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处
无论之前温馨怎么客气，骨子里的高人一等是不可磨灭的，而现在，无疑把姜晟摆在了与自己同一水平的位置，不再有任何轻视。
很现实，也很骨感。
实力说话，实力为尊，实力就是一切，修炼界亿万年来不变的真理。
所谓平等，靠的是实力与背景。
血腥而残酷。
姜晟嘴角扯了扯，来到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说长不长，言短不短，对游戏规则已经大概摸清，温馨的态度转变，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温仙子说笑，我只是个没什么本事的读书人，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背景。”姜晟理了理宽大的袖袍，面色如常，就好像听到一件最平常的事情。
怀文洲行路书院，名头不小，他是听过的，不过这时候装疯卖傻就行，不必有过多牵扯。
都不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对这些交际还是懂的，温馨知道，姜晟不想透露自家跟脚。
山上修行，报跟脚就是报家门，姜晟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不想情况被人摸清。
要么是跟脚太浅，不敢被知道，要么是跟脚过深，不屑跟人交流。
两者可能，天差地别。
“姜先生，你有些不厚道。”温馨纤眉微蹙，藏在白色衣袖里的玉手死死地捏着，青葱玉指被按得发红。
隔着个小坑洼，坑洼里有积水，积水倒映着男女的身影，微风拂过，波纹荡漾，清晰的影子散开，模糊不定。
眼神对视，凝重感升腾而起，瞳孔中有着火光闪耀，刺骨的寒意自体内奔涌决堤，把所有的一切冻成冰雕，万物成冰。
压迫、冰冷，小翠鸟惊魂未定，这是显然又受到惊吓，发出“唧唧”两声，如在呜咽，似在控诉，像在委屈，在凝重的对碰磁场里格外显眼。
温馨眼波微动，望着姜晟手里的鸟儿，最先撤了气势，姜晟紧随其后。
小翠鸟两次莫名其妙遭遇危险，又不知所以死里逃生，感觉鸟生很艰难，直接赖姜晟手掌里，白眼翻啊翻，嘴巴微动，躺着不动了。
似乎在说：“你们打你们的，为什么要殃及鸟鸟，太过分了。”
“这小家伙。”见到这么有灵性的鸟，温馨不禁笑出声来，忍俊不禁，想要从姜晟手中接过。
姜晟手一晃，温馨没有得逞。
“姜先生，这鸟给我，不追究你的耍赖行为。”温馨已经没了那冰冷、高傲的气势，给姜晟飞了个白眼，嫣然一笑，温婉不已。
美人倩笑，最是动人，何况还是这么一个大美人，姜晟很无语，觉得这位才女还真有点古灵精怪，一会儿气势凌人，一会儿娇柔扮弱，谁顶得住。
“我可没有耍赖，又没说你报了家门我就要报。”姜晟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模样。
温馨顿时眯起了一双桃花眸子，俏脸上的笑意更加多了，可反倒让她看起来像多带刺的玫瑰，艳丽动人中潜藏着足以刺伤人的危险。
“我叫你把小翠鸟给我，给还是不给？”柔柔的嗓音，听在耳中本来该舒服，可姜晟在柔软中感受到了凉意，冷飕飕的。
二话不说，姜晟把手中的小东西递了过去，态度诚恳：“君子成人之美，既然温仙子喜欢这小家伙，是他的福气，我自是不会夺人所爱。”
“唧唧？”小翠鸟仰起小脖子，发出两次叫声，好像在说：“怂货。”
姜晟听不懂鸟语，不知道小家伙的意思，否则，他也没辙。
温馨对小翠鸟很喜欢，放在白嫩掌心端详良久，又在柔软的羽毛上摸来摸去，态度极其亲昵，小家伙又是个会看眼色的，拍翅膀、翻眼球、单脚跳，怎么萌怎么来，把温馨都得掩嘴轻笑，眼中的喜欢直线飙升。
在姜晟看来，这就是墙根草，还恶意卖萌，着实是只令人不齿的小鸟鸟。
“嗯，以后就叫你脆脆吧。”温馨很满意，直接取名。
小翠鸟立刻扑棱翅膀，鸟噱轻轻啄着掌心，发出“唧唧”的声音，大概就是在为有名字而欢呼了。
这么懂人性的鸟鸟，哪个不喜欢，看温仙子眸子里掩饰不住的喜意就知道，她很吃这一套。
亲自见证过程的姜晟无语望天，心想果然可可爱爱对女人而言是有恐怖杀伤力的，哪怕山上不染世间尘土的仙子也不例外。
可爱，果然是男人的天敌！
“咳，温仙子，没什么事的话，先告辞了。”姜晟作揖一下，准备开溜，去学堂潇洒。
美人固然好看，但有危险的美人也不能一直看啊。
拿生命看美女，不划算。
美女诚可贵，小命价更高。
温馨正逗弄脆脆，这时候动作一顿，温声道：“姜先生，李菡萏是我行路书院看中的苗子，我不会放手。”
最重要的事情，人家始终都铭记在心，果然不是能够轻易搞定的人物。
天之骄子就是不一样。
姜晟叹息一声，语气惆怅：“他们现在是我的学生，但我没有办法把他们带出小镇，能够被仙子看上，其实是李菡萏的一份造化，当老师的不该阻拦。不过，我提醒一下，李菡萏跟不跟仙子走，该由她自己决定，不应该通过手段强迫，强扭的瓜不甜，真闹到一定程度，我不会袖手旁观。”
有让步，有警告，柔与硬都拿捏得很好，作为山上人，温馨听得出来其中的意味。
“放心，我行路书院是文门中人，不是蛮不讲理的蛮子。”温馨回了一礼，语气郑重。
“希望如此。”姜晟转身离开，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温馨望着那背影，抚摸着脆脆柔顺的羽毛，喃喃自语：“有趣，也不知道出自哪出跟脚，这人看不太懂。”
这边有人感慨看不太懂姜晟，其本人则在某处偷着乐。
“搞定一人，李菡萏。”致用学堂的休息室里，姜晟叼着根狗尾巴草，不停摇晃着脑袋，正在纸上书写着一个个名字，李菡萏赫然在列。
这就是姜晟的考量，把学堂里的每一个学生尽量安排好去处，让他们有一个好的发展。
这就是姜晟给他们站的最后一班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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