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过了？
昔日繁华的天龙城沦为一片废墟，可天龙族圣祖却连大声都不敢吱一下，还得恭恭敬敬的送着陆川远去。
这一幕，让观看者都为之动容，可他们看遍了事情的起因经过，却一样都不敢当场对此事大声谴责。
无论何人，因个人恩怨，无端端的灭一城生灵，此事放在平时都是要遭千万人唾弃的，可若那人是仙朝皇子，还手握圣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五皇子殿下，接下来，可是还要去妙音坊？”
跟在陆川身后的皓仙宗中年仙神从先前的惶恐中回过神来，神色复杂的望着陆川。
“嗯。”陆川点头应道。
“妙音坊位于羽州境内，离古州此去甚远，殿下带着侍女前去，太过费时……要不，殿下乘着皓仙宗的仙舟去？”
中年仙神试探着问道，并将目光投向了陆川身后的红叶，他自然看出来后者身上修为被禁锢的事实。
陆川也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红叶，却从她那双水汪汪的眸子中读出了恳求的意味，眉头不由一挑，想了想便道：
“行吧，那就有劳皓仙宗了。”
陆川微微一笑。
路线他早就定好了，先是天龙族，再是妙音坊、度龙寺、镇天仙府、魔神宫……这些在万古仙宗遗迹围杀陆离儿的天骄，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敢不敢……”
见他笑了，中年仙神不由神色惶恐，回想起方才陆川一旨屠灭一城的恐怖事迹，额头不由渗出冷汗来。
眼前本以为看似人畜无害的皇子，原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执掌生杀大权时，便会视万千生灵之命如草芥，待在这样的人身边，皓仙宗众人心中难免会生出些敬畏。
陆川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他却丝毫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事情他已经做了，哪怕再来一次也不会后悔。
随着皓仙宗众人登上仙舟，便向着妙音坊所在的羽州而去了。
途中，陆川凭栏倚靠，展望着仙舟外的风景，边上，红叶一双素手交叉在身前不断拨弄，红颜上点上些许忧愁，看上去心事重重，在边上甚是煞风景。
陆川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你有事？”
“没，没，没……没事。”红叶吓了一跳，连忙摇头。
“嗯。”陆川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似自言自语道：
“有什么事，最好说出来，莫要对我隐瞒，否则，下场自己想去。”
红叶娇躯一颤，脑海里脑补着什么不好的血腥画面，随后又看到了陆川那双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眸子，差点吓得瘫软在地，但强大的定力还是让她站稳身形，挂上一丝勉强的笑容，结结巴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殿下……不觉得，不觉得，太过了吗？”
“哦？细细说来。”
陆川来了兴趣，他倒想听听她口中的“太过了”是什么意思。
红叶鼓起了一丝勇气，仔细观摩着陆川的神色，如果察觉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就会立马止住。
“殿下不觉得，一城生灵，只因殿下一语，便都沦为了九幽亡魂，此事太过了吗？”红叶咬牙道。
“个人恩怨，牵扯他人生死，殿下就不怕此事张扬出去，坏了殿下名声吗？”
她想起了此前，她所处的魅灵魔族，也是因为不明不白的招惹到了日月仙朝，就立马被后者大军压境，她那贵为魔皇的母亲更是被当今仙皇责令镇杀，香消玉殒。
而她本人，则沦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如今再见天龙族之事，红叶只感到兔死狐悲，怒从悲来。
说天龙族行事霸道，那日月仙朝行事就是完全不讲道理，有一点恩怨，说灭谁就灭谁，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如此无道知仙朝，何德何能统御人仙界五大仙州之疆土，与其上亿万万生灵？
陆川看上去比当今仙皇更不讲道理，完全不将所谓生灵之命放在眼里，只是因为自己妹妹遭人围杀，便一路远来古州，虐杀仇敌，更是因为恩怨牵扯，仗着手握仙皇圣旨，随意灭杀生灵。
看似威风，实则暴虐！
如此皇子，日后若是由他继任仙皇宝座的话，该是多少生灵之敌？！
也因此，红叶才敢有勇气来问了陆川这么一句。
‘是不是太过了？’
不想，当陆川听到红叶的一番话后，不但不生悔改之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幕，被皓仙宗众人收入眼中，却都在远处沉默不语，打算听听陆川会怎么回答。
“哈哈哈哈，名声？”陆川大笑着猖狂说道：
“你认为本皇子会在乎所谓的名声，会在乎今日之事，天下人对本皇子的看法吗？”
“你以为本皇子做事做过头了？不应该灭了天龙城满城生灵？哈哈哈，笑话！”
“天下人怎么看，与本皇子何干，莫说今日灭天龙族一城，若是可以，本皇子就是屠了他满族生灵，天下人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是在饭后茶余说些嚼舌根的烂话罢了。”
他这副猖狂的语气让红叶新生厌恶，却又不敢将其表达出来，只能是冷笑一声道：
“呵，殿下这般视生灵如草芥，日后若是遭了报应，又当如何讲呢？”
“报应？若是本皇子会因今日之事遭了所谓的报应的话，那如今天龙族之事，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陆川回以冷笑，眸光闪烁，气势凌人道。
“世人只会道今日本皇子灭了天龙族一城生灵，可谁又能看得到天龙族做了什么呢？”
“都以为本皇子是因个人恩怨，加以牵扯，才移平了天龙城？”
陆川偏过头去，望向仙舟外飘荡的祥云，正视前方，语气冰冷道：
“世人在要论道本皇子的时候，怎么不去看看，古州是什么境地？”
“本皇子虽年幼，久不出仙朝，却曾也时常听得到消息，在古州，天龙族一家独大，占据广袤疆域，风光无限，可在古州的人族呢？”
“为何世人不去看看，在天龙族风光下，古州境内所栖居的人族，被天龙族视作血食、玩物，他们不将古州的人族视作生灵，甚至将其当做畜牲来圈养！”
“本皇子还曾听说，有天龙族在的地方，容不得一个人族在他们眼中生存，如今古州境内，容得人族安居之地，几近为无！”
“如此行径，世人为何只睁眼看着，却无一人站出来，为古州的人族向天龙族鸣个不平，到道一声过了呢？”
“本皇子此行来到古州，遍眼看去，累累白骨，皆是天龙族所造的罪孽！为何世人，却要将此等境地视之不见呢？”
“而本皇子来了，只是随手灭了天龙族一城，区区数十万天龙族生灵而已，你却与本皇子说一声‘过了’？”
“若是本皇子过了，那原本栖居在古州土地上，本可以安居乐业的万万人族，是不是就应该要被天龙族肆意践踏，世人就该站在一边上看着却不作为呢？”
陆川讽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仙舟上，让听到他话的人皆是一阵沉默。
那位皓仙宗的中年仙神面色恍然，望着陆川，神色中流露出深深的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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