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邵阳见状不妙,迅速躲到了右侧山腰上一个较高的位置,观看事态走向。
我们的大车平均每辆车两到三个司机,除去几个胆小的不敢上前,共计十五六个人投入了战斗,对方也是十五人左右,所以战斗力上基本势均力敌。
野鸟儿们钻在车上不敢下来,只有老宏媳妇这一个娘子军,守护在老宏旁边,抓着掐住老宏脖子的男子的脑袋,不停的摇摆….
大车司机们平时都是和平人士,嘴皮子一个比一个利索,但打架不仅仅是力气活儿,更是技术活儿,对于打架技能娴熟的混子们,大车司机阵营虽然势头凶猛,但几个回合下来,混子们逐渐占据上风,光头背心男,操着纹满青龙的右手,准确的砍向络腮胡的脖子处,只见络腮胡咬着牙翻着白眼,痛苦的下蹲,光头男用双手接住络腮胡下垂的脑袋,抓住他的耳朵,然后用自己的膝盖,狠狠的向络腮胡的脸上顶了上去。
只见络腮胡仰面而起,口中喷出一片红雾,然后重重的向后摔去,彻底丧失战斗力。光头男异常凶狠,不愧为混子们的头目,他摆平络腮胡后,又朝着另一个战斗中的大车司机走去,一脚踢进司机的腋窝处,司机的右臂瞬间脱臼,痛苦的向后退去,光头上追上去又是一脚,司机往前一栽,趴进了路边的沟里,滚了下去…
好在沟不是很深,他滚了两下就滚到了沟底,左右痛苦的捏着右臂,一边嚎叫,一边疼的来回打滚。
一时间,山谷中充斥着打骂声,哀号声,妇女们的哭声,甚是热闹…
混子们其中一个人打红了眼,跑到车上,打开车门,从中抽出一把砍刀出来,我见状大惊,这要出大事了,连忙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正在这时,一辆白色的丰田越野车,和两辆黑色轿车停在了旁边的空地上,越野车上匆忙下来一个人,我一看大喜,原来是老霍带救兵来了,我连忙跑下来,跟老霍打招呼。
老霍看到了我俩,焦急的神情稍微舒缓了一下,他冲我俩招手,示意我们到他身后去。
从老霍车后的黑色轿车上下来一个人,平头,方脸,巨大的墨镜带在脸上,遮住了他半部面相,但他右脸一处由耳朵至下巴的刀痕,显示出了他的凶狠,在**,疤痕就是荣誉的象征。
只见他冲人群大喊了一声:“老墩子,你他吗给我停手。”
居然是北京口音,我更加奇怪,难道是北京顽主来这边拔份了?
人群已经失控,且叫骂噪杂,此起彼伏,方脸男的叫声瞬间被淹没在一片喧哗中。方脸男并未喊出第二声,而是冲身后一个小个子使了个眼色,小个子瞬间神会,打开车门,从车里的手套箱里,拿出一把枪!
真的是一把枪!
小个子拿起枪,冲着天空,叩响了扳机…..。
想不到黑社会劝架,也会用鸣枪示警这一招。
碰….!近距离的枪声在山谷里产生了巨大的回音,一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络腮胡在地上飙着血,老宏抱着媳妇钻进了车底,山沟里的司机也停止了打滚,光头男也停止了挥舞的拳头,好像时间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被枪声的震慑力定格在了这一秒…。
我跟邵阳吓了一大跳,从来都是在电视里看到枪和听到枪响,而此时此刻,一把真正的手枪在距离我三米左右的地方释放了它的能量,这股能量震人魂魄,让所有人甘愿为它停止一切。
这就是枪的威力,它的诞生是为了和平,这一理念,在此时的山谷中,清晰的凸显出来。
光头男率先打破沉默:“辉,辉爷…..您,您怎么来了。“
原来辉爷就是这个方脸墨镜男。
“给我滚过来。“辉爷简单的几个字,居然听的光头男浑身一颤,这个人不简单。
“好好,辉爷,哎,那谁都停,停了啊。“光头男一边走一边招呼着同伴,此时的同伴都丧失了之前的凶狠,一副做错事的孩子般,哭丧着脸,低着头,之前的霸气丧失全无。
辉爷像一只雄狮,来到了一群斑鬣狗面前,他的光辉让这些劣等生物甘拜下风。
我更加奇怪辉爷的身份,他到底拥有什么样的能力,能教这些亡命之徒如此俯首贴耳,他究竟什么来头?这事儿我回头得问老霍。
光头男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前,从口袋里摸出烟,拼命的挤着笑脸递上前,辉爷旁边拿枪的小个子迅速上前接过烟,直接扔在了地上,然后拎起手里的抢,指着光头男摆了摆手:“跪哪儿。“
光头男扑通就跪下了,吓的脸色苍白:“辉爷,这事儿真不怪我,我哪知道这是您的道儿啊,那帮孙子也不给我透露透露,我他吗该死,辉爷,您看着办吧,砍我胳膊还是砍我大腿,我老墩子绝对不吭一声儿。“
“那车是谁的?“辉爷指着那辆肇事的小轿车。
