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若和冥澈两人重新回到了教堂。
看着教堂里面和外面被沈析安放倒的众人,冥澈站上高台,双臂展开时一道黑红色的烟雾溢出飘荡在上空。
然后突然破开化作了无数个红点没入每个人的眉心,驱散了残留在他们体内的血魇魔盘的邪气。
最后,冥澈把所有人关于沈析安的那一段记忆从脑海里抹去。
他的力量本来也就刚刚恢复,一时间耗费了太多的法力,体内的血魇魔盘察觉到他的虚弱便开始蠢蠢欲动了。
“冥澈,你现在这具身体快要撑不住了,哈哈哈哈——放我出来吧,我们一起统治这个时空!”
冥澈的瞳孔渐渐地染上血气,但是马上就被他压下去了。
他咬破舌尖咽下一口腥甜,心中默念了一段咒语后血魇魔盘的声音终于消失在耳边。
阡若见他状态不好,上前一脸担忧的问:“怎么了这是?看你脸色不太好。”
冥澈回以一个安抚的笑,“我没事。”
“倒是你。”他抬手抚上阡若有些苍白憔悴的脸,“你看起来很虚弱。”
“我吗?”阡若摸了摸自己的脸,“我并没有感觉有什么······”
她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然后双眼一闭就晕倒了。
“若若!”
冥澈低吼,赶忙把她抱入怀中,下一刻就带着阡若离开了教堂。
————
房间里,冥澈给阡若换上了家居服后就把她轻轻的放上了床。
他双指并拢搭在阡若的额头,一缕无形的力量从他的指尖转移进阡若的身体里。
然后就看见她眉心上有一个白色的印记时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时原本先一步去云南探路的江裔突然凭空出现在房间里。
“阡若她怎么了?”
他今天一早刚到七云镇,大致了解了一下镇子上的情况,但是还没来得及仔细的调查就感觉到心口一痛。
那是护心鳞和他之间的感应,代表阡若出事了,他当下再顾不得其他就马上赶了回来。
冥澈收了手,“她刚才应该是强行召回了力量,导致元神受损。”
江裔迟疑的看着冥澈,“你······”
冥澈也不避讳,直言:“我恢复记忆了。”
而后他就把刚才在教堂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江裔。
“······她的元神本来就还没有完全补齐,刚才强行召回力量必定会遭到反噬。”
江裔表情充满愧疚,“我不该去七云镇的,我应该守在她身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冥澈闻言声音冷了几分,“不劳海皇费心了,我的娘子我自然会保护好。”
他抬眸看向江裔,“希望海皇不要逾矩。”
江裔噎了噎,随即笑着叹了口气,眼神落寞。
是啊,现在冥澈已经恢复记忆了,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怎么都轮不到自己来多管闲事。
就在两人彼此无言时,冥澈眉心处的剑印却忽然有黑气涌现。
血魇魔盘再次现身扰乱冥澈的心神。
“冥澈,不要负隅顽抗了,你在这个时空力量受限,你快要压不住我了,哈哈哈哈!”
冥澈抬手扶着额头,眉峰紧紧地蹙在一起,神情有些痛苦。
江裔沉着脸,“血魇魔盘你打算怎么办?”
冥澈现在的这具凡胎根本受不住这么强悍的力量,只怕在他还没有回到魔界时就爆体而亡了。
冥澈强制压下血魇魔盘的声音,然后抬头看向江裔。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的眼神深邃如无底深渊,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你说。”
于是冥澈就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江裔。
江裔越听眉头就皱的越紧。
“你疯了不成?你可知道如果你到时候没有及时返回我们的时空恢复魔身,你的元丹会裂开的!元丹一旦裂开,就算你回去了也会元魂散尽,归于虚无。”
“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这具凡胎根本压制不了血魇魔盘太久,而且这个时候和他解开血契的话他会把这个时空搅的天翻地覆,除了用我的元丹暂时把他封印住,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冥澈的语气就好像是在说着今天天气怎么样那般轻松随意。
江裔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能妥协。
“好,我帮你。”
“多谢。”
冥澈道完谢后抬手合掌在胸口连动,须臾间就有一颗血色的元丹从他心口飘出,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团黑烟。
“冥澈,你竟然敢用元丹来封印我?!你不怕死吗?!”
冥澈冷哼,“我死了,你以为你能活?”
“好你个冥澈,你就是吃定了我不敢冲碎你的元丹,你在赌,你在拿你自己的性命和我做赌!”
