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回家
城郊的一处烂尾楼，仅仅建造了一个楼体，当初是房地产风口浪尖时期的产物，很多房地产商认为抢了地皮，建了楼，就可以发财，刚刚打下地基，就已经开始售卖，老板此时已经飘起居然再赌桌上直接挥霍了一个底朝天，最后还断了一条腿，可就苦了那些已经花钱买了房子的，还有就是那些包工头，一个是花了钱，没有房子，另一个就是干了活，没有工钱。这栋楼地段还是没有问题的，紧挨着一条当初市政着力发展第一条城郊道路，按照市中心的规模建造，最后人算不如天算，路荒废了，楼同样也是荒废了。
这样一个地方，好处就是成全了一群喜欢玩刺激的二世祖，有了一条即使封了路也不会被人发现的飙车路段，也成全了黄磊的老板，一开始他只是开个盘口，最后赚的钱，弄了一个专门非法改装车的车厂。这样一条优质的公路，再加上黄磊老板有门路，会弄到一些十分偏门的零件，这里不光是火了起来，同样也吸引着隔壁省市很多飞车党的聚集。
一辆一侧花了脸的马自达停到烂尾楼前地下停车场的入口，这里的地下停车场，还停着一些根本不敢到市面上跑的暴力改装车，甚至有几辆跑起来故意改的猛踩油门能排出蓝色的火焰。
车辆熄火，一对母女，在那名少妇送给黄磊一条项链后大吃了一顿后，时间已经下午，她们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地下停车上修车的地方，灯还亮着，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开始干活，切割的声音，敲击，焊接的声音有些时候会让黄磊烦躁，可是现在，安静有些恐慌，打开车门，车锁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响着。手里还是拿起了扳手，黄磊走向工作区，平时，这里是十几个人一起工作，甚是热闹，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没有看到一个人，就在这时候，一个拖沓的脚步声响起，就好像穿拖鞋的跛子，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传的很远，刺耳。声音在工作区的右侧，在升降架的后面走出来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小年轻，嘴角流着黑色的液体，面色灰白，没有脓包，皮疹。眼白已经和眼球全部变成了黑色，就像是一个黑洞，好像要吸掉黄磊的灵魂。
黄磊一慌，他是小马，一个学徒了一年多的人，是住在宿舍三个人中的一个，其中自然也是包括黄磊，还有他的师父，老韩，韩解放。小马伸着手，嘴一张一合，看到了黄磊明显脚步已经快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饿死鬼，看到了坟前上供的烤金猪。
“小马，小马，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黄磊双手握这扳手，心里还是有些下不去手，毕竟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总是笑呵呵的，做事还十分的勤快，一扳手就好像砸在那张曾经的笑脸上，“小马，你不说话我就只能动手了！”黄磊喊着
就在这时，轻微的皮筋弹动的声音。
小马头一歪，脚步还是跑了几步，但是仅仅几步脚一软，就趴在了地上，一摊黑血晕染开来。而在楼梯口，李斌手里举着一个栓了好几条高强度皮筋的弹弓，站在楼梯口。看到黄磊，微笑的还挥了挥手打了一个招呼。
“磊哥，磊哥，不好了，老韩被咬了，他要跳楼”胖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黄磊心里一紧，不用这么折磨人吧，当那个黑脸的胡茬老爹，还有就是喜欢洗手的婉约老妈，之后就是李叔夫妇，最后一个关心自己长辈居然要跳楼。
黄磊和胖子跑到了五楼，没有去管一瘸一拐的李斌。这个楼层仅仅是几个柱子，四周根本就没有封住，雨后潮湿的风呼呼吹着，老韩那个瘦弱的老爷子，扶着柱子，费力的点着一根烟，左手手臂流着漆黑的血水，听到上楼的声音，嘴角一扯，等到了。
黄磊气喘着看到站在楼边的师父，老韩一回头，吓了黄磊一跳，老韩的一只眼睛已经漆黑，另一只也已经有些迷离。
“小石头啊，最后还能看到你，挺好”老韩颤颤的说。
黄磊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师父……有事咱们下来说，多危险，您这在吹个脑中风，我还要给你端屎端尿的”黄磊努力撤出一个笑容。
“给我短时端尿，你还不满意”老韩抽了一口烟，手一哆嗦，烟掉在地上。
“你下来，你拉屎给我吃我都吃，行吗，师父！”
“小石头啊，这辈子我最不喜欢就是给人添麻烦，进监狱了，还欠了你爸那么大的一个人情，还呐还是还不清喽，没想到死了死了，胖子说你回来了，我就在挺挺，好歹我也要见你一面，值了”老韩有气无力，另一只眼睛开始浑浊，嘴角开始流下黑色的口水。“我很自私，我知道看你一样，反而会让你更加难受，但是就是想看你，确认你还活着”
“是不是我天生就是天煞孤星，我爸妈，早上又克死了李叔两口子，现在又是你，我是不是不祥之人啊，为什么让我看你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一个一个的亲眼看着你们去死……”黄磊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双腿一软关在了地上，一幕幕的在他的眼前走马灯一样的闪现，细数下来，对自己好的，没有一个好下场，殉职的老爹，累死的老妈，丧尸蔡阿姨，赴死的李叔，为什么死的不是自己，黄磊一拳砸在地面上，楼板竟然一震，沙土浮空而起，久久不落，呼呼的过堂风，居然吹不走一丝一毫的尘土，就像是空起凝固住了一般，胖子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是我的命，和你无关，小石头，你是个好孩子，我要是有你这个儿子多好啊，世道很难，……好好活着……替我活着……看看……多看看，这个混账世界！”老韩另一只眼睛完全漆黑，好汉用最后的意志向后一倒，摔下楼去。
“谁干的”黄磊声音颤抖，看到师傅手臂上的伤口，这是咬的伤口，确信这是认为。
“周……周少爷，他”胖子结结巴巴。
“他在哪”黄磊咬牙问。
“杂物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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