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海居 > 都市小说 > 重生八零小福女 > 第129章 机遇
    “哈哈哈~”
    顾其丝毫没生气,脚搭到桌面上,“哎呦喂,三爷,您不乐意了?别忘了,哥们可是在睡梦中接到的您电话,第一时间过来了,跟您唱着双簧,全程让您当观众的,伺候的您还不满意?”
    本来他一通电话就好!
    哪用亲自来?
    是他乔三爷说,自个儿老婆已经和他公司里的业务员聊上了,定然正在受挫。
    如果业务员突然松口,莫名其妙的就同意放款,势必会引起他老婆的怀疑。
    戏呀!
    得他这老板亲自来唱,毫不客气的命令他立马‘死起来!’
    顾其既然配合出演,自然得多过过嘴瘾了。
    要不是看马宁七急了,他还想多聊几句,可不怕事儿大的!
    “言多必失。”
    乔凛平着音儿,“你差点就搞砸了。”
    报纸上哪有照片?
    回头他还得去扫尾。
    别让三宝发现了!
    “哥们那阵儿不还困倦呢么,瑕不掩瑜,兄弟我整体发挥还是很出色滴。”
    顾其笑道,“老三,我当年在饭桌上可就好奇了,这三嫂得什么样呀,给你迷得跟吃错药似的,今儿一见,难怪让三响那阅女无数的都拍案叫绝,老三,你说实话,刚才是不是美得很,人家马宁七都要跟我急了,说了,爱你,爱你呢!”
    “滚蛋!”
    乔凛呲他,语气里却跃起一丝遮掩的笑意,“老子的爱情让你这口吻一说,都他妈亵渎了。”
    “成,哥们朝圣还不行吗,谁不知您三爷是有名的情种!”
    顾其嘶~了声,“不过说真的,马宁七的性格挺有意思,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
    “马宁七是做生意的嘛,又是女人,抛头露面的,逢场作戏必然是标配绝活儿,我就没见过几个求人办事的女老板说甩脸子就敢甩脸子的,哪怕她们心里不高兴,面上都会笑的像朵花一样。”
    顾其实话实说,“咱三嫂可不是,硬的很,个性根本就不隐藏,但是呢,她又很识趣,给台阶就下,也不端着,既是场面上的人,又有自己个儿的锋芒……诶,老三,这点倒是跟你很像。”
    有些话,顾其还是没说!
    老三有锋芒是趁资本!
    自小就光芒万丈,圈里人自让三分。
    马宁七仗着的是什么?
    圈里人都知道老三很早便和她相识,但生意上,老三基本没插过手。
    全她自己张罗的!
    一个女人,没借助靠山,又没利用自身的外貌优势去运营资本。
    愣给摊子支大了!
    若不是种植园和服装厂着了火,她年底坐地就是几百万身家。
    正经了不得!
    不冲乔凛,顾其都对马宁七高看三分。
    这种女人太难遇了!
    奇才呀!
    “废话。”
    乔凛不吝的,“我可追了她六年,这辈子要磕到底的,你小子要做的,就是准备好礼钱,回头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就好。”
    “哥们肯定给你随份儿大礼。”
    顾其说着,收回脚,旋即认真了几分,“老三,哥们先跟你说个正事儿,我听说你一到老米那地界,就玩起私募基金了,没少赚吧,哎~可不能把兄弟扔下,带带咱。”
    “你过俩月飞一趟,再谈。”
    乔凛沉腔道,“我现在要陪老婆,没空搭理你。”
    “得嘞!”
    顾其心一放,立马换话题,笑道,“您这陪法世间少有,要我的话就拉着姑娘得手,当面给解决,人家也好感动不是?”
    正说着,敲门声起,顾其持着话筒若无其事的看过去,“进!”
    “顾先生……”
    宁七拎着袋子进门,见顾其一副热聊中的样子不敢多加打扰,悄声道,“我这钱取完了。”
    “老刘!”
