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显然是有些不相信,这一个个的弹丸小国竟然敢来打大明的注意,而且那些西夷距离大明那么远,他们有能力跨域这么远的距离来侵犯大明?
大明之前的沿海确实是有倭寇侵犯,可是韩爌知道,十个倭寇里面基本上也只有两三个是真的倭寇,里面是有许多大明百姓在其中的。
而且, 这距离大明如此之近的倭国,他现在也没有能力直接从他们的国家来侵犯大明朝,要不然大明朝也不用援朝了,直接跟倭寇干就是了。
见到韩爌有些不相信,方从哲对其开口道:
“早在我大明弘治年间,就有西夷侵犯我大明的一些沿海城市,当时的东莞受御千户袁光率兵围剿,在与西夷的战斗中中弹身亡, 此后, 那些西夷人对我大明沿海城市的侵扰越来越重。”
“而那些西夷在我大明正德年间,到时老实了不少!但也还是占据了我大明的屯门,也就是他们没有继续侵犯大明的利益,而是选着向我大明进行朝贡与贸易倒也算是老实,再加上但是的武宗皇帝对于他们那些西夷人感兴趣,早就下旨将他们赶出去了!”
当然,真实的情况远远没有方从哲说得那么简单,身为大明内阁首辅的方从哲自然是知道一些详细情况的,这些西夷人之所以能够老老实实的不犯事,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当时的广东右布政使吴廷举立了一个《番舶进贡交易之法》的规定,使得那些西夷的商船来大明的时间不受限制,他们一到广东来就可以上税交货,这使得西夷的商船接踵而至。
虽说这一项规定是吴廷举没有请示朝廷擅自立下的,但是当时的朝廷对此是默许下来了,这样一来,那些西夷人确实是老实了不少,当然这里的老实指的是他们不会跟大明刀兵相见了。
“有一些西夷人在当时仗着武宗皇帝对他们西夷之事感兴趣,十分的嚣张跋扈, 甚至是骚扰到了我大明的百姓!”
“当时就有御史给朝廷上疏,说是要驱逐那些西夷人,但是最后却是因为那些西夷人贿赂我大明的官员,再加上当时的武宗皇帝对那些西夷人感兴趣而不了了之。”
方从哲详细的给韩爌讲解了当时大明和那些西夷人相处的情况。
“而到了,世宗皇帝登基时,朝廷就下旨要将那些西夷人驱除出大明朝,并且下旨不许他们进贡。”
“当时的广东海道副使汪鋐奉命驱除那些西夷,也就是佛郎机人。”
“所以说,当初在世宗朝的时候,我大明在广东的屯门岛就跟那些西夷人交战过了!”
方从哲说得这就是屯门海战,在大明正德十六年八月左右爆发的一场大明和西班牙的战斗,虽说是当时的年号还是正德,可是正德武宗皇帝,已经在三月份驾崩了,屯门海战爆发时,正是大明的皇帝就是世宗嘉靖皇帝。
说道着,方从哲停下来看了一眼韩爌,对着他开口道:“韩兄啊,这一件事,你应该清楚的吧?”
“有所耳闻。”韩爌慢吞吞的对着方从哲开口道, 其实说实话,他对于这一百多年前的这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他是不怎么了解的。
现在在朝堂上随便问一个官员,知不知道一百多年前世宗皇帝刚刚登基时大明和西夷人爆发的战斗,肯定有一大半的人回答不知道!
方从哲闻言后,不由得摇了摇头,有一些失望的说道:“韩兄啊,你好歹也是大明的内阁大学士,这一些事情是一定要记得清楚的!”
接着,方从哲对着韩爌问了一句:
“你知道当时,我大明第一次和那些西夷人交战是什么结果吗?”
“是胜了吧?”韩爌对方从哲回答道,在他的印象中,大明最后是取得了战斗的胜利的。
要是失败了,那么大明朝堂上肯定是要炸锅的了。
“不。”方从哲摇了摇头对着韩爌说道:“但是第一次和西夷人交战,我大明的进攻被西夷人挫败了!”
