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冷声道,“江充,把你知道的事说给大家听听吧!”
“喏!”
江充道,“小民乃赵王府上幕宾,因撞破赵太子与王妃及其胞姐奸情,忧小民告知赵王,便下令拘捕小民。”
“幸得小民提早知晓,才得已逃脱。可赵太子竟然把我父兄捉去,腰斩于市……”
江充泪流满面。
“小民另得知,赵太子与诸郡豪强结交甚密,意图不轨之事,其必欲将小民灭口,小民不得已才冒死逃往长安,乞求苍天有眼,有幸面见皇上,陈明冤情,虽死而无憾也!”
江充声泪俱下,伏地痛哭,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配上他那副身材……感觉特别违和!
“朕自会替你做主,起来吧!”
“谢皇上!”
江充擦干泪水,起身退到一旁。
刘据特别留意多看他几眼,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江充哭得虽然伤心,但绝对是干打雷不下雨,压根就没有眼泪。
刘彻冷冷道,“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天道难容!马上拟旨,着即将赵太子刘丹拘捕,移入魏郡监押,择日处斩!”
刘据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他说话了。
“父皇,此事虽然严重,但也应请赵王自辩其罪,否则会落人不教而诛,偏听偏信的口食。”
别的不说,江充状告刘丹和他老爹的女人有一腿,这都能理解,跟他自己亲姐姐……这是什么鬼?
刘丹他见过,以他的基本判断能力,还不至于把一个非人类看走眼!
此人面目红润,印堂发亮,怎么也看也不象是个酒色之徒。
荒唐肯定有,胡作非为也有可能,偷他老爹的女人……从这里开始就不可信了。
试问一个封国的太子,上面只有一个老爹能大过他,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犯得着跟老爹争?
江充的说法……纯属扯淡!
刘彻点点头,“太子所言有理,允赵王刘彭祖上表自辩,赵太子刘丹仍移交魏郡看押!”
石庆道,“臣这就去办。”
刘彻道,“不急,朕还有事要与众卿商议。”
事实上,任谁都看得出,皇帝老爷子的表现有点矛盾。
一方面被江充的告状文气得七窍生烟,另一方面处理起来又不急不缓……
帝王心术!
也只能这么理解了。
但是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有一个人赢了,他就是江充!
刘彻道,“自元狩四年至今,已近十四年,我大汉未与匈奴有过战事,为何?”
他目光凛凛看向众人,“一是我大汉战马不足,再者南越,朝鲜,羌及西南夷不服,牵扯我大汉精力过多,第三就是……国库少钱!”
其实他所说的这三个原因,前两个都是次要的,国库没钱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太子为朕解决了国库之忧,那么朕就要着手解决未决之事。”
“朕准备派出使者出使匈奴。十四年啦,他们有何进展,咱们不能一无所知不是?谁人可当此任,你们议一议。”
没有人说话。
出使匈奴?基本等同于送死!
刘彻眉头微皱,“朕所知伊稚斜之后由其长子乌维继单于位,掌实权的是降将赵信,此子反复无常,对我汉军颇为熟悉,此人在一日,我大汉一日不得安宁。”
“小民愿往!”
一个洪亮的声音打破了可怕的宁静,刘彻侧目一看,说话的人竟然是江充!
江充上前一步说道,“小民愿为皇上分忧!”
刘彻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道,“你愿意前往?”
江充:小民愿往!
刘彻:你就不怕匈奴单于杀了你?
江充:小民不怕!有我煌煌大汉和皇上浩荡龙威为盾,小民无所惧!
刘彻猛地一拍桌案,“好!你来告诉朕,到那边之后有什么打算?”
江充道,“小民没有打算!”
刘彻微微一愕,“没有打算?”
江充解释道,“既是出使,理当临机应变,以敌为师,任何既定打算都不能做数。”
刘彻点头,“好!江充,朕命你为我大汉特使,赐以符节,择日启程!”
“谢皇上!”
江充一躬到地。
刘彻道:“你下去吧!”
“喏!”
江充躬身退下。
待他走后,刘彻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们让朕很是失望!”
“陛下!”
众人连忙躬身垂首,不敢言语。
刘彻深吸一口气说道,“朕要与你们说的另一件事便是如何应对西南夷不臣之举,朕决定择一良将再出巴蜀,赴昆明平叛。”
公孙贺道,“陛下,臣以为郭昌领兵为宜。郭昌曾带兵南下,虽未建功,但熟知当地风土人情,再选一贤将辅助,必能建功。”
公孙敖也道,“臣也以为郭昌适合。”
众人齐声附和:“臣等附议!”
刘彻看了看刘据,说道,“容朕再考虑一下。”
处置赵太子刘丹的旨意当天便发出,刘丹被移交到魏郡的诏狱中候斩,把他老爹刘彭祖吓得差点提前领盒饭。
好在刘丹回去后把太子刘据交代的话对刘彭祖一字不漏地复述一遍,他这才强自镇定下来,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自辩信送到长安。
未央宫武英殿。
刘彻弯弓搭箭,屏气凝神,一箭射出……
虽然他很认真,但是十箭倒有九箭射偏,更有两箭直接脱靶。
刘彻用力把弓扔到地上,闷闷不乐。
刘据上前把弓拾起递给王文,取过外袍给刘彻披上,“父皇,容儿臣说句不恭敬的话,您无需逞筋骨之能,跃马疆场,沙场建功这种事,自有臣下去做就可以了。”
刘彻恨声道,“自冠军侯和你舅舅卫青之后,朕身边哪还有可用之人?”
他知道,刘彻还在为没有人主动请缨出使匈奴的事耿耿于怀,笑道,“父皇,您可在后辈之中寻可用之才,我大汉不缺有能力的文才武将。”
刘彻叹道,“朕本寄望于冠军侯之子,可惜……他英年早逝……”
刘据知道刘彻说的是霍去病的儿子霍嬗。
武帝刘彻因为霍去病早亡,便把他唯一的儿子霍嬗带在身边,精心培养,寄望于他成年后能再出一个冠军侯。
可是天不遂人愿,小小的霍嬗跟随武帝封禅泰山时感染风寒,回来没多久就暴卒而亡,年仅十岁。
刘据道,“父皇不必过于忧虑,人之寿数自有天定,不是人力可为。芸芸众生之中,必有护国良将等待父皇发掘,为我大汉所用。”手机用户看大汉芳华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6223.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