    顾其没放下电话,叫来经理,“派两个身强力壮的送马小姐下楼,一定要给她送到车里,注意安全。”
    宁七颔首致谢,跟着来人撤了。
    待她一走,顾其唇角朝话筒侧了侧,“三爷,哥们这任务圆满完成,可以回去补觉了。”
    楼下。
    乔凛在前台放下话筒,出门弯身进了车里。
    宁七觉得蛮奇怪,来时前台都很正常。
    怎么她一离开,看她的眼神里都是内容!
    她握紧手里装着十五万的袋子,想必都是这东西的功劳!
    ……
    开车回村,宁七都没给胡秋月惊诧的空间。
    当天下午就按照账本上的欠款去给商家们结了账。
    五十六万还完。
    宁七松了一大口气!
    送钱的滋味儿不好受,起码她守了承诺,讲了诚信。
    日后再有机会,还可以继续合作。
    回村时,宁七顺带买了五百来个信封。
    在家窝了一天,她把每户认养的人参钱都装进单独的信封里。
    另外加上六年的利息,遇到零头,直接凑整,不给村民们毛票。
    “三宝,积沙成塔,你这么算下来得多给出一两百块呢!”
    胡秋月对宁七的举动不满,她对部分村民一直很有成见,“按说风险应该大家共同去承担,你还钱就不错了。”
    够仁义了!
    凭啥多给?
    “不是那回事。”
    宁七揉了揉手指,没有点钞机,钱数多了手指都酸,“利息是我承诺大家的,别说最后只会多给出一两百,哪怕多给出一两千,也弥补不了大家的失落感。”
    人参就好比大家的孩子!
    养成卖了。
    是孩子有出息!
    赚钱多少,都有一份成就感在里面。
    如今人参死了,好比孩子半路出事!
    再多的赔偿款,都填补不了那份痛心。
    胡秋月没在言语。
    她现在最犯愁三宝的以后,不算借亲戚朋友的,光信贷公司每个月就四千五的高利。
    背了这么多饥荒!
    孩子咋整!
    但这些话胡秋月不敢多说!
    怕给三宝增加压力,只能且走且看了。
    次日清晨。
    宁七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她揣着账本,拎着一行李袋的信封,挨家挨户的送钱。
    “三宝,干啥不让郑队长广播一下呀!”
    胡秋月跟在她后面,“就让大家自己来取不就行了?”
    “不。”
    宁七执拗劲儿上来了,“我得一户一户,送还回去。”
    诚如当年村民们一家一家的上台,认养人参。
    她从不认为自己做的事儿全是对的。
    求得,就是个问心无愧。
    ……
    “三宝?”
    秦桂花迎着宁七进院,“你这孩子咋一早就过来了,快进屋!”
    “婶子我就不进屋了。”
    宁七弯身从行李袋里找出写着秦桂花名字的信封,恭敬的递给她,“婶子,这里面是您当年认养人参的三百块,还有利息,您数一数,看钱对不对。”
    “这……”
    秦桂花涨着脸摆手,“婶子不要的,我说了,这钱我早就在服装厂赚回来了,不能……”
    “您收着!”
    宁七弯着腰,双手仍递着信封,“桂花婶子,今天正好是第十天,我承诺过今天还钱,就一定要还的,您千万别推辞,要是真心疼我,就赶紧收下,我还得去别家,一天要跑两百多户呢。”
    “……”
    秦桂花张了张嘴,有些哑然,接过信封,眼圈红了几分,“三宝,你这钱咋凑的呀。”
    “嗨,这您就别管了。”
    宁七松了口气,“您当我面数一下,钱数对的话,您给我按个手印,我这心就算放了。”
    “我不数了!”