“这还是在广东海道副使汪鋐料到那些西夷人不会轻易离开,事先加强了军事力量,以及发动了当地乡绅的情况下!”
听到这话,韩爌感到十分的诧异,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阁老,这怎么可能呢?刚刚您跟我说过了占据屯门等地西夷人的数量,是并不多的啊?而我大明又是本土作战,怎么会被那些蛮夷挫败了进攻?”
“因为人家的火炮和战船比我们大明的先进!”方从哲叹了一口气对着韩爌说道:“当时,汪鋐亲自率领部下猛攻西夷人的船队,而西夷人则是派来两艘大船的支援,我大明的军队就因为那猛烈的炮火败下阵来。”
“嘶。”韩爌闻言到西了一口凉气,惊道:“那西夷就凭借两首战船就击退了我大明军队的进攻吗?这......”
这很难让人接受?是的,当初方从哲刚刚了解时,也是像韩爌的这样心理。
“如今我的大明军队之中大规模装备的佛郎机火炮,就是这一次战斗结束后缴获而来的!以为其性能的优异,被我大明仿制装备军队!”方从哲对着韩爌说道:“韩兄啊,有空的时候,去找英国公了解一下,你就明白了,当然了现在英国公一直待在天津,你可以去找兵部尚书徐光启去了解一下就能够知道了。”
“徐光启吗?”韩爌在心中记下了。
接着,方从哲又继续说道:“不过那些西夷人虽说是船坚炮利的,但是他们的脑子没有我大明人好使,那汪鋐最后还是思索出了对敌之策,成功的将其击退!”
“韩兄啊,你要记住,那些西夷人可是一直在窥探着大明的!”方从哲对着韩爌说道:“你想想看,要是那些西夷人多派一些战船过来,我大明该如何应对?”
“某可是听陛下说过,有一个国家的西夷,有一支所谓的无敌舰队,可是拥有上百艘这样的战船!到时候,我大明将如何面对?”方从哲盯着韩爌开口询问道。
“难道放弃海防,缩到内地?”
“那么,沿海的百姓该怎么办?那些靠海为生的百姓怎么办?”要是大明将海防给放弃了,那么那一些西夷就会无休止的侵扰我大明的沿海城镇,生活在大明沿海的百姓们将会不得安宁。
如果是,将沿海城市的百姓们内迁,那么天朝上国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你可能在心中想着,这些西夷也不一定会来侵犯我大明啊?可是......”方从哲话音一转,对着韩爌说道:“当初神宗朝的时候,那些西夷人可是在吕宋等地屠杀我大明生活在那里的百姓的!”
“这一件事,是当初在朝堂上讨论过的!”
接着,方从哲继续说了一句:“在我大明百官还在为了自己的私利,把自己的精力放在搞党争的时候,那些西夷人是在这世界上掠夺财富,扩张自己势力!”
“现在,他们不会大规模的侵犯我大明,但是以后呢?”方从哲看着韩爌说道:“如果将来,那些西夷人来侵犯我大明,我大明拿什么去抵挡西夷人的坚船利炮?”
“有一句话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好在陛下圣明啊!”方从哲感慨了一句:“要不是陛下,还不知道我大明对于那些西夷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某知道,这朝堂上对于这些日子里,陛下做出的一系列决定是不满,看不起的!”方从哲接着开口说道:“觉得陛下搞得这些东西都是一些奇淫巧技,认为陛下只关心这些奇淫巧技是入了歧途!”
“这一些人和陛下相比,都是一些没有远见的家伙!”方从哲嘴上数落着那些衮衮诸公:“也是,那些家伙怎么能够天子相比呢?”
“陛下不设立武备部,改善我大明军队所装备的火器,不设立格物院去研究新的有利于大明的东西,不在建设新的海军。”
“难道要等到那些西夷人,凭借坚船利炮打入大明的时候,要跟他们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所以,这就是陛下为什么会重视徐光启,毕懋康这样人的原因!”
