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的后边，并不是如同故事里的那样，有一辆车子供他们架势，而是一片溷沌。
方惊蛰发现这些溷沌之气是在一瞬间突然出现的，而在那之前他在这里什么也没看到。
“这里没有路啊。”小莫卡一脸的茫然，上下左右前后六个方位全是一片雾蒙蒙的，她和方惊蛰就像是处于虚空之中。
“看来只能随便走走看了。”
方惊蛰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运动。
不知道走了多久, 在这里时间好像已经失去了概念，方惊蛰手上的手表从进入铁门之后就再没有任何动作。
而且方惊蛰发现，在这里所有游戏相关的功能他都不能使用了，包括聊天栏、道具栏、属性栏等等。
与此同时，小莫卡却忽然从方惊蛰的肩膀上掉到了地上，而且她身上的毛发正在幻化成衣物, 她的身体也在从兔子转变为人类。
这个过程很快, 差不多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 小莫卡就变回了她原本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
小莫卡一把捧起方惊蛰的脸，似乎是在从对方的瞳孔里确认自己的样貌。
片刻之后，她兴奋地说道：“我变回来了，就是衣服不是我原来那身。”
“你的道具栏、聊天栏能用吗？”方惊蛰问道。
小莫卡尝试了一下摇头道：“不行，全都像是失灵了一样。”
这种情况方惊蛰在温泉岛的时候经历过一次，但是那次跟现在又不太一样。
那次方惊蛰可以肯定的说，那绝对是副本机制，但是这次他竟然隐隐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可能是别的原因造成的。
不过他没有把这种感觉说给小莫卡，毕竟小莫卡跟他不是一个位面的，而且还跟着他进了铁门。
方惊蛰对这个小莫卡有了一些戒备。
这一路上走过来，他虽然最开始也怀疑过小莫卡，但是对方确实没做过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又或者她做过坏事，但是他们全都没发现。
方惊蛰认为这种可能性比较低，毕竟不说他本身, 邢远可是队伍里的侦查员，看似平时对小莫卡不怎么在意, 但是他其实一直都有留意小莫卡的一举一动。
所以方惊蛰那会儿暂时将小莫卡当做一个兔子放出来的小玩意儿。
不过她跟着自己进了铁门，方惊蛰就十分警惕了。
这时，小莫卡突然拉了拉方惊蛰的袖子，“那边好像有个路牌。”
方惊蛰走到路牌旁边，看到上面写着：“第一机房。”
在牌子旁边还画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箭头，箭头的方向指向了路牌的左边。
“机房？什么机房？还第一？”小莫卡对这两个词汇的组合很疑惑，在她的印象里机房不就是it、电力、通信什么的存储服务器的地方。
她不明白这里为什么会有个机房，而且前缀还是第一，这么说难道还有第二、第叁？
方惊蛰沉声道：“想知道就过去看看。”
说着他直接转身拐入了箭头所指的方向。
又走了许久，远远的溷沌之气似乎正在逐渐减弱，方惊蛰和小莫卡看到远处隐隐约约好像是一排排的建筑。
那建筑好像是大的重工业工厂一样，一排排的厂房和高耸的烟囱，现在虽然没有烟囱但是建筑的排列却一模一样。
这时，地面上出现了道路，在路的旁边又是一块指示牌。
牌子上写着：第一机房第xxxxx-out*%$123911片区。
前面的xxxxx，是一种方惊蛰和小莫卡都不认识的文字，而且他们也说不上来那些文字是什么模样的，就好像这些文字一直在变幻似的。
俩人尝试了好一会儿，发现他们说的完全对不上, 这才判断出可能这文字就是在一直变幻的, 而且不同的人可能会看到不同的文字样式。
没有继续纠结这个牌子，很快方惊蛰和小莫卡就来到了第一座工厂的外头。
之所以不是门外，或窗外，是因为他们根本没发现工厂的大门和窗户在什么地方。
整个工厂看上去就像是完成的一块。
小莫卡尝试着用手去触碰工厂的外墙，但是她马上发出了机器恐怖的尖叫。
啊——
同时小莫卡的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昏迷了。
方惊蛰听到声音转过来就看到小莫卡整个人腾空然后摔在地上的样子。
他没有贸然去查看小莫卡的状态，而是警惕地看着四周。
周围静悄悄的，别说人影了，鬼影都没有一个。
过了一会儿，方惊蛰才小心地来到小莫卡的旁边，用手先是放到她的鼻子下方，感应了一下她的鼻息。
还有气儿。
接着他又捏住了小莫卡的右手的手腕，细细感受了一番，发现小莫卡此时的脉搏跳动的特别剧烈，而且频率非常高。