    秦桂花吸着鼻子,“我这还数啥钱,都不应该……”
    “要数。”
    宁七认真道,“桂花婶子,我知道您对我好,但情分和欠账不能混为一谈,您就当支持下我工作,好么。”
    “唉。”
    秦桂花难受的呀,打开信封,数了数,唇角抽了抽,“你这孩子,利息还多了呢。”
    “几毛钱而已。”
    宁七笑笑,递过在家写好的名单印泥,:“桂花婶子,您要是没意见,就在您的姓名后,按个手印,我就这去下一家了。”
    “……”
    秦桂花瘪着嘴,抬起小臂擦了把眼,配合的用大拇指在印泥上摁了下,然后在自个儿的姓名后留下手印,一刹那,眼泪便滑落出来,“孩子,苦了你了。”
    “苦啥!!”
    宁七笑着的模样,收好东西,转手又递上一封写着工资的信封:“桂花婶子,这是我给您补得一个月的工钱,我的厂子没了,工钱不能欠大家的,里面是三十六块,这个就不用您按手印了,您先忙,我去下一家了!”
    “三宝,工资我就不要了。”
    秦桂花不想收,“哎~!”
    “不要能成么!”
    宁七把信封朝她怀里一塞,扭头就朝等在院门口的胡秋月走去。
    “三宝呀……你这孩子……”
    秦桂花说不出话,泪眼模糊的看宁七走到院门口,一低头,见脚下还有个装钱的布袋子,“三宝!你这是……”
    “婶子,那是您和厂里婶子给我凑得六百块,我不能要的!”
    宁七在院门口朝她鞠了一躬,“我谢谢您,也谢谢这些给我凑钱的婶子,劳驾您帮我把钱还给大家,这份恩情,我会一直记在心里的!”
    “哎呀……”
    秦桂花发着细碎的哭音,见宁七走远,她拿起装钱的袋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个信封,不由得失声痛哭,“这多好的孩子呀,咋就摊上了这种事,以后可咋办呀。”
    ……
    宁七脚步不停,就近又去了老王二嫂家,刘老五家,栓子家,二丫姐家……
    甭管上没上过她家找茬的!
    她一视同仁!
    在服装厂和种植园上班的,宁七归还人参的钱款时,另给结算一个月的工资。
    临走时,还会鞠上一躬,以表歉意。
    盛夏的日头很是毒辣。
    宁七从清晨走到傍晚,衣服都被汗沁湿了又干。
    后脖颈好像是晒伤了,火辣辣的疼。
    脚底也滋滋儿的刺痛,走到后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处。
    宁七咬牙坚持。
    进入每一家,都不会露出疲惫。
    她真诚的道谢,道歉,还钱,鞠躬,离开。
    胡秋月想搀扶她,被宁七拒绝了。
    村里人因她上门都很难受了,要是在看她半死不活的,走路都得被搀着,不更得捶胸自责?
    没必要!
    从郑队长家出来,天都黑了。
    行李袋子里还剩最后一个信封。
    写着周启安的名字。
    “三宝,这五百块怎么还?”
    胡秋月问,“周启安不是还在港城么,你邮寄给他?”
    “我不知道地址呀。”
    宁七叹出口气。
    自从去年夏天周启安的那通告白电话之后,他们就一直没在联络。
    徐露瑶托胡秋月稍话说要搬家,随后也没了下文。
    这钱……
    想了想,宁七还是把这钱送到了高满堂手上。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戚,倒是一直没断联系。
    虽不清楚徐露瑶为啥不再给自己来电话,认养款由高满堂转交,宁七的心也算放了。
    从高家出来,她脑子里绷着线终于松了。
    挽着胡秋月的手臂,宁七抬眼看着天上的星星。
    脚是疼的,身体是累的,唇角却是牵着。
    “三宝,你为啥还笑的出来?”
    胡秋月疑惑,“这可是拆东墙补西墙才还上的钱呀!”
    宁七抿着唇角,“秋月姐,欠几个人的钱,和欠几百人的钱,感觉太不一样了,我虽还欠几十万,心情却很轻松,今晚,我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好!”
