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城
【河东荒地·废城】
废城很奇怪。
昨天一到这个地方，程渺心里就开始发毛。
倒没有看到什么怪物，而是目光所及，到处是残垣断壁，被火烧过的痕迹很是明显，就像被大炮类的热武器轰炸过一般。
同时，他又注意到，这里的建筑已经在用水泥了。想来也是，这种魔法的世界，或是游戏世界，向来都没什么逻辑可言。
虽然社会背景看上去还处于男耕女织时期，但既然有魔法，有高楼大厦或枪炮类的玩意儿也不算稀奇吧。看来要在这里生存下去，还是得先熟悉这里的规则。
程渺想的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身影悄然靠近。
刚要开口问问兄妹二人情况，再一醒来，自己已经身处柴房，被五花大绑了。
“有人吗？”程渺大喊，虽然他不喜欢大喊大叫，但人的本能让他不得不妥协，“我想上厕所！有人吗？！”
无人回应，周围一片死寂。
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绑了。
跟他一同进来的兄妹呢，他俩也被绑了？但这里不是他们的故乡吗？
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房子还是木质窗户，房顶也是木檩，与昨天看到的水泥建筑完全不同。
程渺喊了半天，也没见着人影。嗓子喊哑了，就小声念叨。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他靠近。
“叫什么叫！再叫把你舌头拔了！”人还未到，声已先到。
“我......想上厕所。”程渺回应。
“区区一个奴，要求还挺多，我管你拉哪尿哪！”
此时房门打开，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儿。
他的脸还有着未脱的稚气，但眼睛里却装满了世间的污浊，恶毒的言语让他原本好看的五官都显得狰狞。
男孩手里拿着赶牛的鞭子，一进来就给程渺两鞭，又顺便踩了两脚。
程渺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打打懵了，他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竟然令一个毫无瓜葛的小孩子对他如此憎恨，以至于拳脚相加。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程渺扯着嘶哑的嗓子质问，“和我一起来的那兄妹吗？”
男孩儿对准程渺的肚子猛踢两*******隶没资格问我问题。”
程渺干咳着，嘴里一阵血腥味，“谁......谁是奴隶？我...我不是......”
“呵呵，没人说自己是，”男孩儿轻蔑的笑着，指尖抬起程渺的下巴，“但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男孩用力推开程渺，摔门而去，嘴里还念叨着：“真是脏了我的鞋......”
【河东荒地·沼野】
伊丝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
王叔这次给的任务，目标在闫家庄。但有消息称那两人已经出发前往废城，那里是他们的老巢之一。要真逃去了废城，事情会变得棘手的多。
王叔名叫王柳质，是个消息灵通的任务分派员，也是这一片有名的猎人团伙【星光】的头目之一。
伊丝是【星光】中小有名气的猎人，或者说，杀手。但她更愿意称自己为猎人，因为她觉得要猎杀的人，根本连畜生都不如，说他们是畜生都算是对畜生的一种侮辱。
伊丝短刀长剑都已备好，黑色的长袍下藏起数百根针。
她戴着装有黑纱的斗笠，脸部蒙着黑色面巾，俊俏的狐狸眼透过黑纱，显得更加妩媚。
但她本人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长相颇具诱惑力，也从不会将自己的美貌视为珍宝。这张脸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恶意，她只觉得麻烦。
伊丝快马加鞭赶到闫家庄，去目标地点查看后，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伊丝叹气，觉得王叔的消息来得太慢了，这种情况以前倒是很少发生。考虑过后，她决定出发前去废城。
废城以前去过一次，不过当时是同江月和宋寒一起。
那个地方本该没人住了才对，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了欺人的勾当。
这次就她自己，伊丝心里多少有点担忧，如果还是以前那些人，那她一人也没什么问题，就怕......
伊丝叹了口气，随即用双手拍了拍脸，“吴伊丝，怕什么怕，你可是水平超高的猎人啊！不就是废城吗？去就去，绝对不会让江月那丫头看贬！”
伊丝出发之前，先去路边的小酒馆坐了坐。刚一进门，酒馆里的吵闹立马沉寂了下来。
也是，就她今天穿的这一身行头，不惹人瞩目才怪。
穿一身黑是【星光】的专属。一般来说，在河东荒地范围内活动，她都会选择穿‘队服’。不过要是到六国的地盘，再这样穿，会被追杀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合法的组织。
“小二，上两盘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再来壶烧酒。”伊丝找到空位坐下，将长剑放在了棕红色的饭桌上。酒馆内鸦雀无声。
小二小心翼翼跑过来，“敢问姑娘，这里可有你要找的人？”
伊丝环绕四周，“没有，不用担心了。”
“得嘞。”小二终于喜笑颜开，“姑娘稍等，马上给您上菜。”
【河东荒地·废城】
程渺在疼痛中喘息着。
裤子里温热的液体已经逐渐没了温度，只剩下潮湿。程渺感到屈辱，从小到大没这么憋屈过。
委屈与气愤在整个房间蔓延，以至于他都没听到门外的脚步声。
此时推门而进的，正是和他一同来的兄妹。
两人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他也明白了，这群人是一伙的。
程渺心中的那一缕疑虑成真，也是，自己从来没有幸运过，他也从来没期待自己收获幸运。他这个没责任感又整天抱着侥幸心理生活的人，不配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他以为不去想不去看就能逃避问题，在过去可能行得通，现在只能是将自己推向深渊了。
但他还是想要知道原因。
“为什么抓我？”
“我们可是救了你。”男人蹲下身，笑着看着程渺，“哪来的尿骚味儿哈哈哈哈。”他边笑边捂住了鼻子。
“为什么抓我？”程渺涨红了脸，拖着嘶哑的声音重复一遍。
“我们确实救了你。不然你已经在白蔓鬼肚子里蠕动了。”男人回答。
“你应该和我们说声谢谢。”女人开口说话，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悲喜，只觉空洞。
程渺沉默着。
“既然你不说，那我们只能自己来拿报酬。
“报酬就是把我作为奴隶卖了吗？”
“兄弟聪明啊。”男人站起身来。“各有各的难言之隐，你多体谅。”
“一开始你们就是这么打算的？因为我的‘不正常’？”
程渺终于决定不再逃避。他要直面所有的不合理与背后黑暗的真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结果就是在自己的心口插一刀，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男人笑了笑，没再说话。二人出了门。
疼痛在程渺的身体内一寸一寸的蔓延。连心脏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虽然程渺还不了解这个世界的能力构成，但从两人的话及刚才的经历来看，这里存在魔法毋庸置疑。或许也如他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
如果无能力者被卖为奴隶，在这里被视为正常的话，那么未来，他可能不得不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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