通常来说，人在紧张、焦虑、剧烈运动或是喝了浓茶、咖啡之后，脉搏会跳动的剧烈。
另外如果是心律失常、心肌缺血、甲状腺功能亢进等疾病的影响下也会出现脉搏加快的情况。
不过小莫卡明显不像是有心脏病的样子，难道是她看到了什么让她无比紧张的东西？
可是周围除了工厂的围墙什么也没有啊。
这就奇怪了！
又或者说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袭击了小莫卡？
方惊蛰摇了摇头，想着如果看不见的东西袭击小莫卡那么也同样能袭击他，所以……
此时他抬起头看着一米外的工厂围墙，难道是这个？
……
方惊蛰站在工厂围墙的前面，他第一次有些犹豫做一件事。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当方惊蛰的手指接触到工厂围墙的时候，他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失神，但他并没有被工厂的围墙弹出去，而是努力地睁大双眼，看清了工厂里面的情况。
不，现在可能不应该叫它工厂了。
这里确实是机房。
而这些工厂模样的东西，就是存储器。
方惊蛰惊讶地发现，他可以翻阅这台存储器里的一部分内容，就是整个动作需要缓慢，他生怕再有大量的信息冲入自己的脑子，那恐怕他也要跟小莫卡一样，直接宕机了。
随意翻看了一个根目录下的名为“xxxxxx”的文件夹，方惊蛰现在只能通过“x”的数量来区别它们，因为他实在是看不出那些x是什么字。
在这个名为两个x的文件夹里，是一些玩家的身份记录，但这些玩家不论从年龄、性别、属性和技能上都看不出什么雷同的点，而且等级分布也十分零散。
从这个文件夹返回到上一个目录，方惊蛰又查看另一个有着五个x的文件夹。
这次的文件夹里子文件夹名称有了极为明显的长短变化，看样子应该不是玩家身份了。
方惊蛰随意点开了一个名为“七xxxxx”。
之所以选择这个文件夹，是因为方惊蛰从上面辨认出了两个“七”字，虽然其他内容还是一堆叉叉，但好歹有了一点点信息。
点开这个文件夹之后，方惊蛰瞬间知道了这是什么。
这个名为“七xxxxx”的子文件夹里，有若干张地图，数量大约是两百左右，方惊蛰没有仔细点数，只是大概估算了一下。
在地图文件之外，还有一些打开全是乱码的文档，不过方惊蛰眼尖，在大面积浏览的过程中，从一堆文件里瞄到了一个后缀跟其他文件都不一样的。
尝试用念头点击了这个不一样的文档，随后方惊蛰眼前的画面发生了剧烈的改变。
他竟然看到了十二个人正在进行副本。
甚至只要将画面中的人物放大，还有声音传来。
此时画面里的叁个人是两男一女，他们现在十分狼狈，头上的汗珠不知道出了多少遍，几个人脸上都跟花猫一样，但是所有人还是在昏暗的通道里面前行。
这时，走在头前的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好像是说了什么。
由于方惊蛰现在并没有将最前头的男人放到最大，再加上他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方惊蛰没听见这句话。
眼看着最后的那个男人嘴巴正在一张一合，方惊蛰赶紧放大他的画面。
“不行啊，这个速度会被追上的。”
这个人的话音刚落，周围就从剧烈震动起来，而且伴随着震动还有巨响。
方惊蛰一听就猜到，可能是有什么大东西朝着他们去了。
果然，下一秒，地面碎裂，无数触手从地面喷涌而出，而叁个人因为地面的破碎无法站稳，很快就被触手一一卷住，接着被拖入了地底。
一切不过就是十几秒的功夫，然后就恢复了宁静。
方惊蛰一脸的凝重神色，他心道，这难道是某个副本的视频？那这视频是实时的还是录播的呢？
将整个画面放到最大，方惊蛰又发现了好几个人数不同的小队，但是无一例外它们都被触手给袭击了，最终整个画面上再没有一个活人。
又等待了一会儿，方惊蛰看到副本内的一切正在被重置，这种上帝视角真是震撼。
等方惊蛰关掉眼前的画面，他看到真个文件夹里的文件数量增加了1个。
这么看来刚刚的很有可能是实时画面。
但如果是这样，方惊蛰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一个超大的犹如工厂一样的机房到不是什么特别夸张的事情，就算存储了玩家的身份信息也还好，毕竟特安局不也有这些资料嘛，但是特安局绝对没有副本的实况视频。
所以……
方惊蛰心里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里。
到底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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