    胡秋月揽住宁七的肩膀,“姐晚上回去给你下面条!”
    “我要炸酱面!”
    宁七劲劲儿的道,“肉酱的!”
    ……
    旁边的院墙后,步出来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单手插着裤兜,借着月光,遥看着前面女孩子的背身。
    她步伐微瘸,笑音却时不时传出,似能点亮夜空。
    听到她笑,乔凛的唇角不自觉便跟着翘了翘,眸底的光,却沉了几分,微微抬脸,磁音儿涩涩而出,“马三宝,小爷迟早死你手上。”
    ……
    “三宝,你看啥呢?”
    宁七快到家门口时回头瞧了瞧,后面很黑,什么都没有,摇摇头,“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
    “啥呀。”
    胡秋月搂紧她的胳膊,紧张兮兮也转头瞅了瞅,“三宝,后面啥也没有,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姐呀。”
    “我说真的。”
    宁七自己也奇怪,“好像有人在看我的……”
    难不成是村民?
    嗯。
    很有可能。
    “妈呀,你别说了。”
    胡秋月拽着她快速进院,冷汗都出来了,“三宝,姐这胆儿小呀,别你一会儿又看到你爹了,那姐今晚就不用睡觉了。”
    “哈哈~”
    宁七笑了,“不会的,我爹也挺忙的,不能总来。”
    “你还说!”
    胡秋月鸡皮疙瘩直起,“不行,姐今晚跟你一被窝,回头得让冯奶奶再和龙王念叨念叨,让你爹就别在操心阳间的事儿了,安心上路吧……”
    实在是太吓人了!
    ……
    这一夜,宁七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已到下午。
    宁七趴在炕上,下颌枕着手背,看着窗帘后面遮掩的暖光,不知在想什么,长久的发呆。
    过了会儿,她拿过笔记本,开始计算手里余下的钱。
    还剩三万六千多。
    若是继续做服装厂,并且实现每月两万以上的盈利,她打底要购买五十台缝纫机,雇佣五十名员工,再加布匹辅料,市场宣传……
    前期投入费用至少要两万。
    再减去奶奶的药费,二哥的住院费用,家里的花销用度,差不多也得一万。
    贷的款不算本金,每个月利息要四千五。
    宁七笔尖一顿,如此一来,她必须保证,三万六扔进去,当月就得盈利。
    不然她就要付不起次月的贷款利息,甚至给奶奶买不起抗排斥药。
    “……”
    看着本上记录的数字,宁七放下笔,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鼻梁。
    现年的服装工厂遍地开花,竞争激烈,早已不是六年前的局面。
    即便她的马家牌有些群众基础,她又有先知的技能自信能做出爆款。
    可服装从制作完毕成到投入市场产生利润需要时间。
    前后至少需要三个月。
    三个月,她还得支付员工佣金,应对各种费用,手头的资金根本不够运转。
    除非有商家愿意先给她砸钱下订单,但她刚刚经历重创,几个敢在她这搞风险投资?
    再者!
    宁七经历这场火灾后,有了经验教训,她不想在做服装散销批发了。
    她必须要做大品牌,自制自销,搞连锁自营门店。
    这样,即使她日后再遇到厂房起火,自营店内的存货都会保证企业在短期内正常运转。
    资金能够回笼进行补救。
    不会出现商家上门来赔偿违约金的局面。
    宁七坐起,想这些还是远,重要的眼下!
    时间紧,债务重。
    每个月的固定支出就是小一万!
    有没有一个行业,前期可以降低成本,利润回报的又很快?
    敲了敲太阳穴。
    先知呀!
    给她点灵感吧!
    “呀,三宝你醒了?”
    胡秋月进屋吓一跳,“咋没声呢?”
    “想事儿呢。”
    宁七咧着唇角冲她一笑,整理好衣服,“秋月姐,你收拾下东西,我送你回镇里。”
    真一天都不能蹉跎了!
