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长生谷的异变,这片被封禁的区域留下了一片荒芜,残留下了无数海兽的尸体和浓郁到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以及,依旧闪烁着力量的完好无损的封印。
三位强者面面相觑许久后,脸色更加沉重。
他们以为自己封印了诡异山谷,一切尽在掌握中。便稳坐钓鱼台,看顾着封印不要被腐蚀。
只要里面那位诡新娘没跑出来,一切都还好说。
谁知道人家想走就走,他们连半点痕迹都无法捕捉到。
——小丑竟是我自己。
必须尽快回到宗门上报此事,让宗门做好应对准备,一旦诡异山谷出现在宗门腹地……
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谁都承受不起宗门有失的代价。
三座宫殿很快便随着白雾的消失拔地而起,化成一道流光离开了此处。
在凡人口中留下了无数神话,未来更有众多年轻人前来求仙缘。
当然,这也是很久以后了。
燕尾京里,一直重点关注此处的云敛府主和三位总司火急火燎汇聚起来,前往墨言长老闭关之处,询问诡异山谷的踪迹,更想知道那三位长老为何突然离开。
是山谷解决了吗?
不,那诡异山谷不能这么简单便被坚决了。
其中定有内情。
他们到达时,墨言长老正好从门内走出来。
见到他们时,他并不意外,直言道:“长生谷突兀消失,镇守封印的三位长老赶回到宗门商议对策,你们不用担心。”
他安抚众人道:“长生谷大概率不会短时间内再出现在附近,你们一切恢复往日便可,但也不可忽视异常,有问题及时上报。”
云敛等人面面相觑,互视一眼:“是,有劳长老费心了。”
墨言微微颔首,遁光而去。
长生谷作为新生的规则,突兀出现在域东,牵动着整个域东的心神。
连窥探到上玄宗些微动作的其他几域也投过来一缕注视。
谁也不知道长生谷是特例还是一种现象的开始,更不知道长生谷选择出现的地方有何规律。
以往万一,还是得做多手准备。
想到这里,他们就不由自主想起被顾楼主摁着打的五宫。
听闻五宫中的诡宫,似乎对这种力量颇为熟悉。属下许多成员也都能借助这种诡异规则修炼,可惜最后都修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怖极了。
细细想来,似乎与长生谷相似又有不同。
各大势力不约而同朝诡宫出手,拿下其中修为高深、学识渊博又爱显摆的弟子离开。
将诡宫宫主气得跳脚。
墨言这边,决定要尽快赶回去参与其中。
他能预感到这不是一件小事。
但他也未曾想过,风波来得如此迅速,又猝不及防。
而造成此事的导火索,却只是一个孩童。
夜,朝圣府。
流光楼总部,东殿。
宫殿灯火通明,气氛严肃到凝滞。
距离容娴回来不过一刻钟,整个东殿站满了人。
妙舞护法、玄清堂堂主、执法堂堂主等一众高层尽数等在殿外。
执法堂大长老、二长老神色冷峻,周身强大的威势让整个东殿阴云密布。
宫殿内,五位疾医神色肃然,轮流看诊。
浓重的药味在殿内散开,朝外面飘来。
床上,容娴脸色惨白躺着,呼吸微弱,心跳更是缓慢平静,好像不经意就要停跳。
一道道代表着生机的绿色灵气朝容娴涌去,她脸色却没有半点好转。那些能治愈人的力量仿佛深入泥潭,溅不起半点水花。
丹堂堂主君少羽掌心上方悬浮着一盏长明灯,淡淡的灯火笼罩着容娴,替她稳固神魂。
他看向一旁几位疾医问:“如何?”
“并无明显内伤,似乎只是力竭。”
君少羽皱眉:“若只是力竭,以你等的力量,一刻钟的灵气输入足以弥补,想必是有其他原因。”
“堂主所言不错,妙舞护法递交上来的留影石我们也看了。少主能以炼气期修为与超越她一个大境界的强者持续一夜战斗,哪怕有本命法器支撑,应该也有损伤,还是再查查暗伤。”
君少羽目光落在床上的小姑娘身上,眼里闪过一丝赞叹和认可,问:“神魂如何?”
