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先解决叶警官梦境的问题。
本来像他这种邪梦，我给他一张符就能镇住。
但为了更多地了解应求现在的情况，我决定跟叶警官一起，入一次他的梦。
看看里面的场景到底怎样，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画了两张入梦符，我从包里拿出香，点燃，插、进香炉里。
“叶警官，你躺床上去吧。”
“我没事，我在沙发歪一下就好。”
“别，你去床上，我在这儿守着，这个时候你得听我的。”
他不再推辞，往里面走。
檀香的气味很快漫过屋内，钻进我们的鼻息里。
入梦符被我在香上点燃，眨眼烧成了灰烬。
在纸灰落地的瞬间，我放出青冥剑，歪倒在沙发上。
房间门口，叶警官站着看我：“常兄弟，咱们这就入梦了？”
“对。”
他有些迷茫：“怎么跟我之前的不太一样。”
我往门口走，“出去就一样了，走吧。”
经过青冥剑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这剑还能浮着……”
出了门，看到小傀飘在半空，又问：“这是个人？”
“一个树灵。”
“哦。”
我们沿着走廊往前走，还未到电梯，周边的环境就变了。
叶警官突然肃了脸色，提醒我：“常兄弟小心……”
他话音未落，客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手里拎着一把长刀就向我们砍过来。
叶警官身体侧了一下躲过去，背往墙上一靠，手已经朝对方的手腕上截去。
他的身法和动作都很灵活，一点没受年龄大的限制。
当然，也可能是跟梦有关。
正常人在梦里，都是要比现实中夸大一些，变的更强大，或者更脆弱。
对方的手被他擒住，刀掉在地上。
叶警官一脚就把刀踢开，然后手往前一提，再往旁边一拐，已经把那人按到墙上。
他一手按着那人背在手后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头，将脸侧在墙面上。
可那人的脸在我们面前仍一片模糊。
叶警官转头看我：“你看，他的脸……我知道他是谁，这是我三年前抓的一个人，连环杀人，拒捕，自己从窗台上摔下去死的。”
我没解他的疑惑，拉了他一把：“走。”
因为前面又一队人赶了过来。
跟这个人一样，也是看不到脸，但他们每人手里都提着刀。
从一片树林里直冲而来。
我和叶警官，要从他们中间冲过去不太可能，于是折身而回。
可我们身后，早已不是酒店，而是一面断崖。
这梦做的……
是要把自己逼死呀。
叶警官也朝我看过来。
已然知道我心里所想，“对不起啊常兄弟。”
“没事，就是一个梦，我们醒来就好了。”
我往前面睇了一眼：“这些你也能认出他们是谁吗？”
他往那群没脸人看：“大部分能，不过也想不起来都是些什么事，我感觉有些也不像是经过我的手，而是经过我爸或者爷爷的手。”
“这你怎么看得出来？”他特别奇怪。
他摇头：“不知道，看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而且，我感受我们要是打不赢的话，就没办法从这梦里出去。”
我往身后看了一眼。
这些人我倒没放在眼里。
我奇怪的是叶警官的感觉。
他在梦里似乎很清醒，也什么都知道，但就是被梦境支配，一直被人赶着杀。
按他的话说，如果打不赢，就不能从梦里出去，那在现实里，他就醒不过来。
一天还好，要是多天呢？
魂灵一直不回归本体，他的身体就会发生变化，用不了多久，他想再回去都难。
所以，他在梦里要一直打，打到自己能出去为止。
我纳闷的是，应求给他安排这样一个梦境，意欲何为啊？
拉着叶警官站定：“这些人交给我，你别动，专心提防这个悬崖下面。”
经我一点，叶警官马上收住脚步，往我们身后看。
万丈深渊，别说是他了，我看了都倒抽一口凉气，所以他很快又往前走了一步。
“常兄弟，还我们一起闯出去吧。”
我向他摇头：“不用，我收拾他们很简单，你要帮我观察一下，看我在收拾他们的时候，有没有人会把脸露出来。”
见他明了，我往前踏了一步。
手指在眉心一点，指尖直指前方。
已经要扑到我们面前的人，突然定住脚步。
身体还是向前倾的状态，但人站着不动。
我走过去，随便从他们手里卸了一把刀，反手就往他身上刺去。
“常兄弟……”
叶警官在我身后大叫：“……住手。”
我回头看他：“都是假的，这些只是你梦里的情形，而且这些人早就死了。”
既是这样，他的表情还是很怪异，而且有明显的不忍。
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大多数时候，都是缉凶归案，并未抱着跟人一交手，就把对方往死里整的心思。
但我就不一样了，我分得清现实。
一刀刺下去，那人连血都没流，就倒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他的脸露了出来。
我叫叶警官：“过来看看，认识吗？”
他往前走，摇头：“不认识。”
我挥刀就又砍了一个：“这个呢？”
“也不认识。”
但是地上躺的两个人长相一样。
“是双胞胎？”
我抡起刀就又放到了几个。
这下确定了，所有人都长一样的脸，而叶警官没一个认识的。
奇怪的是，他看了脸明明不认识，却又生出一种深深的熟悉感。
在我拿刀把这些梦里的假人捅倒后，他还很内疚，眉头越皱越深。
我本来还想安慰他的，然而刚一抬眼，就发现不对。
耳边声音不对，皮肤上感受到的气流也不对。
叶警官还站在原地，手里却有一把刀向我挥了过来：“常兄弟对不起，他们虽然犯了罪，但会有法律制裁他们，你这样徒手把他们杀了，也一样是有罪的。”
刀法很快，我往后躲着躲着，他已经“唰唰”地挥了十几刀。
第一刀都往致命地上砍，有一刀还差点从我腿里侧劈过去。
尽管是在梦里，这种杀法也很过分。
要让人断子绝孙呐这是，真的叶警官绝对干不出这事，哪怕是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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