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商舒行贾
只是这次狠人嬴木却出奇的安静了下来，边城一线除了一直在聚集物资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动静。
陈麻子处还是那一万多人缩在边城之内按兵不动，余格和白图反而惊疑不定，不知道陈麻子是什么意思？嬴木又是什么意思？
“所以为什么还没打起来啊？”
一个身体肥硕，富态横生的胖子一边扒着橘子一边好奇地问道。
嬴信靠在床榻边上，看着胖子又扒开一个橘子，无力地吐槽道：“你丫就不能少吃点么，也不看看自己都胖成什么样子了。”
“咦，包说咧，额阿大说咧，能吃是福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嘛。”胖子毫不介意，自顾自地吃着橘子还不忘塞给嬴信一片。
嬴信被强塞了一嘴橘子后支支吾吾地表示抗议，此时他还不能过多动弹，要不然一定把这个死胖子按在地上摩擦。
胖子嘿嘿一笑，再次扒开一个橘子，吃上一片后一脸享受的模样。
嬴信慢慢咽下橘子，对着胖子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憨货要不是有个大祭司父亲，怕早就死成渣了。
胖子叫商舒，与嬴信同龄，作为大祭司商伯康的独子从小就与嬴信一起耍闹，两人关系可以说是极好的了。
这不，嬴信刚刚昏迷期间来探望过三次，苏醒后更是隔天就来一次。
商舒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吃，从小就是个小胖墩，现在更是让嬴信不忍直视，说了也不知道多少次，说到现在压根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再提这茬转而解释道：
“首领大人你还不认识？外界都说是狠人没错，但嬴光这种纯粹是意外加上自身实力不济，白图在大家看来又是与嬴光同辈的，所以首领大人他不会亲自出手的。”
商舒又擦了擦另一个水果，正准备下嘴，余光却突然撇到嬴信杀人般的目光，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但不吃是不可能的！
狠狠咬了一口，嘎嘣脆，鸡肉味！边嚼边说：“所以你是说首领大人在等你们？”
“应该是这样没错，事情还得我们自己去解决。要不是我这番意外，现在怕是已经出征了。”嬴信实在没力气再吐槽商舒了，叹了一口气说道。
商舒对嬴信的无奈恍若不觉，反而提出了一个很打击嬴信的问题：“可是你此前也不过万象一龙之力罢了，嬴向那家伙据说已经三龙了，且在西线都是统率万人的大都统，让嬴向去边城也绰绰有余了吧，你哪来的脸觉得大家是在等你？”
“这就不知道了，你有没有想过，恰恰是因为让嬴向去都够了，可现在还没发兵，在等我的可能性才更大。”嬴信摇了摇头，他也确实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些什么。
商舒听嬴信这么一说也开始思索起来，他虽然胖，但可不蠢！
嬴信一回雍城就遭到暗算还可以说是嬴木为了查出真相而延缓了北伐，但嬴信醒了之后嬴木还没有动静那就值得细细琢磨了。
嬴信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有那么一种可能？想到这里嬴信对商舒问道：“部落里对北伐之事怎么看？”
“上上下下几乎无不赞同者，民众的意向颇为强烈，我查了一下，背后有许多人在煽动。”商舒想了想之后回答道。
嬴信听到有人煽动倒是完全不意外，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当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要打螣蛇的时候，真的有那么好打吗？”
“本身也免不了不是吗，大军调动起来螣蛇族也不是瞎的。许多人巴不得我们出兵呢。”商舒一边嚼着水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嬴信点了点头，知道商舒口中的许多人组成成分相当复杂，事情发展到这一部或许已经不是嬴木自己想不想打的问题了。
西线虽然常年战乱，但蛮荒之所以是蛮荒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那片土地对于秦部落来说并没有很大的用处。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身秦部落内部的军功受益阶层免不了想要推动另一个战场的诞生，帮不帮嬴光报不报仇不重要，有利益才重要。
既然西线食之无味，南边连绵的大山脉和东南的大泽一时之间又难以逾越，北部的螣蛇族或者东部八族联盟便成了最后的选择。
十多年来，虽然大小战斗没停过，但整体都在秦部落的可控范围之内，一边练兵一边积攒着力量，可用之兵加起来已经达到十万之众。
