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同母女
吕履说完，视线带过花蕊，他想看看此刻花蕊的反应。但花蕊低头盯着盘中的料理，默不作声。
“我大概知道你年会上说和她生活目标不同是什么意思了...恩，但生活目标不同不应该是离婚的借口哦。”刘雨前倾着，向着对面的吕履说。
“哎呀，小姨，人家的家事你就别多问了。”花蕊拉拽着刘雨。
“工会的分内工作之一，就是听取并了解员工想法和生活。不让我问人家的事情，那作为长辈我问问你，你明天去哪儿上班的事情跟你爸说了吗？”
刘雨的话倒是没错，可员工婚恋观念可不在工会的职责范围内，更何况，也没见工会主席自己来关心个体员工的。且吕履听出来，花蕊跳槽去的新公司，虽没跟家里透露之言半语，倒是告诉了张师傅和小姨。
“没说，不过他迟早会知道的。”花蕊将挽着刘雨的手抽了出来，拿起筷子，想要躲开这个话题。
刘雨斜看了看花蕊，轻哼道：“我就说，你这么不听话，我们小吕才看不上你。再说，人家维纳那姑娘唱歌多好听，你唱歌可太难听了。哈哈哈”
花蕊往另一边扭了扭身子，嘟着嘴说道：“不喜欢小姨了。”引得刘雨哈哈大笑。
“刘姐您太抬举了，花蕊哪儿是我高攀的起的。”吕履倒是说了句实话，可花蕊因为刘雨的玩笑话生气，倒是有点让他意外。
吕履听着刘雨和花蕊拉着家常，倒是没怎么见过花蕊能够和长辈处的如此融洽，而他也看到了工作以外的刘雨，和她在公司一样的和蔼可亲，让人想要靠近。
刘雨用手又把花蕊揽过来：“诶，蕊蕊，我们年会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清楚啊？”
花蕊眼珠子打着转，犹豫了片刻后回说：“不说你听~”
“行，不说拉倒，你向来鬼的很。”刘雨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那你过节不在家待着，提前来渚城干嘛。”
“我来看外公。”花蕊埋头吃着，随口回着。吕履想起来，花蕊之前说来探亲戚的事儿看来是真的。
刘雨顿了顿，瞅着满桌的菜，犹豫着手中的筷子：“嗯，也就你外公能治得住你了。”
“你和我妈不陪他，所以我去陪他啊。”
“他不用我们陪，他有你，有他那驴脾气陪他就够了。”听起来，刘雨对自己的父亲也有不少不满，而这和花蕊跟家里作对的性子放在一起，她俩倒才像是母女。而吕履因为‘驴脾气’三个字，总觉得自己多少有被冒犯到。
“外公说最近要开始忙了，没空陪我。后天就要上班了，小姨你明天陪我出去玩吧。”花蕊说。
“我可没空陪你，工会明天要去医院探望员工。”刘雨像是想起什么，对着吕履问道：“市场部的许斐文和你是同期吧？你之前也是市场部的。”
吕履点点头：“许斐文也是我和花蕊的同班同学。”
“奥哟，怎么这么巧的。那你应该知道的吧？”刘雨停下了筷子。
“知道的刘姐，来吃饭前我还在医院的。”
刘雨与吕履说着明天工会去探望的时间，然后见时候不早，就准备早些回去，余下两人也就顺着意思，准备散席。花蕊说要蹭小姨的车回去酒店，主动要了刘雨的车钥匙，就独自去了取车。
吕履和刘雨站在店门口，此时，吕履已经有点分不清，站在身边的这位，是平日里的公司领导，还是好友的长辈，因此反倒有些拘谨。
“你好像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刘雨笑着。
“跨年夜么不是。”吕履说。
刘雨笑着点了点头，长呼出一口气后岔开了话题，“小吕觉得技术支持部的工作怎么样。”刘雨转成了工作的口吻，但又补了一句：“不算正式约谈，权当闲聊。”
吕履想起刚才饭桌上的对话，仍有些奇怪，大集团的工会主席，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一个边缘部门员工的工作体会。说是闲聊，可此刻的刘雨，又更像是工会主席身份的那个她。因此吕履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些承蒙关照，工作很顺利的客套话。
“关于个人发展有没有什么想法。”刘雨话中的内容似乎越来越正式。
“做好本职工作吧。现在的工作岗位，给了我好很大的提升方向和空间，因此，还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吕履的回答十分小心。
“如果公司有考虑对你人事调动，你希望是哪个方向的。”
吕履清楚，工会通常都是收到消息，才会来约谈员工，那么既然刘雨这样问他，说明她口中的工作调动大概率不是空穴来风。可明明先前曹副总的说法，他的工作并非受到影响才对。
“刘姐，我作为集团公司员工，应该服从公司对我的一切安排。”吕履有了之前在顶楼的教训，因此现在任何场合都要求自己一板一眼地回答与工作有关的问题。
“去过顶楼了对吧？”刘雨冷不丁地问。吕履点点头，他知道，上次在电梯里，刘雨应该看到了他的员工卡，有去十九层的权限。
“希望你，以后少去吧。”刘雨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又说了一句明天见，就上了花蕊开过来的豪车。吕履越发觉得，刘雨的说法方式，怎么也突然变得和花蕊一模一样。
吕履刚从刘雨希望自己少去顶楼的忠告中回过神来，才对已经开出去很远的豪华轿车有了反应。似乎以他为中心的这群人中，唯独他，将至中年，仍空着自己的房子，住着独居室，开着不怎么样的车，仅仅是车这个方面，身边其他人的车是一个比一个豪华。不过，也不知道刘雨怎么会如此有钱，工会主席的收入很高吗？
大概，有钱人的亲戚也都是有钱人吧。
送别了“母女”二人，吕履回到医院，从医院大楼下往上看，能看到许斐文病房的灯已经灭了，他便没再上去打扰，取了车就往家开去。
收拾妥当后，靠在了床上。手机上是大多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联系起来的朋友发来的拜年短信、微信，吕履也习以为常，熟练地逐条回复。
王博发来了两张照片，第一张是老尼桑的报废申请单，而另一张是他新买的凯迪拉克ats。
吕履有些嫉妒：“是什么原因，能让王老师这么念旧又抠门的人换车呢？”
“你母后怀孕了，我觉得老车坐着不安全，就换了。还有，你母后不让说，太子别多嘴。”王博很得意，每打一小句，就要跟一个微笑的表情。
“那就恭喜王老师了。”吕履替好兄弟高兴。
也替自己遗憾。终究，大家都过着他所渴望的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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