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不屑的撇了撇嘴儿,继续输出:“你整个儿就是一个大小姐,还得我师父哄着你,真是没脸没皮。”
在怼人这回事上头,凌韵乐就从来没赢过萧东,这会儿更是被他气得脸都憋红了。
“你……你……”他扬着手指指着萧东,要气晕过去了。
萧程盈连忙握住他的手,“行了,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一见面就吵,也不嫌烦,你们俩这么喜欢吵,干脆你俩住一个屋里得了,让你们一次性吵个够!”
凌韵乐委屈巴巴的靠在萧程盈肩头,“分明是他先挑事的,你怎么……你怎么连我也说?”
那股子娇滴滴委屈屈的样子,萧东瞧了都想给他一拳。
萧东心里想着,也就是这凌韵乐容貌长得美艳,若是换成寻常的男子,说出这等话来,早就恶心死个人了。
可凌韵乐偏偏就是占了一张脸的光,生的貌美如花,说起话来娇滴滴的也不叫人觉得讨厌,甚至觉得像是在撒娇。
也难怪师父这么喜欢他。
这小子若是个女人,萧东觉得自己应该也讨厌不起来他,说不定还会有点喜欢呢。
一想到这,萧东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他都已经犯了错,在萧西身上栽了跟头,竟然此刻又在肖像一个男子。
都怪萧西,一定是萧西把他带跑偏了。
没错没错,都是萧西的过错。
这人太过分了,就算是不在他身边,也这么无形无状的影响着他。
萧东摇了摇头,气呼呼地说:“我先回去了。”
萧程盈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似乎在想什么,还想关心一两句,萧东已经走了。
萧东一走,凌韵乐立刻就来了精神,整个人神采奕奕的,欢喜起来。
他侧着身子抱着萧程盈,道:“我好生气,你都不哄我。”
萧程盈亲了亲他的脸颊,道:“你呀你,你还生气?不管怎么说,萧东也算是你的晚辈,你说你一个做师娘的,怎么总跟他较劲?也亏了如今我已经不掌管迎春峰了,若换成是以前,得有多少人笑话你?”
凌韵乐哼哼了两声,道:“你这话应该跟他说去,我是长辈,他是晚辈,他应该对我恭敬些的,整日都对我那副样子,好像我欠了他似的。”
萧程盈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凌韵乐的头发,道:“行了,我不想跟你争,没见你和萧东吵架的时候,你有这说话的本事。他一怼你,你就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对我倒是侃侃而谈,我说你这窝里横的毛病能不能稍微改一改?”
凌韵乐扑哧一声笑了,道:“我说不过他,是因为他针对我。我能说的过你,是因为你宠着我,不一样的。你要是不疼我,我肯定也吵不过你。”
原来他心里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萧程盈低笑了两声,道:“你说你这嘴巴,要是一直这么甜,谁会不喜欢你?”
少年坐直了身子,道:“别人喜欢我,可不是因为我嘴甜,我脸长得好看,有的是人喜欢我,我就对你一个人嘴甜,我就喜欢你。”
越说越上头,萧程盈听得心里高兴,便赏了凌韵乐两枚香吻。
可这点儿好处满足不了凌韵乐,他笑嘻嘻的有抱着萧程盈啃了两口,这才作罢。
一晃十日,可算是从何清明那里得到了一些有关凌霜的消息。
这其中凌韵乐也帮了不少忙。
从前凌韵乐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或者亲属,会有流落在外的孩子,也从不过问此事。
如今有了凌韵乐的亲笔书信,送往魔族后,不过几日便有了答案。
据说当年前魔尊刚刚继任魔尊不久,曾经在外降伏魔兽而身受重伤,流落凡间。
三年后,魔尊归来,从那时候开始便有了传言,说是魔尊在外与一凡人女子纠缠。
但这事儿很快就被魔尊亲自戳破,并且与魔族的圣女成婚,打破了谣言。
至于魔族圣女,自然就是凌韵乐的母亲。
凌韵乐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极其难看,“这不过是谣言罢了,绝不可能是真的,我父亲,是世上最好的父亲,绝不会背叛我母亲的。”
萧程盈知道这事儿换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很难以接受,她抱着凌韵乐安慰,“事情还没有定论,只是谣言罢了,你先不要激动,这事情还需要慢慢验证才行。”
凌韵乐眸子幽深,看向萧程盈的眼神有些难过,他抓着萧程盈的衣袖,道:“程盈,我父亲绝对不会和一个凡人有牵涉的。我父亲这人有点死板,最重视血统的纯正,若是他还活着,就算是看到我们俩在一起,也是会反对的。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和凡人有什么?”