    甭管做什么,都要先行动!
    走出去,才能踏破僵局!
    “现在?”
    胡秋月愣了下,“你跟我一起回镇里吗,还是……”
    “我先送你回去,今晚我还得回来住,明天我再走。”
    宁七帮她收拾起行李袋子,“我得先搬进京洲城的厂里,再做下一步打算。”
    抱稳根基呀。
    “那我急啥呀。”
    胡秋月说着,“我陪着你搬呗,再说厂里啥都没有,你自己咋住呀,那老大的厂房,你一个人不害怕?”
    “我没问题的。”
    宁七认真的看向她,“秋月姐,你这段时间已经很辛苦了,回去放松放松,剩下的事,我自己去处理,我也想一个人静一静,琢磨琢磨。”
    “不行,我不放心你……”
    “秋月姐,要不我直接带你去京州吧。”
    宁七话锋一转,“你多久没看到我大哥了?”
    “也就……”
    胡秋月应道,“十多天吧。”
    三宝从医院出来,她就一直陪着。
    忙前忙后,哪还顾得上和兴文见面了?
    “想不想我大哥?”
    “有啥想不想的!”
    胡秋月脸红着,“去京洲城就能看到了。”
    “妥!”
    宁七把行李袋子递给她,:“你看看落没落东西,咱俩这就走,今晚你就能跟我大哥吃上团圆饭啦!”
    “这……”
    胡秋月属实动摇,“三宝,你这脸还没好利索呢,能回家么,奶奶看到……”
    “我不回家,送完你,我还要回村收拾东西。”
    宁七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给脸上擦好药膏,抹护肤品似的,关珏这药膏的确是有效果,她脸现在也就是红一些,肤色不太均匀,较结痂的那些天,好上太多了!
    “可是三宝,奶奶要是看不到你,怕是会多想吧。”
    胡秋月检查了下行李袋,找出宁七遗漏的几样儿装进去,“到时候,我要……”
    “就说我要谈业务。”
    宁七大咧咧的应着,“我奶奶肯定就不会多说啥了,吹大点,没关系。”
    “……”
    胡秋月的确很想马兴文,只是,“三宝,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不是小孩啦!”
    宁七推着她出门,锁好院门,启动车子,“你不用担心我,给我些空间,等我这边有了眉目,步入正轨,我就会去找你们了。”
    “三宝,你打算还做服装?”
    胡秋月难免担心,“你要重新买机器,布料,雇人手,时间上能行么?”
    信贷公司的利息可不等人呀!
    思虑的点完全和宁七一样!
    “先不做服装。”
    宁七实话道,“等我搬进厂里,在想想做啥,秋月姐,我都有数,要相信你妹妹的实力!”
    如此一来,她的大方向倒没因为三场火而做出改变。
    依然是踩着这个时间节点去了京洲城奋战。
    只不过!
    由‘富’变成了‘负’。
    送胡秋月到了奶奶那儿。
    宁七没在楼下耽搁,驱车到建材市场雇了辆卡车。
    跟司机约好,明早去上河村找她。
    忙完赶回村,趁天色未晚,宁七先去了东升小辉的住处。
    她跟仍住在村里的六个伙伴讲,林冰心正在给他们安排工作,他们会跟石技术员一起去新单位。
    在村里安心等几天,待安排妥当,他们六人跟着石技术员就能继续上班了。
    六个人舍不得她,雷子斌子说不出来,比划着手语眼泪哗哗的掉。
    宁七也湿了眼,拍拍他们的肩膀,“日后我生意在做起来,定会把你们请回来,都不许哭,相信我,咱们还会在一起的,啊。”
    交代完,宁七又去了郑队长家,聊到半夜才回。
    后半夜她睡不着,找出相册,慢慢的翻看。
    开始时她还时不时的发笑,直到看到张众人在院门厂匾旁的合照,唇角便有些僵硬。
    照片的下角清晰的写着,1980年,10月,28号。
    服装厂开业。
    郑队长参加剪彩。
    老王二嫂还说了好些成语,热血胃疼啥的。
    合照时,小小的她坐在c位,咧着大嘴,傻乎乎的笑。
    那天的天气特别好,风和日丽,云朵很白。
    每个人都在镜头后面逗着他们,大家洋溢着的,都是笑脸。
    指尖摩挲着照片,最后停顿在后排边边的乔凛身上。
    他侧着脸,正在看着照片里的她……
    不知怎么,她鼻子就酸了。
    眼泪簌簌的流出,她擦了一把,又流,又擦,声音细细碎碎的流出,“乔凛,我好想你。”
    好后悔呀。
    为什么没在那个时候,留下一张和他单独的合照?