说了这么多话,方从哲感到口干舌燥,连忙让一旁的侍者给自己拿过来一杯茶。
“谢谢。”方从哲接过茶后,对着那名侍者说了一句,那名侍者闻言后,显得十分受宠若惊。
方从哲举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对韩爌自嘲了一句:
“像咱们这一些只知道读圣贤书的家伙来说,现在是入不了陛下的眼了!”
“毕竟咱们不懂那什么科学物理之类的东西,就连如何操劳农事都不懂!”方从哲叹了一口气,对着韩爌说道:“说实话,某现在经常在想,花了数十年学得所谓的圣人之言,究竟有没有用?”
“阁老,何出此言啊?”方从哲的这一句话,给韩爌带来的惊讶程度,比刚刚关于西夷的话题还要重。
“你看看,这所谓的圣人之言,除了修身养性外,还有什么用呢?”方从哲自顾自的说着。
现在一大群读圣人之言出来的学子、官员除了知乎这也的写一些文章还会些什么?有些人就连最基本的五谷都不认识!
“那么,阁老咱们该如何啊?”韩爌对着方从哲问道。
“该如何?”方从哲苦笑一声对着韩爌开口道:“只有一心一意的为陛下干事,将陛下吩咐下来的事情认认真真的完成。”
“陛下,现在还是需要我等这一些人的。”方从哲开口说道:“毕竟咱们这一些人在官场那么多年,对咱们这一些人来说,别的不说,对于怎么执行朝廷的政策,咱们还是比较在行的。”
“陛下对于这朝堂上的事情,大致的意思就是术有专攻,比如说:工部就由专门研究工事的人员负责。”
“户部、兵部、刑部皆是如此!”
韩爌闻言连连点头。
“所以,你知道陛下为什么要在明年的恩科之中,加入算数这一些东西了吧?”见到韩爌点头,方从哲说道。
“就是这样,那士林中,反对声还是那么大!真是一群鼠目寸光之辈!”方从哲不屑的说道。
“那么陛下之前,下旨让朝中的那些犯事的大臣们去西夷传播儒学,这是为什么呢?”接着,韩爌对着方从哲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还有什么为什么?就是为了将我大明的文化传播到这世间的各个地方啊!”见到疑惑的韩爌,方从哲还是这样出说道。
“你看看,那些西夷都能够派出传教士满世间传播自己的思想,为什么我大明不可以?我大明的这一些儒学可是经过了上千的沉淀的,可是西夷那什么天主教可比拟的?”
“那兵部尚书徐光启好像就加入了那什么天主教。”韩爌对着方从哲说道。
对此,方从哲跟韩爌解释道:“那徐光启加入天主教,不过是为了方便从当初那传教士利玛窦哪里学习西夷的那些先进的学问的。”
“有道是师夷技长以制夷!”
“陛下最近建立的格物院中,有着不少西夷人,就是这个道理。”方从哲对着韩爌开口说道:“陛下,给那些西夷人那么多的金银珠宝,给了他们荣华富贵,就是为了得到他们脑海中的那些对大明有用的学识!”
“至于那什么天主教,陛下可是不稀罕的!”
“别看陛下现在一副对西夷的事物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那也仅仅是对西夷人研究出来的学问感兴趣,对西夷人心中可是提防着的。”
毕竟之前陛下可是亲口说了,等到大明的海军建立完成,就要出兵,将大明周围的那些西夷人清理干净,给当初被西夷人屠杀的大明百姓报仇的!
然后,方从哲有和韩爌述说了许多东西。
说完后,方从哲对着韩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么多,你应该知道,某的意思了吧?”
韩爌点了点头,对着方从哲说道:“咱们之间斗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已经是没有继续斗下去的意义了。”
韩爌现在已经是明白了,如果东林党和齐楚浙三党接着搞党争,而阻碍了陛下的决策,那么谁也说不好,陛下会不会一个不开心直接将他们一并送到西夷的国家去传播儒学。手机用户看朕的大明帝国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5151.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