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点信任也没有了，也懒得再跟我生气，干脆监控起来了？
说多无用，而且我现在是真的困，连说话力气都没了。
她想看就看着吧。
回屋，上床，盖上被子就睡觉。
一个梦都没做，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刚一动，常盈的脑袋就出现在门口：“哥，你醒了，外面有人找你。”
撑着胳膊坐起来：“谁呀？”
“坤田来的。”
坤田来的除了我们这一伙，就是叶警官了。
我快速从床上下来，梳洗之后，才往外走。
常盈跟在我旁边，“他怕打扰你休息，去楚哥那边坐了。”
“嗯。”
常盈没有要回避的意思，跟着我一起进了楚彦朋的房间。
果然是叶警官，他没带同事，一个人来的。
不知道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事，脸上破了皮，脖子处也有血道子。
不过人看起来很精神，特别是眼睛，跟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一样，几乎亮到闪光。
他笑着起身：“常老弟，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客气了，快坐。”
他没坐：“我有一些事要单独跟你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好，那去我房间吧。”
我按住常盈：“你在楚哥这儿玩会儿。”
小丫头立刻就皱起眉头：“我回房间，他这里太诡异，一双一双的人，看着害怕。”
楚彦朋跟她开着玩笑：“你那里不是一样，这都两天了还不习惯。”
常盈转头“哼”他：“我早就把人放出去了。”
其实是应该放出去的，我只让他们跟假人呆一天，第二天就可以放出去四处走动了。
它们不出去，应求怎么能找他们呢。
但楚彦朋这里例外，因为他一来，就没怎么出去过，要是突然开始在外面瞎逛，反而显的不正常。
所以大多时候，还是在房间里，以应付不时之需。
我没理会他们的谈话，带着叶警官径直回我的房间。
刚把门从里面关上，叶警官就歪倒在沙发。
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忙过去扶他：“你没事吧？”
他保持那个姿势没动，过了好一会儿才扶着沙发扶手，把自己的姿势调整好，坐稳之后，把自己的外套袖子往上卷了卷。
一整个胳膊都是黑了，像被炭烤过了。
“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身上没一点阴气，这个我在楚彦朋房看他第一眼，就知道了。
发现他胳膊有问题时，又重新看了一遍，还是没有。
但叶警官坐下之后，眼神明显不像刚才，里面蒙上了一层雾，面色也不好。
这是重伤之兆。
他歇了口气才说：“一天前，我们发现了李全，是在康北城东的一个村子里，我带了人过去，却被人暗算了。”
“被人……暗算？”
他眼睛看着一边：“应该是人吧，在村子周围做了很多埋伏，我们虽然也有准备，但还是伤的不轻，后来好不容易找到李全，他已经死了。”
三言两语，但我已经听出他们这次行动吃了大亏。
叶警官手下的人我见过，无论是侦察的，还是行动的，都是顶尖。
像这种别人有埋伏的情况，他们不但会很早发现，还会将计就计，给对方来个措手不及。
就算真的掉进别人的坑里，也不会是“伤的不轻”。
最重要的是，李全还是死了。
据叶警官说，他们根本没向李全动手，见到人时，人已经死的透透的，带去给法医鉴定，说是已经死了至少五天以上。
“但是就我们逮他的那天早上，他还给我通了电话。”
“你确定是他的电话吗？”
叶警官看着我，“非常确定，我认识他的声音，而且他是我们主抓的对象，功课我做的很足。”
我默了片刻，才跟他说：“如果是这样，那伏击你们的就不是人。”
为叔那时候走了几个月，邻居都还看到他在院子里扫地呢。
对于应求那样的人，甚至对于一个邪师来说，让一个死人短暂地“活着”，做一些简单的事，掩人耳目，再正常不过了。
但这事怪就怪在，我清楚地知道，这些事一定是应求整出来的，却不能从上面发现他的一点珠丝马迹。
从包里拿出一张纸符，当着叶警官的面念动咒语。
符纸在我手里燃起，灰就落在他的胳膊上。
那些沾了灰的黑块，很快就转成了白色的皮肤，又恢复到原来。
叶警官向我道谢。
我摇头：“不用客气，你们那儿还有人跟你是一样的情况吗？”
他摇头：“没有，他们都是皮肉伤，已经在医院包好了。”
顿了一下，他又说：“常兄弟，其实我这次来找你，并不是因为这些伤。”
“你说。”
他的身子动了一下，眉心拧在一起：“常兄弟是明白人，我也不给你绕弯子了。”
我点头，等着他后面的话。
“我自从来到康北，就开始重复做一个梦，每次都梦到自己惨死。”
“做我们这一行的，你也知道，遇到的事多了，生死早就看淡，真哪一天被人弄死在街上，我一点也不意外。”
他又往后靠了一点，眉心拧的更深，明显是很焦虑的。
“这个梦刚开始做，我也没当回事，就想着可能是这次康北之行太过诡异，大概会遇到一些凶险，还跟队友们都交待一遍，让他们小心的。”
“可是这梦天天晚上做，我只要一合眼，梦跟着就来，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情况，跟人打斗，最后被打死。”
我试着问他：“你在梦里能看清人脸吗，那些跟你打斗的人脸？”
“看不清，但恍恍惚惚心里好像明白，都是我过去抓的人。”
他看着我说：“常兄弟，我不是害怕，抓那些人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能真的是压力太大，他突然有点崩不住，话头一下子就拉开了。
“我家里，我爷爷是干这一行的，我爸也是干这一行的，我很小的时候就跟他们去单位。有时候他们同事也来我们家里，所以这么多年，见的多了，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有多可怜，那些不过规矩，到处乱来祸祸事的就有多可恶，所以，我从走上这条路，从来没有后悔过，过去也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
他突然抬头：“常兄弟，跟你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相信我会做这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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