    ……
    早上。
    她到村头等来了卡车。
    指挥着司机将卡车开到她家门口。
    “小姑娘,你不是搬家么,就搬一架钢琴走?”
    “对。”
    宁七嗯了一声,“别的大件儿不太需要,师傅,您帮我把钢琴捆结实点,别颠到了。”
    “放心吧!”
    司机用麻绳将钢琴固定,心头还挺嘀咕,头回在农村遇到这号牛人。
    开奔驰不说,家里还趁钢琴!
    宁七管不了司机咋想,行李箱装进自个儿的后备箱,另外带了床被褥。
    回屋又收拾了一些零碎家当。
    相册古董,定要带走。
    想着厂房空旷的面积,宁七又去把四条狼狗牵了过来。
    一并安置在卡车后斗。
    收拾完了,宁七擦了把汗,回屋又走了圈。
    人不在,就显得空。
    四处的摸了摸,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离开。
    即使还会回来,心绪总归复杂。
    从屋里出来,宁七又去后院看了看。
    服装厂黑黢黢的立在那里,烈日当空,都显得它萧萧肃肃,破败不堪。
    进去后,满目疮痍。
    墙面撩的太黑,室内显得很昏暗。
    鼻息处,仍有焦糊的味道。
    宁七走到一架焦黑的缝纫机前面,伸过去的指尖,滞在半空——
    心头还是痛的。
    眼底酸了酸,她扯了扯唇角。
    怕什么,总有一天,她会带着钱回来!
    很多很多钱!
    将这里重新修缮,旧貌换新颜。
    不敢沉浸太久,宁七深吸了口气,回到前院,锁好房门。
    视线一移,她看到厂匾,‘上河村马家牌服装厂。’
    想了想,她上前给厂匾卸了下来,放到卡车后斗。
    房子已经托给郑队长照看了。
    剩下的两千棵刺玫果树,也一并拜托给了郑队长照料。
    日后还能不能把树再栽种上,就要看她造化了!
    上车。
    宁七让卡车司机跟在她车后,俩人直接去京洲城的厂房。
    车子开到村口,宁七透过风挡便愣住了。
    不由得踩住刹车。
    村民们浩浩荡荡的站在车前,三四百号人,视线统一的看着她。
    “这是……”
    宁七推门下车,“大家……”
    “三宝呀。”
    郑队长站在村民前头,对上她的眼就开口道,“大家知道你要走了,想来送送你。”
    “送啥呀。”
    宁七笑的有些难看,“郑爷爷,我要去上学么,奶奶的身体也得在城里养着,所以才要走的,大家不用送我!”
    “三宝!”
    秦桂花眼含热泪的喊了她一声,奔到她身前,“你别生大家的气,那天,他们就是一时糊涂……”
    “我没生气的。”
    宁七握住秦桂花的手,“桂花婶子,以后我有钱了,还会回村投资做事业的。”
    “好。”
    秦桂花吸着鼻子点头,:“三宝,婶子今天是村民们的代表,有事跟你讲,我们决定呀,继续种植人参,反正这都闲下来了,种完地还不知道干啥,不如就再次抱团,把大棚搞起来,再等六年,我们不用你出钱,等人参收成了,算有你一百棵……”
    “不用的!”
