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身愿解苍生苦
“吾辈英雄，当为天下斩妖除魔，护我锦绣山河。”
行路途中，望着天边灿烂的云霞，驾驭着马车的李君安突然发出这般感慨。
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坐在车内的阿从听起来却有点不是滋味。
车帘一直半卷，可以看见车内的阿从。
李君安注意到了他表情的微妙变化，笑问道:
“苏兄有何指教?”
“呵，指教谈不上，我觉得除魔还行，斩妖还是免了吧……据我所知，千百年来，人、妖两族并未起过什么冲突吧。”
李君安听后摇了摇头，解释说，这妖族终究是兽类，没有圣人教导，道德败坏、品质低劣。
还嘱咐阿从，说苏公子你这常年与妖族经商，可一定要小心谨慎啊。
阿从一直脸色阴沉，待李君安说完，刚想与她辩驳，只见阮凝嫣掀开另外半卷车帘，微笑道:
“夫君，咱们不如请苏公子讲一讲，他在妖族所见的异域风光吧。”
阮凝嫣见二人意见不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
他们乘坐的马车极快，两匹踏云良驹蹄下生风，跑在路上那是又快又稳，不多时便赶到了下一个城镇。
初入此城，只见稀稀散散的行人面色微愁，路旁有野狗残尸、剩菜烂叶，臭气熏天。
整座城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李君安缓慢驾驭马车前行，嘀嗒清脆的马蹄声在街道上回响，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越往城镇中心行去，行人稍稍渐多，街上也有了一些小摊商贩。
“喂!老东西，这个月的税还交不交了!”
两名官兵打扮的恶霸站在一个菜摊前，说话之人一手按在腰间刀上，另一手直接掀翻菜摊。
“军爷，不是我不交，是我真的没钱啊，我家老头子还病在床上等我卖菜买药……”
哀声求饶的是一名头发花白，腰背罗锅的老妪，一边可惜着被打翻的蔬菜，一边哭着给官兵解释。
“我管你家老头子死不死，再不交钱就彻底砸烂你的摊子!”
另外一名官兵边说边踩在散落在地的菜上，脚底用力的搓着，一棵上好的白菜就这么被毁坏。
“官爷，求求你，我给你磕头了……”
老妪说着就要跪下，谁知那为首官兵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但与此同时，这名官兵也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
“老人家，您没事吧?”
李君安将老妪扶起，而另一名官兵见此，直接拔刀对准君安。
“大胆!你在找死不成?”
这位官兵话还没说完，也被李君安顺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踹飞。
下车牵着马的阿从见状，冷嘲热讽道:
“圣人教化，也不过如此嘛。”
李君安没有搭理他，此时她边扶着受伤老妪，边冷冰冰地盯着倒在地上的官兵。
怪不得这座城池死气沉沉，官府欺凌百姓，百姓又怎能休养生息?
李君安身为剑宗少宗主，心高气傲、自诩不凡，当下就想直闹官府，整治这草菅人命、残民害理的衙门。
“李兄，你整治一个腐败官员，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腐败，这种事啊，得靠圣人教化……”
阿从看穿了她的想法，又开始冷嘲热讽道。
李君安撇了一眼阿从，仍是没有说什么，而此时，率先狼狈爬起的一个官兵，抽出腰间长刀，指着众人怒吼道:
李君安用脚尖卷起一颗小石子，用力一踢，长刀从官兵手中被震飞出去。
“让你嘴臭!”
李君安瞬移一个侧踹腿，将那人踹飞出去，压在了另一位刚爬起来的官兵身上。
倒在地上的二人抱腹诶呀惨叫，相互搀扶从地上爬起。
意识到眼前这人武功高强，二人连个狠话都没放，灰溜溜地逃走了。
围观的百姓兴奋不已，以前都是狗官欺压他们，现在看他们被打，不由得大快人心，有甚者振臂高呼，直道痛快。
霎时间，菜市场恢复了它该有的喧闹声。
逃的了官兵，逃不了衙门。
“老人家，您知道县衙在哪儿吗?”
李君安搀扶着老人问道。
“小伙子，官府可不好惹的啊，你快逃吧。”
老人家劝李君安快走，阿从趁机插嘴道:
“婆婆，不用担心她，她有圣人教化，不怕事的。”
“苏兄，你为何总是揪着我小辫子不放?”