“山下那个叫小品子的,来客饭店的老板,让我来说摆平这事儿得到的钱,我俩对半分,我这不来了,我草,小品子呢?小品子哪儿去了?“光头男站起来向后人群中搜索车主,然而车主早在混战的时候跑掉了。
“我草,一会我下山去先他吗把他饭店给砸了,这王八蛋,真他吗不讲义气。“光头男骂骂咧咧。
“跪这儿,谁他吗让你站起来了?“小个子说道。
“哎呦,对不起,辉爷,我他吗一时气愤,忘了。“光头男扑通又跪下了。
“老霍,你瞅瞅去他们人有事儿没?“辉爷回头对老霍说。
我跟老霍一起上前,看看我们的司机伤势怎么样,好在大部分都是皮外伤,除了络腮胡和掉进山沟的司机严重点外,其他人大致无恙,胳膊脱臼的司机表情痛苦,只见老宏媳妇从车下爬出来,抓住司机的胳膊,使劲一拧然后迅速往上用力一顶,还没等司机疼叫出声来,关节已经复位了。
大伙儿围上来称赞老宏媳妇,想不到这老娘们儿还有这一手。老宏媳妇表示这都是跟行过医的老爹学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络腮胡用矿泉水清洗了伤口,鼻子不再流血,只是不能摸,一摸就疼,估计伤势也不太严重。
老霍跟辉爷简单的说了说情况,辉爷点了点头。
“老墩子,这事儿你说怎么办吧?“辉爷说。
“辉爷,这事儿我来摆平,您瞧着。“光头男站起来向车上走去,他们的跟班都在车边站着,见到光头男过来,纷纷让开,”老彬,给我拿五个来,五个。“光头男冲一个上点年纪的男子伸出五个手指头,摇摆着。
那个叫老彬的男子迅速从车里拿出一个包,抽出一叠钞票,递给光头。
光头拿着钱,来到络腮胡面前,递给他:“我说兄弟,你也太不厚道了,不早说是辉爷的人,这次算兄弟我不对啊,这点钱你拿去给大伙打点打点,下回在这条道上再摊上事儿,你就提我老墩子的名号,保准好使,哦,不对,得提辉爷,记住了,别他吗像我们这次,打的跟孙子似的,回头都他吗自己人,啊。“
络腮胡接过钱,粗略看了看,五叠,应该是五万块钱。
“辉爷,这儿事就完了啊,我先走了啊,有事儿您招呼我,老墩子给您卖命,绝不含糊。“
辉爷摆了摆手,示意让他走。
老墩子招呼了他的兄弟们,上车一起走了。
辉爷转身向我:“小伙子,你是货主啊。”
“是啊,辉爷。”我忐忑的回答。
“以后有这小事儿直接联系我,不用麻烦你霍大爷,老霍,你先走吧,我安排安排这俩小兄弟。”辉爷冲老霍说道。
“别了别了,我喊东强来了,你跟他俩也没啥可聊的,让他们年轻人玩去吧。”老霍把东强从车上叫了下来。东强是他的儿子。
跟东强一起下来的还有霍阳,老霍给我俩简单的介绍了介绍,就跟辉爷坐车走了,临走前,辉爷将小个子的手机号留给了我。说是有任何事儿,打这个电话,并且再次表明:任何事儿。
我跟邵阳安抚了一下司机,只见络腮胡拿着钱,把我拉到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我看他不痛快,也有点急:“草,有啥事就说百,大老爷们,窝囊个样子。”
“那什么,是这个,兄弟,我想跟你说个事儿,刚才我跟大伙儿都商量过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咱们回去后都别提了,也包括这个。”他用手指了指手里的钱。
“一共五万块,来你拿着。”他从里面抽出一叠,应该是一万块钱,硬塞进了我手里,“多亏你帮忙,不然这次要闹多大事儿的,咱们就这么算了吧,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络腮胡一脸诚恳。
我觉得有点心酸,这钱是他们拿命换来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呢:“别,这钱我不要,你们拿去买点东西补补吧,都伤的不轻。”我将钱还回他手里。
“别,不能,兄弟,这钱你必须要,不要的话哥几个觉得过意不去,大家都不容易,你就拿着吧,回头咱们把话圆活了就行。”络腮胡硬要坚持,我只好接了下来。
送别了他们,我心情无比复杂,东强和霍阳邀请我们一起去玩,我实在没心情,就使劲推脱。
“去呗,恒哥,我家老爷子都发话了,不把你招待好,我回去得挨训的。”东强说。
“是呀是呀,去吧,闲着也是闲着。”霍阳也在一边拔火。
“不了,我们先回店石镇休息会,今儿的事儿太操蛋,我也没心情去。”邵阳在一边也说。
“去那儿?店石镇?你们在店石镇住啊?那正好,我带你们去店石镇个地方,保准玩嗨了,反正没多远。”东强说。
“哪儿呀?”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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