再加上军械的不断更新换代以及一众附属种族的参与，此时的秦部落可以说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
而大陆之上也有许多势力坐等秦部落与螣蛇族开战从中获利，直接相关的如熊族、八族联盟等，间接相关者就更多了！
嬴光的死并没有真的让那么多人伤心，毕竟绝大部分人压根就不知道嬴光是谁，但嬴光的身份死在边城给了很多人伤心的理由。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嬴木真的不想打，也会有一大帮人去推动，更别说嬴木的性格不可能不打，现在所欠缺的就是怎么打的问题了。
“对了，我听我阿大说，好像有些人对你很不满的样子。”商舒突然想起一件事，脸上的肉都抖了三抖。
嬴信回过神来疑惑道：“花搅，我这回到雍城之后哪都没去，谁能对我有什么不满？”
“还记得你之前在边城提出的虚衔的制度吗？”商舒难得停下了吃东西的节奏，用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后认真地看着嬴信说道。
嬴信明白商舒的意思，但恰恰是因为明白更是显得不可思议，惊讶道：“可那只是一份半成品的作业啊！”
“你只是个队率的时候那是作业，可你现在是公子信。”商舒打了个饱嗝之后，有些可惜地看了看塌上的水果，嘴里悠悠道。
嬴信顿时有一种想要杀死自己的冲动，商舒的话没讲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嬴信还是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他们反对啥子部分哦，我看对他们也蛮好的嘛。”
“据说，只是据说哈，他们明面上反对的是虚衔免除徭役和赋税的部分，实际上是不想让底层民众得到晋升。不过支持的人也不少，你倒是不用太过担心了。”商舒数次伸出手来抚摸着瓜果，可另一只摸着肚子实在有心无力了，嘴上则漫不经心地回答着嬴信的问题。
嬴信彻底明白了，这样一来连是谁在反对，谁在支持嬴信都能推测个七七八八，即便他长期不在雍城，可消息来源没断过啊。
按照嬴信之前在边城提交作业时的说法，虚衔主要绑定的是军功制度，那对于军队这一系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好事。但另一些没有办法获取军功的既得利益者就会因此受到冲击。
这么一来，首先直接对嬴木负责且主管部落所有军事的司马必然会支持，而对大长老姚石负责的司士几乎天然就站在了反对面。
一个秦部落尚且有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何况整个人族之间的事，难怪斗笠人前辈此刻已经不再愿意为人族而战。
但还有一个人的立场很关键，嬴信赶紧问道：“嬴向回来这么长时间有说什么吗？”
嬴向比嬴信大十岁，此时已经是大都统，即便大都统只是西线战场临时设置的职务，但能统管万人已经可以与陈麻子相媲美。
不过嬴向素来又与司士交好，加上嬴木二子的身份，他的态度不可谓不关键。
“嬴向一直没表态，不过你最好还是向首领大人、大长老和额阿大亲自解释一番。”商舒万分不舍地将视线从瓜果上移开，有些泄气地看着嬴信说道。
嬴信点点头，这是个此前完全没有料想到的情况，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得去解决掉他。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嬴信决定暂时放下关于虚衔的事情，决定换一个话题，此前商舒虽然一直与其有联络，但有些事情并不方便留下痕迹，现在多年后再相见，必须得问个清楚。
商舒闻言则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嬴信也只好叹了口气，恨恨地骂道：“啥玩意都查不出来，你这些年都干嘛去了。”
“我最近干的事情可厉害了！”见嬴信主动提及近期在做的事情，商舒不免有些骄傲地说道。
嬴信没好气地说道：“我那是在问你吗？吃吃吃，就知道吃！”
“不是不是不是，我最近在做的可跟吃的无关……嗯，暂时无关。”商舒连忙摆手否认三连，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这下倒是把嬴信给整不会了，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谁啊，商舒会关心吃以外的问题？嬴信表示不信，于是说道：“是吗？那你说说看你都在忙什么？”
“我在推动行贾！”商舒笑呵呵地说道。
嬴信有些惊讶，商舒还真的会关心吃以外的东西？！夭寿啦！
不过感叹归感叹，感叹完嬴信开始正经思考起来，堂堂秦部落大祭司的独子居然去碰行贾的话……
“你怎么会沾这些东西，行贾地位有多低你不知道吗？脑子被你自己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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