李君安面露愠色，先前她忍住怒火，不与阿从争辩，但他三番五次挑衅，李君安终于按耐不住了。
“因为我没受过圣人教化呗～”
面对泼耍无赖的阿从，李君安不再理他，此时她对阿从的印象坏到极点。
向老人家询问了官府位置后。
“老人家，这些钱你拿着，先去给老伴买药治病要紧。”
老妪接过钱来，感激涕零。
衙门离这里不远，不多久就走到了衙门口。
暗红色的大门上银钉众多，但各个都蒙着灰尘，外设的冤鼓也闲置已久，被藤蔓缠绕。
李君安走上台阶，站在衙门口，心怀怒气，一脚踹开了大门，闯了进去。
从手下那里得知，有侠客打扮、武功高强的人闯入县衙，县太爷急忙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但腿脚不灵活的他，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李君安发现，像提小鸡雏一般，将他揪了过来。
“你就是官老爷?”
李君安气势爆发，直接吓住了县太爷。
“是，是……不知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李君安将他随手扔在椅子上。
县太爷靠在椅子旁，强撑着回答，但还是掩盖不住颤颤巍巍的惧怕之意。
“呵，你若行的好，爱民如子，我定不会踹门拜访……”
李君安两手环在胸前，怀里插着宝剑，在她身后，阿从也慢悠悠地进入后房，依在门边上看热闹。
“吾乃剑宗少宗主，李君安。”
剑宗威名久远，人族当中，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此话一出，那官员大吃一惊。
在县衙外马车中的阮凝嫣，传音给李君安说:
“夫君出行在外，言行举止都代表着宗门，切莫如此张扬。”
李君安听后，先是惊讶于圣女的灵力深厚，随后在心中暗暗点头，确实是自己草率了。
在县太爷的说法中，李君安得知了一些事情……
在这一带，有个“青云宗”，相邻青云宗不远的，有九个县城。
但在这些县城的西边，有一片广袤密林，里面妖兽猖獗，还经常来县城袭击人类。
官府也曾多次组织派兵围剿，但每次都铩羽而归，并且反遭妖兽报复。
所以为了保护百姓，这些县城每月都要向青云宗缴纳钱财、寻求庇护。
听完此事后，李君安先是回头看了一眼阿从，嘴角暗笑，随后又问县太爷，
“妖兽袭击百姓?”
妖兽二字咬的极深?
“你确定袭击人们的是妖兽?”
阿从也不再靠在门上，站直身躯，质问道。
县太爷看了看两人，不解地点了点头:
“那可不，有许多目击者说，那些妖兽眼睛通红，尖牙利齿。
我也见过那些受害百姓的尸身，身上全都是妖兽的爪痕。
这群妖怪，好生残忍啊……”
阿从听后微微皱眉，沉默不语，一手环在胸前，另一手抵在其上，轻捏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妖兽毕竟是妖兽，没有受到圣人教化嘛～”
李君安见阿从吃瘪，心情突然变得愉悦起来。
不过她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继续说道:
“习武之人，行侠仗义、斩妖除魔应视为己任，这青云宗还收取保护费，实属不该。”
县太爷急忙诉苦，说这每月需要上交数万灵晶，该县土地贫瘠、物产稀缺，根本支撑不起，已经有好几个月没交保护费了。
“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天妖兽又会来袭击了。”
在离开衙门前，李君安拍胸脯保证，要么让青云宗不再收取保护费，要么她就自己去密林屠尽妖兽，还百姓一个安宁。
“我替全县百姓，谢谢阁下大恩大德!”
李君安点点头，转身离开，阿从待她走后，询问了那官员，关于天京的位置。
寻常人可能一辈子未尝远足，但这些当官的，在上任前都要先进京觐见皇帝。
“对了，你说的那片密林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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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色昏暗，一人走过长长的阶梯，进入灯火通明的大厅。
大厅正中，有一张长长的餐桌，桌上摆满了奇珍异果、山珍海味。
有一老者独自享受着这些美味。
刚进入大厅的那人来到老者身旁，在他耳边喃喃细语些什么。
老者用细长的银筷，夹起一片薄薄的鱼肉，蘸些酱料，缓慢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许久后才缓缓点头回应。
随后，又端起细嘴酒壶小口嘬了起来。
那名属下得令，一个时辰后，来到了一处密林，只听得林内深处时不时传来阵阵妖兽嘶吼声，越往里去，声音越密。
“来来来，都过来。”
话音刚落，只见从林中窜来许多飞禽走兽，各个张牙舞爪，眼睛血红，徘徊在那人身边，喉咙里发出阵阵低吼。
那人掏出一个小葫芦，从里面倒出了几枚血红色的丹药，撒入兽群。
霎时，百兽为争夺那屈指可数的丹药，相互撕咬，死伤一片。
“明晚，老规矩，杀一人，给一丹。”
夺得丹药的野兽，浑身的气息开始变得浓郁，眼神也变得更加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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