“无法唤醒,貌似陷入沉睡,但并无损伤。”
“根基呢!”
“根基并未动摇,灵根、根骨完好无损。”
“查。”
“是,堂主。”
整整一夜过去,流光楼灯火彻夜未息,众人也足足守了一夜。
天亮时,顾晟从虚空中踏出。
他一身硝烟血气,头发稍显凌乱,神色难掩疲惫。
可见以一己之力镇压五宫,对他来说也是不小的负担,甚至付出了代价。
哪怕对方并非一流宗门,可也是二流宗门中的顶流。
他落在东殿外,抬头朝殿内看去。
妙舞等人恭敬俯首,带着敬畏与遵从,安静的注视着流光楼的主宰。
“不必多礼了,皮皮醒了吗?”顾楼主嗓音有些沙哑。
妙舞直起身子,眼里带着焦躁和担忧:“里面并未有消息传出,想来是没有醒。”
“护法留在此处,其他人去做自己的任务吧。下月初二的拜师礼继续,着令捭阖堂派人前往域南接收五宫赔礼,再派出一部分人散出请柬。”
“是。”
众人散开后,顾楼主超妙舞说:“留影石给本座一份。”
妙舞抬手将一块留影石递上去,脸色苍白道:“……当时少主只为戏弄属下,这才拿出留影石留影。谁想阴差阳错,将证据录入其中。”
那些阴魂的出现直接宣告其中有五宫的手笔,五宫不是幕后真凶之一,也是插手搅混水的。
他们绝不无辜。
顾楼主握着留影石,忽然以手抵唇,咳嗽了好几声。等他拿下手时,唇边一丝殷红格外惹眼。
“楼主!”
妙舞脸色微变,当即便要上前查看他的身体状况。
顾楼主摆摆手拒绝道:“莫要担忧,本座只是压制五宫太久,多次以神通震慑五宫,受了些内伤罢了。并不严重,修养些许时日便会好转。”
“你留下照看好少主,有任何问题第一时间告知本座。”
“是,请您放心。”
“留影石可以传出去,但要将少主真实面目显露出来的那段掐掉。”少主完全暴露在所有人视线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说是麻烦。
还是从一开始便解决吧。
“属下明白。”妙舞严肃的说。
巨大的光柱从地底向上射出,包围了站着的男人。空气与光线被扭曲,站在原地的男人消失不见。
妙舞清楚楼主是直接离开去疗伤了。
哪怕伤势不重,楼主也必须在下个月初前完全痊愈。
请柬中的来客并非全部友好,很多都是抱着刺探情报或浑水摸鱼的想法而来的。
楼主一旦弱势,流光楼便麻烦了。
哪怕他们都知道,流光楼内强者如云,楼主只是锦上添花。
他存在的意义是掌舵。
可总有人不信邪。
这种人会带来一些让人很不待见的麻烦。
为此楼主必须要养好伤势。
他离开后,妙舞尽职尽责守在殿外,身子挺直犹如雕塑。
……
三月二十七,捭阖堂一队强者出发前往域南,顺便带去了给域南各大势力的请柬。
另外,有三队强者分别朝域西、域东以及莽荒森林而去。
这一日,流光楼少主被刺杀的消息传遍大陆,关于刺杀那夜的留影石也暗中传遍了大陆各个势力。
毕竟前一日顾晟那疯子刚为了给徒弟报仇,强行将五宫摧毁了大半,不留丝毫情面,疯得彻底。
关心此事的众人听说留影石存在后,均幸灾乐祸了起来。
五宫也是该啊,做事竟这般不谨慎,连证据都明晃晃留在了现场。
他们闯入域北地界袭杀流光楼少主,为避免不被域北强者抓到痕迹,连金丹强者都不敢多派,只敢挑拣出二位隐匿功夫了得的金丹真人悄然前往,以便牵制。
谁知道最后损了夫人又折兵。
不止金丹真人没了,连前去刺杀小孩儿的上百位修士都被人反杀了。
且不提那小姑娘小小年纪有多厉害,只从留影石的角度来看,这留影石出自何人之手也很明显了。
那么完美的一个计划,竟栽到了一个小姑娘手上。
五宫闹得笑话让各方势力险些笑岔气了。
反之,对待流光楼,他们的态度慎之又慎。
顾晟这几百年的#宁缺毋滥#还真让他捡到宝了啊。
只要那夜的战斗没有影响容少主的根基,那她的位置就稳了。
一想到流光楼后继有人,且还是如此天骄,各大势力高层酸成了柠檬,连带看自家弟子都恨铁不成钢起来。