    宁七慌忙摆手,“婶子,人参都很贵,我不能……”
    “三宝,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秦桂花眼神坚定,回头喊了一嗓子,“你们说是不是!!”
    “是!!!”
    三四百多人发出的声音振聋发聩!
    “……”
    宁七眼一热,“这,我受不起呀。”
    “三宝,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群众大声的回道,“不管你要不要,到时候,我们都要送你一百棵!”
    “三宝,我们记得你的好,你说过,我们农民,得腰板挺直的走出去,要做真正的当家引路人!”
    有人喊道,“种植人参的这条路,是你给我们铺出来的,我们会好好干,绝对不辜负你的苦心!”
    “好,好……”
    宁七氤氲着眼,“只要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上河村,未来必然会成为最规范的人参种植园区!”
    欸~
    她想到日后成为新洲区的上河村。
    这里的鲜参产量高达全国总产量的十分之一呀!
    看着眼前一张张的脸,宁七笑了,是了,她虽没有让种植园一飞冲天,但却把村民们引到了这条路上,报纸上虽没有她的名字,但她在其中,却起到了齿轮的作用。
    她并没有改变上河村未来的历史,却是改变了上河村从前的历史。
    穿越呀。
    当真神奇!
    “三宝,那天的事儿,是我对不住你……”
    钱老五从人群中走上前,低着眉眼道,“你一心为了大家,遇到这种事,你也没说不管我们,是我自私自利,我……唉!”
    说话间,他打了自己一巴掌,“三宝!我白活了一把年纪啦!!”
    “您这是干嘛呀!!”
    宁七拦住他的胳膊,“已经过去了!”
    “三宝,你别管!”
    栓子娘冲上来,:“让他打!他打死自己才叫好,我都没脸跟他在村里住了!”
    “婶子您别这样!”
    宁七连声道,“我们都要向前看,以后过得好,比啥都强,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宝呀!!”
    老王二嫂泪人般疾步过来,“婶子舍不得你呀!”
    “三宝……”
    人群涌动,每个人都急着要跟她表达,“你要常回来看看呀。”
    “三宝,上河村永远是你的家!”
    “三宝……”
    声音嘈杂,宁七应接不暇,她双手合十,深深的躬下身,“承蒙厚爱,我谢谢各位叔叔婶子,我会经常回来的,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亲人……”
    擦了把泪,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大家都先回去吧,这么送我太难受了。”
    “等一下!”
    几位挎着篮子的婶子上来,“三宝,这是我攒的鸡蛋,你拿到城里给冯大姨吃……”
    “三宝,这是我晾的木耳,你拿去……”
    “婶子,不用的。”
    “求求你拿着!”
    她们不容宁七拒绝,塞到宁七的后车座,“三宝,一直是你在帮助我们,我们没办法为你做什么,三宝,你受委屈了!”
    “没有。”
    宁七扯着唇角,脸上笑着,泪却像开了闸,“是我没有说到做到,谢谢大家不怪我,以后,你们一定要把人参种好,将我的心愿一起完成了。”
    “行了,都散开吧!”
    郑队长指挥着拥挤的民众给宁七让开了一条路,“三宝呀!你永远都是我们上河村的福星,是我们的骄傲!爷爷等你回来!!”
    “……”
    宁七抿着满嘴的酸涩,点着头,说不出话。
    启动车子,在村民们深切的眼神中,开出了村口。
    倒车镜里,村民们还拥挤的站着,一些人还追着她的车跑了几步,大喊着让她常回去。
    “……”
    宁七笑了声,眼泪流到下巴。
    似哭似笑,极其难看。
    窗外的景色急促后退,她开的很快,想着自己在村口石台上的昨日种种,意气风发,大刀阔斧。
    今日村民们的集体相送,互祝安好,眼泪就越发的汹涌!