萧程盈轻抚着他的背,“我知道,我知道,阿乐,你先不要多想。”
其实凌韵乐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反应这么大的缘故是因为相信了。
他自己都觉得这有可能是真的,所以才一力的怕旁人相信。
萧程盈嘱咐了萧东几句,让他回禀了何清明,继续追查。
凌韵乐心里很不好受。
如果那个凌霜真的是父亲的孩子,那他岂不是他的兄弟?
那个男人的眼睛确实和他很像。
凌韵乐不知道有兄弟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对方是凌霜的话,凌韵乐只觉得没有体会到骨肉亲情的感觉。
他不仅不把凌霜当作唯一的亲人,甚至觉得凌霜是个可怕的存在,随时有可能摧毁他的幸福。
一个会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能是一个什么好兄弟?
凌韵乐紧张地攥着萧程盈的衣袖,“程盈,如果那个人……如果那个人真的和我有关系,你会……会不会因此讨厌我?”
他眼巴巴地望着萧程盈,慌乱的等待着萧程盈的回答。
萧程盈坚定的摇了摇头,“怎么会?你是你,他是他,你和他就算是亲兄弟,他做的事也不是你做的,我不会牵连到你。”
凌韵乐似乎松了口气,道:“我有点害怕。”
萧程盈眸子暗了暗,紧紧的抱着他,“别怕,别怕。”
这个接过给凌韵乐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一连几日,他心情都极其低落,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总在想事情。
萧程盈没办法,只能带着他出去走走,好缓解一下他心里的苦闷。
凌韵乐跟着萧程盈出门,整个人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两人去往闹市,萧程盈道:“要不要吃糖葫芦,我给你买。”
凌韵乐以前挺喜欢吃这些小东西的,但此时却没什么胃口,但瞧着萧程盈一脸期待,只盼着他心情好一些的时候,凌韵乐点了点头。
萧程盈给他买了两串糖葫芦,又给他买了两块糖糕。
凌韵乐咬了一口糖山楂,嘴里酸酸甜甜的,心里的苦闷一点儿也没减少。
萧程盈一面闲逛一面跟他说话,“你知道吗,我爹死得早,我对他都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我娘对我极好。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我娘还有遗落在外的孩子,而且还有可能是个大魔头,我也承受不了。”
凌韵乐闷闷的吃着糖葫芦,“嗯。”
萧程盈偏过头,冲着凌韵乐笑了笑,道:“但是,这种情况,我可以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就当作没有这个一个亲人就好了。”
凌韵乐嘴里含着糖山楂,鼓鼓囊囊的含糊说道:“不一样。”
萧程盈点了点头,道:“确实不一样,如果是你这样的情况,这个人不仅杀了我唯一的母亲,还要杀我,我就彻底把他当成陌生人。一个陌生的仇人,既然他不仁不义,我们也没必要对他心存善念,你说对不对?”
听她这么说,凌韵乐不说话了。
道理他都懂,这些也只是一部分。
最重要的是,他无法接受,父亲那么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
萧程盈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道:“如果你在意的只是这个人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我想这也是没必要的。你父亲在是你父亲之前,他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既然是男人,就会有喜欢的女子。就像你一样,你一开始也没想过会和我在一起吧?”