——容娴,以一己之力拉高了所有家长的期望值,和所有宗门弟子的仇恨值。
当容娴遇袭的消息连带留影石传到商泽风等人手中时,三人险些捏碎了面前的石桌。
那日他们匆忙离开南虞山,以防流光楼转身过来追捕他们。
谁知当夜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他们一心护着的小姑娘,险些再也见不到了。
抬头看着留影石里遍体鳞伤依旧一往无前的孩子,那些杀手前仆后继如影随形。
一个倒下后一个补上,如同海岸潮水,一波波涌上,并逐渐扩大开。
哪怕隔着空间,三人似乎都能嗅到地上那一滩滩血腥水洼……
直到整夜过去,直到拂晓黎明。
血战一夜的小姑娘拄着长剑支撑着身体,在尸山血海中抬头看了眼天空启明星,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疲惫的阖上。
商泽风脑袋嗡嗡作响,下意识上前一步。
“……容娴?”
他的声音几乎在发颤。
话音出口时,才反应过来,这已是过去了。
他看着小姑娘身上的斗篷被鲜血浸透,凤吹起残破的衣摆微微颤抖。
他只觉得一股眩晕击中了他。
“容娴,容娴!”
闻高明与乔清川察觉不对,连忙按住他的肩膀,稳住他的心神。
“泽风,冷静点。小容娴还活着,顾楼主亲自赶赴域南为她报仇,如今她已身在流光楼,很安全的。”
“对,我们可以在下月初随师门前往朝圣府见她,你振作点。”
尚泽凤艰难回笼了神志,他死死盯着画面中站在血腥中沉睡的姑娘。
她眉宇间的神色不再肆意飞扬,带着一丝死气沉沉的安详。
若当初、若当初他们能早早查到这孩子的存在。
她会成为苍茫山的弟子,会很受欢迎,前途更会是一片坦荡光明。
但这些都只差一点,就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
而这样的差一点,未来可能有无数次……
流光楼本就危险至极,接触到的暗面便更加危险。
身为少主,容娴怎么可能会安享太平!
“我没事。”他稳了稳心神,将留影石收起。
“我欲联系师父,拿到流光楼请柬,成为参加此次拜师礼的使者。”他认真说道,“我会宣布她乃我苍茫山的人,哪怕没有流光楼庇护,也有苍茫山做靠山。”
他不能让师侄女成为一片孤岛,每日经历着画面中那残酷血腥的日子。
闻高明与乔清川叹了口气,也都表示支持。
那古灵精怪的小姑娘,还是在阳光下灿烂笑着比较好。
否则总让他们有一种连孩子都护不住的无能为力之感。
三人纷纷行动了起来。
孙家宅院。
孙瑾瑜正坐在母亲下首,房内的气氛十分凝滞。
直到画面上的惨状,二人一时噤若寒蝉。
衣着华贵,气度逼人的孙母愣神半晌,大惊失色道:“这炼气士之间竟如此残酷,连个孩子也要下狠手。儿啊,你修炼后能平安活到现在确实不容易。你还是离开洛水派,回来跟为娘做生意吧。”
孙瑾瑜无奈道:“母亲,这只是特例,炼气士之间的氛围没那么严重的。”
“那就是说生死大战还是有的?!”
孙瑾瑜眼里闪过一丝懊恼,竟然被母亲套了话。
‘啪!’孙母猛地一拍桌子,沉闷响声吓了孙瑾瑜一跳。
抬头看去,便见母亲保养极好的面容闪过一抹狰狞:“那老东西在哪儿?”
“他敢诓骗我当他外室,让我儿成为人人耻笑的外室子,我便敢让他没脸见人。”孙母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倒也无所谓,不过是个男人罢了。手机用户看我靠发刀拯救世界请浏览https://m.shuhaiju.com/wapbook/96989.html,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