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科学,相信自然界一切的质量能量定理,相信存在即能解释,所以我对自己因为偏爱一个虚幻的印象一直难以释怀。我默许她属于我,却又不想占有她。可是提及成婚的事,我仍然首先想到申秋。
雪烬舟似乎不是重情之人,当雪历十六年的首日我和申秋在晓城相见时,她予我的还是之前的那个印象。料想着她,是个不愿在这个奔波的生活当中蹚浑水的人。她身处世外,是了无牵挂的仙,偶尔来这俗世博玩。我没有看到她的不同,因为庆幸着她的本原,迫不及待地拖过她的一只胳膊,揽入我怀。但这次为弥补之前遗憾,也是借机,将申秋抱得紧,抱得久。如若恋人那般炙热地拥抱,一面还不忘问候她,“申秋,又见到你。”
她处变泰然,可能也有突袭而来的窒息感,但她这么尊重我,一动不动。
因为她这样不抗拒,我倒并不开心了,放开拥抱。她较以前应该长高了点,虽还不及我眼。她对我到底是不关世事呢,还是存在尊重之外的距离感?我以一手托起她下巴,一手仍维持揽她后肩的动作,我近看她,眼要进她的眼。她一定清晰地感觉到我的气息,感觉到呼吸的气息,感觉到整个脸部每个细胞微微抖震的气息。可是我无意侵犯她,手从下巴移至她前额,拨开她额前的发,轻吻一下。
是,这是我能做到的最亲昵的举动。
我们之间或许不存在什么情深热意,于我可以做得到的,不过额肤上一吻。
雪历十五年的十一月,我回归容之国烬舟王子的身份,正式面对容之国的国民,面对我一出生就有的使命,从做一个见习君主开始。十二月月末式王下达的第一件事,是亲临晓城,迎接盛夫人回王室。式王亲笔信函已在半月之前送至晓城,我拿到的是盛夫人在晓城的住址。随行的人,是名为庄瑾的王室护侍。我在别院前见他时,他着便装,想来是受器重之人。在王城中,是不可小瞧任何一个着便装的人,因为他们的不可或缺才有如此特权。当然很多受器重之人,能力强者,是不行使此特权的。我初次见他,并不讨厌,他是个随性之人。
庄瑾从霄大退学,成为王室护侍一员,据说他是王室射击记录新的保持者。不见他所持枪械,我也未目睹他使用过枪支,不知是长的,还是短的,是暗杀之用,还是行刑之用。再者,此行晓城,不过是接回王室家人,并非危险之事。
然而,盛夫人,追究起来,危害是世界级别的。这是式王所说。
庄瑾在王室的正式身份是特别侦查队二队的调查员,我对他这个身份很别扭,开玩笑地问是不是专职下达暗杀命令。他摇头,说不是,“只是事件调查,我刚进二队,接手雪历初年的安城公车事件。”
我一惊,但仍继续低头看书,随口又问,“多久了?”
“快一年。不过没什么突破性结果。”
“哦。”我显得一点也不关心,而其实我知王室已经开始调查缪氏,当然亦包括申秋。未免旅途太闷,我于是问他,“你的枪呢?”
他半天没答我,然后吐出一个字,“枪?”
“你不是打破了王室的射击记录吗?”
“哈哈,只是好玩才陪他们玩的,我不用武器。”
“哦。”那一定身手相当不错。
精灵王国晓城,花草树木满城遍布,众多河流横七竖八地穿梭晓城大地。晓城东北方向是容之国最大的广角平原,广角平原紧邻沁河,广角平原延至南面的杜城间有容之国最美丽的芦苇荡。我记忆中对晓城的认识就这些,而这些也是在霄大时期与申秋曾去旁听的一个闲趣讲座,国家地理。在那里认识了容之国各式各样,纷繁无奇的城,那是王室的江山。
雪历十六年一月,我和庄瑾滞留在晓城。式王给的盛夫人的住址,已经是废弃的住宅。显眼的盛宅二字牌匾还挂在住宅门檐上,大门未锁,庄瑾推开门时,发霉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院内一片狼藉,宅屋内亦是一派尘封,穿过一间宅屋便到一处花园。我站在一个水池边,水已是死水样,长不出什么物来。庄瑾看完每间宅屋后,并无什么发现,屋子看起来已很多年弃置不用。
庄瑾走在我身后,我一面走路一面思忖着。盛宅是什么时候废弃的,盛夫人藏在哪里,式王所说的世界级危害到底是何意,这些是谜。
而后,我们又不知不觉再次来到荒废的盛宅。然这次,我和申秋在盛宅之内面对。
我离她身,她睁眼看我眼,“是烬舟前辈。”她右手抓我左手肘,侧身往我身后探,庄瑾立于那。我和申秋站在一起,与庄瑾直面。
“你是?”申秋一面说,一面朝庄瑾走去,而庄瑾一副怎会如此的表情。
“你是庄瑾,对不对?”她欣喜,“我们有五年没有见了,你高了很多,发短了,眼神变坚毅了,有无上的担当了。”
庄瑾找不到词,竟以对我的君臣礼对申秋,“申秋殿——申秋小姐。”手机用户看白月录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879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