    嘴里,却是发出笑声。
    一切,都像是场梦。
    她的心被焐热了!
    但很多东西,依然还是没了。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呀。
    ……
    回到京洲城的厂房。
    宁七大吃一惊!
    十多天而已。
    厂房门口被扔满了垃圾!
    附近的居民大抵以为这厂房是废弃了。
    破鞋烂袜子,酒瓶子碎碗片,连些窗框子和破烂的木门都横七竖八的堆门口了。
    宁七顶着双略微红肿的眼下车,情绪刚从出村的情境中抽离,就给她受这刺激?
    真不让她有消沉的空间哈!
    再晚回来几天,垃圾是不是都得被扔到厂院里?
    万幸这堆垃圾里没有吃剩的食物!
    就这天气,定得臭气熏天,蝇虫乱飞!
    “小姑娘,你东西要搬到这里?”
    卡车司机下来也有些傻眼,“这什么厂子呀,收破烂的地儿?”
    “哦,不是的。”
    宁七没解释太多,上前把堵门的破窗框子朝旁边扔了扔,“师傅,你的车直接开到院里,还得麻烦您帮我把钢琴搬到厂房里面。”
    就这一个大件儿,她一个人实在搬不动。
    其余的,她慢慢收拾。
    “成。”
    司机是个痛快人,上车开到厂院里,几下便帮着宁七把东西搬完了。
    “小姑娘,你不是要住这里吧?”
    结账时司机忍不住开口,“这么大的地儿你自己住可不成的,不安全。”
    “我不是自己住。”
    宁七笑了笑,把钱递给他,“晚上我家里人就过来了,十多个人呢。”
    “那还好。”
    司机没在多说,收完钱便开着卡车撤了。
    宁七将四条狼狗在厂房门口栓牢,轻声念叨,“最近就靠你们做门神给我壮胆了。”
    进厂房里看了看。
    屋里简单的拾掇拾掇,地扫一扫,她再去买个沙发床回来就能凑合住。
    就是门口多出来的垃圾……
    宁七有些头疼!
    闹挺。
    找出白线手套,戴上帽子口罩,她抬脚先去院门口收拾上了。
    不处理明白,也太难看了!
    ……
    远处,一辆轿车靠玉米地遮挡,无声的停靠。
    “三爷,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找马小姐,请她到您给安排好的房子里住。”
    副驾驶的男人扭头朝后座的乔凛恭敬的开口,略显紧张,“最近增府征用了一部分居民住宅用地,准备大力开发工业区,建造厂房,被征地居民都着急搬家,垃圾就有些乱扔,这事儿怪我,是我没叫人看住马小姐的厂房门口,请您责罚。”
    “……”
    乔凛没说话,绷着侧脸看远处的小姑娘包裹严实的在那垃圾分类。
    她做活着实利索!
    分类的有板有眼。
    “三爷,要不我先去支开马小姐。”
    老板不说话,副驾驶的男人莫名冒起冷汗,“再派人去把厂房门口收拾出……”
    乔凛手一抬,阻了恼人的声音,微微蹙眉,盯着着宁七的方向。
    ……
    “你好,请问这里是废品收购站么。”
    宁七正撅腚干活呢,听声就抬起头,见身旁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蛮清秀,怀里还抱着一摞书,她刚想说不是,女孩子又道,“我们那片儿要拆迁了,很多废品没地儿处理,不知道旧家具你这收不收?”
    “……”
    宁七直起腰,前世的职业本能迫使她问道,:“除了旧家具还有别的吗?量大不大?”
    “我们家还有很多报纸书籍。”
    女孩子说着,“太多了搬不走,我就想给卖了,可这些天我也没等来上门收废品的,我们周围有几十户邻居,每家都有好些旧物要处理,看你这有点像废品收购站,你能收么。”
    “……”
    宁七骨缝滋儿了下~!
    猛地来了灵感!
    正愁没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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