太君,您要为我主持公道啊,二嫂她这么做不是平白叫我得罪人吗!”她捂着帕子嘤嘤而泣。
老太君斜靠在榻上,身上盖了件猩红洋毯,耐着性子听完艾三奶奶的话,“啧”了一声,“我还当什么了不得的事,得罪就得罪了呗,你不得罪她,难道还想讨好她?”尾音微微上挑。
艾三奶奶愣了一下,连忙否认,“怎么可能!”庄老太君和老太君的恩怨深重,她若说讨好庄老太君,老太君还不得剥她一层皮。
“这不就得了嘛!”老太君不以为杵,“去,给我倒杯水来。”
艾三奶奶心中憋屈,原来只是老太君和庄老太君有恩怨,现在是自己得罪了庄老太君也被牵扯了进去,这怎么能一样,可她只敢在心里诽谤。
走到桌子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送到老太君面前,又在脑子里盘旋了一会儿道,“老太君,我本就是笨的,万一庄老太君施了什么绊子,媳妇丢脸不要紧,要是丢了您的脸,丢了纪家的脸就不好了。”
庄老太君和老太君斗了一辈子,一直旗鼓相当,老太君的手段她自是清楚,可以想见庄老太君绝不是简单人物。
像这样的人精要真的设计她,她心比比干再多一窍怕也对付不了,她说这话就是想让老太君主动开口护着她。
老太君慢吞吞的喝完了茶水,把茶杯顺其自然送到她手边,艾三奶奶恭顺的接下杯子,却不急着放到桌子上,握在手里摩擦着胭脂红山水票口的图案。
老太君佯装没听懂她弦外之意,“知道自己笨就躲在家里别出来,我就不信那老贼婆还有本事算计你!”
语气中的嘲讽令艾三奶奶脸涨的通红。
老太君看得烦心,挥挥手,“我有些乏了,你下去吧。”
艾三奶奶只得“嗳”了声,心不在焉的走出去,只听老太君的懒洋洋声音从后面传来,“杯子留下。”
艾三奶奶回过神,低头一看,手里可不是握了只杯子,以她的身份哪里做过去人家房里顺东西的勾当,哪怕是无意的也让她脸若火烧,这辈子也没那么丢脸过。
手中的杯子像块烫手山芋,匆匆忙忙搁在桌子上,掀开帘子出去了。
她来找老太君一是想借她的手为自己出头,最好把关氏狠狠的训一顿,二是想让她能够护着自己一二,省的自己被庄老太君揉圆了,可惜两个目的一个都没达到,还被嘲讽一番。
唉,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最近一段时间恐怕真的要像老太君说的那样,她要躲在家里闭门不出,以防庄老太君报复了。
想到造成她今日难堪的始作俑者,艾三奶奶在心底快把关氏骂死了。
远在妍水堂的关氏忽然打了个喷嚏,耳朵像被火烤似的炙热,低声笑了笑,“看来有人在背后念叨我呢!”
“肯定是有人想起夫人的好了!”一个穿着嫩黄衫儿的小丫鬟甜甜的说。
“得了吧!就你嘴甜。”关氏笑望她一眼,小丫鬟立马涎着脸笑。
关氏跪在在楠木云纹的条案后,案上一溜的白玉瓷瓶儿,里面装满了各类香精,她双手娴熟的穿梭于各个瓶子之间,心里算计着剂量倒在身前的月白瓷杯里,估摸着一炷香过去了,她累的满头大汗终于调好了香料。
小心翼翼的放进案头四方熏炉里,点了火烧,青烟袅袅,香气一点点弥漫开来,关氏放松神情吸了吸鼻子,她先是享受般的品味这醉人的味道。
仿若置身于万花齐绽的幽谷,芳馨满体,幽韵撩人,又夹杂着瀑布急速而下带来水流的清凉,水的味道,花的味道,还有雨后天晴后清草混着泥土的味道,她似乎忘记了所有烦恼,已经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香气熨平了她起伏的苦乐哀愁,她似乎来到了天堂,来到世外桃花源境!
关氏微闭的眸子陡然睁开,巨大的喜悦贯穿她全身,“我成功了?!”
她兴奋的站起来,甚至不顾身份的手舞足蹈。
“夫人,您终于炼成了!”小丫鬟在一旁祝贺,她还是总角的年纪就跟在关氏身前看着她炼香,如今两年过去了,夫人不厌其烦的每天都要在香室呆上几个时辰,如果没有人提醒,说不定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恨不得用上。
两年了,终于成功了!
关氏激动的贴在熏炉前,品味着她废寝忘食炼了不止两年的成果,突然,嘴角的喜悦慢慢僵住,舒展的眉头一凝,她猛力吸了吸鼻子,浓郁的香气似一根针插进她鼻子里,关氏顿时色变!“快,快,把它灭了,灭了!”
小丫鬟反应极快,因为像这样的情景她也经历了两年,这代表又失败了····
她垂头丧气,心里很不好受,心想着夫人肯定比她更难受,想要安慰她一番,转身看去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夫人!”
关氏晕倒在条案后,鼻子里鲜血汩汩而流,那颜色竟隐隐发紫,小丫鬟吓没了血色,冲着外面大喊,“快来人啊,快来····”她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也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之后躺在内室的罗汉床上,盖了床秋香色的褥子,房间里站满了人,红果见她睁了眼,惊喜的喊着,“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所有的人都围到床前,她听到纪津的声音,“快,沈太医,沈太医!”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缕着胡须过来给她诊脉,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
过了片刻,沈太医站起身冲纪津拱了拱手,“纪大人请放心,令夫人脉象平稳,已无大碍了,只是鼻子暂时闻不到气味,还要好生调养才是。”
纪津紧绷的心弦一松,对他感激的拱手道,“有劳沈太医了,红果,去送送沈太医。”
红果恭敬的朝沈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送他走出了房间。
关氏只觉得脑袋疼得厉害,像要炸开一样,她捂着头慢慢的起身,纪津赶紧扶起她在她身后塞了个靠垫,关切的问,“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
哪位好心的大哥大姐留点推荐啊!手机用户看盛谋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28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