“废话真多。”冥澈不耐的说,“别瞎蹦跶了,老老实实待着吧。”
话落他抬头去看江裔。
江裔点点头,随即用鲛人一族独有的冰封术把血魇魔盘封了起来,紧接着就把他放进了冥澈的元丹里。
在血魇魔盘进入他元丹的那一瞬间,冥澈只觉喉头一哽,一股腥甜涌入口腔。
用元丹封印血魇魔盘,也就意味着他暂时无法使用力量。
他感受着丹田中原本翻腾强烈的法力波动渐渐地平息,最终全部消失。
失去了力量的他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这时床上的阡若有了动静。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开口就喊:“冥澈······”
冥澈转头凑近,“我在。”
阡若看着冥澈苍白的脸,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就盈满了眼眶。
她坐起身伸出双臂环住了冥澈的脖子。
“没事就好,我们都没事,真好······”她的声音闷闷的,有些哽咽。
冥澈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和暖令人安心。
“嗯,别怕,我一直都在。”
江裔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人,低头敛去眼里的失落,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
冥澈也躺上了床,阡若就斜斜的靠在他的胸口。
“你说你都想起来了,那你给我说说你都想起些什么了?”
冥澈的手指勾着阡若垂下的一缕发丝打着圈儿,声音缓缓地响起。
“我想起了我们的初见,想起我拜你为师,想起云禅宫千载时光的相伴,想起你为了我舌战群神。”
他的眼神有些缥缈,以前的点点滴滴像是电影一样一帧一帧的在脑海里放映。
“轮回崖上你奋不顾身的一跃而下,陪着我在凡间走了一遭;无妄峰上你寸步不退为我守阵,替我受了六十四根蚀骨钉;为了我,你失去了引以为傲的神力和身份,抛下一切同我去了罗刹地。”
冥澈说着说着就笑了,眼神无比爱怜与愧疚。
“可是我却没有保护好你。”
他的眸光暗了暗,微微的叹了口气。
阡若抬手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仰头看他。
“不许你这样说。”
虽然他说的这些她都想不起来,但是在她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深切的熟悉感,他每说一句都能深深的触动她的心弦。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
两人紧紧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从外面被人推开,门外探出允诺圆滚滚的小脑袋。
他咧着嘴笑,“爹爹娘亲!”
然后就迈着小短腿“蹬蹬蹬”的跑了过去,一骨碌的爬上床,爬到冥澈和阡若中间。
冥澈往旁边挪了挪,伸手拍了拍允诺的脑袋。
“诺儿今天真厉害,爹爹教给你的法术都有好好记得。”
允诺一脸自豪地扬起脸,“那是当然了,诺儿可是爹爹娘亲的孩子,肯定会和你们一样厉害的。”
阡若宠溺的轻轻捏了捏允诺的圆脸,“是是是,阿诺最厉害了。”
说完就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于是床上就由一开始的夫妻俩聊天温存变成了一家三口的温情时刻。
他们本来以为加上一个允诺就够了,没想到一家人聊着聊着就又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阡若,听说婚礼出事了!”
司命和泽林两口子再一次不声不响的凭空出现,又把阡若吓了一大跳。
“吓死我了。”她顺了顺胸口,“司命我拜托你把这个动不动就突然出现的坏毛病改一改好不好?”
司命讪讪地挠了挠头,“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
她和泽林刚从三亚回来就听江裔说了婚礼的事情,想也没想就闯了他们的房间。
不过看着眼前这个画面,好像没什么大事。
阡若瞪着她,“你说说你,这一次和上一次出现时我们没在做什么,但是万一下一次我们在······”
她战术性的咳了咳,表情有点不自在。
“万一我们在办正事你突然就闯了进来,怎么整?”
司命哽了哽没有说话。
允诺也垮了脸,“司命姨姨,阿诺有点讨厌你了。爹爹和娘亲正在给阿诺生妹妹呢,你不要打扰他们。”
阡若闻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的脸色涨红。
着埋汰孩子,瞎说什么呢?!
冥澈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揉了揉允诺的头发。
司命身边的泽林一把拉了她的手,说:“不好意思,我带回去好好教育教育。”
说完不等司命做出反应就把人带走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丝毫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
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氛围。
允诺侧脸看了眼阡若又转头看了眼冥澈,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爹爹娘亲,你们继续给阿诺生妹妹吧。”
阡若默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阿诺,谁教你这些有的没的,把小孩子都教坏了。”
她看向冥澈,“是不是你?”
冥澈举手喊冤:“我冤枉啊,天地良心,真的不是我。”
阡若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后伸手捞过允诺就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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