是啊,凌韵乐起初只觉得萧程盈喜欢自己,但是他并不在意。
一心享受着萧程盈对自己的好,他并不觉得接受她的好,他就应该付出感情。
原本他自己也是分得很清楚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喜欢萧程盈的。
可事实却是,他一点一点被淹没在萧程盈对他的好里,等到萧程盈对他生气,想要抽身离开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萧程盈。
或许,父亲也曾经真的喜欢过一个凡人,喜欢本身有什么错呢?
只是父亲他能更快速准确的抽身也说不定。
凌韵乐憋屈的问道:“你说,我父亲到底喜欢谁呢?要是他喜欢那个凡人,根本没有喜欢过我母亲怎么办?”
萧程盈瞧他这副小模样,只觉得有点想笑,但是这样的场合实在是不太适合笑出声来。
于是乎,萧程盈尽力憋住笑,道:“你傻了?你父亲要是真的喜欢那个凡人,不喜欢你母亲,怎么会引起凌霜这么大的仇恨?再说了,你父亲既然疼爱你,喜欢你,自然也是因为喜欢你母亲的一部分缘故。”
这话说得有点道理,凌韵乐心里也觉得好受了些。
凌韵乐道:“这么一想的话,我突然觉得凌霜好像……还有点可怜。”
萧程盈挑眉,“你可怜他?他可没可怜你,一心想把你赶尽杀绝呢。”
这倒是,凌霜这人是真的狠毒。
如果他能下手杀死自己的父亲,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凌韵乐越想越觉得后背一阵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握着萧程盈的手收的更紧了,“那你可要保护好我,我好害怕。”
能矫情的起来,看样子,心情恢复的不错。
萧程盈满意的点点头,“好,我一个凡人保护你这个魔尊。”
凌韵乐斜了斜眼睛,气鼓鼓道:“好敷衍。”
萧程盈戳了戳他腰间的痒痒肉,“你也知道敷衍,你自己想想,让我保护你,这是一个魔尊该说出来的话吗?”
凌韵乐被她戳的笑了起来,手里的糖葫芦扔掉,转身把她抱在怀里。
倒不是萧程盈脸皮儿薄,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两个人甜甜腻腻的抱在一起,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
萧程盈推了推他,“好了,别撒娇了。”
等到凌韵乐松开她,她才意识到方才凌韵乐随手就把糖葫芦扔掉了。
萧程盈无奈,“我现在穷得很,你总这么挥霍,我可养不起你。”
凌韵乐不满的哼哼了两声,道:“我魔族里有的是钱,你想花多少都可以,这点儿算什么?”
“是是是,你老人家是魔尊,财大气粗的,我只是个乡巴佬。不过我说魔尊大人,你也该瞧瞧自己的处境,你现在逃难呢,别总这么张扬行不行?”萧程盈无奈极了。
凌韵乐却道:“我要是想回去,有的是法子跑回去,想要钱还不是小事一桩?只不过……”
他停顿了许久,也没说下去。
萧程盈挑眉问他,“只不过什么?”
少年脸上红红的,“明知故问,要不是为了陪你,我怎么会在这种小地方呆着?还随时会有被天族人只晓得风险。”
他心里是委屈的,诚然自己也觉得自己受的这些委屈都是他应得的。
凌韵乐心里有愧于萧程盈,是以什么都只能迁就。
萧程盈愣了愣,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凌韵乐见她不说话,顿时有些不高兴,戳了戳她的手臂,道:“你干嘛?”
萧程盈这才回神,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凌霜已经见过了你,知道你藏在这里,但是到现在已经几日了,还没有天族的人前来捉拿你,这一就意味着,凌霜根本没有从结界里逃出去。”
凌韵乐捻着下巴,道:“这么说起来的话,凌霜一直藏在江北城中,可为何何清明他们一直找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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